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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星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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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熙离开后,沐苒拿着自己的东西回了房间。
她翻开自己的素描本看了眼,而后把它放在一边,在书架的最里层找出了一本新的。
沐苒呼出一口气,回忆着刚才在公园里碰到池闻璟时的情景。
她勾起嘴角,把脸埋在臂弯里,任心跳声淹没所有的思绪。
一整个下午,沐苒都坐在书桌前埋头画画。
差不多勾勒好大致轮廓后,她打了个哈欠,打算去楼下透透气。
沐承志和秦予梅是晚饭前回来的,两人去拜访了个最近来楚安探亲的长辈。
秦予梅做好晚饭,喊了几声没人应,她摘了围裙,敲了下沐苒的房门。
还是没声音。
她打开房门,屋里没人。
秦予梅走进去,目光扫过摆在桌面上的素描本,刚想拿起来。
房门外就传来沐苒惊慌失措的声音。
“妈妈。”
秦予梅偏头瞥她,还是拿起来翻看了下。
沐苒着急忙慌地冲进门,挡在桌前,快速瞟了眼秦予梅手上正翻看的书页。
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还好拿的不是另外一本。
沐苒趁秦予梅愣神的间隙,抽出一只手将桌上的另一本素描本悄悄塞进抽屉。
“这些都是你画的?”秦予梅神情自若地问。
“嗯。”沐苒也找不出理由骗她。
大概是暑假的缘故,秦予梅没想跟她多计较,她点点头,把本子放回原处。
“你姐呢?刚叫你们吃饭,一个都不在。”
“我不知道。”沐苒跟着秦予梅走出去。
“爸爸呢?”她也问了句。
“在书房,你去叫他出来吃饭。”秦予梅有些不耐烦地抱怨道,“年纪大了,耳朵都背了。”
沐苒敲了敲书房的门,听到回应后就开门进去。
沐承志正在整理书柜,翻出了一大堆厚厚的书籍堆在桌上。
“爸爸,吃饭了。”沐苒提醒道。
沐承志回头:“哦,好。等我把这些书理一下。”
说完也奇怪,沐承志明明是物理老师,按理说对这些古文诗词应该提不起什么兴趣,可他偏偏就是个例外。他平时除了忙自己分内之事,得了空闲就钻进书房里研究这些诗词歌赋。
等沐承志走出书房时,沐熙也恰好从外面逛街回来。
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
“苒苒,高二的竞争不比高一,厉害的人都甩了自己的弱势科目。”一向最沉默的秦予梅开口道,“要不,暑假给你报个补习班吧。”
她边说边给沐苒夹了个鸡腿。
沐苒碗里突然一满,她下意识看了秦予梅一眼。
秦予梅的语气虽说是疑问,但尾音向下,丝毫听不出是商量的意思。
“我觉得不用。”沐苒小口扒饭,“我的成绩还挺平均的。”
沐承志笑着应和:“对啊,苒苒就数学稍微弱了一点,我平时多给她讲讲就好了。”
“你也知道她数学弱。”秦予梅说,“就是弱所以才要补习。”
“总比干些没意义的事浪费时间来得好。”
听到这儿,沐苒的筷子一顿,那个鸡腿险些掉在地上。
果然啊,什么话都不是平白无故说出来的。
沐苒强行扯了个微笑:“我的数学已经进步很多了,没必要浪费这个钱。”
没必要为了挫磨她的爱好花钱。
沐熙:“我数学好,我可以教苒苒。”
三个人站在同一个战线,秦予梅轻笑一声,放下筷子没再多说。
吃过饭,沐苒把两本素描本塞回书架最里层,思索了下,还是不放心。
她拿出那本新的,打开抽屉放进去,上了锁。
心情莫名有些郁闷,她拉开窗帘望了望天空。
月亮只冒出一个小芽,更惹人注目的是满天的星星。
沐苒走到沐熙房间:“姐姐,你想去天台看星星吗?”
“不去。”沐熙正在试下午刚买的衣服,“我才没那个闲心。”
沐苒:“……”
虽说是夏季,夜晚的天气还是有些凉,沐苒披了件薄外套出门。
天台的楼层很高,她本想爬楼梯上去,顺便锻炼下身体。
但权衡再三,还是算了。
天色已然全黑,天台上用来装饰的星星灯悉数亮起,不同色彩的光亮相映生辉。
刚一接近,沐苒的视野就变得尤为清晰。
也正因如此,她一眼便注意到坐在露台边的池闻璟。
他低着头在认真看着什么。
“小沐。”池闻璟合上手里的书,悠闲地抬睫,“怎么在哪儿都能遇到你?”
他只是开个玩笑,语气一如既往的没什么正经。
可沐苒此刻心情低沉,没怎么多想,因而愈加失落。
她耷拉着眼,没了看星星的兴致,转身想离开。
“哎,小沐。”池闻璟叫住她,“生气啦?”
沐苒情绪上来了,不想解释,只是一昧地往前走。
池闻璟赶上来抓住她的手,因为有些急迫,将她整个人都拉得转过了身。
沐苒低着头,一言不发。
“心情不好?”池闻璟问。
沐苒看着他拉住自己的那只手还没移走,沉默地点了点头。
池闻璟垂眸将手放开:“我刚跟你开玩笑的。”
“我知道。”沐苒叹了口气,“跟你没关系。”
没有打听她隐私的想法,池闻璟提了个建议转移她的注意:“到那边坐一会儿吧。”
沐苒“嗯”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这个地方是看星星的绝佳位置,稍稍仰头就能将整个夜空尽收眼底。
“你说。”刚坐下,沐苒懊恼地侧头问道,“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怎么就这么难呢?”
池闻璟对上她的视线:“没有什么事是简单的。”
“我明明已经很努力地把所有的东西都平衡好了。就算这样,也还是没用。”
“那就先放放。”池闻璟敛了敛心神,“等有能力的时候再做。”
沐苒抿抿唇,难得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她抑制住心里的犹疑,佯装明白地附和。
她低头时恰好瞄到池闻璟刚才看的书。
厚厚的一本,跟沐承志的那些书很像。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沐苒问。
“没有。”池闻璟笑,“我也没在干什么要紧的事。”
“快乐好难。”沐苒发了句牢骚。
池闻璟点头,而后把手撑在椅背上,抬头望了眼天空。
“其实,装快乐更难。”
沐苒讶异:“啊?”
池闻璟无所谓道:“快乐是可以装出来的。”
他说得实在太过不以为意,似乎只是无意间冒出的一句玩笑。
他的神情也如这句轻飘的话语一般,漫不经心。
沐苒顿时忘记了方才的烦闷心情,不动声色地朝池闻璟的方向望去。
池闻璟眯着眼,仿佛被这微弱的星光灼到,他很快垂下脑袋。
沐苒回忆起有几次见到池闻璟,他单独一个人时,似乎都不太愉快,即使极力掩饰了,还是能察觉到他内心的低压气场。
但在人前,他都是随性洒脱,完全看不出任何负面情绪。
沐苒琢磨不透。
她觉得,和池闻璟的烦恼比起来,她的烦恼好像简单得多。
池闻璟忽地开口打破这沉寂:“小沐,别不开心了,跟你说件好笑的事。”
他嘴角微扬:“今天你也听到了,景熠说的话。”
“有段时间我心情不太好,就跟你刚才一样。我呢,又没什么兴趣爱好,平时就喜欢就弹弹吉他唱唱歌什么的。”
“有一天,我舅舅跟我说,我写的歌被曜宸看中了,要签我。”
“接下来的过程一切都很正常,我那段时间,还真的以为自己火得人尽皆知了,走在路上都被粉丝追。”
“谁知道……”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池闻璟问。
沐苒安静地听着,没料到他会突然抛出个问题,直到发觉到耳边没声音了才反应过来。
“记得。”
池闻璟:“你当时不是一直盯着我的脸看吗。”
闻言,沐苒的耳梢发烫:“哪有!”
“行。没有。”池闻璟点头,“我当时还以为你认得我。”
“我知道。”沐苒笑出声,坏心情跟随着烟消云散。
“你还给了我一张签名。”她又补充了句。
池闻璟:“别看我那么熟练,这还是第一次给人签。”
“真的吗?”沐苒没注意控制表情,笑得很大声。
池闻璟盯着沐苒的嘴角,“嗯”了声:“其实刚开始我还挺生气的,他们合起伙骗我,我跟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后面又想,他们这么做都是为了我。”
“想想也就不生气了。”
说罢,他安静下来。
沐苒没料到池闻璟讲的笑话是他自己,她不忍心再听下去,正巧又瞥见桌上的书,于是不经意地翻过这页话题,好奇地问:“你在看书吗?”
“嗯。”池闻璟很配合地回应,“看些杂七杂八的,说不定对写歌有灵感。”
“写歌?”沐苒有些惊讶,只知道他弹吉他特别好听,没想到他还会写歌。
“一件喜欢的事。”池闻璟按沐苒的方式形容,他把书递给沐苒,“要看吗?”
沐苒接过,随手翻了几页,的确跟沐承志的那些书很像,都是些看不太懂的古诗词。
她提起几分兴趣:“我家里有很多这种类似的书,我等会儿去拿给你吧。”
池闻璟愣了愣,看她这么兴奋的样子,也不好开口拒绝,索性佯作感激道:“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池闻璟:我哄媳妇开心的办法就是损我自己(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