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游戏当炮灰美人》鹤之酒

2、玫瑰城堡

　　周清筠一时语塞。

　　明明大家还凑在一起，只是因为没人搭理他，染漓竟然觉得自己被丢下了？

　　他难以想象，有人竟然会娇气成这样。

　　真是荒谬又离谱。

　　可偏偏染漓是很认真地在委屈。

　　那张巴掌大的白嫩小脸湿漉漉的，睫毛黏成一缕一缕的，干净的眸子像水洗过一般，唇上咬出地牙印还没消去。

　　从湿红眼角滑落的水珠，不是雨水，而是眼泪。

　　周清筠知道，染漓又在故技重施了。

　　用这种幼稚的手段粘着他，毫无羞耻心，看似把自己位置放得很低，但快乐凌驾于他的痛苦之上，从不懂尊重和爱护。

　　他不喜娇气，也不喜染漓的纠缠。

　　周清筠对染漓的死缠烂打一向采取无视的态度，这次也是一样，他冷淡地收回目光，打断转身离开。

　　察觉到周清筠的意图，染漓全身都动不了，没办法阻止他，只能更凶地掉眼泪。

　　哭得像是天塌下来了一样。

　　对上染漓湿红的眼睛，周清筠很难硬下心来，他沉默了三秒，妥协道：“没有。”

　　他语气僵硬地补了一句：“没有抛下你。”

　　在周清筠靠近的那一刻，腿上的滑腻触感消失了，鬼手的禁锢也消失了。

　　流失的力气重新涌进了四肢百骸。

　　他得救了！

　　也许在周清筠身边，鬼手就不会出现了！

　　染漓脆弱的神经已经被折腾得濒临崩溃，即使软着手脚，他也费力跟上了周清筠，寸步不离。

　　他不是神经大条的人，意识到男人不喜欢他哭，所以拼命压抑着，生怕男人抛下他。

　　但他哭得太狠了，太凶了，哪能立刻停下来。

　　贝齿紧紧咬着下唇，破碎的呜咽声从牙关挤出，抽抽搭搭的，可怜得像是被狠狠欺负了一般。

　　配上精致漂亮的面容，谁不想把他拉近怀里，好好抚慰疼惜一番。

　　但周清筠心硬似铁，不为所动。

　　步速倒是诚实地放慢了些。

　　剩下的那段路，染漓全程畏畏缩缩的走在周清筠旁边，像周清筠养的听话乖软的小宠物，十分依恋主人。

　　染漓原本很害怕玫瑰城堡，但走进温暖干燥，灯火通明的大厅时，他全身紧绷的肌肉都放松下来，感觉重新活了过来。

　　手指还软着，染漓动作迟钝地脱下笨重的雨衣，怯生生地躲在角落里，警惕地看着四周。

　　玫瑰城堡的主人十分富有，内部装潢富丽堂皇，很有古典韵味，墙上挂着的都是世界名画，价值不菲。

　　客厅的面积大得夸张，还好头上的水晶灯亮光璀璨，各处还有其他小灯，黑暗无处遁形，那只鬼手没了再次作案的条件。

　　染漓在大厅里环顾了一周，发现旅客都已经到齐了，那位长相怪诞的司机却不知所踪。

　　“欢迎大家来到玫瑰城堡，我是管家利维坦。”

　　磁性低沉的男声在大厅回荡，好听到能让声控当场双腿发软。

　　说话人金发碧眼，相貌英俊，嘴角带着无懈可击的微笑，亲切从容。身穿黑色的燕尾服，戴着白手套，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褶皱，姿容仪态堪称完美。

　　利维坦十分体贴，见大家都淋成了落汤鸡，放弃了大段的开场白，直接说道：“尊敬的客人们，我们准备了热腾腾的晚饭，大家换上干燥的衣服后，就可以下来享用。”

　　面对一位优雅的绅士，大声诘难过司机的胖男人，把到嘴边的粗口咽了回去，努力挺直腰板，试图装得体面一些。

　　利维坦接着说道：“很抱歉，本城堡只有11间客房，需要有人同住一间，但请放心，床足够大，睡两个绰绰有余。”

　　旅客有15人，客房只有11个，只能分配成七个单人间，四个双人间。

　　扶着年迈老人的女子说道：“我和妈妈住一间。”

　　队伍里两对小情侣自然也是住一间，只剩下两人需要挤一间了。

　　染漓想了想人设，指着周清筠说道：“我和他住一间。”

　　周清筠闻言蹙起了眉，金丝眼镜后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悦。

　　但胖男人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强势插话道，“行，就这样安排了！都别再这废话了，赶紧回去换衣服，我他妈都快冻死了！”

　　西装革履的男仆们按照旅客自行分配的房间，将行李送了进去。

　　染漓和周清筠的房间在二楼。

　　二楼一共有五间房，三楼有六间。

　　周清筠先一步进了房间，等染漓进去时，房内空无一人，卫生间的门紧闭着。

　　染漓脱下湿透的外套，搓了搓手臂，打着哆嗦坐在了沙发上。

　　过了不到一分钟，周清筠从卫生间出来了。

　　男人身材修长，肩背挺括。

　　他换了身烟灰色的笔挺西装，衬衣扣子一丝不苟的系到了顶，封住了微凸的喉结，太空银的袖扣闪着碎钻一般的光芒。
　　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深褐色的瞳仁如冰封的湖面，气质透着克制的禁欲感。

　　很冷，很凶，很不好惹。

　　染漓像是畏惧强者的小动物，有点怕男人。

　　周清筠看着染漓正在滴水的发丝，和湿成半透明，紧紧贴着身体的衬衣，冷淡地移开了眼。

　　“我先下去了。”他只留下这一句话，就走出了房间。

　　等男人走后，染漓松了口气，在屋里寻找自己的行李。

　　结果他只找到了一个灰色的书包，里面只有一套运动服。

　　染漓傻了眼。

　　千里迢迢去国外旅行，怎么什么都不带呢？

　　系统解开了他的疑惑。
　　【因为是突然得知周清筠行程的，匆忙之下，只带了从干洗店拿回来的运动服。】

　　染漓有些接受不了一套衣服穿十几天，勉强说道：“好吧。”

　　等等……

　　染漓拧起了好看的眉，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系统见状询问道：
　　【怎么了？】

　　“我没有可以换洗的干净内裤……”染漓红着脸，嗫嚅道，“这可怎么坚持13天啊！”

　　【。】
　　【周清筠行李箱里有干净的内裤，你可以跟他借】

　　染漓想了想周清筠的身形：“太，太大了……而且他讨厌我，不会借我的。”

　　说着说着，他急中生智，突然想到了办法：“积分不是可以买东西吗，那内裤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他从没见人用积分买内裤。

　　“内裤贵吗？”染漓又问道。

　　【很便宜，但你现在没有积分】

　　染漓语气弱了几分，小声说道：“你能不能帮我买几条呀，等我有积分了，一定会还你。”
　　语气与其说是恳求，更像是在撒娇。

　　系统沉默了几秒，看着全身湿透的可怜人儿，妥协了。

　　【好吧，你不用还了，因为几乎没人买过，内裤很便宜，一包一积分都不到】

　　染漓终于开心了，目光中透着狡黠，“要还的要还的，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这是赖上他了吗？

　　衬衣湿透了没法穿，染漓只能直接套上了运动服，拉链拉到顶，这样就不会有人看出他里面没穿衣服了。

　　穿运动裤的时候，他忍不住吃痛地倒吸了口凉气。

　　他脚腕上的一道道红痕，微微有点肿，被莹澈白皙的皮肤衬得格外触目惊心。

　　小腿肚和膝盖上方也有几道，不过不如脚腕上的疼，只是摸着有些酥酥麻麻的。

　　可偏偏运动裤是收脚的设计，粗糙的布料磨蹭着薄薄的皮肤，火辣辣地疼。

　　染漓怕磨破了皮，便把裤脚翻了上去。

　　【不可以，放下来！】
　　系统的声音有些严厉。

　　染漓皱了皱小鼻子，不满道：“为什么？磨得我有点痛。”

　　系统没有解释。

　　染漓试图跟系统讲道理：“这伤必须尽快养好，要不然鬼怪来了，我跑都跑不动。”

　　系统不言语，直接调出了个人信息页面，让染漓打消这个念头。

　　【玩家姓名：染漓】
　　【体力：3（让你先跑500米，怪物都能一秒追上你）】
　　【智力：5（小可怜，你考试成绩一定不太好吧）】
　　【san值：4（胆小怕鬼的你却进了恐怖游戏，也太惨了吧）】

　　【个人技能栏】
　　【美貌：10（哈斯哈斯是小美人呀，记得对向你示好的人保持警惕呦，他可能想xx你！）】
　　【观察力：7（很不错呢，记得多接触npc，深入观察他们！）
　　【记忆力：7（遇到问题不要慌，虽然你笨但你记忆力强呀，说不定能想起来什么）】

　　【综合评价：你是没有姓名，开场就被鬼怪杀掉的炮灰，也是尽管百般小心，也会成为通关垫脚石的工具人。但你的美貌是副本里别样的色彩，极易勾起阴暗的念头，还请小心别有深意的注视，他们或许会想将你藏起来，在夜里听你呜呜咽咽的哭泣。】
　　【你就是传说中的“炮灰美人”！】

　　染漓看到最后一句，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古代囚牢中刑罚时的血腥画面，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他最怕疼了，每次疼得受不了都会掉眼泪，还停不下来。

　　“我看电视剧里，夹手指的刑罚都特别痛，我也会遭受这些吗？”漂亮的脸蛋变得惨白，鸦羽般的睫毛微微抖动着，小表情十分可怜。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系统习惯效率至上，没有解释，而是强调道：
　　【前面才是重点，看前面】

　　染漓听话点点头，视线落在了前三栏。

　　他有点被伤到，小声说道：“好犀利啊。”

　　【是诚实】

　　被如此小看，染漓又有点不甘心，雪白的腮鼓起，让人想捏一下。

　　系统没底线的妥协了。
　　【人人都有劣势，这是不可避免的，只要发挥好强项，通关几率会大大提高，而且还可以和其他玩家优势互补】

　　染漓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就是找个体力好，脑子灵活的大佬，抱大腿是吧？”

　　【……也可以这么理解】

　　染漓把这点记在了心里，关上了个人界面。

　　系统总不会害他，染漓虽然搞不懂原因，但还是乖乖把裤脚放下来，试探着走了两步。

　　火辣辣的，还有一点痒，倒也不是难以忍耐。

　　染漓没再抱怨，下楼去吃饭。

　　刚到餐厅，他就被晚餐的奢华程度惊呆了。

　　烤鸡、牛排、鹅肝、龙虾……各色各样的菜式摆了满满一桌，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让他们这群疲劳饥饿的旅客们，口水直流。

　　大部分人已经在疯狂用餐了，染漓馋得不行，但没放松警惕，问系统：“这些可以吃吗，吃了会不会死？”

　　【不会，这个副本要持续13天，不会第一天就把你们毒死的。】

　　染漓立刻放心了，坐在角落的位置，双眼放亮地盯着最近的奶油蘑菇汤。

　　染漓饿极了，吃起东西像只小仓鼠，鼓着腮抿着唇，眼里透着星星点点的笑意，莹澈的皮肤在灯光下宛如璞玉，虽然穿着一套宽松的运动服，但因为一身好皮相，硬生生把其他人衬得像蒙着一层灰尘。

　　利维坦侍候在一旁，长身玉立，依旧穿着一丝不苟的燕尾服，碧蓝色的眸子像是融化的璀璨阑宝石。

　　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染漓身上。

　　像是毒蛇在暗中窥伺他心仪的猎物。

　　“K??stlichkeit。”嗓音磁性低沉，带着蛊惑之意。

　　利维坦微勾起唇，笑意中淬满了贪意，眼底闪过一丝红芒。

　　吃完饭后，女佣妥帖地走上前，有条不紊地收拾餐桌。

　　几个旅客露出艳羡的眼神：当个有钱人可真好啊！

　　利维坦适时走到众人面前，依旧是那副无懈可击的优雅仪态，“尊敬的客人们，今天奔波了一整天，一定很辛苦吧，回去之后早些休息，考虑到舒适度，建议一间房最多睡两个人。”

　　“对了，我的主人喜静，零点之后不要乱串门，不要在城堡里闲逛。”

　　“床铺都是新换的，大家不要有顾虑，躺在床上好好休息，祝你们有个美好的夜晚。”

　　此时才是9点，有几个旅客约着一起去城堡逛逛，大部分人坐在沙发上聊天。

　　染漓有些困了，想回房间休息，但又不敢单独行动，只能强撑着留在客厅。

　　临近十点半，他才随着大部队回了房间。

　　周清筠还没回来，他随着那几个人去参观城堡了。

　　染漓用最快的速度冲洗了身体，还好浴室没有发生恐怖的事情。

　　【我已经帮你把衬衣洗净烘干了。】

　　染漓惊讶于系统的体贴，甜蜜蜜地跟它道谢：“521，你真好，帮我解决了好多麻烦。”

　　那件运动服用料粗糙坚硬，磨得他有点痛，柔软的衬衣就不会有这种顾虑了。

　　染漓受了惊吓，又被鬼手折腾了一番，如今洗了热水澡，全身暖暖和和，舒服得他手指都软了，只想陷进床铺里好好睡一觉。

　　但他不敢睡。

　　系统看出了他的顾虑，说道：
　　【睡吧】

　　染漓将这句理解为了“今夜没有危险”，其实不然。
　　对于没有道具和积分的新手来说，一旦被目标锁定，毫无挣扎的机会，等待他的结局只有死亡，所以相比于清醒，还是在睡梦中死去更舒服一些。

　　系统这也是为染漓着想。

　　染漓打了个哈欠，在躺下之前，突然想起了什么，“周清筠是不是有洁癖？”

　　【是的，他有很严重的洁癖】

　　染漓困得声音都软绵了，自言自语道：“那我穿着没洗的裤子上床睡觉，他会嫌恶吧。”

　　【会】

　　“那可不行。”染漓的小脸皱成一团，苦兮兮地说道：“万一他去睡沙发，或者赶我去睡沙发就完蛋了，说不定会死的。”

　　【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管家格外强调了这点。”染漓十分肯定地说道。

　　染漓很小就意识到自己蠢，习惯笨鸟先飞了。自从他知道“观察力”和“记忆力”是他唯二的优点后，刚在大厅，他使劲瞪大眼盯着管家，努力把他说的话都记下，饭后的一个半小时，他啥也没做，就把管家说的几句话来回在脑子里过。

　　这样努力，就算他笨，也意识到了问题。

　　“规则就是每个房间最多睡两人，而且只能睡在床上，十二点后不能乱串门，不能逗留在其他地方。”说完后，染漓又有点不确定了，反问道：“对吗？”

　　【。】小白兔变小狐狸了。

　　每次系统沉默，都是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染漓默认自己说对了，努力思考起了对策。

　　他思忖了几秒，脱下裤子，只穿着衬衣缩进了柔软干燥的被子里。

　　这已经是他做的最大让步了，总不能让他洗干净，赤条条地躺在被子里吧。

　　染漓本想回来跟周清筠好好解释的，但陷进柔软的床铺后，就控制不住地睡着了。

　　等周清筠回来，看到床上隆起小小的一团，染漓背对着他，只露出柔软乌黑的头发。

　　他本以为，共处一室后染漓会想尽办法粘着他，说不定洗澡都会闯进来，没想到竟然乖乖睡着了。

　　周清筠没管他，换下西装后，去卫生间冲洗了一番，裹着浴袍走了出来。

　　此时已经是十一点半多了，到了他平时休息的时间了。

　　周清筠换上睡衣后，蹙眉站在床边，有些纠结。

　　他不想睡在染漓旁边，但沙发太脏了，还有未干的水渍，让他无法接受

　　最后“洁癖”打败了“嫌恶”，他见染漓规规矩矩地睡在另一边，试探着掀开被子，准备上|床睡觉。

　　周清筠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一抹白。

　　染漓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身体深陷在柔软的床褥里，手规矩地放在一侧，肩窝塌下，脖颈的线条优美流畅，锁骨小巧，深凹的弧度里盛着一汪月光。

　　睡颜沉静美好，脸颊泛着淡淡的的红晕，漂亮又无害，像只可以肆意揉捏的小猫。

　　周清筠性子清冷自持，也忍不住有些晃神。

　　不过只是一瞬。

　　他目光平静地下移，不带一丝感情地盯着脚腕的红痕。

　　染漓皮肤很白，衬得红痕更加触目惊心。

　　周清筠忍不住去想：这是谁弄得？染漓那么娇气，有没有疼得直掉眼泪……

　　一道不满的哼哼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被子不翼而飞，冰冷的空气从四面八方袭来，寒气顺着肌理往里入侵，染漓感觉冷冷，身体无意识地蜷缩了下，手指无力地抓着床单，微微蹙起了眉。

　　周清筠这才意识到他盯了染漓太久，立刻松开了被子。

　　原本被体温烘得暖融融的被子，变得又冷又硬，染漓不舒服地用脸蹭了蹭枕头，小声咕囔一句。

　　娇气的猫猫哪怕闹脾气，也都是软软的。

　　这样的染漓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

　　周清筠又在床边站了一分钟，才一言不发地躺下，用背朝着染漓。

　　染漓还在睡梦中，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周清筠刚躺下没一会，十二点的钟声就响起了。

　　所有还清醒的旅客，都被剥夺了意识。

　　在某种力量的操控下，没人可以醒来，但周清筠却是个例外。

　　夜半，他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

　　没有刚醒来的混沌感，他的意识非常清醒，还保持着睡前的状态。

　　屋外的月亮比往常要大要亮，能隐隐看清表面的坑洼，月辉从窗口照入，丝丝缕缕，仿若袅袅烟雾，最后被一根根银丝切断。

　　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屋里各处充斥着交织在一起的银丝，密密麻麻，就算是小小的昆虫，都很有可能躲避不及，撞到上面。

　　银丝在月光下闪着冰冷的寒芒，比刀刃还要锋利，脆弱的人体撞在上面，恐怕会被整齐地切成块。

　　还好床附近是唯一没有银丝的地方，空间比较宽裕，只要不是突然坐起来，翻身一类的动作不会撞上。

　　“咚咚”声在房间里回荡。

　　是从天花板传来的。

　　原本坚硬结实的天花板，变得柔软有弹性，像是人皮鼓面，又像是肥硕肚皮。

　　楼上的房间不断有东西砸下，天花板跟着一起晃动，一波接着一波，速度极快，晃得人眼晕。

　　某种力量终于发现了有人摆脱了他的控制，重新剥夺了周清筠的意识，并消除了他刚才的记忆。

　　整个城堡寂静无声，只有楼上还传来诡异的咚咚声，天花板也继续晃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