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都想攻略我》扶着朕

16、第16章

　　出租车一路安静的来到小区门口。宁煦照常帮柏菁提着提包和医生开的药。

　　小区里绿化很好，人行道边上是枝叶繁茂的高大树木，树木遮挡住高悬的太阳，投下一片片阴影。

　　现在已经是上午十一点，走道上很安静，只有柏菁和宁煦。

　　走了几步，柏菁开了口。

　　“小煦。”

　　“……嗯？”宁煦或许也在走神，闻言，慢了一拍才应到。

　　“我有事情想和你说。”

　　“什么事？”

　　“我知道你是通灵者了。”柏菁平淡的丢下一记重磅·炸·弹。

　　宁煦猛地脚步一顿，转身看来，脸上满是惊讶，“你、你说什么？”

　　他一直都知道，柏菁是向往着‘非凡’的，两人以前一起看动漫的时候，也脑洞大开的讨论过，只是，他试过好几次，她并非通灵者，她看不见‘异常’。

　　但是，她不可能是在试探他，通灵者这个概念，不是圈子里的人是不会知道的。常人所说的，要么是超能力者，要么是异能者或者其他奇怪的称呼，绝不会是通灵者。

　　她是在哪里知道的？又什么时候知道的？！

　　柏菁也停下脚步，转正身体，仰头看着他，说：“昨晚你出来找我的时候，在包间外面，我看到了。”

　　“我从来都不知道，小煦你居然是通灵者。”

　　“你、你怎么可能……？！”

　　“我应该看不到‘异常’的，对吗？”柏菁笑了笑，眼中却没有笑意，反而有泪意不断的涌上来，“没错，以前，不，三个月前，的确是这样。”

　　“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会被镜子划伤吗？很简单，我在镜子中见到了‘异常’，然后，我砸碎镜子，就这么被玻璃划伤了。”

　　“至于我为什么能看见异常，那就得从三个月之前说起。”

　　柏菁揉了揉眼睛，将泪意强行压下，转身沿着人行道继续往家里走去，边说边走，没被纱布覆盖到的有些苍白的脸上，表情平静得不可思议。

　　走到家门前时，她已经从她被附身开始，讲到昨晚的庄园。

　　站在家门前，柏菁打开门后，转身和站在台阶上的宁煦面对面，说道：“小煦，你知道的，我想成为通灵者，但我却没有办法做到，连一点努力的余地都没有。每次遇见‘异常’，我都狼狈不堪，只能等着人来救。这样的经历，我受够了。”

　　“对不起，小煦，你什么错都没有，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不想再遭遇‘异常’，我也不想，再和通灵者有往来了。”

　　“你，懂了吗？”

　　【叮，目标黑化值+5，目前黑化进度87%，恭喜宿主，望再接再厉。】

　　在赶往机场的路上，秦玖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莫非系统恢复了？

　　她惊喜的升起隔音玻璃，小声喊：“系统？”

　　系统预料之中的没有回应。

　　“系统，我的如意锦囊可以用吗？”

　　依然没有回应。
　　惊喜立刻被浓浓的失望取代，秦玖有些无力的靠在柔软的靠背上。

　　经过这么一会儿的思考，她已经冷静了很多，所以，她才能察觉到一种可能——

　　既然七情蛊并没有失效，而且系统依然能探测到柏菁的黑化度进展，那么，是不是她之前获得的道具也可以使用？

　　“如意锦囊？”她试探着召出道具。

　　果然，下一瞬，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红色锦囊的样子。

　　真的可以用！

　　秦玖又惊又喜，那么——

　　是时候动用这个宝贝了！趁现在柏菁的黑化值在87%，距离彻底黑化不过只剩13%！

　　秦玖思考片刻后，开了口：“如意锦囊，我想要——”

　　眼前，一切都是昏暗的，好像世界从彩色变成了黑白的一样。

　　“阿菁，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波浪汹涌的海面上，洛伊梦浑身是血的趴在一根浮木上，浮木在海浪中摇摇欲坠，只有一根细绳系在岸边的礁石上。

　　她努力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和难以置信，“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阿菁！”

　　柏菁的视野里，看到自己举起了手，手中是雪亮的匕首，在这一片昏暗的世界中，如此的刺眼。

　　“说这些已经晚了，洛伊梦。”

　　她的声音冷漠至极，手臂狠狠挥下，森寒的刀锋一下就割断了那根细绳，浮木在海浪的拍打下迅速被推离岸边，混着洛伊梦的悲鸣，转眼就消失在视线中。

　　看着洛伊梦消失在海浪中，柏菁却感觉自己此刻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没有内疚，也没有遗憾，就好像只是有种完成了一个目标，一个没有任何期待或难受的平平淡淡的目标的感觉。

　　“恭喜你，终于消灭掉碍眼的家伙，感觉怎么样？”

　　身后一道充满讥讽的男声传来，柏菁能感觉到，自己头也没回，依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就好像她的情感都已经被冻结了一样。

　　“废话少说，走吧。”

　　“哎哎，别这么冷淡嘛，真的不考虑告诉我吗，亲手杀死最好的朋友的感觉。”身后的男声如影随形。

　　“哦，对了，还有前次那个人，就是被你推下去的那个，好像是你的青梅竹马吧，哇噻，你这个女人是真的没有良心诶，我当时都要为那个可怜的小子流眼泪了，人家那么相信你的说。”

　　明明没有看见人，柏菁却仿佛能看到他在背后假惺惺的抹眼泪的模样。

　　在迟钝的大脑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后，柏菁第一个反应就是不敢相信。

　　他在说什么蠢话？！
　　上次？哪个上次？
　　小煦——？！

　　那难道不是单纯的噩梦吗？
　　她难道不是在做梦吗？

　　咦？等下？现在，是什么地方？
　　这……是哪里？

　　柏菁只觉得大脑一片混沌，整个意识都是昏昏沉沉的。

　　眼前的大海变得模糊，随后又逐渐清晰起来，重新由黑白色的世界变回彩色。

　　眼前，是一片山地。

　　一辆白色的小轿车翻倒在农田里砸得变形，上方十几米处是一条护栏被冲破了的高速公路。
　　柏菁发现自己正趴在田里，身下是被压倒的一大片小青菜，翠绿色的叶子上星星点点的染上了红色。

　　耳边，寂静得没有声音。

　　柏菁看见自己的手按着地面，试图爬起来，但是，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她的左手手腕软趴趴的垂下，右手臂表面有又长又深的伤痕，洁白的骨头从皮肉中刺出来，鲜血淋漓。

　　剧烈到令人下一秒就要失去意识的疼痛后知后觉的席卷全身，可是，比起心中的疼痛来说，这都不算什么。

　　柏菁睁大了眼睛看着在几米之外的白色小轿车。

　　车身翻倒严重变形，玻璃散落了一地，后排车门有一扇就掉落在柏菁身边不远处，失去车门的后排看过去黑漆漆的，隐约能看到同样被挤压变形了的副驾驶座位。

　　耳边逐渐恢复了些许声音，先是自己不甘心在疯狂跳动的心跳声，随后，是沉重却无力的呼吸声，最后，是撕心裂肺的哭叫声。

　　“妈……”
　　柏菁觉得自己在竭尽全力的呼叫，但传到耳中的声音，却是微小得自己都听不清楚。
　　“爸……”

　　眼前一片朦胧，灼热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柏菁努力抬起头，用尽力气想要爬过去，可是，再怎么挣扎，她都还是停在原地，她的四肢就像不是她的一样，根本不听使唤。

　　猩红的液体流下，一点点遮住了视线，白色的小轿车越来越模糊，最后融合成一片鲜红，心中弥漫着巨大的悲痛，如同被人硬生生夺走了生命中重要的部分一般，空落而又绝望。

　　她正在失去一切，可是她无力阻止，甚至她连为什么会失去都不知道。

　　她想救他们，可是，无论她再怎么努力，她都只能在几米外看着，感受着他们的生命一点一点的流逝。

　　为什么死的不是她？
　　为什么她会活下来？

　　“这都没死，命真够硬的，不愧是——”眼前的视线被嫣红覆盖，耳朵听到另一个声音，是男声。

　　耳朵里响起巨大的嗡鸣声，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但这并不妨碍柏菁一瞬间领悟到他的言下之意。

　　莫名的，一阵抗拒的恐慌涌上心头，迅速将她吞没。

　　她，是罪魁祸首？

　　“不过，谁让你，只是个普通人呢？”男声轻笑着，声音沙哑，却有着掩饰不住的狂妄和阴狠，“普通人就该有普通人的样子，和天生通灵的我们抢什么，你有这个资格吗？”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柏菁嘶吼着，声音却微弱得可怜。

　　来人笑而不答，“你该感谢我，特地来送你一程。”

　　他的手按上柏菁的头顶，柏菁被一点点的按往地上，嗅觉就在这一刻恢复了。

　　农田里，脆嫩的小青菜和着砂砾摩擦着她的脸，带来冰凉的刺痛感，浓郁的泥土味混着潮湿的气息萦绕在鼻尖，隐隐还能嗅到刺鼻的汽油味，无法呼吸，窒息感传来，心脏在不甘心的跳动着。

　　为什么……

　　通灵者是什么？普通人又是什么？
　　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就要因为这种荒谬的理由死去？

　　为什么？
　　凭什么？！
　　她不甘心！！

　　……

　　不，她真的，不知道吗？

　　脑海里泛起细密的刺痛，似乎有一道银发玄衣的身影闪过。

　　——因为你是……，他们要夺取你的气运和命格，这就是你悲剧的开始。

　　模糊的面庞上，那双金色的眼眸中波澜不惊，仿若高高在上注视着世间的神祇。

　　夺取…她的气运？她的命格？
　　她是普通人，她的命运，有什么值得通灵者夺取的吗？

　　就算有，他们又凭什么夺走？
　　就因为他们是通灵者，而她是个普通人？

　　——你的双亲，也是因此而死。
　　——你说什么？！

　　柏菁瞳孔骤缩。

　　爸妈，是因为她，才会死去的吗？！
　　她真的是，罪魁祸首？

　　为什么？
　　为什么，罪魁祸首的她，会活下来？
　　为什么，死的不是她？！

　　不……
　　为什么，她非死不可啊！

　　就因为她是普通人？就因为她不是通灵者？就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是通灵者，而她只是个普通人！
　　凭什么，她只是块垫脚石！
　　凭什么，不是她是通灵者，而他们，都只是她的垫脚石！！
　　不可原谅！

　　窗帘紧闭，漆黑的房间里，柏菁躺在床上，脸上满溢泪水和汗水，神色痛苦，眉头紧蹙。

　　【叮，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进度97%，恭喜宿主，望再接再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