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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一场婚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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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在成风踏进家门的瞬间,从学校大休放假回家的成明琪便快步跑到他的身前,小姑娘的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紫色天鹅绒方盒,满脸写着兴奋。
时近速降世界杯的第一站比赛,教练布置下的任务也愈发严格,成风的身体在重压下难免有些疲劳,但再度见到同样因高考许久未回家的妹妹,他内心之中的喜悦还是要多过疲累。
成风将随身背着的双肩包挂在了门口的衣帽架上,一面脱鞋往屋内走,一面笑着回应明琪:
“是什么?——对了明琪,冰箱里有你喜欢的什锦果冻,唉,你回来不早跟哥哥说一声,我带你去买点吃的……”
“哎呀,哥,你跟我客气干啥!那些事情不重要啦!”
成明琪见成风似乎是有些累糊涂了,便伸手拍拍兄长的胳膊,再次将小盒举到了他的面前。
“——你看,我找到了爸爸妈妈的结婚戒指!”
成明琪笑着打开了盒子。
在黑天鹅绒布的缝隙中,两枚闪闪发光的白金戒指正安静地躺在那里。
“好看吧!”
“嗯……”
成风的视线被这两枚已有二十多年历史的戒指深深吸引,不知为何,此时再看到这原本只存在于他模糊记忆深处的物件,他的脑海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父母亲温暖的笑颜,仿佛他们还在一样。
原来,这就是爱赋予物品的意义。
即使并非华丽至极的设计,但只要有爱存在,便能够感受到潜藏在物品中的温暖。,
“很好看,你要好好收着。”
成风看着看着,突然鼻中一酸,他下意识地别过头去,拍拍明琪的脑袋,便一面强忍泪水与妹妹寒暄,一面往厨房中走去:
“妈妈和我说过——这是她和爸爸一起决定要留给你的东西。”
*
在成风于厨房中忙碌了半小时后,虚掩的推拉门被忽地拉开,一个脑袋从门缝中倾斜着探出。
“——哥,我刚才有说错什么话吗?”
成明琪趴在厨房门口的推拉门上,将下巴抵在了白漆漆过的门边上。
“——哥,你想爸爸妈妈了?”
成风拿刀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他被明琪戳破了半数的心事,刚要下意识地承认,却忽然想到自己或许不该向比自己小的妹妹寻求安慰,便一时不知再该说什么。
“你想也没关系哦,哥,”成明琪见哥哥不回答,便推开推拉门,走进厨房围上新买的蓝色围裙,开始给成风打下手,“我们都可以想爸妈,这没什么的。”
成明琪一面安慰着成风,一面试探性地摸了摸兄长湿漉漉的手背,告诉他就算柔软也没什么。
见妹妹这样担心自己,成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未免有些太小家子气,他微笑着谢了明琪的关心,便开始同许久未见的妹妹谈起天来。
“明琪,我最近有件事情想不明白,也想问下你的意见。”
“你觉得,人究竟要怎样,才能共度一生呢?”
成明琪听到成风的问题,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向哥哥,她从没想过兄长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但既然对方期待自己的答案,那她也必须有所回应。
“如果是根据从言情小说中看到的情节,那我可能会回答——爱,很爱,很爱很爱。”
“可是,我却不怎么认同这个观点。”
“——有些时候,想要与某人共度余生,光有爱肯定是不行的。”
成明琪停下了手中的刀,将湿湿的土豆块重新摆正。
“身边的人总是在告诉我,对于我们‘女孩子’而言,想要共度一生,似乎就需要有某种‘保障’。”
“而这个‘保障’,最终就会化作一枚‘戒指’,一纸‘婚书’,一段可以在录像带中循环播放数百遍的‘婚礼’。”
“这种想法是很浪漫,我也很喜欢婚礼的场景——”
“可有的时候我会怀疑,仅靠着婚姻的维系,又真的能达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梦吗?”
“爱对于相信爱的人而言是可信的,婚姻对于相信婚姻的人而言是可靠的。”
“可除了爱与婚姻,我想还有一种东西,可以成为与某人共度余生的强有力的系带。”
“——那便是‘勇气’。”
“爱人的勇气,信任的勇气,与其共度余生、同甘共苦的勇气。”
“这些勇气,不也尤为重要吗?“
“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成明琪扯了扯兄长的围裙,对他露出一个大方的笑:
“不知有没有帮到哥。”
成风看着妹妹坦诚的笑颜,内心忽然五味杂陈,他情不自禁地扶住额头,感慨道:
“明琪,你是什么时候长大的啊!好吓人!!”
“噫——!早就长大了!明明是哥你太小瞧我!”
“太快了……唉,仿佛还是昨天呢……”
成风想起旧日与明琪的种种事情,又不由得感到一阵羞愧,捂住了通红的脸,好一会儿才平复好心情。
“明琪,其实你在学校的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我经历了很多事情。其中有几件……给我感触还挺深的。”
生来第一次,在面对妹妹时,成风将自己的姿态完全放低,他忽然感到自己也需要向女孩学习一些她所独有的美好品质,而不是如往常那般以兄长的名义尝试对妹妹进行规训。
“——等你高考完,愿意做我的倾听者吗?”
“好啊,”成明琪将切土豆的菜刀重新放回刀架上,对哥哥笑道,“我也有很多心里话想对你说。”
“说起来,哥,”成明琪将切好的土豆块裹上一层薄薄的淀粉,这是成家最常用的香煎土豆的做法,外皮会在遇油后变得又脆又焦,“你怎么想到要问这个问题?”
成风将打出气泡的鸡蛋液一股脑儿倒进热好的底油中,瞬间,噼里啪啦的声音便于锅中响起。
“我在认真考虑——和顾朗共度余生的事情。”
*
在一个春和景明的日子,一场规模不大却格外精致的婚礼悄然降临。
而这天,正是施宇与安东尼二十多载相伴后,修成正果的良辰吉日。
由于工作与训练的缘故,顾朗和成风到达私人山庄时,婚礼已即将进入宣誓典礼的阶段。
从侧面穿过坐满宾客的餐桌,成风和顾朗顺利到达
“施宇叔要跟着安东尼先生回意大利。”
“他们会在那里注册结婚的。”
顾朗坐定之后,开始向成风解释施宇几天前告诉给他的日后的打算。
“啊——这样,”成风紧紧攥着西裤口袋中的小盒子,心中难免有些乱,“可惜呀,国内还不能登记……”
顾朗冷不丁听成风提起登记的事情,又见他神色低落,还以为他在为两人日后不能在国内登记结婚而苦恼,便拂过身去,轻轻搂了搂成风的肩膀,告诉他不要担心——只要他愿意,他们也能去国外结婚。
成风见顾朗忽然来安慰自己,便知对方或许会错意了,可还未等他向顾朗解释,象征仪式开始的钟声便已响起——
两个身穿中式婚服的中年男子站在阳光之下。
他们默契地对视、对拜,结发为伴侣,对饮合卺之酒。
安东尼说,婚礼要办两次。
这样,不管是哪边的神明,都会视他们作眷侣、允他们生死相依。
这是他向施宇提出的唯一要求。施宇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们相互亏欠,相互补偿,并且决心携手余生。
“我们已经在一起二十余年——”
讲到“二十余年”的时候,安东尼的声音忽变得有些颤抖,他紧紧攥住施宇的手,红着眼睛说道:
“我已经花了足够多的时间去验证:他就是我想要与之共度余生的人。”
“我想感谢我们彼此。”
虽然早已在默默流泪,施宇还是接过了安东尼递来的话筒,哑着嗓子说道:
“感谢我们都能拥有走出过去、走向未来的勇气。”
*
婚礼的宴席从正午一直持续到夜晚,在此期间,施宇没少被人灌酒,而安东尼也难得喝得醉意甚浓。见此状况,成风和顾朗只能帮着长辈挡酒,几番下来,两人也都有些喝醉了,直到将施宇与安东尼好好托付给山庄的工作人员,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在嘈杂的环境中,成风与顾朗也难免有些心烦,他们在内心各自盘算着如何劝说恋人远离此处,却又在视线无意识对接的瞬间丧失了筹谋: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想不想到别处去玩?”
异口同声地说出意思几乎完全相同的话后,成风与顾朗相视一笑,他们自然而然地将额头相抵,在灯光的阴影中蜻蜓点水般吻了下对方的唇。
下个瞬间,两人便将手牵在了一起,趁着人们欢歌宴饮的空档,于夜色下匆匆逃离婚礼现场。
私人山庄的风景极佳,顾朗与成风手牵手漫步在平坦的大道上,一面晃晃悠悠、像小孩子那样扣着对方的手心,一面有意无意地说着些撩拨人的醉话。
还好,夜晚的风很温柔,既没有将情侣的悄悄话吹进别人的耳朵,又让微醺的两人于次次温柔的轻抚中逐渐恢复清醒,变得更能清楚地道出自己的思绪。
成风再度抓了抓自己口袋中的天鹅绒布盒,心中仍在想着有关求婚的事情,他一面牵着顾朗的手,一面寻找气氛适宜的场所,可就在这时,他的思绪却被顾朗的呼唤打断了。
“哥,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即便背对着昏黄的路灯,成风却依旧能够看出,顾朗的眼中闪烁着点点星光。
“——你愿意吗?”
作者有话要说: ——————————————————————
啊!!第一对在正文中结婚的cp 虽然算是父辈的!!但也算修成正果!!!
(细细看看其实是痴情炮灰受与被渣忠犬攻相濡以沫二十多年后he的cp!!是换受文学哦,看我的xp点满了)
有在文中穿插一些明琪的思考和她与兄长的对话,其实我也想展示小姑娘的思考,以及探讨兄妹之间如何交流的问题吧x总之觉得成家兄妹必须要交流哦~
马上要完结了!!真的是马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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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彩蛋的小剧场:
求婚前咨询(顾朗的场合)
顾朗:冷姐,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林冷:嗯?有事快问,超时加钱,闲人勿扰。
顾朗:嗯。就是,我在想,和成风……
林冷:你想和他结婚,就和他说,他会答应的。
顾朗:!
林冷:别那样红着脸看着我好吗?是你谈恋爱你求婚,又不是我哎——!
(双方沉默中)
林冷:哎呀,你这人……别问我啊,我又不怎么懂这种事……(抓头发)
林冷:但,只要你有与他共享余生的勇气,结婚这件事,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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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冷的故事我写在番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