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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Chapter 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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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看你们半天了,这东西真修好了?怎么用?只要对着就能把东西吹干?”
从不远处摊位走来了个马提亚公民着装的人,一脸狐疑地瞧着粟续手里的东西。
粟续点头:“按这里就可以打开,这个是冷风和热风。”
那人问:“你修的?你一个前卫队的人,上这儿修这个?该不会是你收集到有用物资,偷偷藏起来的吧!”
粟续见对方是来找茬,反问了句:“你是在说稽查队检查得不够仔细,还是物资能源部瞎了眼?”
他垂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虽然这人说话不中听,但确实提醒到了他,下回过来得稍微遮掩一下。原想着高贵的尤妮花园不会也不想把手伸进劳民区,他才跑这儿找机会,但要是太过张扬,难保不会被抓到。
听到粟续这么说,他哪儿敢说句稽查队和物资能源部的不对。
僵局被粟续主动打破,他手持吹风机热情介绍:“吹风机,一款旧时代人人常备的家中好物,只要有了它,你就不用在辛苦工作一天后,洗个头还得等干了再休息,也不用担心马提亚里没有阳光,衣服得三四天才能干,只要插上电一切都不是顾虑,而且我们保证你买的东西来源无忧,绝对物超所值。”
“是你眼光好先看到了,不然早被人买走了。哎,那个人好像也有兴趣,他走过来了!”
粟续说着,拿上吹风机就要和别人介绍。
“回来,这东西我买了,多少积分?”那人掏出通讯器就要准备结算。
粟续回头看向阿帕,阿帕也迷茫地望着他,一直拿不准注意。
“你才是老板。”粟续笑了声。
阿帕没什么底气地报了个价,“12贡献点?”
眼看着又有人好奇走近,之前还在质疑粟续的那人突然性情大变地爽快转账,一把拿走了粟续手里的吹风机,“这是我的了。”
见他炫耀似的对走来的其他人扬起下巴,脚步轻快地离开摊前。
粟续一脸平静地回到了摊子边,从容不迫地在废品堆里继续翻找还能修一修的物件,默不作声地藏起从嘴角暴露出来的心中狂喜。
12分,就是36个玉米饼,这里果然有搞头。
阿帕双手捧着自己的积分手环,原本的犹豫不决被送到面前的贡献点击溃,“你刚才说的合作?”
劳民不像马提亚公民那样用通讯器直接可以使用积分,积分手环只能看到存额,而是用手环去平台兑换物资,或是转移积分。
“仍旧有效。”粟续的神色已经恢复平静,在赚钱这件事上他一向很有耐心。
阿帕的手指向角落那些已经报废了,买回去也只能当摆件的电器,“加上那里的一堆,以后你带回来的只要能修好,我和你分五成怎么样?”
粟续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欣然接受:“当然。”
之前他的退让是为了给罗吉尔甜头,梅格不想多管他的事,总归是个不稳定因素,可加上一个野心勃勃的罗吉尔,至少能保证往后外出任务都会带上他。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粟续始终认为老老实实打拼主业必不可能赚大钱,所以要想天降横财,就得往远处看。
阿帕兴致高涨地谈论着可以在摊子旁边专门搭一个桌子给粟续,以后就不用窝着修东西了。
“以后我在这里再摆盏灯,给你找个最亮的灯泡。”
“好。”
粟续看了眼时间,现在赶回马提亚,时间正好够他完成训练打卡。
“阿帕,我得回去了,下次见。”
阿帕的声音骤然降低,局促地抿了抿唇,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低着头点了点,“好。”
粟续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心,我不会食言的。”
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阿帕,突然想到了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凭空多了些许亲切。
听到粟续的承诺,阿帕双眼发光着重重点头,他见过很多马提亚的人,但面前这位是唯一一个帮助他,还愿意带他一起赚生活费的人。
望着逐渐走远的背影,阿帕踮着脚尖挥手道别:“我们说好啦,再见!”
粟续笑着向后摆了摆手,顺着来时的路返回物资平台。货梯回到马提亚通常是满载的,带不了人,想要回到马提亚就得等定时的返航班次,但有别于飞行平台每小时一次的往返,物资平台只能等早中晚三次的返程,一旦错过就只能蹭其他前卫队的方舟回去。
这些都是他在下来的时候,听同程的其他人顺嘴提了两句。如果他错过了晚上这一班,估摸着就得等到明早了。
“缺席训练会怎么样?”
马提亚在粟续眼中就是个大型血汗工厂,工资不高,福利不多,一旦犯了错就会被追责到底。以前还有劳动仲裁可以申诉,但这个地方粟续暂时看不到什么慈悲。
粟续站在返程的舱门边沉思,隐约听头顶有哀歌回荡,他刚要仰头上望,便听舱内其他人叹气。
“差点忘了,今天是6号。”
“外出任务牺牲的公民越来越多,最近追思会的唱词半天都结束不了,万一哪天咱们也……”
“就算哪天真的牺牲了,也是我们为人类的未来而奉献生命,婆娑殿堂会永远记住我们。”
“是啊,婆娑殿堂会永远记住我们!”
高昂的齐声突兀响起,船舱里的大多数人站起身虔诚仰望高处,他们的呜唱紧随着哀歌,直至返航舱回到马提亚,悲鸣声仍未结束。
船舱门缓缓开启,大批人如扑火飞蛾般径自涌向中央广场,只是远远观望着的粟续在人群中就是异类。
广场中央不知何时支起了一座六角高台,六名身着金色罩袍的教徒各立于高台一角,双手捧着一抔细土举过头顶,在所有公民的注视下叩拜哀悼,才缓缓走下台阶,在每一声的唱词后,将手中的土壤轻洒在高台之下的棺椁上。
“人都死了,演这出戏也就蠢货爱看。”
这一声讥讽就是哀乐中的反调,粟续闻言回过头,见一名同样身着前卫队员制服的女人双手叉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她一头高高扎起的金色高马尾十分惹眼,腰间别着的除了武器还有一只有些粗陋的布娃娃,随着她的行动微微晃动。
注意到粟续的视线,她吹开挡到眼睛的斜刘海,大步走了过来,单挑眉着质问:“你是粟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