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Gild the Lily 镀金百合》安珺

64、终结

　　Chapter 60 营救（下）

　　屋子里已经没有人了，莉莉惊讶地发现阿提修斯甚至没有收缴她的魔杖，他是怎么做到对自己如此自信的？莉莉试了几个简单的无声咒，效果并不是很好，她有点丧气地呆在原地。罗丝和斯科普斯会想到她在这里吗？

　　我至少得发出一点信号。莉莉这么想着，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这里是另一种风格的古老，不同于格林格拉斯的收敛和马尔福的轻蔑，它有着如白象般华而不实的张狂。甚至连简单的防护咒都没有多少，她施了两个传信咒，然后试着把门上的锁打开。外面看起来有个障碍咒，她试着给门轴加点油，然后往里翻。

　　“嘭——”莉莉条件反射般往后退了两步，斯科普斯破门而入。

　　“斯科，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莉莉惊喜交加地冲上去抱住了他，“我差点以为我得在这里过夜呢！”周围没有别人，莉莉带点警惕地环顾四周，“你是怎么进来的，阿提修斯呢？”她打量了斯科普斯一下：“你没受伤吧？”

　　“阿尔把他引开了。”斯科普斯简短地说完这句，有些手足无措地抱紧了莉莉，自我责备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们真的敢在法庭上下手——”

　　“这也得怪你的话，你要做的事未免也太多了。”莉莉自嘲地笑笑，“我早就预料到会对我不利的——而且这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一个人但凡要做点大事，总会有不少阻力，但我不会放弃的。快走吧，别浪费阿尔给我们争取的机会了。”

　　斯科普斯点点头，想扶着她，但是莉莉微笑着拒绝了。他忽然意识到，他应该尊重她的决定。他们从帕金森庄园的侧门溜出去，莉莉察觉到不远处有人群并不低调的窃窃私语。“是阿尔吗？”莉莉压低嗓音问着，扭头看到斯科普斯点头了，便往有声音的方向摸过去，“许久未见了，我有两句话想问他。”斯科普斯知道拗不过她，只好默许地跟了过去。

　　有不少记者和摄影机，他们的目光都注视着帕金森的大门，所以没有关注到莉莉和斯科普斯。阿提修斯懒洋洋地双臂抱胸，站在中央的是一个穿着黑袍戴面具的少年，莉莉凭直觉认定他是阿不思。

　　聚光灯下，他是那么耀眼。一如既往。

　　“好了，我人也来了，记者也来了。你可以满足了吧？”阿不思的声音很清楚，“查尔斯涉嫌在法庭制造爆炸案——并且他此刻丑闻缠身，魔法部正在审讯，怕是来不了了。”

　　“我本来也不期待那个两面三刀的家伙能履约。”阿提修斯耸耸肩，“况且这一次我也不是想威胁你，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下，作为斯莱特林的恩怨。”他故意把“斯莱特林”加重了一点，人群中果然有了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斯莱特林不过是个学院称号而已。”阿不思往台下看了一眼，“是个斯莱特林并不能决定什么。血统是否纯正，学院是否统一，如今想来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是人类，都是巫师，都有喜怒哀乐、爱恨情仇。不是吗？”

　　“波特先生，请问你能摘下面具吗？”台下忽然有了一个很响亮的声音，稚气未脱的少年鼓起勇气举起了话筒，“这样使你的话语更加真诚！”

　　“哈哈哈哈！”阿提修斯发出尖锐的怪笑，“你看看，你看看阿不思·波特。没有人会为了你的牺牲而感激你，没有人会为了你的忍辱负重而怜惜你。芸芸众生，想看的，不过是你的笑话而已。无论你怎么做，满足的都只是他们的猎奇心。你觉得，你值得么？”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情不情愿。”阿不思轻描淡写地摇摇头，“也许我确实应该坦白……”

　　“看看，看看！”阿提修斯在聚光灯下放肆地大笑，“救世主的儿子，顶着‘阿不思’这个光荣的名字的巫师，他变成了恶魔的样子！你不敢向天下人坦白？！懦夫！”

　　“你要是这么想，就想去吧。”阿不思的语气依然很平静，好像被时光磨去了所有的脾气：“大家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我也没有在这里隐瞒下去的必要了。”他慢慢弯下腰，手去抽绑面具的带子。

　　莉莉的心猛地一抽，凭她打小对阿不思的了解，她知道除非超出掌控，否则他不会选择的隐瞒的。面具下面，恐怕早就不是他从前的模样了。

　　嘈杂、混乱。照相机咔擦咔擦，如同他第一次走到公众面前那样争先恐后。从前的阿不思选择逃避、拒绝，或者退缩。如今，再也不会。恍惚间他有一种错觉，闪光灯像太阳一样明媚。

　　阿不思缓缓直起腰，脱掉了兜帽斗篷，摘下了面具，一张人们从未见过的面孔突显了出来，血红色的眼睛，惨白的面孔，像是炼狱归来。

　　人群中唏唏嘘嘘的声音此起彼伏，男女老少的记者纷纷举起了话筒。

　　“波特先生，请问你变成这样的原因是什么？”

　　“波特先生，请问你的相貌和你父亲的去世是否有关？”

　　“波特先生，请问你是如何看待自己改变相貌这件事的？”

　　“请称呼我，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他平静地不像是自己，努力真诚地向着所有的话筒深深鞠了一躬，“那才是我完整的名字。”

　　喧嚣落幕了，看热闹似的笑声止息了，似乎是所有人都意识到，这应该是一个庄严而肃穆的时刻。死一般的寂静。

　　“我从来不是父亲的替代品，也不是东拼西凑的圣人。如果大家愿意的话，就把这张脸，当做我本来的面貌吧。我不是圣人——甚至不是个好人。我有喜怒哀乐，我会犯错、会冲动，我更加会后悔。我杀过人，我背负着罪孽，我的面具就是我的魂器。”

　　在惊呼的浪潮中，阿不思比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我知道很多人今天来到这里是想围观一场旷世的决斗——也许是作为你们下半辈子的谈资，但我不愿意就在此时此刻被你们榨干价值。仅仅一场决斗并不能证明什么，一张面孔也不能对一个人盖棺定论。而且可以告诉你们，即便在我心中阿提修斯早已罪行累累，我也不打算让他死去。活着赎罪才是最好的结局。”

　　“古书上说，只要真心诚意的忏悔，魂器就会消失，灵魂重又完整。但我学不会，犯过的罪我不想逃避，失去的完美我也不想重新证明。对于杀死蒂普尔·诺特这件事，我从未后悔。”

　　“我从来没有过洗清自己罪孽的奢望。”他对着镜头，笃定而真诚地说，“我今天来这里，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在大家面前出现，我余生会到阿兹卡班为我犯下的罪孽赎罪的。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和我的妹妹见上一面，向她倒一个歉。”

　　莉莉忽然听见了自己的名字，浑身一震，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阿不思似乎早就知道了她的位置，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的闪光灯，穿过遮蔽真相的灌木丛，穿过了时光，穿过了生命，穿过了灵魂的震颤，穿过的虚伪的面具。

　　“对不起。”他朝着莉莉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我和你失去联系的九月五日，我孤注一掷地到里德尔府与阿提修斯决斗，反而身陷囹圄，成为查尔斯引诱父亲染上血疫的罪魁祸首。我也没有成功为你争取到二审的资格，使你深陷牢狱。”

　　我应该回答他吗？莉莉有点害怕，双腿有些颤栗。理智点说，她现在不应该站起来，否则容易被误认为自导自演，但是感情上说，她又觉得非得站起来阐明自己的立场。斯科普斯大概会反对吧？她看了他一眼，出乎意料的是，他轻轻点了点头：“莉莉，你的耀眼，从始至终都无需我们的帮衬。去吧，我知道你属于那里，你会为了拨乱反正倾尽全力。”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莉莉双眼含泪，终于从躲藏的地方站了起来。生平第一次勇敢的义无反顾地站在聚光灯下，“你回来了，这比什么都要珍贵。一切的过往都可以揭过不提。”

　　“波特小姐，好一场大戏啊！你这句话，要么是天真透顶，要么是虚假要命。”夏洛特嘲讽地说。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莉莉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究竟是我天真虚伪还是你自私凉薄，就留给大众去评判吧！”

　　“夏洛特，作为应该最大的报社记者，我本以为你会尽忠职守的。”莉莉意识到这是引导舆论，反戈一击的好机会。“我不知道那些游行示威的人，打家劫舍地人，有多少是听信了你的夸夸其谈。接受了你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观点。”

　　“我恳请每一个听到我说这句话的人能够停下手中的事，听我说几句话。无论是抗议游行为自己谋福祉，晒日光浴度假，或者下棋品茶。请你们认认真真地思考一下，你们是不是有点自私？不顾小生产者的死活抢夺别人的财产，胡乱地发泄自己的不满；身为统治者不顾及平民的健康、安全和生活，而是高高在上地说着欲盖弥彰的话；面对灾难和挑战不想着解决却想把周围的一切拖下无底洞。面对得不到的东西只想着巧取豪夺，你们明明可以团结起来商量，凭借自己的力量做到。”

　　“你们想要反对和抗争的对象真的近在眼前吗？还是说，就在你们心里？反思自己的一言一行有没有超出争议、责任和良知；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双赢还是两败俱伤。我们还没有到穷途末路的地步，还有可以回头的机会，但是如果继续执迷不悟就很危险了。”

　　“我认为，魔法部的明天，应该是让每一个巫师，学有所用、才有所施是世界。是每一个巫师都能体谅对方，位高权重者能顾及平民的世界。而不是在这里混乱，一起掉入泥潭，争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如今的世界，是我们造就的。我知道大家都是喜欢和平安定的，而创造和平安宁，一直的能力，一直都在我们自己手里。”

　　“我们的生活，不是由一两个人决定的，而是自己争取的。”

　　说完这翻话，她深深喘了口气，才发觉紧张的汗水早已浸透了衣衫。说的大概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但她已经尽力了。她也朝镜头鞠了一躬：“不求被奉为至理名言，权当抛砖引玉的闲谈吧。”

　　“啪啪。”人群中忽然有了相应，是雨果。又是一个掌声，爱丽丝。掌声此起彼伏。“啪啪。啪啪。”阿不思在人群对面鼓起掌，毫无生气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莉莉微微笑起来。对着镜头，一点也不掺假。

　　我们的镀金年代，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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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完结，应该还有个后记。
　　本次更新4376，假如吞楼请说明。
　　《镀金百合》连载将近六年，终于要和大家说再见了#(小乖) 还是很舍不得的。这六年里，发生了很多变化，我自己也有了不少的进步。
　　希望追到这里的朋友尽可能都留个名#(乖)
　　下面在本楼里留的问题和评论安珺都会回复，也许还可以解锁小花絮呢#(哈哈)
　　这篇只是世界的冰山一角，喜欢的人物和情节大家可以说说哦#(乖) 说不定我的其他作品里还会有他们的身影【你说我就指出来】#(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