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养的植物成精了》一片漆黑

12、第 12 章

　　也是巧，方老板与周明玄两人不仅是同一辆车，还是同一个车厢。

　　用靠窗的座位跟人换了之后，隔着一条走道，方老板坐在了周明玄旁边。至于那个没存在感的助理，方老板说他带的东西不能高铁，已经提前一步打车回C市。

　　“咦，这蝴蝶怎么一直跟着你？”方老板调整完座位，舒舒服服地往后靠去 ，这才有空说话。他刚才就看见有只蝴蝶一直飞在周明玄旁边，但没怎么在意。

　　回到人多的地方之后，蝶妖就变回了普通蝴蝶的大小，月影也玩累了自己钻回周明玄的衣兜里休息。蝶妖第一次见到这么人，还有很多新奇的未见过的东西，一直在大呼小叫，但幸好它有意识地控制了声音，没让其他人听见。

　　蝶妖并不会什么隐藏身形的法术，所以也能被普通人看到。

　　周明玄抬头看了一眼落在前面座位靠背上的蝶妖，随意回道：“可能是我身上有什么吸引它的东西吧。”

　　方老板点点头，似乎是信了，他不再关注这只蹭车的蝴蝶，转而另起了一个话题。

　　一趟车程下来，主要是方老板在说，周明玄时不时地应和一下，由此知道了方老板是应朋友之邀过来帮忙的，具体什么忙他没说，而是跟他们推荐起了S省内几个值得游玩的好地方。

　　直到孟和插话，询问方老板的职业。

　　“我嘛，会点风水相术，平日里还帮人起名算卦什么的，基本上什么都会一点什么都不精，平日里接几个活勉强养家罢了。”这明显是在谦虚，不说那一身看起来无甚出奇但仔细观察就知道是名牌的衣服鞋子，就说出行带助理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孟和作惊叹状：“没想到您是干这行的，不瞒您说，我一直对这些东西挺有兴趣的，但一直没什么渠道接触，不知道您能不能讲几个这行的趣事？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他脸上露出的好奇和敬畏神情，令方老板谈兴大发，连水都没喝一口，就一连讲了好几个或是道听途说，或是自己真实经历过的故事，孟和恰到好处地捧个场，让方老板心中十分高兴，下车时嗓子都讲哑了。

　　“是个有些能力的普通人。”两边人一分开，孟和脸上的笑容就瞬间消失，他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随口评价了一句。

　　之前那个什么方老板忽然提起蝶妖，着实令他紧张了一下，怕他看出什么来，结果旁敲侧击之下发现对方是真的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并不是发现了什么异常，他才放下心来。

　　“怎么说？”周明玄只知道风水相术属于封建迷信那一栏的，更多的东西却没有途径了解，至于网上的东西，真真假假，互相矛盾，很容易被搞糊涂。

　　“我灵感低，看不出他的底细，不过在他讲的那些事中，有一个关于坟场的你还记得么？这事我正好有印象，因为当时非管处也派了人去。

　　哦，那时候非管处还不叫非管处……这不重要。那事根本就不像那个方老板说的那样，在他的故事中，是他布置了什么驱邪阵才令坟场里的鬼魂安息，但实际上，这只是一场高明的恶作剧……当然，我们也不能只凭一件事就给他定了性，毕竟是我们不懂的领域，保持敬畏和距离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孟和已经看见了来接应他们的同事，使劲招了招手，让对方更容易看到自己，才转头下定论：“真要是有什么大本事的人，应该早就被非管处招揽了。行了，接我们的人来了，走吧。”

　　来接他们的共有两人，一个是戴着眼镜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女生，另一个则是国字脸的中年男人，孟和看到他之后，恭敬地喊了一声陈副处。

　　周明玄从这个陈副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被压制住的强大的力量，如同深海下的波涛。若论强度，跟之前那个展成峰差不多，不过要更平和些，攻击力没那么强。另外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就要逊色的多，但到底实力要比孟和强。

　　看起来非管处很重视这只蝶妖啊。

　　孟和身为一个底层人员，本身知道的东西就不多，也无从透露给周明玄，所以周明玄不知道这还是非管处第一次在外面发现新妖怪，不得不上心。陈副处身为非管处实力最高的几人之一，由他来接待顺便监视这只妖是非常合适的。

　　短暂的寒暄之后，几人一路没有耽搁地回到非管处。

　　见终于到了地方，蝶妖利落地变成了一个少年落地，左顾右盼地瞧起四周。

　　“这就是你们说的非管处？”

　　“全称是非正常事务管理处。”戴眼镜的女生纠正，刚刚大变活人的一幕震撼到了她，即使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陈副处眼中也流露出一抹惊诧，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周明玄和孟和因为已经见过一次，心里有了准备，所以没有太过惊奇。

　　“还是短一点好念……”蝶妖嘟囔了句，并没有纠结这些，他脚步轻快地跟在据说是这些人的头头的陈副处身后，模样好奇。

　　从林荫茂盛的正道走过，就能看到前面高大的办公楼房，他咂舌：“你们人类现在都喜欢住这么高的房子吗？”

　　之后他的问题就一直没停下来过。

　　“这屋子里怎么温暖如春，你们是不是用了什么仙法？”

　　“咦，不用墨你们怎么写字？”

　　“电脑？电脑比那个叫平板的东西好玩吗？”

　　“哇，这个好好吃！”

　　蝶妖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令严阵以待的非管处众人感到哭笑不得，他们以为自己面对的会是一个武力报表，对人类心怀警惕的异族，但实际上，蝶妖更多时候跟他的少年外表一样，喜欢玩乐，没什么攻击性。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的身份，大家更愿意认为这是一个心性纯真的人类少年。

　　但也不能太早地下定论，谨慎起见，他们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才能放下戒心。

　　陈副处将蝶妖安置在了一间装修大气的会客室中，周明玄和孟和因为与蝶妖接触的时间比较久，也被留了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先坐下吧，等一会还要有人来。”陈副处摆了摆手，自己先坐到了沙发的一侧，“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先聊一聊。”

　　“聊什么？之前不是聊过了吗？”蝶妖化作的少年坐在软软的沙发上，跟没骨头似地窝了进去，惬意非常，他这话说的并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想说便说了，所以陈副处也没有生气。

　　“比如，你是想回你的山林之中还是留在人类社会。”陈副处尽量露出比较和善的微笑。

　　要是在见识过外面的繁华之前，蝶妖一定会坚持回老家，但是现在，他有些犹豫了，想到外面的那么多有意思的东西，他问道：“我能留下吗？”

　　陈副处脸上的笑意加深：“那你现在就得配合我，之后才能商量你如何留下的问题。”

　　蝶妖立马同意了：“好。”

　　陈副处笑了笑，他身后的助手立马拿出了纸笔准备开始记录，蝶妖好奇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我们先从最基础的开始吧，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没有名字。”蝶妖指了指自己，然后摇摇头。

　　“你可以给自己取一个，这样我们才方便互相称呼，比如我的名字是陈健国。”

　　蝶妖一下子犯了难，支支吾吾半天也想不出来，忽然他眼睛一亮，拍了下手：“我本体是蝴蝶，直接叫我蝴蝶不就行了？反正这里又没有第二只。”

　　在场诸人：“……”

　　戴眼镜的助手不愧是领导的得力干将，灵机一动在纸上写下“胡蝶”二字，然后拿给副处看，陈副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咳，那么胡蝶，欢迎你来到人类社会，我代表非管处对你表示欢迎。”

　　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总算是把尴尬压了下去，之后陈副处用一副友好的口吻，对胡蝶进行了一番查户口似的问询，当然，为了不引起他的反感，这些问题都是穿插在闲聊当中的，胡蝶没什么心机，能说的都能说了。

　　周明玄与孟和两人站在一旁，安静地像个背景板，没有丝毫存在感，直到陈副处问出这样一句话：“你还有同伴吗？”

　　“有啊！”胡蝶已经被问的有些不耐烦，但听到这里，他立马想起了刚刚还一起玩的不错的小妖怪，神情一下子雀跃起来，他左顾右盼一阵，才找到了站在角落里的某人，准确来说是他的衣兜，“月影，出来玩啊！”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了站在一旁似乎神游天外的周明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