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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象姑 ...

  •   不料胥郯最后竟然说自己看到的是一只罴子,看来真是同旁人没有干系,他从小因为身体的关系极少出去狩猎,只在画上见过那些动物,所以胆子比其他三个弟弟都要小,太子妃真不知道这次的事是福是祸,只怕太子知道真相更觉得他是个畏首畏尾难成大事之人。

      另一个院子,胥炀如坐针毡,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生怕此事败露。

      “三哥,不用惊慌。”

      “你让我如何不担忧?”

      “是他自个儿不惊吓的如何怪我们头上,何况这山里有罴子再正常不过了。”

      那动物皮看起来如此逼真,这胥郯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必然一时间真假难辨。

      胥炀定了定心,又问道:“你说这病秧子会不会因此而一病不起?”

      “难说,和尚还说他活不过二十,明年不就二十了?”

      “只怪你我,连个病秧子都不如。”

      其实当初最受宠的是二哥,他能说会道,舌灿莲花,太子对他十分看重,再加之他确实是个聪慧过人,只不过他的聪明并未用在正道上。

      太子下了朝便回来看望胥郯,太子妃连忙出来行礼,“太子殿下。”

      “睡下了?”

      女人点了点头,神情有些迟疑,有些话她不知该不该说,可见到太子俨乎其然的样子又不敢撒谎。

      “郯儿说他在林中受到惊吓是因为遇到了罴子。”

      “饶是如此,那也怪不得谁。”太子放下手中的杯子,自己的几个儿子中没有一个堪为大用。

      胥炀好大喜功,急功近利,胥翼不学无术,嗜酒如命,而胥绥还太小,更是难以委以重任。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女人的哭声,他微微皱眉,有些不耐烦起来,“你哭甚?”

      “臣妾这苦命的孩儿,本就先天不足,本不该出去射猎,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

      太子本就不喜欢看旁人哭哭啼啼的模样,他揉了揉眉心,站起身,内心有些烦躁。

      “太子妃,郯儿这身子确实只该在家中好好修养,日后,也不便再出门了。”

      以胥郯的身体确实不适合委以重任,何必要在这样一个病秧子身上浪费时间,他并不愿多说什么。

      可殷如是却楞在原地,她似乎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您此话何意?”

      索性他便说个清楚明白!

      胥洵转过身,目光炯炯,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
      “这样的身子纵然是封了太孙,也难堪大任,问何来一个君王会将国家交在一个身有残疾之人的身上。”

      听到他说这话,殷如是才知自己是彻底失去了盼头,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她手足无措地想追上去。

      “殿下,殿下!”

      可是她知晓纵然是追回来又能如何?以太子的个性他决定的事绝不会更改,也丝毫不会顾及她的心情。她推倒了身旁的花盆,娇艳的墨菊摔落在地上,显得残破可怜,而殷如是此刻就好似这盆花,看似光鲜亮丽,实则早已孤芳自赏。

      一旁的李嬷嬷蹲下身想将太子妃扶起来,她苦口婆心地劝道:
      “娘娘,娘娘,您切莫动怒啊!”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要彻底放弃郯儿了。”

      她本来有两个儿子,一个胥郯一个胥淙,太子最爱他们的第二子,可就因为檀阳王,因为他自己失去了一个儿子!

      “您千万不要如此想,再不济你也是太子妃,以后是要当皇后的人,”

      “母以子为贵,可本宫注定什么都没有了。”

      泪珠如珍珠般滚落下来,殷红的指甲几乎就要刺入掌心了,可疼又能如何呢?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失去儿子的痛她比谁都懂,可太子呢?他可以和其她人生很多孩子,以后可以后宫佳丽三千,而她终究褪去色彩,残花自怜。

      早晨的阳光极好,傅春滢想出院子走走,晒晒太阳,出来便撞上了身着男装的胥凝婧,她有些吃惊地看着她。

      “婧儿,你在这做什么?”

      胥凝婧嬉皮笑脸地看着她,像做错的孩子一般。
      “嫂嫂。”

      看着她的心虚之色,傅春滢便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怎么了?你,不会又要跑出去玩儿吧?”

      她眉飞色舞地解释道:“我知晓一个可以解闷的好地方。”

      “什么地方?”

      她拉着傅春滢的手,用撒娇的语气说道,“你同不同我去呀?”

      少女摇了摇头,她虽然贪玩儿,可还不会像胥凝婧这般失了分寸,她是一天不跑出去便如坐针毡。
      “我不去,跟着你准没好事。”

      “那我找别人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傅春滢突然想到了什么,若是她一人跑出去就怕又会酿出大祸,她是个郡主,从小养尊处优,又心思纯良,若是被人骗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婧儿。”

      “怎么的,反悔了?”

      “我是怕你有一日被别人拐走了,我还是同你一起去吧。”

      她有些不服,“我是,我是这样傻的人吗?”

      傅春滢捏了捏她的脸,重重地答答道:“是!”

      胥凝婧摸了摸自己的脸,撇了撇嘴,其实她最想做的事就是能浪迹天涯,可父王却用让她呆在府上。
      就这样穿着男装来到了象姑馆,傅春滢盯着那几个字沉思了良久,实在不懂这三个字是何含义。

      “这是什么地方?”

      胥凝婧惊诧地问道:“你不知象姑馆?”

      少女茫然地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她好像从未关注过这些娱乐之地,若是茶楼饭馆她倒是有些兴致地。

      “这里是风月场所,不过不仅仅可以供男人玩乐的。”

      傅春滢一听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胥凝婧,风月场所?不仅仅供男人玩乐,莫非还有女子玩乐的场所?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

      她拉了拉胥凝婧的衣袖,小声地说道:
      “这太荒唐了,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若让太子知晓非把你我的头拧下来挂在城门上示众。”

      可她从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这区区一个秦楼楚馆,对她来说才是新鲜有意思的地方,她绝不会错过这么好的地方。

      “你怕我父王?我可不怕,他可从来没管过我欢不欢喜,就将我许配给一个我不爱的人。”

      “可是你也不能如此自暴自弃,我只听过男人来风月场所,从未听过女子进青楼的。”

      女子看了一眼身上的服饰,她觉得自己的装扮没有丝毫的问题,甚至觉得自己一定是一个翩翩公子?

      “我们现在是男子装扮,谁认得我们?”

      既来之则玩之,她拉着傅春滢的进了门,看着周遭的情形,傅春滢简直可以用瞠目结舌来形容。

      这里的男子身着五光十色的服饰,可以用妩媚多姿,面若敷粉来形容,她环顾四周,只见一名男子身着黑色长纱,眉清目秀,俊秀无俦,却还带着几分英气,所以鹤立鸡群在其他男子中脱颖而出,可仔细看似曾相识,似乎在何处见过!

      傅春滢猛然间想起,清庄那个假和尚!

      看着少女入神的样子,胥凝婧还以为她看上了哪位大相官。

      她用手臂碰了碰她,调侃道:“怎么?是不是喜欢上这里了?”

      这时走来了一个年纪有三十多的男子,他是这里的大相官,他微微颔首,作了一个请的姿势,“二位相公,请上二楼。”

      傅春滢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上了楼,可是她的脑海里都是那个男子,他为何无处不在,又到底有什么目的!

      进了房间,来了四五个如花似玉的男子,他们身材极好,那笑容勾魂摄魄,甚过万千女子。

      大相官笑着介绍道:“这些都是我们这最俊秀的相官,你们二人好好挑。”

      象姑馆本并不是为女子所建,虽然大遂并没有男尊女卑的思想可女子思想保守,极少有贵妇来捧场。而这种地方常以阴阳交融会使阳气流失,阳阳交融方能补阳这种话作为招牌,所以大遂有断袖之癖的男子不占少数。

      傅春滢扫了一眼,站起身问道:
      “楼下那个抚琴的何在?”

      大相官连忙解释道:“那个啊,他卖艺不卖身!”

      “我就要他。”

      看着傅春滢的模样胥凝婧深感欣慰,谁说只有男子三妻四妾,可以宠妾灭妻,她们就不可以出来寻欢作乐。

      “你终于开窍了啊?”

      胥凝婧此时也指着几个里最乖巧的男子说道:“你你你,我就要你陪我喝酒。”

      不过虽然她的胆子大,也不会真做逾矩之事,她来这里为的也只是解解闷,听听曲儿。

      傅春滢端坐在另外一个房间,未过多时,那黑衣男子缓步走了进来。

      “你叫什么名字?”

      看着少女如寒潭一般的目光,男人若有所思地一笑,问道:

      “太孙妃您这样的身份,有些不妥吧?”

      “你那日险些伤我,今日又出现在这里,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赚银子吧?”

      男人的笑意更甚,带着几分阴冷和轻蔑,“您说的一点没错,我是为了取悦他人啊,只是不知世子妃是为了什么?空闺寂寞?”

      见傅春滢不答,他逼近了几步,打量着少女边说着,“来这的无非是龙阳之好和贵妇来寻欢作乐,可一个月也接待不了几个女子,你还真是大胆,分毫不顾天威和世子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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