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8、第三十七章 ...
-
穿越外神,原创序列,龙傲天文学,有掉san描写
圣塞缪尔教堂,查尼斯门之内
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里,祂睁开了所有的眼,从短暂的安宁沉睡中醒来。
严格意义上来说,祂并不需要以睡眠来维持生理机能,只有真正想要安宁睡眠,或者需要以暂时的沉睡来调整自身状态的时候,祂才会选择进入查尼斯门。
肆意蔓延流淌,几乎填满整个房间的神话生物形态被一点点收束,汇聚为人类的体态,接着内部开始蠕动,凝固成正常青年男性的身体结构,石油一样的物质色泽变浅,定格为苍白的人类皮肤和银白的长发。与此同时,死寂之眼一只只闭合,只留下位于面部的一对,它实际上并不承担全部的视物功能,但也绝不仅仅只是摆设。
苍白修长的人类躯体活动起来,几分钟之后才摆脱了没有骨骼支撑的怪异感觉,祂接着舒展四肢,一件一件穿上合身的衣物。
直到这一步,祂也只是看起来像个人,本质上还是完全的神话生物,位格低于祂太多的,哪怕是看一眼都会陷入无止息的疯狂。
于是祂收敛张牙舞爪的灵性,钝化过于敏锐的感知,并对自己下了定义。
“我人类外形的神话生物形态是无非凡因素的拟态。”
现在,没有人会因为直视祂而受到伤害了。
科博特在这片黑暗中安静地伫立了片刻,用星之杖轻轻点了点地面,消失在了原地。
乔伍德区,金斯特街24号
卧房的门被从里面拉开,科博特一边扎着头发一边顺着走廊来到客厅。
伯特利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餐桌上摆着两人份的早餐,显然他已经用餐完毕有一段时间了,但罗塞尔还没起,于是只有科博特坐在了餐桌前。
祂注意到自己手边摆着一封精美的邀请函。
“伯特利,这是什么?”科博特表示疑惑。
伯特利绝不会在未征求同意的情况下让科博特做祂不喜欢的事情,除非祂自己要求去尝试——虽然伯特利很少被拒绝,但他仍然遵守着这一准则。当然,这一点对于罗塞尔而言有一定的差别。也许是因为这位年轻的黑皇帝还最大限度地保有一颗活力四射的心,所以他总是乐于让科博特尝试一些对于祂而言的新鲜事物——比如上一次的奥尔米尔葡萄酒。
所以歌唱家先生不常收到邀请函,注意,这个“不常”指的是很少有邀请函能够让伯特利觉得有必要让科博特看到——也许对于一个新晋歌唱家而言这些都是拓宽人脉的珍贵机会,但科博特显然并不关心这些社交活动。
“霍尔家族,”伯特利合上笔记本,瞥了一眼被放在餐桌上的邀请函:“是那位‘正义’小姐的姓氏。不过我想,他们更想邀请的应该是我,毕竟这段时间我解决了不少关于你这位‘歌唱家’的麻烦,其中某些可能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想去吗,科博特?”
白发的青年切着餐盘里的煎蛋,闻言,摇了摇头:“‘正义’害怕我。”然后祂的视线转向伯特利:“你其实也不想去。”
于是门先生笑了笑,隔空取来了那封邀请函,转手开了一道门,随机扔到了世界上不知道哪个角落。
“昨晚在查尼斯门睡得好吗?”伯特利随口问道。
科博特还没来得及回答,推门而出的罗塞尔就似乎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地名:“道理我都懂,但是……查尼斯门后?”
“只有‘黑夜’权柄笼罩的地方,祂才听不见那些声音。”门先生瞥了一眼睡眼惺忪的罗塞尔,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比如……月亮上那位在唱歌?”罗塞尔开了个玩笑。
伯特利回了一句:“如果你喜欢的话。”
“谁会喜欢啊!”罗塞尔敬谢不敏。
他一屁股坐在餐桌前,在开始早餐之前,摸着小胡子对科博特道:“最近贝克兰德有一则神秘侧的消息,不过我知道的有点晚,是关于极光会的。”仿佛提前说好一般,门先生端起咖啡杯,慢慢补充道:“似乎是有什么图谋暴露了,负责的人叫兰尔乌斯,他死了,尸体上撒着塔罗牌。”
“塔罗牌……”科博特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然后祂看向罗塞尔:“你究竟喜欢魔女还是猎人?”
门先生的表情瞬间怪异起来。
罗塞尔则一口煎蛋哽在和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差点没把他送走。
直觉告诉他不要接着问下去,但好奇心和求知欲盖过了直觉,然后罗塞尔问出了让自己后悔了很长时间,恨不得当时那块煎蛋能直接把自己送走的一句话:“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日记,”科博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罗塞尔就已经后悔了,但是他根本来不及叫停,只能目光呆滞地听着科博特毫无情感的复述:“‘我当时就想?他八辈子祖宗’和‘魔女的滋味还真不错啊’,所以你究竟喜欢魔女还是猎人?”
序列一的星之匙已经放下了报纸,居高临下地站在黑皇帝跟前,面无表情。
“罗塞尔·古斯塔夫,我限你三秒钟之内滚出去。”
乔伍德区某栋房屋内
佛尔思披头散发地坐在沙发上,苦大仇深地盯着手里那张被反复揉搓的纸片。
“……不能再拖了,今天休刚好不在……”
“有什么就冲着我一个人来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把目光集中到这张写着未知存在尊名的纸片上。
“呼……”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
“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
“执掌好运的黑黄之王……”
“我请求您的注视,我请求您的帮助……”
祈祷结束之后,佛尔思的心脏不自觉地狂跳起来,她哽着脖子,像等待凌迟的铡刀那样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室内一片静默,只有佛尔思逐渐粗重的呼吸凸显了存在感。
“什么——”
她正要嘟囔什么,就愕然看见一片深红的星光从虚无之中潮水般涌出,包裹住了自己。
难以描述的嘶吼和呓语只在佛尔思的耳边停留了很短的时间,佛尔思随即看见自己正身处一座古老而雄伟的宫殿之中,面前横亘着一张斑驳的青铜长桌,她自己则坐在其中一个座位上。长桌的最上首,有一道被浓厚的灰雾包裹的身影,祂看起来并不是是实际意义上的高大,却给人一种俯视一切的居高临下感,神秘异常。
佛尔思勉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半起身行了一礼。
在纠结是否念诵尊名的这些日子,佛尔思已经将纸片上的尊名研究了无数遍,三行短小的字已经牢牢刻进她的脑海。
“您就是……愚者阁下?”
佛尔思感到对方的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你可以称呼我为‘愚者先生’。”
……果然是愚者……愚者先生,门先生……同样的称呼方法,这段尊名果然指向一位位格绝不低于“门”先生的强大存在!“门”先生让我加入“塔罗会”……如果我提出来,祂会对我做什么?会不会夺走我的灵魂……不不不,“门”先生保证过,我不会有危险——可是佛尔思,你真的信任“门”先生吗?
怎么可能……我就跟他见过一次,怎么可能信任他!
……不管怎么样,我至少要先知道休得到的那段尊名究竟指向谁。
愚者先生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含着笑:“这是你第二次念诵我的名。”
祂应该是笑着的,但佛尔思心头那根弦却绷得越来越紧,她不自觉地想起了自己看过和写过的某些角色,笑得越慈祥越人畜无害,做出来的事情就越残忍、越耸人听闻,恐怖的心理压力让佛尔思越发紧张:“是、是的……愚者先生。”
祂耐心地引导着:“你想要什么?”
佛尔思心一横,视死如归地说道:“我的朋友找到了他自己的信仰,留下一段不知道所指对象的尊名之后就消失了,我找了他很久,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想尽办法,而向正神的祈祷也没有结果,所以我只能寻求您的帮助,如果您允许,我可以把那段尊名写下来。”
愚者似乎有几分兴趣,于是佛尔思面前出现了纸笔,祂甚至很有礼貌:“请。”
佛尔思放空大脑,写下三行简短的赫密斯语单词:
“缄默之墙,无声之声,不熄的呓语。”
愚者看了佛尔思的纸,轻轻笑了一声。
“我大概知道你的朋友是谁了,”祂挥了挥手,纸和笔都消失在佛尔思眼前:“不用为他担心,他很安全,他的主是一位强大而仁慈的存在……或许说善良更能概括祂。也许不久之后你们就会重逢,他的变化会很大,希望你不要认不出来。”
“……感谢您的慷慨,愚者先生。”
“还有呢,你还想要什么?”上首的伟大存在继续发问。
佛尔思听得头皮发麻,浑身发冷,却只能强撑着回答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您在此地举办了一个非凡者之间的隐秘聚会,我能不能……拥有一席之地?”
佛尔思自己都觉得这个要求显得她非常贪婪。
“我非常欢迎你的加入,”愚者先生慢悠悠地说道:“如果你是自愿的。”
祂的声音惊雷一般在佛尔思耳边炸响:“我——”
“方便告诉我是谁吗?”愚者先生仍然笑着:“我想,对方应该没有警告过你不能告诉我他是谁……不要太紧张,你只是他想法的传递者,你能够想到的他全都想到了,你无法预料的也在他的掌控之中,这就是他的目的,他本来就是让你来告诉我他是谁的,所以……”
“来,告诉我,他是谁?”
佛尔思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她糊成一片的脑子已经不自觉地跟着愚者的步调走。
“‘门’先生,是亚伯拉罕家族的‘门’先生,伯特利·亚伯拉罕!”
灰雾之上的空间安静了很久。
愚者叹息着自语了一句:“……原来是这样。”
佛尔思还在清理自己混乱的思绪,没有发觉愚者已经将注意力又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那么,你可以开始挑选一张塔罗牌了。”
佛尔思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见上首的身影朝她伸出手:“决定你在‘塔罗会’中的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