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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六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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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到市场，人头攒动，嘉无锋站在人群外深吸一口气，把漓泊往前一推，极其镇定的说：“挑两件最破烂的，最好是能去沿街乞讨的地步。”
“嗯？”漓泊歪过头眯起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嘉无锋这样爱穿白衣白靴一层不染的人竟然提出这种要求。
“我认真的，你快去。”嘉无锋捂住脸催促他，遮掩住窘迫的表情。
漓泊喉咙上下滚动果断地撸起袖子冲进人群里，嘉无锋以为竞争很激烈便往旁边走一段路。
突然一个重物撞击过来，嘉无锋本能地闪躲但是看到漓泊那张错愕的脸，立刻拦住他。
“不要钱，白给！”漓泊的头发都被挤得凌乱，手里提着两件皱巴巴的衣裳。“那人还说附近有个丐帮，免费发送冬衣，让我们去投靠他们。”
“说得有道理，是条求生的方法。”嘉无锋接过衣裳，又找到一家皮包店铺买了个包袱。
深夜十分外面飘着白花花的大雪，屋里只有清晰的书卷翻阅声和竹简的碰撞声。
“这些你阅读完毕的卷宗都收拾好了，你早睡，我就回去了。”漓泊把最后一本竹简塞进书柜，拍拍手上落的灰，刚要转过身，就被突然出现的嘉无锋拦住去路。
嘉无锋眨着邪魅的眼眸望向一脸无辜的漓泊，手不自主地搭上对方的腰，还轻轻揉搓一下，“太晚了，留在这吧。”
“你看完资料了？就是关于李远老家的那些陈年旧事。”
“嗯，大致了解了。走吧，上床。”
他的高效率多半来自漓泊的状态。
“我一提要走，你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我这双眼睛不是摆设！”漓泊默默钻进被窝，还把双人枕头往嘉无锋那边推，“明早就跟他们汇合吧。”
嘉无锋熄了灯，被子里的两只手紧紧握住一晚上都没撒开。
导致的后果就是漓泊看着酸痛的手无能为力，穿衣的工作风水轮流转而交给了嘉无锋。
被破成为拜访人员的官员们也都穿好了正装，隆重的服饰让来来往往的人退避三舍不敢接触，生怕惹了大老爷的不满。
“大家真是积极，后面的五辆车马都是给大家准备的。”嘉无锋坐在马车上，跟他们招了招手。
“太子殿下亲自驾马？”
一个官员指着拉起缰绳就差发出启程口令的东宫之主，不放心地问一句。
“虽说不远，但是最近土匪猖獗，各位都是朝廷重臣，你们的命价值连城啊。”嘉无锋提高声量尽量让大家都听见。
官员还想再说什么，撩起车窗一角的手一哆嗦，看见了旁边站着的护卫，讪讪地笑了笑放下窗帘。
“太子这是几个意思？他既然带了侍卫何必亲自驾马？是怕我们遭遇不测？”
两鬓斑白额头布满老年斑的老头轻蔑地看了年纪稍小的官员笑他们年轻，轻轻摇摇头，“多问无益，你的命已经不属于你了。”
“而是属于他的一步让死局起死回生的棋子。”
“那我们能不能跑啊？就这么干坐着？”其中一身形瘦小的男子把乌纱帽警惕地摘下，压低声音。
跑？轿子周围都安排了很多护卫，连嘉无锋都出来监督他们。
“他们好惨啊。”漓泊手里抱着暖手炉，脚边还放着烤红薯的工具。
“做了那么多年贪官总得付出点什么，我还管他们红薯，够可以了。”嘉无锋扒开红薯皮一口咬下去，“一个人只能拿一个。”
“遵命。”护卫把烤好的红薯装好递给后面。
轿子疾驰在半干半湿的路面上，嘉无锋借着烛光又研究起那张李远的活动路线图来，如果推测得正确，李远老家的位置就是这张图的中心，他的所有活动都围绕在这里。
“真是恋家啊，不管走多远都要回到老家。”
漓泊坐到他身边，小脑袋刚要挤过来，嘉无锋就张开手臂抱住他，“你说这是为什么？”
漓泊闭着嘴想了一会，弯曲手指触摸嘴角，“说明那就是他们的中心据点，他们造反的方式应该是从中央向外围扩散。”
“有很大的可能，我们就可以重点关注这些地方。”
“这不是短期的活，我们要做好长期潜伏的准备。”漓泊又用头蹭嘉无锋的胸膛。
“挺好的，很久没有单独跟你在一起了，这段时间就当做补偿你了，如果顺利飞升的话又要分开一段时间。”
“分…分开？”
“没有人跟你提起过？飞升之后会去蓬莱岛闭关一百年，把七情六欲都割舍了，但是真正重要的事情会被记下来。”嘉无锋轻闭上眼，看似平稳的呼吸实则在掩盖自己的慌张。
“我也会吗？”
“会，你的时间要比我闭关的时间还长，但是你放心，你出关时见到的人只能是我。”
奔波了半个月多，终于是在大雪来临前赶到了老家。
乌黑的苍穹静静压迫着这个偏僻的小寨子，大门口拴着几只猎犬守门，车轮压过雪地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呼啸的寒风迎面吹过，官员们虽穿着上好皮革的棉衣但是也被冻的脸色僵硬眉毛胡子都白花花的，头发丝还结着冰晶。
“请问你们是都城来慰问李远大孝子的官员吗？”一个手杵着拐杖走路颤颤巍巍的老妪从小屋走出来，“听见狗吠声我就出来看了，应该就是你们吧？”
“老太太，我们就是，李远的家是哪个啊？”嘉无锋握住她老年斑遍布的手，眼神认真地看着她。
老太太看嘉无锋面相老实也就如实说：“看你们也不是干偷鸡摸狗得贼人，都是为民做好事的官，我给你们带路吧，这时候寨子里面的人都在吃晚饭，你们赶上好时候了。”
“麻烦您了，您走路慢点小心滑。”
一行人来到一间搭建的二楼砖房前，屋里还点着灯，炊烟正袅袅升起。
“亲家母，李远在吗？”老妪轻轻扣门。
“亲家母”这一词对于嘉无锋很是敏感，想必这些人都是有关联的。但是据他所知，李远的亲家母是一品文官张洪德的妻子，而且并没有传闻民间也存在婚姻状况。
等了一会，还是没人回应，漓泊刚想问是否在家。
“你们别着急，李远的母亲比我腿脚还不利索，她走到门口也需要时间。”
“你们来了啊说好明天到的，怪我接待不周啊。”
远处传来五位官员熟悉的声音，他们一听是李远，激动地赶紧招手回应，“我们在这等你半天了！”
他站在远处，嘉无锋看不清李远的面相，等对方走近了些，这才凭借几次在皇宫门口碰见的印象认出来。李远褪下官服，穿上了最朴素甚至还打了几处补丁的冬衣，身上有着很浓的烟火气，长得也很敦厚朴实，怎么看也不像背后操控团伙的幕后黑手。
“我刚从集市上买回来过冬的年货，还想着连夜炖肉招待你们呢。”李远热情地把大家送入家门，见到老母亲下了楼又去扶。
“老妈子，你儿子在京城也穿着这样华丽的服饰，如今我辞官回乡，他们还能以此大礼慰问我，草民真是感激涕零啊。”
长得倒是老师，说话也没有一点官架子。嘉无锋双手背后看着李远向母亲挨个介绍他们。
“这位是…”
“老妇人您好，我和这位公子都是李远的朋友。”
“看少年气质不凡，身上还有股侠肝义胆的气质，真是跟我儿很像啊。”
“我比不上您儿子，他可是开国功臣。”嘉无锋嘴角一勾，悄悄瞟了一眼坐在一边的李远。
“不管他身上有多少头衔，这钱啊都拿不到家里，要么就是发放给了百姓，要么就是储藏起来留着急用，这家里也没什么贵重的物品。”
“老妈子，这些话怎么能抬到台面上说，让人家笑话！我好歹也是一高官，活得没那么拮据。”李远憨笑着，但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这些话从他母亲嘴里冒出来是嘉无锋没想过的，但是从母亲的私心讲也是正常，在她眼里，李远是个值得让自己骄傲的人。这些话只有一个意思：李远是个为国为民的百年难遇的清官。
看着家徒四壁的景象，嘉无锋心里有点触动，这个李远心里定是装了什么事，把母亲也瞒住。但是他作为京城高官，把日子过成这样也是稀少。
那些钱财都用作什么用处？难不成购买军火？嘉无锋望着那剧烈燃烧的火星有点出神。
“寨子里就一家旅馆，多亏我早上就订好房间了，天色也不早了大家先休息吧。陋室太脏了，我今晚连夜收拾一下。”
“好，舟车劳顿，明日我们再叙旧，犒劳李老爷的礼品都放这了。”嘉无锋直接打断，既然李远不想留他们，就顺着他来。
“太子殿下真是客气，屈尊降贵来到这个破败的小寨子，连个闲聊品茶的地方都没有。”
“没事，是我们大半夜唐突了，你快照顾令堂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再来这里。”
木门被李远打开，热腾腾的热气争先恐后地散出来。
夜深更深了，一行人又赶到预订的旅馆。旅馆环境要比李远家亮堂宽敞。
嘉无锋伏案点灯，漓泊双手搭在一起抵在下巴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