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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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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勤七组的办公室兼休息室内，摆放着档案柜、饮水机、办公桌和几组沙发，靠墙角的地方立着折叠床。茶几上乱七八糟的，吃完的泡面和饮料瓶堆在一起，而沙发上斜斜地躺着个人，外套盖脸上，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周明玄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他按照孟和的嘱咐特意早来了十分钟，孟和却迟到了，只能向其他人问路，在办公室等人。
“唔，几点了？”沙发上睡着的人被周明玄的敲门声吵醒，却只以为是相熟的同事，却是连动都没动，鼻音浓厚，透出一股浓浓的倦意。
“七点五十三。”
陌生的声音让沙发上人一惊，猛地坐了起来，外套从头顶滑落，掉到了腿上。他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面容陌生，穿着一身杂牌的休闲服，此刻，正用一双平静的眸子望着他，好像在问怎么了。
他挠了挠头，问道：“你哪位？”
这人坐起来之后周明玄才看清了他的样子，一头鸡窝一样的乱发之下，是张颇为普通的面庞，唯一的特点可能就是眉毛特别浓厚，像是炭笔涂抹而成。
“我是周明玄，刚转正。”
“啊又有新人了吗？我刚从外边回来，认识一下，我叫刘天。”刘天挠挠头，又打了一个呵欠，“快八点了，内勤那伙人应该开始上班了，我也该去交接一下任务。先走一步啊，有空一起吃饭！”
刘天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简单地收拾下了自己，就踩着如同棉花的步子挪移出去。
他走不久，孟和才气喘吁吁地到了。
“出门才发现衣服穿反了，要不然我早就来了。哎，屋里就你一个人吗，其他人都出去了？还是我看错时间了？”
孟和给自己接了杯水，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周明玄收回打量其他地方的目光，如实交代：“之前还有一个叫刘天的人在，刚走没多久。”
“刘天那小子回来了？一走就是大半个月，要不是偶尔能联系上，我都以为他殉职了呢！他看起来怎么样，身上有没有伤？”孟和跟这个叫刘天的人似乎关系不错。
“看起来除了有点困没有别的事情。”
“那就好。”
在办公室里呆了一会，又去认识了几个平时接触的多的部门的人，然后他和孟和这两个碍眼的闲人就被分了个轮值的活，地点还很熟悉，正是周明玄第一次被孟和带着做任务去的居民楼，而他们要做的就是跟其他几个人一起在天台守着那道危险的空间裂缝。
***
清晨时还晴朗的天空，逐渐被灰色的云彩覆盖，但天气预报并没有说有雨。
老旧的天台上，各种杂物已经被清理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看起来就很厉害的仪器，和忙忙碌碌的科研人员。天台四周用板子档上了，即使站在其他居民楼上观察，也看不到什么，对外说的是重换防水层，要进行施工，这个理由还解释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进进出出。
那道周明玄两人发现的空间裂缝被围栏围起来，明黄色的警示线告诉附近的所有人此处不可轻易接近。围栏中央，漆黑的裂缝像是画纸上随意的一笔，毫无任何美感可言，令人惊奇的是，无论从哪个方向看，这道裂缝都是同样的形状。
周明玄站在天台的一角，守着一个像是灭火器一样的仪器——据说这是孟和手里那个收取器的升级版。眼前这道空间裂缝时不时会溢散出一些邪气，为了防止其跑出去祸害他人，备下这么一个东西是非常有必要的。
除了三个穿着防护服的研究人员，天台上就是他们这些看守裂缝的外勤人员，共有四个，分别站在天台的四角，确保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能及时的发现。距离居民楼几十米的地方还停着一辆面包车，上边是两个利用仪器监测周围情况的人员。
之前出了一档空间裂缝失控吞人的事，非管处便增派了许多人手看守此处，24小时全天监控，三班人员轮值，这一个地方就牵扯了非管处的大半的空闲人员，搞的现在非管处人手紧张。
周明玄抬头看了看灰蓝的天空，没有感觉要下雨的意思，便继续看着地面发呆。
这份活计需要人一刻都不能离开，非常无聊。
一位娃娃脸的研究人员似乎是累了，搬了个小板凳坐到了他旁边，盯着裂缝看了一会，忽然说道：“从某些角度来说，它非常美不是吗？”
周明玄侧目：“我不明白。”
娃娃脸笑了，掩藏在厚厚眼镜片后面的双眼中充满了对未知事物的好奇，闪闪发光，他说：“明明我们的空间是非常稳固的，没有巨大的能量根本无法撼动丝毫，但这些……这些裂缝就是可以安安静静地存在，除了偶尔会产生一些垃圾外，根本看不出多大的破坏力。这意味着什么我不是很清楚，但那绝对是值得任何一个科学家探索一生的课题。”
周明玄看着他身上白色的防护服：“也包括你吗？”
“我？”娃娃脸摇摇头，“我还不够格，至少现在不够。”
“也是。”
“喂，正常人的反应不是该鼓励我两句吗？”
“嗯……你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个伟大的人。”
“这又太敷衍了点吧。”
周明玄不想继续跟他扯这些东西，便转移话题：“空间裂缝的后面是什么，里面会不会出来些别的东西？”
娃娃脸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不知道，我们现有的技术手段都无法观测到里面的情况，放进去的摄像头、监听器什么的全部失联，有线设备放进去只能收回来半条电线，老师们倒是有些猜测，然而我不能跟你说。不过你放心，暂时还没有发现里面除了黑雾还跑出来过什么其他的东西，说会有外星人通过它入侵地球的谣言听听就行，这又不是某国大片。”
非管处里确实有这种奇奇怪怪的八卦猜测在流传。
周明玄并没有完全相信对方的话，娃娃脸看起来只是个实习生，知道的东西肯定有限。
在这人言之凿凿说没有其他东西跑出来的时候，周明玄想到的是被他埋在花盆中的那颗如同宝石一般的红色种子，如果不是他看错的话，这颗种子就是他从面前这道空间裂缝中得到的。
“过来帮我盯着数据。”
“好的，老师，我马上来。”娃娃脸应了一声，站起来拎着凳子跟周明玄笑了一下，又重新新回去工作。
今天是个阴天，漫天的灰色云彩严实地遮住了太阳，这对于天台上值守的人来说，是个大大的好天气，不用在烈日下暴晒。虽然他们并不是必须站在一个地方不动，但有太阳的日子这边总是要热些，连带着人的耐心也会减少。
中午的时候下面的同事送来了盒饭和水，大家轮流着吃过，又继续投入了工作当中，刚开始还会聊天，后来大家都累了，便只期盼着早点换班，开口的次数都变少。
一直到日头偏西，六点多的时候，才有人来交班。
第一日的值班就这样结束了，跟孟和打了个招呼，周明玄自己乘车回出租屋。单位宿舍入职的时候就已经申请过了，不过到现在还没有审批下来，他只能继续住这里。
七点左右，正是饭点，周明玄拎着一盒盖饭外卖上楼。
一楼二楼如常，三楼……三楼也没什么变化，打麻将的吆喝声隔着薄薄的门板投过来，生意好的不行。看来房东一家少了个周成，是完全没有影响的事情。
他没有花心思在这些杂事上，径直地上了楼，拿出钥匙开门。
咔嚓！
门开了，他走进去，顺手的打开一旁的开关，温暖的灯光照亮了屋子内部，将外卖放在桌上之后，周明玄先去了窗台前。
放在上面的塑料花盆一股廉价的味道，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比较结实，花盆中央，一株胖嘟嘟的多肉宛如玉啄般，似乎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月影早上的时候被留在了非管处，和胡蝶作伴，所以现在看不到那个天真懵懂的小身影。
在多肉旁边，是一株小小的嫩芽。
从空间裂缝中带出来的红色菱形种子，自从长出两片绿芽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变化，生长停滞，不知道是何缘由。
“明天下班的时候再去买个花盆，把它们分开。”
他心里这么打算着。
此时此刻，刚被罚了一篇万字报告的某人完全没有改错的意识，仍旧是隐瞒了红色种子的存在，没有将它交给非管处。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最初的目的，即了解这个世界的另一面，顺便找回自己的记忆。
加入非管处只是他的一个手段，借助非管处，他可以更好地去得到想要的东西。但是，他对这个集体的归属感几乎没有，更不用谈主动地为非管处做贡献。当然，非管处也不全是蠢人，他还需要掩藏好自己的真实想法，该有的任务和工作他还是会尽力完成，比如今天的值班，再比如凑字数的任务报告。
总之，顺其自然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你是东西吗”“Idiot”两个小天使投出的营养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