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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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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立刻静下来，嘉无锋垂下眼眉欲言又止。
嘉婉莹环顾四周，见氛围过于压抑，挤出些笑意，举起茶盏望向他。
“皇兄，届时一定要风风光光大办一场，若是你同意的话，出嫁时的流程你来定，交给你我很放心。”
凡欣信步走过来，轻轻牵起她的手，拉着往偏房走。
“我们不聊这些了，婉莹快来帮姑姑挑几款保湿膏，入秋后皮肤干得很。”
“好。”她下了榻，被姑姑强行拽走，但又留恋地回过头，似乎有千言万语相对皇兄说，话到嘴边只说声“有劳皇兄了。”
此刻偌大的客厅只剩下被抹上几层梨花膏的漓珀和端坐在塌上的嘉无锋。
趁没人，漓珀赶忙从怀里掏出手帕，用力把脸上的胭脂俗粉擦干净，但搓来搓去，搓出个泥球来。
看着手心里的泥球，他不可否认：“确实黑了。”
漓珀自言自语，而他低头看着案桌许久不作声。
“公子，你在发什么呆呢？”漓珀赶忙坐到嘉无锋对面，猜测他担忧的事情，思来想去，硬着头皮说：“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是不愿意让公主嫁过去吧？”
恨不得去敲漓珀的脑袋瓜，嘉无锋双手撑在案桌上，往对方凑了凑。
“谁都不愿意让她嫁过去，但是能有什么办法？身为公主，这是她的宿命。”
“那我们去找别人嘛！肯定有人愿意去当和亲公主的，公主代表皇室的颜面，那个小国就算再嗜血不讲理，也会忌惮几分。”
“让哪个姑娘去都是把她们往火坑里推……”嘉无锋气得浑身发抖，但不让自己的怒火撒到漓珀身上，偏过脸望向窗外。
“那我去吧，我可以男扮女装，洞房花烛夜我再三下两下搞定他。”他轻巧地跳到地上，双手滑下腰部，让腰线更加鲜明，“我这身板，绝对不会让那个太子怀疑。而且能让我与他假婚配，算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嘉无锋上下打量一眼，好笑得摇摇头，但静下心一想，漓珀的话确实有道理，他倏地抬起头，噙着笑意。
“若是让人顶替，也应该是我去，订婚宴照常举行，让对方放下戒心。正日子到来之前大肆宣扬公主从高处不慎跌落，只好坐轮椅去，届时我扮上妹妹的样子，纱巾半遮脸。而你，办成侍女，趁军营放松警惕，把外面的人劫持住，等到圆房时你再冲进来救我即可。”
“漂亮！原来公子方才发呆是在构思计划啊，是我愚笨了。”漓珀捏住下巴，眉眼一弯，佩服地点点头。
“是你给了我灵感，这就是美人计。”
“你我里应外合，绝对杀得他们措手不及。但等等，万一那个太子身材魁梧，狠狠把你一压，你不就……万一我没及时赶到……”
这个画面谁敢想象？漓珀说下去，嘉无锋的眉头就皱起来，神情有些不悦。
好在他及时打住，在嘉无锋生气之前闭住嘴。
他慢慢移动腿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是坐到了轮椅上，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
“我还没弱到那个地步，你大可放心。随便一个锁链我都能把他捆起来，我们尽量活捉活的。”
漓泊不满地拉过轮椅，语气有点温怒，“你慢着点，本来腿脚不好就别着急下榻，你这样我怎么放心你跟那个太子在新婚之夜比拼。”
“跟我去教坊司一趟。”
“歌姬都得你出面挑选？宫里面办个宴席这么多繁文缛节？”
“这是标准流程。”
两人出了寿康宫门，豆珠正在长廊里清点皇上送来的补品。
“正好缺人带路，就让豆珠带我们去吧。”
“一定要问人家有没有时间，会不会打扰办事。”
漓泊走到她身边，在身后轻轻询问，“豆珠姑姑，你现在有时间的话带领我们去教坊司一趟吧。”
“好，我正要去那领几本曲谱，今年除夕夜，娘娘要独奏一曲呢。”
转过头，她伸手只向右侧的库房，“这些名贵草药一定要放在库房的清凉处，礼器就摆在柜子里锁上，都小心点，”
忙乎完活，豆珠一刻也不耽误地就把手札送到宫里，小跑到宫门口。
“耽误了些时间。”豆珠抬起胳膊擦拭汗珠，刚喘口气就走在后面领路。
“皇子先请。”
走在青石板路上，嘉无锋听见隐隐约约的喘息声，抬手拍了拍扶手，漓泊注意到立刻停下来。
“姑姑累了的话我们就慢点走，不急。”
“不用照顾我，咱们继续走就是了，皇上好不容易派御前太监送来补品，我实在是高兴。”
嘉无锋仔细琢磨这句话，摸索出几分意思。自凡贵妃生下残废的大皇子，皇上就一天比一天冷漠，二皇子诞生下来，她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皇上偶然的一次恩赏，说明凡欣的宠爱在恢复，跟随她十多年的豆珠也激动万分。
“拜见大司乐。”几个从宫外采购完的侍女从正门进来，怀里抱着数本曲谱。
“免礼。”被称作大司乐的女官颔首，前脚已迈过门槛。
“大司乐请留步，我想挑选一批歌姬和舞女为近期的宴会表演。”
浅粉色衣摆随风飘动，大司乐缓缓转过身，见到嘉无锋便福了福身，“臣参见大皇子，您来的巧，我刚提拔了一批歌姬舞女，个个都是顶尖的，您随我来。”
“多谢。”
教坊司处处是悦耳的乐音，每一个房屋里传出的声音都与众不同独特奇妙。
“欸？豆珠姑娘来取曲谱了？我已经帮娘娘整理好了，你直接去正房的门口案几上拿取即可。”
“好，多谢大司乐惦记。”
大司乐垂眉浅笑一声，身姿优雅。
“这么多年娘娘的风头都被皇后抢净，我挑的这些曲谱都是提现娘娘琴技的，请姑娘一定要嘱咐娘娘慢慢练习。”
大司乐对凡欣的态度跟别的女官不同，而是打心眼里喜爱她，不是阿谀奉承。皇宫里，皇后娘娘是盛宠，凡欣则是皇后的眼中刺，大家恨不得一边倒来博取皇后的好感。
大司乐的踩一捧一，旁人不敢效仿半分。
“大皇子可信我的审美？皇上喜欢什么样的，我化成灰都认得。”
大司乐穿过缦回廊腰，跨过石洞门槛，漓泊紧跟在身后，遇到坎，就用力一抬轮椅。
漓泊用余光瞄了一眼嘉无锋，用唇语道：“这大司乐背后有故事啊，而且还跟皇上有关。”
嘉无锋轻轻点头，意思是你说得不错，自己也认为这个女官身份特殊，身上背负着巨大的秘密。
“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舞姿曼妙的舞姬随着悦耳的乐音翩翩起舞，屋内的光景像是一副天仙奏乐画。
大司乐可不管这个，一进屋就一扬广袖，厉声道：“列成两队，歌姬站那边，舞姬站那边，抬头挺胸，把最好的面貌展现出来。”
“最好的人选都在这了，皇子随意挑。”
漓泊一进屋就感觉浑身不舒服，此屋的阴气太重，个个都是美女，更是无处容身。
“大司乐，我相信你的眼光，直接让她们表演一曲，若是满意，我就全部收下。”
“皇子不凑近一些欣赏一下？这些美人可不比后宫里的差。”大司乐眨了眨桃花眼，歪头看过去，头戴的流苏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我是来挑真才实学的，跟样貌无关。”嘉无锋果断地回绝她，义正辞严地强调自己的目的。
“可以，你比我想得还要优秀，这一点你就比皇上做的出色。”
漓泊在身后挤眉弄眼，又幽幽来一句：“果然有关系。”
“这些人你都收下，表演曲目我帮你定，你就专心解决其他事吧。”
她的一系列举动，很容易让人感受到——她在与皇上背道而驰，别人站队皇上，自然是亲近康健的二皇子，而大司乐却在出门办事时遇到嘉无锋，二话不说就领到院内挑选人选。
“甚是感谢大司乐的帮助，宴会结束后，我必当带着大礼答谢。”
“不必，你现在不必谢我，等你登上太子之位，我也就能把恩怨放下，潇洒度过余生了。”
“大司乐说这些话可要三思，这么多歌姬看着，您不怕？”
“怕什么，别看她们小，她们都遭过那个恶人的折磨，她们的目的和你的目的是一样的。”
此话如当头一棒，点醒了嘉无锋和以为是风花雪月之事的漓泊，两人默契地一齐回过头。
那些女子都低下头，有的哭声大，嘉无锋都能清晰听见。
“若是我猜的没错，大司乐早就在等待我们了？得到我们回宫的消息后，等的着急就想来见我们吧？”
她的眼眸似有微波，看了一眼底气十足的嘉无锋，忍不住连连赞叹。
“大皇子的想法可真是一针见血，看来我的选择没有错，那就预祝大皇子的第一步计划圆满成功。”
嘉无锋抖抖发皱的衣袍，俯身颔首，“多谢大司乐信任，我们一个月后见。”
出了教坊司，经历大风大浪的漓泊终于是长吁一口气，抖抖肩膀放松下来。
“哇，站在那里浑身不舒服，公子你定力可以啊，纱衣半退都没激起你尘世的欲望。”
嘉无锋听出这话不对劲，打断道：“我挑选舞女，跟那些外在有什么关系？”
“你别骗我哦！那些达官显贵看表演是冲着演出看的 ？我看是未必。”
嘉无锋微咧嘴角，侧过脸，手杵在扶手上，一本正经说： “那我是无法共情体验到，我自出生起就无缘世俗。”
此话一出，漓泊惋惜地咂咂嘴，“可惜啊，这么好的美男子就这样任由他衰老了。”
“莫非你体验过？”
“怎么可能！我一心修炼飞升，哪顾得上这些。”
嘉无锋撇撇嘴，捏住长下巴回想，喃喃道： “嗯……我依稀记得你不是有一个娃娃亲？这个消息都传到了天庭，应该是真的吧。”
“哎呀！那是父母之命，我是万分不愿意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