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造物大图鉴[西幻]》恒矢

19、奥罗拉

　　马卡斯倒是没想到这点，迟疑一瞬后问道：“您不是为了奥普德王国的悬赏来的？”

　　米拉摇头：“我对那个悬赏奖励没有兴趣。”
　　那个糟老头子坏得很，连亲鹅子都往死里坑。他的钱可不敢要。

　　马卡斯惊奇道：“您也许不知道，国王又增加了奖赏，献上公爵脑袋的人还会得到爵位。”

　　“我只是一名到处游历的学者，来这里不过是听说马奇安森林有几种特殊的魔药材料。”米拉摊手道，“我可不需要爵位。”
　　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她可不想再回去。

　　马卡斯沉默，他没想到会有人不爱金钱也不关心自己的社会地位。

　　那她冒险跑到这里干什么？
　　就为了几棵草？

　　奥罗拉与白鹰对视几秒，开口道：“昨天给你的标本只是我最近收集的一些，大部分我都存在了黄金塔的藏书馆里。如果你感兴趣……”

　　“感兴趣，我们出发吧。”
　　米拉放下酒杯，端正神态看向奥罗拉。

　　马卡斯：……

　　曼德尔：……
　　学者的世界他不是很懂。

　　“你们先去城堡大门处准备一下，”奥罗拉给曼德尔使了个眼色，对对面的两个男人说道，“我要与米拉签订一份临时契约，顺便把详细计划说一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多年搭档的经验让曼德尔立刻领会了奥罗拉的意思。
　　半抱着还想说点什么的马卡斯，一脸哥俩好的架势将他拉出门。

　　奥罗拉站起身，示意一起去房间说话。

　　米拉将门关上，奥罗拉立刻走到窗前拉上窗帘，展开一个结界，覆盖住整个房间。

　　米拉张望一圈，似笑非笑地说道：“签契约也要这么谨慎？”

　　“只是签契约当然用不上。”
　　奥罗拉将法杖放到桌子上，双手举起，表达自己没有攻击的意愿。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皮袋，摘下右手手套在皮袋袋口处点了点，从里面倒出了点什么，向米拉张开五指：“可是要给你看这个就需要了。”

　　塞维尔站在米拉肩头，神情专注地看着那几块变形的金属。

　　奥罗拉抬眼看了眼塞维尔，又转回视线：“这是昨天那只魔物死后剩下的。”

　　米拉一惊，连忙俯身仔细观察。

　　金属表面有遇高温融化的迹象，这应该是奥罗拉的法术轰出来的。
　　但还是能看出来，上面隐约有类似法阵的刻痕。只是上面的符号跟她之前见过的那些不一样。

　　米拉正想把它们翻个面看看，立刻被奥罗拉出言制止：“现在还不确定它们是否是完全无害的，你先不要碰。”

　　“好好好，那我凑近点看。”
　　米拉单膝跪地，双手捧住奥罗拉的右手，记下那些诡异的符号。

　　但就在接触到对方软绵绵小手的一瞬间，米拉整个人都僵硬了。

　　那让她不能再熟悉的，进度条走动的感觉居然出现了！

　　普利密斯看她动作很无语：“你不至于吧？握个手而已。”

　　米拉现在根本没功夫搭理他，也不盯着那些金属块看了，顺着两人交握的手，一直看向奥罗拉的脸。

　　因为完全蹲下身，米拉以仰视的角度能看清奥罗拉的脸。

　　帽子下有些许黑色发丝挡在额前，紫灰色的眼睛沉静地看着她，还带着些疑惑。
　　虽然下半张脸被遮住，但不难看出，她的外貌确实是未成年的外貌，并不是因身体有缺陷才长不高的成年人。

　　能当上大陆唯一一所法师学院的荣誉导师，米拉不会认为这是什么天才宝宝的人设。
　　都说山精灵的特性就是高傲，高傲最容易导致的就是古板。这样的一个群体是不太可能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当上导师的，无论她是哪个种族。

　　奥罗拉的真实年龄不可能是外表这样小。

　　“你……是山精灵？”米拉没有放开她的手，挤出一个笑容，“我还没见过真正的山精灵呢，能让我看看你的脸吗？”

　　奥罗拉不明所以。
　　但她想与米拉谈合作，现在是在室内也没什么危险。

　　她又看了眼白鹰，见他没什么反应，点点头说道：“倒是可以，但你要先松开我。”

　　米拉没有动，一直等到那熟悉的进度条走到头，才慢慢放开她的手。

　　奥罗拉摘下法师帽，遮住下半张脸的布罩撤下。

　　五官精致却十分稚嫩，尖尖的双耳昭示着她的种族。

　　奥罗拉歪着头，又看了眼塞维尔，目光才轻轻落在米拉脸上，用精灵语说道：“我确实是精灵，我以为你猜的到。”

　　一般人知道她出身黄金塔后，都会默认她是尚且年幼的山精灵。

　　山精灵在近二百多年里与泰拉人的关系确实疏远很多，不太常见，但米拉的反应着实大了些。

　　米拉没回答，掏出自己的小本本，开始快速翻动。

　　上次与西尔维斯特拉手手之后她检查过，记录下的词条是山精灵，并没有出现半精灵这种种族。

　　那这次记录下的，会是什么？

　　预感在新出现的一页上得到证实。

　　【地精灵】

　　米拉回想起来这里的第一夜，普利密斯对他说过的，地精灵的特性。

　　长得跟山精灵很像，但个头更加娇小。
　　皮肤晒到太阳会石化，所以只能在地底生活。

　　这样，就都对的上了。

　　合上册子，米拉抬眼看向奥罗拉，左手放入右衣袖，缓缓起身，同样用精灵语回道：“你不是山精灵。”

　　奥罗拉脸色变了，拿着金属块的手缩了回去，抬手就要去拿法杖。

　　米拉见状，迅速从手腕上抽出普利密斯，指向奥罗拉的喉咙。

　　“「禁声」！”

　　还未吐出口的咒语卡在喉咙，奥罗拉不可置信地双手捂住咽喉，惊恐地睁大双眼。

　　米拉收回手，补上下半句：“你是地精灵，对吧？”

　　普利密斯都看呆了。
　　不过他也就是听说地精灵已经灭族了，并没有亲眼见到过，没有实感也就没什么太大反应。

　　最兴奋的要数塞维尔了。
　　这边空气中的魔力实在稀薄，如果没什么事他就会在米拉肩头睡觉，做一个合格的吉祥物摆件。

　　这时，他居然绕着懵逼的奥罗拉飞了好几圈。

　　最后回到米拉左肩上，出声说道：“没错，外貌是地精灵。不过应该是混血，且地精灵的血脉并不浓厚。拥有地精灵的特征应该只是返祖现象。”

　　翅膀点点米拉的后脑勺：“快解开，不是敌人。”

　　米拉略偏头，挑眉看他。
　　塞维尔不会泰拉语，没想到是会精灵语的。

　　不过也是，光明神庙都会向有翼人求救，他们起码还会通信。

　　但面对奥罗拉，米拉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一个传说消亡的种族突然冒出一个幸存者。
　　这设定本身就带着flag的味道……

　　看对面的小朋友掐着自己的脖子，已经急出冷汗，便用普利密斯指了指她的法杖：“我知道你施法速度很快，但你的法杖是木制的。”

　　奥罗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向自己的法杖。

　　只见杖头处鼓出一个小包，一株嫩芽破壁而出。

　　奥罗拉：！！！

　　她精心做了好几年的法杖！内部不知刻了多少层法阵！

　　“放心，没有动它的里面。”米拉声线淡淡。

　　这还是她昨晚肝完奥罗拉的标本册子才挖掘出的新技能，一些容易的指令不再需要喊出声了。

　　“我并不想伤害你，只想问你些问题。”米拉没有躲避奥罗拉略带愤懑的目光，“但如果你要对我攻击，我就让你的法杖瞬间开花。我们就不要做这种互相伤害的事儿了。”

　　奥罗拉默默走到桌前，拿起自己的法杖摸摸上面的嫩芽。
　　神色复杂地看了眼米拉和塞维尔，沉默点头。

　　米拉抬手，解除了她的沉默状态。

　　奥罗拉没有看她，还在检查自己法杖。发现除了发个芽外真的没什么问题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米拉拉开两把椅子，一把推倒奥罗拉身边：“地精灵真的被灭族了吗？”

　　她现在对世界充满怀疑，这里简直没一句真话！

　　她抱着法杖，坐到椅子上，两条腿都够不到地面，在空中荡啊荡。

　　米拉觉得自己又被瞪了一眼，但这一眼有点偏……
　　正疑惑着，就听对方语带着幽怨地说道：“这个是真的。我的曾外祖父是地精灵，但我的曾外祖母是山精灵，他们的后代里除了我都继承了山精灵的特性。”

　　“二百四十多年前的那场‘仪式’后，所有地精灵都化为石像，永远屹立在圣树的周围，那是世界意志给他们的惩罚，如果你能穿越巨人族的领地，登上圣树山山顶就能看到他们。”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的母亲……大概是因为继承了山精灵的特性，所以当时被排除在外。”

　　米拉听罢恍然大悟。
　　隐性基因救人一命呢！

　　她还在消化新得到的信息，就听奥罗拉语气幽幽道：“十几天前，赫利尔港口的异变是你做的吧？”

　　米拉想都没想，否认三连脱口而出：“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哼。”奥罗拉轻哼一声，眼神轻轻瞟向她的左肩，“既然你没有诚意，我也不必再呆下去了。”

　　米拉还没屈服，塞维尔先开口承认了：“她为了还两个人的人情，要送他们出城。”

　　米拉见塞维尔自己都不再掩饰，就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奥罗拉不可置信道：“居然是这样？利奥波德公爵与生命权杖的遗失居然没有关系吗？”

　　米拉还没说话，塞维尔已经把她卖的干干净净：“当然没有。你看，普利密斯大人就在这里。”

　　奥罗拉震惊看向米拉手里的树枝，陷入迷之沉默……
　　她的身份原来是这么暴露的……

　　注意到米拉看他的眼神逐渐犀利，塞维尔还是解释了一句：“她应该是光明神庙的人。”

　　米拉：“啊？”

　　“准确来说，是光明神庙特聘我去救出塞维尔大人，同时调查生命权杖遗失的事情。”奥罗拉有些郁闷地用法杖敲地板，“我特地跑到赫利尔，还没开始行动就传出塞维尔大人已经逃跑的消息。但他一定会再回公爵领，我就先到这里等候。”

　　“没想到塞维尔大人的形态变了……今早我才确认他的身份。”

　　然后向对方疯狂使眼色，结果使了个寂寞。

　　米拉尴尬笑道：“哈哈哈哈……没想到都是自己人哈……”

　　随后轻拍了一下塞维尔的背：“你怎么不早说！”
　　还跟着凑热闹，搞血缘鉴定！

　　塞维尔低下头，这确实是他的锅。
　　毕竟奥罗拉并不是他在光明神庙认识的人，就凭摸帽子这样的暗号并不保险。

　　他就稍稍观望了一下，没想到一转眼就恰了个身世大瓜。

　　奥罗拉缓过劲来倒是不太气了。

　　未成年的山精灵和地精灵外貌体型都很相似，其他种族不太能区分他们。

　　她有地精灵血统的事在黄金塔和光明神庙内部不算是秘密，只是她不常露面，山精灵又对她这只可怜的独苗苗照顾得紧，知道的人也不多。

　　其实，她对普利密斯和米拉使出的神术更感兴趣。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现在，我们能谈谈工作了吧？”奥罗拉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发怂的一人一鸟，重新掏出那些金属块，“塞维尔大人，法阵方面的知识相信没人比你更渊博，能认出这些法阵的来源吗？”

　　谈到正事，塞维尔重新挺起胸：“当然。这么让人不适的法阵，看过一次就不会忘。”

　　他用鹰喙指指其中一个比较完整的，说道：“这个虽然缺了三分之一，但我曾经见过，是传送法阵。”

　　“是智慧神——奥克乌罗斯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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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文有关地精灵的部分，详见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