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我的一个外神朋友》贫道霜序

46、第四十五章

　　穿越外神，原创序列，龙傲天文学，有掉san描写

　　“不得不说，一百五十多年了，那张‘亵渎之牌’还被当作书签夹在我的笔记里，”罗塞尔站在明斯克街15号的厨房里，腰上系着科博特常用的那条围裙，拿着快要见底的糖罐子往一道番茄浓汤里抖：“表面上看是蒸汽教会妥善保存了我的东西没有让人随便乱碰，实际上是他们根本没有一个人发觉我究竟放了什么——啧，丢人。”
　　糖罐被罗塞尔翻过来往里看了看，“小周，你家里的糖是不是糟了科博特？”
　　“什么？”克莱恩紫甘蓝洗到一半，还是凑过去跟着凝视放糖的方形小罐，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四个边角还残存着一些漏网之鱼。锅里的番茄浓汤咕咚咕咚冒着小气泡，克莱恩只能略带心虚地解释：“呃，科博特确实比较常来，我偶尔也会用糖……”
　　是的，偶尔，反正大头肯定是甜到不可名状的科博特。
　　罗塞尔只能无奈地把糖罐放回原处，嘴里嘟囔着：“少吃点糖也没坏处。”他的口吻仿佛坐在客厅里相对无言的那对姐弟不是两位完整的神话生物，而是两个还处于换牙期的小孩子，糖吃多了容易蛀牙。
　　克莱恩嘴角微微翘起，给罗塞尔指了指碗橱上方的几个抽屉：“最右边的抽屉里有奶糖，上次科博特来的时候带的，我一个人吃不完，留了一些，就放在那里了。”
　　罗塞尔依言去取，拉开抽屉时看见了方盒子里乳白色的条状奶糖，眼睛亮了亮：“果然是这个，谢了，小周。”
　　克莱恩帮他关了火，余光瞥见罗塞尔连围裙都没摘，端着盒子就出去了，给克莱恩一种这个老乡傻掉了的感觉。
　　他切着紫甘蓝，摇头失笑。
　　不过罗塞尔的良心大概还没有彻底坏掉，过了片刻他就回到了厨房，一边脸颊微微鼓起，似乎含着什么，然后克莱恩的手边就被放了一颗奶糖，切到一半的紫甘蓝也突然出现在了罗塞尔手底下。
　　“一人一个。”罗塞尔冲克莱恩挤了挤漂亮的蓝眼睛。
　　克莱恩塞糖进嘴，然后顺手磕了两个鸡蛋，笑起来：“成交。”

　　罗塞尔仿佛真的只是来克莱恩家借个厨房和餐厅，从拉着博诺瓦进门坐下，到最后依依不舍把一对儿女送走，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对克莱恩提过问，也没有告诉他任何事情，而克莱恩也默契地没有提起。
　　直到最后他临走前，将那枚“书签”交给克莱恩，他才说道：“你找到了我留给后人的‘馈赠’，所以它是你的了。不过，除此之外，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问的吗？”罗塞尔·古斯塔夫的目光平静而认真。
　　侦探先生笑着摸了摸自己刚刚长出的胡茬：“谢谢你，黄涛，但我觉得如果我真的想了解什么，去问科博特可能会更直接。”科博特·玛尔斯可以和一切息息相关，也可以和所有事情都毫无瓜葛，而且以克莱恩目前所得到的所有信息，他无法判断罗塞尔在这其中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所以不如不问，只当他是个在这里混得非常好的老乡。
　　“我觉得吧，”罗塞尔啧啧有声，甚至有点戏谑：“你这阶段可以知道的，应该已经被你发掘得差不多了”
　　“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的信任？”克莱恩挑眉。
　　罗塞尔嘿嘿一笑：“不用谢。”
　　克莱恩八风不动，啪的一声关上了门：“那我就不送了。”
　　看来罗塞尔和扫地出门真的很有缘呢。

　　短暂沉睡的阿兹克·艾格斯在几天之后的一个下午睁开了眼。
　　贝克兰德少见阳光，但这一天的天色却不算昏暗，午后的一段时间尤其明亮，几乎就像是晴天。
　　阿兹克刚刚醒来时，记忆里几乎全是那些昏黑的倒立陵寝和腐土里攀爬出的尸体，他抬眼看到房间的窗户，甚至觉得有些刺眼，就像是另一些记忆带给他的感觉一样，割裂得仿佛是两个人。
　　阿兹克·艾格斯不能是两个人，他这样提醒自己。
　　于是他慢慢想起第四纪末尾的四皇之战，想起疯狂的血皇帝和归来的真正黑皇帝，想起席卷南北大陆的苍白之灾；想起他不喜欢城堡阴暗的妻子，想起那个只有几岁就能拖着大剑到处跑、要做骑士的孩子；想起那个喜欢荡秋千的长发小女孩儿，想起他陪她度过的无数个慵懒午后；想起他无数次人生里曾有过的亲人朋友，想起他们已经离去多久，归葬在哪里；想起那个泪流满面的白发青年……
　　即使经历了一次沉睡，阿兹克仍然对那一次共情过来的、汹涌到让人发疯的悲伤记忆犹新。
　　但这样的共情并不能让阿兹克对只见过一面的“他”放下戒备，相反，这样的非凡能力阿兹克无法将其划分到现存的任何一个序列，即使与某些途径相似，阿兹克也能意识到“他”和这些序列非凡者之间的不同。
　　如果祂真的不属于现存的22条非凡途径，那就意味着……
　　作为曾经的死神途径序列二、死神亲子和拜朗帝国执政官，阿兹克·艾格斯并不缺乏对于原初屏障之外的认识。
　　毛骨悚然的寒意瞬间爬上了阿兹克的脊背。
　　“你……和克莱恩是什么关系？”
　　科博特传送到明斯克街15号内时，阿兹克如临大敌，他考虑再三，只能以此作为开头，略显迟疑。
　　眉眼瑰丽的青年表情柔和了些许，道：“他是我的朋友。”

　　克莱恩从“勇敢者”酒吧乘坐出租马车回到明斯克街，天已经接近全黑，红月隐约穿透云层。
　　他看见于尔根律师家没有任何灯光，一片漆黑，而他自己的明斯克街15号却透出了暖黄的光芒。
　　是阿兹克先生醒了还是科博特来了？
　　克莱恩向前走了一段路，掏出钥匙打开门，在此期间他奇异地没有思考任何复杂的事情，只是带着点雀跃地想着，不管现在家里的是谁，大概都会乐意和他一起去隔壁喂猫的。
　　于是他推开门，抬眼看去，只见他猜测中的两个人都坐在沙发上，却是一人一边，隐约呈现一种对峙的势态。
　　只不过克莱恩一眼就能看出，只有还穿着睡衣、看起来的确刚刚苏醒不久的阿兹克先生如临大敌，而现场的另一位主角科博特，祂自己好端端地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红茶慢慢啜饮，堪称岁月静好，触手却从袖口伸出，卷着一罐普普通通的奶糖，跨过客厅进入厨房，正在和碗橱上方的抽屉作斗争，试图把糖果放进去。
　　最近一段时间，科博特非常喜欢从身体中解放一部分神话生物形态，据说能有效控制拟态不稳定，唯一的缺点就是看起来会比较吓人——这个“人”目前仅指克莱恩。
　　但克莱恩毕竟是从廷根时期就开始见识科博特的非人特质，从初次见面开门杀，到眼珠子粘在正装衣摆上充当“监控器”，甚至于隐匿贤者的注视当场暴毙、查尼斯门来去自如、因斯·赞格威尔被一棍子抽爆脑袋、阿兹克先生也被一棍子放倒……克莱恩的心脏已经被锻炼得无比坚强了。
　　对科博特这些乌漆麻黑长到离谱的触手，克莱恩的内心已经毫无波动了，有时候甚至觉得它们像它们的主人一样可爱。
　　嗯，不过阿兹克先生可能很难适应吧……毕竟神话生物形态乱放是会死一地的。
　　克莱恩的开心不作假：“阿兹克先生，您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阿兹克面前也摆着一杯红茶，他却没有碰，只是把观察科博特的视线收回，投向克莱恩：“……我想起了很多事，但状态比我想象中好很多。”
　　阿兹克此刻的眼眶里是正常的人类双眼，没有燃烧着冰冷苍白的火焰，他的目光比以前沧桑了许多，但仍是温和的。但克莱恩能够察觉到阿兹克先生还是发生了一定程度上的改变，但就从他现在的状态上来看，这个改变不算太坏——当然，至于究竟会不会有不好的影响，克莱恩还是决定抽空到灰雾之上去占卜一下。
　　克莱恩坐到沙发上，科博特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把另一杯红茶推到他面前。
　　“谢谢你，科博特。”克莱恩接过温度刚好的茶杯，认真地道谢。
　　“唔，”科博特应了一声，然后顿了顿，似乎在聆听什么，对克莱恩道：“隔壁有只猫，好像在叫你。”
　　“猫？”克莱恩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于尔根律师家的布罗迪吧，我答应他们没空的时候帮忙照顾一下，刚下车的时候我就打算去邻居家的，但是看见家里有灯光，就先回来了……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先去喂猫……？”
　　克莱恩略显迟疑，因为现在这种气氛一点都不适合邀请他们一起去喂布罗迪。
　　……说起来我为什么现在都还想着喂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