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何辜》撒加

1、第 1 章

　　1
　　我不无辜，我有罪。
　　虽然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哪里有罪，可他说我有，我便有。
　　人就是这样，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都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我从未想过我的情路会如此艰辛，每次我都以为是痛苦的巅峰，然而第二天才知道，这只不过是才开始。
　　如果早知道，我宁愿不认识他。
　　如果早知道，我宁愿躺在医院的是我，至少……
　　或许他能看看我，而不是永远被囚禁在这冰冷的豪宅里。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只想留下自己的故事。
　　我爱他，可他恨我。
　　因为我开车把他最爱的人撞成了植物人，直到现在，那人还躺在医院里。
　　三年未醒。
　　医生说，醒来的机会很渺茫。
　　而我也被他囚禁了三年，折磨了三年。
　　他说，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那声音像是从地狱里浸了多年，又慢慢泛上来似的。
　　让我痛心的并不是他的话，而是那种悲痛欲绝的表情，我羡慕也羡慕不来，因为没人会为我露出这种神情。
　　伤筋动骨尚且要一百天，更何况，我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都已经千疮百孔，自己都觉得身子里发出一种难闻的腐败味道。
　　可能这就是死亡的气息。
　　我也不想等到他死我死的那一天了，还是我先死吧，我累了，也痛够了。
　　不想再和谁闹，也不可能再和谁好。
　　永无休止的折磨，我已经活不下去了。
　　2
　　和他的爱人相比，他即便不醒，也活在天堂里，而我，却在地狱挣扎。
　　其实到现在为止，我依旧恍惚，当天的车祸到底是有人动了我的刹车，还是我真的失控想要撞死那个男人？
　　时间久了，记忆也一天天退化，我真的记不清了。
　　我想见见阳光，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
　　3
　　看吧，说了这么多，到现在，我都还没自我介绍，又忘了。
　　我叫刘启，我爱的人还是别提了吧，他说我不配叫他的名字。
　　每次叫他的名字，他都会揍我，下手毫不留情，打怕了，我也不敢叫了。
　　我只记得，他当初第一次听到我的名字的时候，很是惊讶，说有个皇帝也叫这个名字。
　　当时我只是一笑。
　　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高三。
　　他是转学来的，很帅气阳光的一个男生。
　　我是gay，初三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4
　　我喜欢漂亮的男生。
　　我妈是个失足少女，我只是她再流产就一辈子也不能生育，而逼不得已留下来的一个意外产物。
　　至于我爸是谁，我妈也不知道。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屋子里永远都充斥着劣质的酒味儿，永远都有不同的男人往家里跑，随后和我妈进了房间。
　　我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听着我妈时而高亢时而凄惨的叫声，我只能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客人对我妈温柔，我就有饭吃，反之我就会挨揍。
　　大部分时候，我妈都是不清醒的，浑浑噩噩的时候，她一口一个“表子养的。”骂我。
　　我渐渐长大，我妈也年纪大了，一辈子也就靠分腿过日子，老女人也没人要了。
　　除了喝酒，她基本也就没什么可干的了。
　　她会在半夜里突然大吼大叫，也会在清醒的时候抱着我痛哭流涕。
　　而我，无动于衷。
　　长时间的酗酒，她终于把自己喝死了，临死的时候，她摸着我的脸，哭着对我说她错了。
　　我不知道她说的错指的是什么，是因为生下我？还是因为虐待我？已经无法追问了。
　　5
　　写到这里，我还是想称呼我爱的人为老公，怕后面的叙述会分不清谁是谁。
　　我的事情也不知怎么的就被同学们知道了，高中三年，欺辱、谩骂如影随形。
　　我就是个出气筒，谁不高兴了都可以骂我几句，打我几下，我从最开始的害怕、反抗，慢慢的都麻木了。
　　我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远离人群，不让自己的脏血沾染到他们，不和任何人讲话，不给任何人欺负我的机会。
　　可我不惹事，不代表别人就会放过我。
　　我还记得，那天我被几个男生堵在厕所里，他们让我拖光衣服，说是要给我拍照，我不肯，他们群拥而上的撕扯我的衣服，在他们面前，我根本无力反抗。
　　我无助而绝望。
　　直到老公的出现。
　　6
　　我死都无法忘记，他如天神般挡在我的面前，用拖把将欺负我的人打的抱头鼠窜的场景。
　　那一刻，我的生命里透进了阳光。
　　我顶着满身的尿液，狼狈的抬头看他。
　　他脱下风衣递给我，将我拉了起来，牢牢包紧，说：“去我家洗澡，是男人的，以后谁打你你就打回来！”
　　我是被他拉着手回他家的。
　　他不嫌我脏，不嫌我满身尿骚气，还买了很多好吃的给我，是他，给了我人生的第一份温暖。
　　长时间的营养不良，我看上去比其他同龄人要瘦弱很多，其实对我而言，一天三顿能吃饱饭就已经很难得了。
　　我闻着身上香香的沐浴露味道，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哭的失声力竭。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也不害臊！这些全给我吃了！吃不完我揍你！”老公故意板着脸，恶狠狠的举着拳头，而我被他逗笑了。
　　7
　　老公是个富二代，很懒，不喜欢写作业，也不喜欢做家务，见我又穷又好欺负，他就出钱请我带写作业，做家务。
　　我摇着头说愿意帮他做这些事，但是不要他的钱。
　　他挺生气的，问我为什么？
　　我不敢告诉他我喜欢他，怕这唯一的温暖也被我吓走。
　　“说话！是不是想挨揍？”
　　我其实并不怕老公，他虽然脾气不好，可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每次都说要揍我，也没一次下过手。
　　“你帮过我，所以我想报答你。”
　　8
　　当时老公怎么说的我也忘记了，后来我就和老公住在一起了，两个人一起上学放学，回家了，他打游戏，我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然后写作业，一起睡觉。
　　老公很挑食，这不爱吃，那不爱吃，若是桌上没有一样爱吃的，他就会冷着脸瞪我，气急了，也会伸手掐我的肉。
　　我挺怕他生气的，连哄带骗的说下次一定做好吃的给他。
　　我喜欢老公抱着我睡，睡觉的时候，是我一天最开心的时光。
　　他于我而言，就是溺水之人的救命稻草，我不想死，只有牢牢抓住他。
　　老公总捏我腰上的肉，然后一脸不解的问我，怎么好吃好喝的养着还是不长肉？
　　9
　　因为有老公护着，也没人欺负我了，有几个甚至还主动和我打起了招呼。
　　可我不想搭理他们，有老公就够了。
　　我的成绩不差，月考的时候，我是班上的第二名，然而我做梦都没想到，那个天天打游戏，连作业都不做的老公竟然是年纪第一。
　　老师说，以他的成绩，上清华都没问题。
　　我羡慕的同时，却越发害怕了。
　　我想和他再一起，永远在一起，可我努力了，却追不上他的脚步。
　　那段日子，我很郁闷，上课注意力也不集中，成绩在第二次月考的时候下滑到了十多名。
　　老公也发现我的古怪，问我怎么了，我也不敢说。
　　10
　　和老公相处了几个月，突然有一天，他问我知不知道什么是gay？
　　我当时吓坏了，怕他知道了我的心思，慌张的摇头说我不是。
　　老公听了显得有些烦躁，让我以后别和他睡了。
　　我挺难过的，不知道为什么，却也不敢问。
　　从来我都是听他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从不反驳。
　　11
　　老公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和我的话越来越少，倒是和周凯走的越来越近。
　　周凯是隔壁班的，长的英俊秀美，老公下课后总去找他玩，两个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我成了空气般透明。
　　时不时的，他也会带周凯回家，让我为他们做饭，和他待在了房间里，有时候一夜都不出来。
　　而我不敢问。
　　12
　　老公没赶我走，但我还是很难过，周凯取代了我。
　　老公是我的唯一，我怎么能让周凯占着原本该是属于我的位置？
　　我受不了，终于鼓起勇气推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足以让我震惊的场面。
　　我的老公和周凯在做i。
　　“你们……”
　　然而迎接我的却是老公重重地一巴掌，以及怒不可竭的一个字：“滚！”
　　13
　　我真的很想告诉老公，我也可以，我也可以陪你上床的，你别不要我。
　　可我没说，流着泪走了。
　　从那以后，老公不理我了，我回到自己那个破败不堪的家。
　　14
　　在学校里，老公见到我也是擦肩而过，形同陌路，我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温暖，他的拥抱。
　　只能做贼一般的在学校的角落里搜寻他的影子，远远的看着他和周凯再一起，看着他们接吻。
　　我在想，如果我也能和老公做的话，他会不会就理我了？
　　老公的考试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而我却越来越差，到最后基本就是垫底，焦躁、痛苦、绝望围绕着我，让我终究还是病了。
　　高烧烧的我浑浑噩噩，醒来的时候，我在医院，在我身边的是我冷落了我一个月的老公。
　　老公很憔悴，声音也是沙哑的，他对我说：“回去吧，我不该打你的。”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求他别离开我。
　　15
　　那天晚上，老公没走，抱着我和我躺在一起。
　　我们聊了很多，积压了太久的话，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老公很是惊讶，说他根本没想到我会是gay，而我也没想到他也是。
　　我还烧着，可老公憋不住了。
　　医院的病床上是我和他第一次做。
　　他并不温柔，弄的我很痛。
　　我总觉得他好像是在发泄。
　　但是只要他开心，他还要我，我痛点没什么。
　　完事后，他抱着我，对我说他和周凯分手了，想和我再一起。
　　16
　　我搬回来老公的家，依旧和以前一样伺候他。
　　老公对这方面需求很大，每天都要和我做，有时候一天好几次，但是老公从来不吻我。
　　其实我体会不到快乐，有的只有痛苦，但是我可以忍，我希望他快乐。
　　这是我唯一可以给他的。
　　只求他别离开我。
　　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他不爱我，说难听点儿，我不过是个工具，可我爱他。
　　这就足够。
　　17
　　我们的关系一直维持到高考。
　　高考结束，他如愿以偿的考上了清华，而我连三本都进不去。
　　老公说：“你别读书了，和我一起去京城。”
　　我答应了。
　　18
　　爱并不卑微，是我的爱太卑微。
　　我把他当成了我生命的唯一。
　　超过我的命。
　　现在想想，如果我没有因为他而放弃自己，放弃理想，放弃尊严，或许今天，我也不会是这种结局。
　　19
　　大学四年，老公读书，我照顾他，满足他的欲望。
　　这四年，他只有我一个人。
　　而我也只拥有了他四年。
　　这是我人生里最快乐的日子，老公开始注意我的感受了，每次做i的时候，他会先满足我。
　　我虽然说是gay，却也从不知道，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也会这么快乐。
　　我喜欢这种感觉，被他需要的感觉，有时候他不要，我也缠着他，要他给我。
　　他总笑话我食髓知味，贪心不足，却还是满足我的欲望。
　　只是，他依旧不吻我。
　　20
　　毕业后，他继承了他家的公司，我成为了他的司机。
　　老公很帅，走到哪里都是阳光般耀眼夺目，人帅又多金，不用他主动去追谁，就会有漂亮的男男女女前赴后继的往他床上爬。
　　我不再是唯一。
　　比起他们，我不过是拿着放大镜都很难找出来的普通人。
　　我开始患得患失，不停的想要他，要到他没精力去找别人，而老公开始嫌弃我了，有时候一个月也不碰我。
　　21
　　老公的应酬越来越多，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我也渐渐明白了，这是迟早的事，安慰自己说好在他还会回来，还有兴趣和我做。
　　我知道他总有一天会结婚，这一点我控制不住，我只希望他时不时的还能记得我，让我留在他的身边。
　　仅此而已。
　　22
　　有天晚上，大半个月不回来的老公回来了，是带着伤回来的，我问他怎么了？他含糊其辞的说收购了一家公司，对方不服气，报复他了。
　　我很担心他的安危，他却说没事。
　　生意上我不懂，可我却知道老公做生意太过奸诈狠辣，为了利益不折手段，明里暗里坑了不少人。
　　我决定去查查这个报复他的人。
　　老公回来后，拿了几件衣服就走了，我也挽留不住。
　　往后的三个月，他再也没回来。
　　23
　　平静被打破完全是个意外。
　　老公对我说他要去美国谈生意，让我陪着他弟弟出差一个星期，顺便照顾他。
　　对于他的要求，我从来都不推迟。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当我完成任务，风尘仆仆回来的时候，我的老公，在我的家里，我的床上，和周凯抱着睡在一起。
　　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第一次发出来质问。
　　这是我的家啊。
　　你怎么可以把人带到我跟前来？
　　老公冷漠的看着我，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他早就准备好的支票：“刘启，你很清楚，我从未爱过你，我爱的人始终都只有周凯一个人，我们已经在美国结婚了，这500万是对你的补偿，你走吧。”
　　24
　　我觉得我的天塌了！
　　漂亮的对戒刺的我眼睛生痛！
　　我原以为，他会和女人结婚。
　　可没想到，竟然是周凯。
　　你可是我的唯一啊，我不能没有你啊。
　　既然你爱他，为什么又给我希望？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为什么就连结婚都要在最后才来告诉我？
　　25
　　我其实很早就知道老公和周凯又在一起了，但我不觉得周凯真的爱老公，他看老公的眼神和我不一样，我想我是疯了，或许是想让自己死心，又或许想给自己一个机会，我固执的想要去证明。
　　我钱不多，却还是找了私家侦探去查周凯，却没想到真的查出了端倪。
　　我来不及告诉他，他就和他结了婚。
　　我以为我会哭，没想到笑了出来，我对老公说：“你爱他这个人，总有一天一定会后悔的。”
　　老公狠狠的揍了我一顿，打断了我两根肋骨。
　　26
　　我收下了500万，因为我知道以后我要和老公靠这些钱过日子。
　　在医院躺了一个月，老公一次也没来看过我。
　　出院的那天，天空满是灰蒙蒙的霾，深秋的夜风很凉，我感觉自己的心和身体的温度一样在下降。
　　我不想离开京城，离开了，我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我只会开车，找了个司机的工作，暗地里看着他和周凯恩爱，看着他在周凯面前展现出我从未见到的绚烂笑容，又嫉妒又为他可悲。
　　私心里，我希望周凯早死。
　　我想告诉老公事实，可我没这么做。
　　我承认我不是好人，明知道他被人骗，可我却不想提醒他，我甚至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或许，只有他和我一样低入尘埃，我们才能真正再一起。
　　我还是想要他的。
　　27
　　我真的没想撞伤周凯，我只是喝多了。
　　然而在我老公眼里，我是故意的，是报复他，即便后来他知道周凯也是酒后开车，却依旧不肯放过我。
　　每一天，他都会折磨我，狰狞的看着我痛苦，无情贯穿我的身体，甚至不惜把我交给别人。
　　我已经不知道我的身体被多少人折腾过，我只知道，他就那样坐在沙发上悠闲的晃着红酒杯，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他找来的人折磨的死去活来。
　　28
　　老公今天回来了，带了三个男人回来，他眼中却染上浓重的哀伤，看着我的眼神满是恨意，对我说，周凯脑死亡，活不过来了。
　　我淡淡的笑了。
　　他一脚把我踹翻在地，半蹲下身，狠声道：“我要你生不如死！”
　　三个男人走过来，用力撕扯着我的衣服，动作很粗暴，而我和当初在学校厕所一样，无动于衷。
　　当初是不敢，现在是力不从心。
　　他们在我身上发泄完，心满意足的走了，而我还没死。
　　老公阴森森的看着我，对我说：“明天继续。”
　　我笑着答应了。
　　临走前，我喊住了他，说：“陪我喝杯酒吧，为我践行，看在我爱你一场的份上。”
　　29
　　其实我没指望他答应，然而他终究还是同意了。
　　他不知道，我在他酒里下了药。
　　而我开始也不知道，原来后来他和周凯再一起的时候，他才是下面儿那一个。
　　从18岁到28岁，我爱了他10年，撅着屁股被他玩了十年，我也想玩他一次。
　　我绑着他，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是怎么被我玩儿的。
　　其实，我根本没力气，疼痛让我硬都硬不起来，废了很大的劲也不过强塞进去一个头。
　　我只想，让他也受一回屈辱，让我也真正进入一次这个男人的身体。
　　他咬牙切齿，眼神阴狠毒辣，恨不得将我吞噬下肚，胳膊上暴起的血管不停地跳动。
　　他说：我会杀了你。
　　我说：我知道。
　　不爱我，那就恨我吧，至少我在你心里还有个位置，也不枉我爱你一场。
　　30
　　三年了。
　　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我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
　　一个不值得我爱的人。
　　一个明知道不爱我，却飞蛾扑火，义无反顾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去爱的人。
　　爱何辜？
　　我从未逼过他。
　　想想我的一生，我自己都心酸。
　　路是我自己选的，我活该受罪。
　　我恨他。
　　他对我太残忍。
　　但他也很可怜，和我一样爱的卑微，爱的下贱。
　　他不知道，他用尽全力去保护、去爱的周凯从来都没有爱过他。
　　其实，他但凡对我好一点点，我都会告诉他真相。
　　31
　　“老公，我有东西送给你，你看看。”
　　我第一次这样叫他，也是最后一次。
　　我将碟片放了进去。
　　微笑的欣赏着周凯和其他男人上床的视频，还有足以让老公癫狂的话语。
　　“宝贝儿，我打算和吴磊去美国结婚，他个傻缺，到今天都不知道，我和他分手是因为爱上了你，为了挽回我，甘愿被我C，还贱兮兮的讨好我，把他的财产已经全部给了我，等我回来，我会过到你的名下，他恶意收购你的公司，我就让他失去一切，我爱你。”
　　“我也爱你，周凯。”
　　老公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表情是僵死的。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让人窒息的静寂。
　　我淡笑了一声，低下头，第一次亲吻上他柔软冰凉的唇瓣。
　　或许是我的错觉，老公似乎回应了一下我。
　　吴磊，我的老公，你失去了一切却还念念不忘照顾的男人，就是真正害你的人，你伤心吗？
　　不知道当你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不是该感谢我？又或者是埋怨我没把他撞死？
　　会不会有一丝后悔这么对我？
　　32
　　我想带着老公一起死，可终究，我没忍心。
　　他给我的500万，我一分没用，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我要让他后悔一辈子，一辈子欠我的。
　　33
　　我多希望时光能永远留在高中。
　　老公，今天我29了，你记得吗？
　　我想他是不记得的。
　　不过没关系。
　　我觉得我自己赢了，至少，我死在了周凯后面。
　　其实，我不想周凯死的。
　　我想看到，周凯若是知道他所爱的男人也不过是利用他的时候，又会是什么表情？
　　人啊，总是这么贱。
　　34
　　鲜血从心脏喷涌而出。
　　老公的惨叫声划破夜空……
　　“刘启！！！”
　　我笑了。
　　听说，人死之前，会看到很多画面，人的一生遇到的人和事都会在脑海里过一遍。
　　好像是真的……
　　我的一生，只有他……
　　听说自杀的人是没有轮回的。
　　可我不在乎。
　　做人太苦。
　　我宁做永世阴间鬼，也不愿再做一世人。
　　“老公，我爱你，可我再也不想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