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国的女巫花甲》殷南山

6、生扑失败

　　被人识破是个很尴尬的事，何况还是个沉默寡言、古板刻薄的老太太。但接下来就没有接下来了，奶奶依然过着和从前一样的生活，丝毫没有再理会这件事。而霍男神仍然在家里当一个透明人，除了吃饭看不到人影，更别提沟通交流之类的事。

　　花甲决定振作精神，争取在一个月之内完成唐炙玄安排的任务，也算答谢他给自己接近男神的大恩大德。至于其他的，就不在自己的担心的范围之内了。毕竟豪门恩怨与自己有什么瓜葛呢。

　　但是该去哪里寻找通往三楼的路？即便电梯卡也寻找无门。虽然吉安娜也住在三楼，她的卡都是随身携带。而老太太则更用不到这东西，因为她都是刷脸。

　　咦，现在人脸识别的技术这么好了呢，连那么张满是褶皱模糊不清的脸也能准确无误的判别出来。

　　暗中观察了一个星期，花甲找到三个可能得逞的机会。每周一会有特定的女佣上三楼为老太太收拾房间，并带下来一些换洗的床单；然后是每周五会有工程维修的人去三楼检查各项设施。虽然这两个时间段老太太都会到花园里晒太阳，可吉安娜会寸步不离的监视着这些人，直到他们离去。

　　第三个机会也是花甲感觉最有可能的，老太太每周末都会带着吉安娜外出一天，直到很晚才会回来。所以如果能弄到电梯卡，那就有机会得手了。

　　至于电梯卡……花甲似乎想到些眉目。

　　晚上与往常一样，吃过饭所有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花甲在屋里捯饬了一通，准确地说是把仅有的化妆品给自己每样都来了点。左看右看感觉不是很对劲，但想着和校园里的精致女孩也差不多了。然后找了件父亲的大汗衫套在身上，左肩领口拉低，将浑圆的肩膀头露出来。镜子里的女孩果然带着几分与平常不同的感觉，那是传说中的SEXY吗？

　　收拾妥当，花甲踮着脚尖窜到霍钟泽的卧室外面，轻轻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屋里泻出一道温柔的暖光。

　　“找我有事？”霍钟泽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并没有让开的意思。

　　花甲摆弄了下自己的碎发，暧昧地笑着说：“我在房里很无聊，想和你聊聊天。”

　　“可我并不无聊，也不想跟谁聊天。”霍钟泽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不快。

　　花甲抵住正要关上的房门，继续将自己的衣服向下拉了拉，说：“那个……是奶奶让我找你聊天的。”

　　奶奶的话果然是圣旨，霍钟泽没再坚持，转身向里走去，不情愿地将门留给了花甲。

　　这是花甲第一次走进霍钟泽的房间，探头四处观望了一圈。说来也奇怪，整个格局和陈设都与她那间一模一样，只是这边的书柜里满满当当，除此之外看不出有人住的痕迹。桌面、床铺、写字台统统干净得没有一丝灰尘。就连窗帘每个褶皱都工工整整地排在一起，如同售楼处里的样板间。

　　霍钟泽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坐在沙发上，冷冷看着花甲，没有表情、没有言语更没有动作。

　　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花甲很容易明白自己是个不速之客。看来住进霍家不但没让自己更亲近男神，反而更疏远了，甚至应该是有些厌烦。

　　也罢，这次来的目的是寻找电梯卡，花甲脑子里想着都是电视上那些特工娇娃都是趁着男人去洗澡，然后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屋内翻查的镜头。

　　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花甲特地挺了挺胸，让那不怎么丰满的位置显得突出了些。

　　“其实，奶奶之前找过我，说……如果我喜欢你就可以追……你。”

　　花甲说完这句话感觉脸上有点发烧，怎么之前表白就没这么尴尬呢。她想起那晚在天台上对霍男神表白的经二女孩，觉得自己今天就像极了她。

　　“好啊，那你追吧。”霍钟泽顺手拿起桌上一只水晶杯放在手中把玩。

　　嗯？花甲瞪圆眼睛，心中早已经有了各种回答的应对方案，唯独没想过霍钟泽会这样说，一句话把天聊死了。

　　两人呆坐了会儿，整个房间里的空气安静得快要凝出水来。花甲强装平静的外表下，内心波澜起伏，有一种想法不断地推着她要继续前进，又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再往前走就不能回头了。

　　或许为了帮助别人自己也从此得道升天也说不定呢，花甲内心一浪冲过一浪，甚至将脸憋了个通红。

　　这世界谁能抵得过内心欲望的诱惑呢？何况近在咫尺。

　　“你到底……”霍钟泽始终忍不住抬头询问，忽然瞧见一坨花花绿绿的东西迎面扑来。

　　“干嘛？！”霍钟泽惊异地下意识抬手反击，将那坨东西“啪”打了出去。

　　原本想好是要生扑的呀，谁知道却出师未捷身先死，花甲被一把拍在了茶几上。

　　“啊呀！痛……”花甲的胸撞到了茶几的边缘，疼出了眼泪。

　　霍钟泽吓一跳，见状赶忙上前扶起花甲：“你没事吧？！”

　　花甲紧紧抱住自己的胸疼得说不出话来，随着霍钟泽的力道倒在了沙发上蜷成一团。

　　“伤到哪里了？有没有出血？”

　　花甲双目紧闭，整张脸扭成了一团，艰难地说：“要是出血，你就断了我娃的口粮了。”

　　什么？！霍钟泽一脸懵逼，显然没懂花甲的意思。但看他这么痛苦，又于心不忍。

　　“伤到哪里了？给我看看，要不要包扎一下？”

　　“看……不得，不对，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是不对……”

　　恐怕是胸上的细胞通联着大脑，要不人们都爱说胸大无脑。现在花甲总算有点体会了，这疼得怎么连思维都乱套了呢。

　　霍钟泽在旁边束手无策，又不敢随便翻动花甲的身体，只好半蹲下来守在她的身旁。

　　花甲痛的连心都在抖，喘息间透过双眼细微的缝隙看到霍钟泽距离自己这样近，感觉一股暖流冲着鼻子而去，“唉”的一声又转过头去。

　　不是想好了今天要干啥的，怎么会变成这样，男神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自己，下面要怎么收场呢。花甲扭了两下，趴在沙发上不动了。

　　“喂，你到底怎么样？需要我喊医生吗？到底伤哪儿了？”

　　花甲逐渐舒缓了神情，脸被沙发挤成一坨，皱着眉头敏思苦想半天，最终转过头来用一只胳膊挡在胸前然后努力坐起身来。

　　霍钟泽见她有所好转于是恢复了方才的神情，离身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去，说话口吻中却带着几分关心。

　　“你……刚才怎么了？是撞到茶几吗？”

　　花甲痛苦地点点头，怨念地说：“你让我追的，怎么还出手打人呢？太猝不及防了。”

　　霍钟泽瞪圆眼睛，觉得这话可笑，“明明猝不及防的人是我。”

　　“你奶奶让我追你，你也让我追你，可明明我开始行动了却遭到了你的袭击，不对，是袭胸！”

　　霍钟泽瞟了眼花甲用手臂挡着的位置，讥笑道：“问题是你得有。”

　　花甲低头瞅了瞅自己，意识到男神竟然在讨论这么羞羞的部位，赶忙用双手挡在前面，怒色说：“无耻，你们男生都一样好色！”

　　霍钟泽目光飘向别处，冷冷地说：“难道你们女生不好色？”

　　“我们女生怎么好色了？”

　　“你想追我是因为什么？如果不是因为外表，你会多看我一眼吗？”

　　花甲愣住了，这个问题倒是从未思考过。

　　“你今晚衣不遮体又浓妆艳抹的来我房里，难道只是为了聊聊天？”

　　我……

　　花甲怔了下，忽然感觉自己就像被人扯去了衣服一样，见不得光的那点小秘密完全暴露出来。

　　“那晚在酒窖你装作一副清纯的样子，好像完全不懂世事，这种欲情故纵的把戏我见多了。所以，不要再找任何借口。”

　　霍钟泽两臂交叉在胸前，轻皱眉头一副厌恶的表情。

　　回顾在学校里的点点滴滴，花甲不得不承认霍钟泽的想法是没错的。大家都在极力追捧的男神，到底追捧的是什么呢？他的颜？他的冷酷？还是他的神秘？所有的人都在讨论霍老师今天穿了什么衣服、剪了什么发型、关注了什么东西，甚至手里拿着什么教材，就是没人考虑过他今天高兴还是难过，他在思考什么。

　　花甲忽然说：“所以你努力优秀只是想让大家关注你的思想而不是外表对吗？”

　　霍钟泽愣了愣，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所以你每堂课都上的那么精彩，你的学生成绩都很优秀……当然除了我之外。但即便是我这样的学生，你也不忍心给我们大学历程上留下污点，59分都给了及格对吗？”

　　霍钟泽是第一次这样认真地去听花甲说话，眼中那种防御与冷漠悄然逝去。

　　“因为……你们都要毕业了，工作本来就很难找。”

　　花甲重重叹口气，停了停说：“感觉霍老师您好孤独。”

　　霍钟泽显然不适应这样的谈话，清了清嗓子，强笑着说：“小孩子懂什么？我不喜欢热闹。”

　　花甲没接话，转过身去跪在沙发上透过窗户望着月亮，语气中透着丝委屈却佯装轻松地说：“你知道我的外号是什么吗？”

　　不等回答，花甲接着说：“女巫，是男人国的女巫。”

　　霍钟泽沉默不语，瞅着花甲的背影。

　　夜未深，别慌忙，故事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