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鱼眼联盟》数年厌厌雨

23、第 23 章

　　第一次参加同辈人的婚礼，我穿着精挑细选的浅蓝色礼服，带着厚厚的礼金，来到三叶姐和土方先生的婚礼现场。

　　野崎有做小蛋糕让我带来，也不忘记叮嘱我，多拍点婚礼现场的照片。如果不是跟他讲来宾有三分之二都是警察，他估计会为了取材以身犯险跟我混进来。

　　边上涂黑的小千代听见了，捧着脸想象：“婚礼可真美好，不知道麻美子和铃木君的婚礼会是怎么样的，我喜欢蓬蓬裙婚纱。”

　　野崎停下笔想象了一下，突然陷入了无限惶恐之中：“我讨厌婚礼。”

　　我立刻get到了野崎的意思，揉着小千代的脑袋说：“少女漫画里，婚礼只可能出现在终章吧。”

　　野崎点头：“是啊。只要画了婚礼，麻美子和铃木君的故事就结束了。我的连载也结束了。没有下一个企划很可能会沦落为昙花一现的作者，被时代和读者遗忘，剑先生也会抛下我。”

　　他越说表情越黑暗，最后几乎是趴在线稿上对着自己的男女主角大喊：“我是不会让你们两个结婚的！”

　　小千代也有些魔怔：“只要不完结，我就能一直帮野崎君涂黑，进出野崎君的家。我也不会让麻美子和铃木君结婚的！”

　　我揉揉太阳穴，般配我已经说累了。

　　回到婚礼现场。
　　会场很大，布置得倒是淡雅。每张圆桌上都摆着两罐满满的酱料，一瓶是辣椒酱，一瓶是蛋黄酱。是新郎新娘的风格。我相信婚礼策划师尽力了。
　　小探也在，还有我的母亲他的父亲，都在。
　　他对我招招手，我过去走了一半被人挡住路。

　　“这里只要花一千元就可以吃三个人和一只狗的饭量，真的很划算啊。”依旧穿着白色蓝纹和服的男人走到自助取餐处，往碟子里夹了好多甜食。

　　不是说没邀请吗。我去看冲田总悟，他正在和神乐抢最后一块食物，根本没分眼神给我。

　　老板是个好人，是我太过分。我不是喜欢他，我只是利用他的温柔而已。想清楚这些，我要做的事情就明朗许多。

　　我拨了拨耳边的头发，自然地略过男人，向小探那里走。
　　擦肩时，老板抬起死鱼眼，懒洋洋地说呦。
　　我礼貌地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比起单纯的婚礼，来宾未免也太重量级。小探悄声告诉我，土方很受看好，估计会被提拔。“不仅是警部，自卫队也有意挖角。”
　　母亲咳了一声，小探立刻闭嘴不说话，我则握紧了筷子。

　　“佳子，刚才拦住你的......”母亲的记忆力绝佳，看过的文件几乎不会忘，像老板这种特意标红加重点号的，记忆更是鲜明。
　　“没记错的话，是松阳的——”

　　我打断她，像是抢答：“坂田银时。以前是混混，现在已经变成洋溢着乐生精神与乐观精神的小市民在歌舞伎町扎根了。”

　　母亲从自己的碟子里夹出我爱吃的放到我着。
　　我垂着眼睛安静地吃掉，接着说抱歉。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所以，心情，也有的急躁。”

　　母亲不细挖我蹩脚的解释，改去问小探：“前两天真选组抓了人？”
　　小探点头：“是，刚抓住几个永生乡的买家，没问出有用的消息。”
　　他的父亲开始嗓子不舒服：“这超出警备企划科的事务范围了。”
　　母亲不同意，好在音乐响起，新娘新郎步入舞池，速成的舞步有些滑稽，但依偎在一起的模样很是动人。
　　小探向我伸出手，“去吗？”

　　混在各自狂欢的人群里，我和小探交换着信息，多半是他告诉我，我只能跟他讲曾在歌舞伎町看到几个穿中华装还打打雨伞的男人。
　　小探说，那边那桌就有个符合条件的，就是性别得换换。
　　我大概知道是谁，要小探往另一个方向带舞步。

　　“不过去吗？她向你挥手，不是认识的人吗？”
　　“不过去了。”

　　一曲结束，有人过来攀谈。我和小探赶紧提起手准备再次进舞池，但没躲过。

　　“这不是白马公子和中川小姐吗？”

　　我和小探都露出社交性质的微笑，心里都在吐槽，好好的婚礼不要整那套乱七八糟的。事实上，婚礼确实是拓展人脉的好时机。我简单讲了两句，就撇给小探，径直走向自助餐桌，拿了一杯颜色漂亮的果汁。这种人盯人的场合，我一向严谨，牢记自己未满二十喝酒违法。

　　有人跟过来，拿起我很想喝的香槟，低头与我碰杯。
　　“中川小姐？”懒洋洋的语气硬是被我听出了几分嘲弄。
　　我盯着果汁，仿佛那很好看。
　　“中川是父亲的姓。白马佳子是本名。”

　　会场一面是巨大的落地玻璃，映出东京的夜景。对面大楼的屏幕不断放映着国民偶像寺门通的洗发水广告，品牌是中川集团旗下，大楼也是中川的子公司。
　　是的，我家很有钱。赤司、迹部、四宫、五十岚等财阀不过是过眼云烟，只有才虎集团，能与中川一较高下。

　　老板笑了一下，像是在翻旧账：“二十张信用卡？”
　　“我有信用卡，但黑卡比较多。”

　　“两千万？”

　　这里光线偏暗，人们都注意着舞池里摇摆的男女，还有那对外形极为出色的新婚夫妇。我可以很顺利地避开耳目，用漂亮的五厘米小高跟去勾他的裤管，暧昧地说，是真的，想好怎么赔偿了吗。

　　可我深吸一口气，说：“抱歉。那本来是要扔掉的旧衣服，你不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