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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第一百零五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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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回
既回了故居,乔温靖便不肯歇息,翌日将人叫齐了,问起扶余医馆,顾满倒是伶牙俐齿,细细说着,还拿出了厚厚一本册子。
这一说便是一个多时辰,直到那本册子翻到了最后,顾满道:“阿娘,起码各州都有咱们的医馆了,都放了这几年印出的医书,我想循序渐进,总有一日,能成的。”
“非但是医馆,你也将药材生意做了起来,这才难得。”乔温靖赞道:“虽说是靠着经南楼,然此事的确关乎医馆将来。小满,你想得长远,做得也极对,阿娘放心得很。”
“只是全靠两位师兄从阿娘留下的笔记里整理出一些,太过深奥的,反倒不敢印了。”顾满道:“这些日子,阿娘你什么都不用做,多写写实用的医理,好叫我明年有得印!”
“好。”乔温靖答应下来,这才考校起陈飞惠、程培风两人,末了道:“针灸一事,胆大心细,至于小刀针,待我写下来。”
“那再好不过了。”陈飞惠大喜,这半载他深耕针灸,颇有心得,今次之后,更多体会,能得乔温靖的文墨,将来自有所成。
程培风这才鼓足勇气,道:“山主,芙儿大抵这几日就到了。我二人便是恳求山主……”
“自然。”乔温靖拦了她的话头,柔声道:“选个好日子,叫飞惠去采买。芙儿的嫁妆,我早些年就备下了。只是她嫁与你,聘礼你是给芙儿的,不吝贵重与否,还得要芙儿喜欢才是。”
“是,我等会儿就下山。”陈飞惠打趣道:“芙儿可算等到了呢。”
顾满也跟着凑趣,到了程培风满面通红,一溜烟跑了,正遇上过来叫大伙一起吃饭的蔺徽言。
“程大哥怎么了?”蔺徽言进了屋,好奇问着。
“说起婚事,害羞了呗。”顾满晓得她来的意思,一瞧外头,阳光正好,便去抱着乔温靖的胳膊,亲亲热热道:“走啦,徽言肯定是叫咱们吃饭的。”
自此,乔温靖上午起来,留在房中著述,午后歇一歇,帮着准备下婚事。晚饭大家聚在一处,热热闹闹边吃边聊,再不是从前冷冷清清的模样。入了夜,她会再写上一个时辰,等热水送来了,沐浴就寝。
宋芙儿回的时候,恰逢采买足够,雇了人手上山的陈飞惠。因有外人在场,陈飞惠不便多言,但半道上还是让宋芙儿看到了雕工精美的龙凤蜡烛。
她寻了个由头拉走陈飞惠,得了回话,喜上眉梢,末了道:“她总是这般,我日夜记挂,只不知这日子何时是个头?”
“总能过去的。按小满的法子来,定能成的。”陈飞惠收敛了神色,认真道:“芙儿,这些年咱们日夜不敢松懈,便是为着那一天。”
靠近机关,便散了雇来的人手。陈飞惠启动机关,过不多时,程培风和顾满一起来接人,瞧着那么些东西,不禁咂舌。
待宋芙儿拜见乔温靖,免不得泪湿满襟。乔温靖红了眼,拉着她起身,道:“能去岐州把事儿办了,可见我们芙儿,也可以独当一面了。”
“从前都是山主护着,但跟着山主这些年,我们都是用心了!”宋芙儿自己擦了擦泪,道:“蔺姑娘累了这些天,今晚尝尝我的手艺吧?”
“说到这儿,那螃蟹,我们都吃了,没能留下一只。”蔺徽言总是记着当时她照顾自己,道:“那便请准新娘辛苦了。”
夜里用饭,果然丰盛,宋芙儿特地给每个人单独用汤盅煲汤,道:“旁的我比不上,这药膳却是越来越有心得了。你们尝尝看!”
顾满体质平和,汤盅里都是她平日喜欢的,入口微甜,甚平冬日燥。陈飞惠每至隆冬,总会胃中寒凉,他的汤盅里都是健脾养胃的,喝起来几乎没什么药气。至于蔺徽言,则是益气补血的,宋芙儿见她眼底有些青,就加了些滋补的。而乔温靖的汤是道普通的甜汤,宋芙儿不敢班门弄斧,按寻常润肺平燥煲成。
程培风的汤盅里多了些肉丸,他只是沉默吃着饭,不善言辞,却在听得高兴时,满面含笑。
菜样多,量却少。吃到半程,顾满又去拿了坛酒,酒过三巡,更是开怀。蔺徽言和她挨着坐着,到了兴头,你一杯我一盏的,旁人根本拦不住。
最后,大半坛子酒都是这俩人喝下去的,顾满抱一个乔温靖扶一个的,将两个醉鬼各自带回去,留下陈飞惠、程培风两个人打扫。
喝多了的人,是跟她讲不了道理的。乔温靖几乎半搂着她,一路上蔺徽言的嘴巴就没个停,瞧着亭子唤水井,听着山中传来的野兽嚎叫,自以为是轻声地道:“温靖,有鬼跟着我们,我们用这个打,一定能打过!”
“嗯,六安说得对。”乔温靖只管往住处走,一路附和,蔺徽言浑浑噩噩的,待躺了下来,又道:“温靖,有东西晃悠我。”
乔温靖忍俊不禁,口中随便答着,拿了热水给她擦拭,擦掉了蔺徽言一脑门的酒汗,解开衣襟擦了前后心,见她醉眼也黑黢黢,温声道:“谁准你喝了这么多?”
蔺徽言没听到她的话,直愣愣望着她,道:“温靖?”
“嗯,我在。”乔温靖的呼吸就在脸前了,蔺徽言忽而抬手,沉沉落在她的腰间,将人按到了自己身上,唇也堵了上去。
深吻几度,呼吸胶着,乔温靖渐渐软了身子,予取予求。什么时候变成了她躺下,什么时候被拉开了衣裳,也是恍恍惚惚的。
鱼水交欢,荡起阵阵涟漪。床帐是谁拉下的?又有谁在意?
一身又一身热汗,蔺徽言自然醒了酒,回忆并不分明,而眼前的真实夺走了所有的在意。她轻声道:“温靖,累么?”
溪流处正遭着,乔温靖睨了她一眼,咬着唇不肯答。她亦香汗淋漓,莫说雪白处红梅朵朵,就连修长的脖颈也做了画。
蔺徽言拿捏了津谷,倾尽所有,和她同赴一场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