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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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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身装扮是傅春滢难得装扮的如此清新脱俗而又有一种飘然若仙的美,上一世她总是纠结于世子对她有几分真心,也总是在他病时衣不解带地照顾,端茶倒水,做他爱吃的菜,亲力亲为,可最终也换不来他半分的好脸色。
见到坐在马车中穿着红色合欢花百褶裙的胥凝婧,傅春滢不禁眼前一亮,她热情奔放,就如同所穿的衣服是一样的。
“婧儿今日真美。”
“嫂嫂才是最美的。”
她以前从来也不懂得打扮自己,如今她竟然有几分喜欢现在的模样,那般的自信。
鹳雀堂
此处清幽雅致是为做曲水流觞的好地方,晨曦透过苍翠的竹叶,零零散散地散落在鹅卵石甬道上,犹如灿烂的宝石碎星。
再往里头是一处秀美的水流,周遭被怪石环绕,潺潺曲水如丝绸一般顺流而下,规则便是酒杯止于某人面前即取而饮之,再乘微醉或啸吟或援翰,作出诗来,此玩法深得文人墨客的喜爱。
傅春滢也觉得是别有风趣,逍遥而自在。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曲水流觞呢。”
“文绉绉的东西我可不懂。”
一众人缓缓入座,有仙风道骨之人亦有书生意气的年轻人,而坐在不远处的六角亭中的是温傥俪,六角亭被纱幔围绕,如云似雾,美得不真切,傅春滢想那才是真正的绝世美人,她不谙世事,清灵俊秀,是所有男子的心中月光。
可就在傅春滢回过神来,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一袭碧玉色长袍,墨发微微束起,可纵然这般她还是能够分辨出这人和清庄县那个和尚长得一模一样,甚至可以说就是他!她的心中一顿,他为何又出现在意这里?
看着少女出神,一旁的胥凝婧推了推她,问道:
“嫂嫂,你怎么了?”
傅春滢的面色有些不自然,可还是摇了摇头,“无事。”
这个人的出现绝不简单!
看着南宫琦钰也来到诗会,傅春滢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琦钰哥哥,你怎会来此?”
“闲来无事。”
少女小鸡啄米地点了点头,连忙向他介绍起身侧的人,“哦,这是婧儿。”
“婧儿,这是我的一位故人,南宫琦钰。”
胥凝婧打量了他的模样,确实是个人间尤物,甚至可以说甚过无数女人的清秀之色,可是啊她虽喜欢这种细皮嫩肉的,却不喜这种弱不禁风的,他过于清瘦了一些。
“长得真是俊俏,嫂嫂俊俏连故人都如此俊俏。”
听到她如此说南宫琦钰的面色有些不自然,他并不喜欢这般活泼奔放的女子,总要觉得女子还是内敛一些更好。
傅春滢连忙在旁打起圆场,“婧儿性子直,你莫要在意。”
“无妨。”
“嫂嫂,你瞧那人长得真好看,又有阳刚之气。”
傅春滢顺着她所说的那人看去,令她没想到的是她所指的那个人正是她怀疑的对象。
而这诗会也并不如她们所想的那般有趣,那些才子都是为了温傥俪而来,酒觞停在一个素衣男子的面前,他拿着酒杯,醉翁之意不在酒。
“十指纤纤玉笋红,雁行轻遏翠弦中。”
“面似芙蓉眸似水,一颦一蹙醉心房。”
……
而接下来亦复如是,无非是夸赞温傥俪的美,心向往之,相思之意,倒是成了表白大会的意思。
“他们说的这是什么?”
胥凝婧显然还不知其意。
“你看那处抚琴之人,你猜猜是谁?”
“温傥俪?”
“恩,她可是才子心中的良配佳人呢。”
也确实能理解那些才子的想法,毕竟温傥俪温文尔雅,气质如兰,谈吐典雅,若她是个男子定然也会垂涎她的美貌。
“那我可不服,嫂嫂也是才女。”
傅春滢拉了拉她的衣袖,她可不愿将出什么风头,再者自己确实也是个识得几个字而已,可娘亲的秀外慧中自己是半点也没学到。
“那可不一样,温傥俪可是名门之后,又是才女,貌若天仙一般的人物,我是男子我也会欢喜。”
胥凝婧不以为意,说道:
“我看可未必,最起码南宫琦钰对她就没有兴趣。”
整个大遂人人都敬仰名门之后,哪怕是不敬官吏,也会高看名门几分,只是她的母亲可没有那种福分,她虽也是名门之后却选择了隐居避世,过着苦寒的日子。
正当傅春滢怀念以前种种经历时,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那声音如流水一般温柔,“一缕相思愁断肠,相爱相知自难忘。冷星残月照无眠,提笔悲戚无处诉。繁华落尽终无悔,山山海海皆可平。”
她知晓南宫琦钰此时伤感为何,可是还是躲避开他的目光,他前程无限,同她在一起终将被耻笑。
这时温傥俪竟然掀开了纱幔,步步生莲地走了出来,她这一出来,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向了她,最美的诗句亦不能勾勒出她的美。
“公子这诗可是作给在场的心上人的?”
“是。”
“那你这心上人可真是好福气。”
温傥俪是极为羡慕能遇良人,可向她提亲之人都是为她的美色和才华而来,要不然就是为了她这个名门的身份。
男子微微颔首,“小姐过奖了。”
“不如俪儿敬你一杯。”
“多谢小姐款待。”
南宫琦钰是个十分在意礼数之人,对于女子绝不会有丝毫僭越,哪怕是倾心之人,他是为一个正人君子,而与温傥俪也确实是才子佳人,傅春滢甚至想也许这是两人该有的缘分。
“公子若不嫌弃,同我下盘棋如何?”
“下棋就不必了。”
显然他并不愿与异性同处一室,而众人对他万分错愕,从未有人得温傥俪青睐,亲邀下棋,和未曾有人能拒绝她。
而接下来他们说的什么傅春滢已经无心在听,她只知道那和尚站起身离开了,又或许,他根本就不是“和尚”,那不过是他伪装罢了!
傅春滢决定上前去一探究竟,她对着胥凝婧小声地说道:
“婧儿,我去找个茅房方便一下,你哪里也不准乱跑,乖乖在原地等我。”
她一直跟着那人走到了竹林,男人察觉了有人跟踪他,而后缓缓转过了身,
“夫人跟着我做甚?孤男寡女,莫非是,想做出墙的红杏?”
“我见你很眼熟。”
“眼熟,万千世界人有相似,物有相同。”
傅春滢也不拐弯抹角,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确实有问题,为何会有胆量追上来她是觉得诗会周围都是人,他也不会对自己出过激或者伤害自己的举动。
“清庄县,和尚,你我有过一面之缘。”
“你瞧我是个和尚吗?”
男人似乎并不惊讶,语气中似乎还带着几分玩味。
“我之前身患瘴疟,是为了找到你再谈报答救命之恩,你若当真是他,那便是我的恩人。”
看着少女缓步走上前,男人不得不防备,她所说的话他也不能轻易相信,直到他看到了身后少年的身影,他有些急了察觉事情并不简单,他纵身一跃投出了几枚毒针。
胥绥疾步向前将傅春滢拉开,
“小心!”
银针死死地定在了竹子上,胥绥上前查看,针间微微发黑,看来是剧毒之物,也许他猜的没错那疟虫便是他所豢养。
“绥儿。”
傅春滢走上前,看了看远方,“那个和尚。”
“他精通暗器,即使你追上他,也是死路一条。”
胥绥小小年纪便能危急关头对这样的事应对自如当真是让人佩服,只是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地?转念一想,也许同温傥俪有关。
“你怎会在这?为了保护你的师姐?”
“我是,悄悄跟过来的,只是你没瞧见我,师姐根本不知。”
少年脸颊微红。
“悄悄?为何悄悄。”
他并不愿继续回答,方才的诗会他确实在树上听得快睡着了,可却还是对南宫琦钰的诗记忆犹新。
“傅姐姐,方才诗会,南宫琦钰所作的诗,是为你,对吗?”
傅春滢对他的提问啼笑皆非。
“小孩子,想什么呢?”
少年反而极为认真地问道:
“你会不会同他走。”
傅春滢不假思索地回道:“不会,我是太孙妃,我不会和任何人远走高飞。”
“可是大哥如此待你。”
那日的事胥绥颇为担忧还会重蹈覆辙,大哥确实太不是东西!
“很多事你不懂。”
傅春滢只当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她有自己的言不由衷,留下来也并非是对胥郯的感情,可她不能对任何人说,包括他!
少年孩子气地靠在了她的怀中,紧紧地拉住了她的右手。
“我不许你走,除非我死了!”
他不过是个十三岁叛逆期的孩子,傅春滢摸了摸他的头索性安慰了两句,“好好,我不会走,会看着你乖乖的长大。”
不知为何他喜欢被她抱着的感觉,哪怕自己是孩子气的撒娇,她只是可怜他心疼他,他也想依偎在她怀中片刻,在她未察觉中,他露出了满意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不过那和尚你不追查他?”
“我相信他还会出现的。”
“恩,那你要小心些。”
虽然她松开了他,可她的话却是在关心自己,胥绥心满意足地冲她眨了眨眼睛。
“傅姐姐我喜欢这样你抱着我。”
傅春滢莞尔一笑并未多想,只觉得他是将自己当成一个疼爱他的大姐姐。
而在胥绥心中此时此刻确实如此,他觉得她是这个尘世唯一对他好的人,他羡慕澹台阙,若是可以他希望这个姐姐可以据为己有,可以成为他一个人的姐姐。
“你还真是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