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养的植物成精了》一片漆黑

46、第 46 章

　　“主上，您……”

　　周明玄先一步开口：“我问你答。”

　　如他所料，帝女桑完全没有违背的意思，干脆地点头：“主上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桑好了。”

　　周明玄看着帝女桑，没有迂回，直接问：“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你的‘主上’？”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帝女桑虽然明白主上现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因为这个事实伤心了一瞬，不过她很快就打起精神。她现在做的这些事不就是想唤起主上的记忆吗？

　　帝女桑根本没有掩饰自己情绪的意思，周明玄很容易就能从她脸上读出她的一些想法，看来她是真的将他作为主上来对待。

　　只听她说：“容貌可以改变，声音可以改变，甚至灵力波动都可以改变，但灵魂气息是不会骗人的，你就是他！”

　　“谁都可以认出灵魂气息吗？”周明玄皱眉。

　　帝女桑赶紧摇头：“不是，这是我的天赋能力，但有一些厉害的修士也可以借助辅助手段做到这一点。”

　　周明玄思考了一瞬，觉得她不像是骗人的样子，但这些还不够：“可是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口中的主上应该是很厉害的修士吧，我要真是他，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主上这么厉害，肯定是被暗算了！”

　　帝女桑越想越觉得可能，恨不得现在就去找那个暗算主上的人，心中怒气引得妖力激荡，发丝乱飞，地上的乱石被无形的力量粉碎，只有周明玄站的那个方向是完好的。

　　“主上离开昆仑不过一年，虽然您不常远行，但灵界的时间观念淡薄，大家都没意识到有什么问题，所以才没及时出来寻找。天裂之战将近，前辈们都说主上您会按时到场，让我不要太着急，幸好我没有听她们的！”

　　她脸上带着庆幸之色。

　　“我现在就带主上回昆仑，那里才最安全。”帝女桑想到了什么，激动的神情一滞，“不对，能伤到主上的人也必定是灵界中人，说不定现在就在昆仑外埋伏着，您要是现在回去，说不定就中了他的计。”

　　“这样一来，人界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愧是主上，就算是失忆了也能将自己安置妥当！”

　　帝女桑自言自语分析了一堆，不用周明玄说什么就得出了结论。

　　过了一会，她稍微冷静下来，才发现周围好像安静了很久，再一抬头，就对上了周明玄带着思索的神情。

　　这幅样子跟记忆中的画面渐渐重合，她一下子卡了壳，有种不敢打扰的感觉。

　　“怎么不说了？”

　　“嗯……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帝女桑露出期待的眼神。

　　周明玄点了点头：“确实还有一个比较迫切的问题…”

　　帝女桑严阵以待：“什么？”

　　“‘我’原先叫什么？”

　　这个问题帝女桑闭着眼睛都能答，不过她觉得周明玄肯定不是问的这么简单，顿了一下，试图让自己答的更详细。

　　“据我所知，灵界通常尊称您为神君，又因为您镇守大荒之东，所以又称您为东君。至于道号，则为明玄……”

　　后面的内容周明玄完全听不到了，“明玄”两字，这些天里他听无数人这么叫过他，从来只是一个普通的代称，但从帝女桑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这两个字就忽然就变成了一把锐器，重重地凿进脑海，又如同一枚钥匙，解开了最深的封印。

　　磅礴如海的记忆从深处涌出，初时还混乱无比，如同一个被打碎的旋涡，几秒后，便各自归位，乖顺地平静了下来。

　　周明玄闭上眼睛，只稍稍回忆一下，一切便明晰了。

　　他记起自己是谁了。

　　“主上……你怎么了？”

　　再多的惊涛骇浪也只是发生在周明玄的脑海里，帝女桑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到底对他产生了怎样的影响。

　　周明玄，或者说神君明玄，对惴惴不安地观察着自己的某只树妖给予一个安抚的笑容。

　　“我没事……只是刚刚恢复了记忆。”

　　“哦……没事就好，什么！”帝女桑差点跳起来，刚做好要从长计议的准备，就得知期望的结果已经发生的喜悦一下子让她懵掉了，激动之下，话都说不利落，“主上……怎么……我……啊真是太好了！”

　　“嗯，许久不见，桑也长大了。”周明玄上前抹掉她眼角因太过激动而产生的泪水。

　　白瞎了一副清丽动人的容貌，帝女桑在信赖的人面前就像一个藏不住心事的小孩子，不对，按年龄来说，在周明玄面前，她确实还只是一个孩童。

　　“恭喜你度过了化形天劫。”记忆恢复后，周明玄自然知道帝女桑化形不过一载，且是在他离去之后才进行的，先前那个梦应该也不是梦，而是通过他与昆仑宫的联系，间接看到的现场画面。

　　“主上……”

　　“没事了，不要哭。”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情绪激动的帝女桑，周明玄简略地说了一下自己失忆前的事情。

　　说起来这事还跟帝女桑有关。

　　周明玄，或者说明玄神君，将刚生出些微灵智的帝女桑从战场废墟带回后，便养在了昆仑宫里。昆仑宫里有诸多奇花异草，帝女桑并不是其中最特别的，但绝对是在昆仑宫中留的最久的。

　　从小小一株，双手便可捧起，到周明玄专门为其腾出了一处宫殿，几千年悠悠而过，到最后，其他生灵渐次化形下山，昆仑宫逐渐冷清，只有帝女桑依旧年年长青。

　　她眷恋着给她温暖和庇护的主上，以及昆仑常年清冷的气息，不愿意化形离开。一旦化形，成为更高层次的生命，她便会像其他同伴们一样，无可避免的会因为主上身上无意识散发出来的压迫而不敢靠近，远远避开。

　　于是帝女桑有意识的压制自己，推迟化形天劫。

　　就这样，她又在山上“赖”了三百年。

　　这事自然是瞒不住周明玄的，化形天劫对于妖来说，可谓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容不得一点差池。再往后拖，把化形天劫拖没了都有可能，他不可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正好有人传来消息说界壁近来异动频繁，他便借着巡视界壁的名头下山，准备离开几年，让帝女桑自己留在山上慢慢反思。

　　只能说周明玄出门前忘了给自己算一卦，这一次的出行，远远偏离了他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