《一篇小甜文》夕阶酒

8、第 8 章

　　“我应该有喜欢的人了。”顾幸乐回。

　　“有就有，没有就……”刘孟临正想接着问，服务员敲门进来打断了他。

　　“先生们好，这是您们的餐品和热水，请慢用。”说完服务员就退了出去，

　　“哎哟哟，这是谁啊这么贴心，还给小朋友点了热水，再看看这，银耳粥，红豆汤，KTV还有这么健康的东西呢。”林木森又用他那暧昧的语调意有所指。

　　顾幸乐看向陈清星，见他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想道“我也太容易害羞了，这脸烫得跟什么似的。”

　　角落里的女人没有过来，林木森正想向顾幸乐介绍她时，她拿起自己的包开门走了出去，林木森朝顾幸乐歉意地笑笑，追了出去。

　　张晨继续拉着刘孟临喝酒，陈清星见顾幸乐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说:“想吃的话就吃点儿，不想吃就算了。”

　　顾幸乐:“好，谢谢。”说完就一口一口地吃起了红豆汤，顾幸乐晚饭只喝了粥，的确有些饿了。

　　“林木森老是整蛊人，你别怪他。过会儿我送你回学校。”

　　“你没喝醉就好。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清星听他语气老成，“那什么是好东西？”

　　“我们学校服务区里有家奶茶店的莓果乐乐就很好，营养健康又美味。”

　　“或者旁边那家店的芒果益菌多和焦糖烤奶，便宜又好喝。”

　　“听起来甜腻又不健康，添加剂兑出来的，不能算好东西。”三十多岁的陈清星不爱喝这些饮料，如实说。

　　“那我妈炖的汤总是好东西了”，顾幸乐喝完一碗红豆汤，放下勺子，“我妈炖的莲藕排骨汤，玉米排骨汤，鸡汤或者鹅汤，都特别好喝，不过我不怎么喜欢吃里面的肉，就爱喝汤。”

　　“小朋友说得我都饿了”，林木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要是有机会尝尝就好了。”说完林木森把银耳汤推到顾幸乐面前，“把这碗也喝了吧，他们今晚有酒喝就够了。”

　　“不了，我饱了，而且我不爱吃莲子，口感怪怪的”，想了想，顾幸乐说:“下个月18号我生日，你们去我家玩儿吧，我妈做饭可好吃了。”

　　“18号？好啊，到时候我一定去！”说完，林木森在自己的手机备忘录上记下了这件事。

　　“新朋友不喝酒，那来唱歌吧！”张晨已经醉得差不多了，刘孟临终于有空递了个话筒给顾幸乐。

　　顾幸乐并不扭捏，“我今天嗓子不太好，可能唱得不好听，别笑我。”

　　“不会不会，我们这儿也就老陈唱歌好，别的都是干吼乱唱。”林木森安慰道。

　　“喂，老木头，我觉得你在针对我。”刘孟临不满地瘪了瘪嘴。

　　顾幸乐点了《邮差》，他很喜欢这首歌，所以专门学过一段时间，也算拿得出手。

　　音乐起了 ，顾幸乐站起来慢慢唱，刘孟临倒了两杯酒，递给陈清星一杯。

　　“老陈，这小朋友喜欢的大叔，是你吧。”

　　“别乱说，我们认识没几天，不熟。”

　　“啧啧啧，认识没几天老木头这么容易就把人骗来了，不是喜欢你的话就是太单纯了”，说到这儿刘孟临停顿了下，把目光从顾幸乐身上转到陈清星脸上，“要是不喜欢你，我倒想试试了。”

　　陈清星:“做个人吧你，别人才22岁，比你小一轮还多。”

　　“我又不是什么好人”，刘孟临靠在沙发上，姿态放松，“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嘛。”

　　“再说了，性别压力都不怕的话，年龄算什么。”刘孟临停了停，接着说:“你不会是还没放下那谁吧，这么多年了，不值得。”

　　“一码归一码。”陈清星不再多说。

　　“你是千堆雪
　　我是长街
　　怕日出一到
　　彼此瓦解
　　看着蝴蝶扑不过天涯
　　唯独怪时间真快
　　你是一封信
　　我是邮差
　　最后一双脚
　　惹尽尘埃
　　忙着去护送
　　来不及拆开
　　里面完美的世界”[1]

　　一首歌唱到接近尾声时顾幸乐转过身来看着陈清星，眼里的温柔满溢，毫不掩饰。最后一个音符结束时KTV里很安静，除了张晨喝醉了的低声呢喃，没有人说话。

　　陈清星的目光也并不闪躲，直直地迎了上去，手上拿着酒杯半放在膝盖上，姿态放松地回看顾幸乐。

　　屏幕的灯光映在陈清星眼里，亮晶晶的真的像是里面住着星星，顾幸乐先败下阵来挪开了目光。他怕自己再看下去，就忍不住要拿着话筒开口表白了。

　　这一刻，顾幸乐确定自己喜欢上了这双眼睛，也喜欢上了这双眼睛的主人。

　　由那天那一眼的心动开始，但没办法止于心动。

　　他想继续下去，他想要这双眼里有朝一日装得下自己的身影，甚至只装得下自己的身影。

　　“啊天呐，小乐看我了！小乐看我了！我没了我没了！我死了我死了！”刘孟临开口乱叫打破了沉默。

　　费力地把滚到地上的张晨从地上拖起来放回沙发上，林木森开口:“刘花花你臭不要脸，小顾看谁没看谁还要人明说吗？”

　　“我不管，反正没人认领，我刚好坐在这边，就是在看我。”

　　安静暧昧的氛围被打破，顾幸乐没了刚才直接上去唱歌的自然神态，尴尬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刚坐下，一双冰凉的手抚上顾幸乐的额头。

　　“吃了药感冒没见好转吗？脸怎么红成这样？”陈清星问道，不知道是不是顾幸乐的错觉，他觉得陈清星的声音特别温柔特别好听，听得他浑身软酥酥轻飘飘的。

　　怕脸上的温度暴露自己此刻正心如擂鼓，轻轻地避开他的手，顾幸乐找了个借口：“可能是空气不太流通，有点缺氧。”

　　肯定不能说是因为他太好看了，看得让人心动不已。

　　“我带你出去透透气。”陈清星说完就站起身，等顾幸乐也站起来之后就往门口走去，顾幸乐立马跟上。

　　刘孟临看到二人的动作，作势起身也想跟着去，“透气吗？我也去我也去，等等我嘛。”

　　“你老实坐着，别瞎操心。”林木森一伸手把刘孟临拉下坐在沙发上，把他留下来喝酒聊天。

　　另一边陈清星把顾幸乐带到KTV的走廊尽头，那儿有一个半露天的阳台，角落里摆着几盆绿植，地上还散着几个烟头。

　　顾幸乐一走过去就狠狠地深呼吸了几次，感觉自己的脸又红又烫的，好像真的快要熟了，恨不得丢下陈清星自己跑去买瓶冰水给脸降降温。

　　但他舍不得。

　　守株待兔等到他一次不容易，能这样独处的机会更难得，不能浪费。

　　陈清星在一边安静地站着，不说话也不看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马路上的一棵行道树。

　　顾幸乐觉得自己的脸没那么诡异的烫了，便开口:“我好啦，吸饱氧了，我们，回去吗？”其实他更想就这么和他站着，不管谁陪着谁。

　　“我33岁了”，陈清星转过来看着顾幸乐的眼睛继续说，“你还年轻，别喜欢我，去喜欢一个你的同龄人吧，会很开心的。”

　　顾幸乐听了他的话也并不难过，他知道陈清星在意他们之间的年龄差，只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你眼睛真好看，像星星。”

　　陈清星以为顾幸乐会难过，或者会尬演转移话题，正拒绝着人结果突然被夸，他一时有点不知道怎么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我又没表白，你怎么知道我要喜欢你？”

　　“我比你多活了十几年，而且你没有要隐藏的意思。”

　　“你比我多活了十几年，那你学会怎样去决定自己喜欢谁不喜欢谁了吗？”顾幸乐问他。

　　“趋利避害是动物本能。”

　　“瞻前顾后地活着太累了，我喜欢及时行乐。”

　　“你还是太年轻了。”

　　“你也可以年轻，心态年轻就算年轻。”

　　“我没有那个心力了。”

　　“我有啊，我的都过剩了，我乐意匀给你。”

　　“我不喜欢男人。”

　　“少骗我了。反正我会让你喜欢我的”，顾幸乐补充道:“只要你目前是单身。”

　　其实顾幸乐也不确定陈清星的性向，但他没有一开始就拿性别拒绝自己，而是拿年龄说事，顾幸乐就赌陈清星并不觉得性别是什么问题。

　　陈清星转过身，继续盯着那棵行道树看，沉默了很久，久到顾幸乐快撑不下去时，陈清星开口:“是。”

　　他知道，这局对话他输了，他拆不了他的招，截不断他的话。

　　“嗯？什么？”刚问完，顾幸乐突然想起了自己刚最后说的话，他是在告诉我他还是单身对吗？对吧？就是这个！

　　他这是，允许我追他的意思？

　　“回去吧，不早了，我送你回学校。”陈清星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迈开步子往包厢走去。

　　顾幸乐在原地看了他的背影几秒，松开了因为紧张而攥紧的拳头，在裤子上蹭了蹭手心的汗。

　　怕他走远了听不见，顾幸乐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那你就等着看我要怎么追你吧！”

　　喊完连忙跟了上去，不顾路过的人或好奇探寻或鄙夷轻视的眼光。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驻足。
比心~
[1]《邮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