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末世了》太阳苍穹

7、第 7 章

　　林染肩上多了个背包，和方淮一前一后走在望不见尽头的公路上。

　　早上醒来，林染不见昨天和他们同行的人，找了一圈方淮才告诉他，那两人昨晚连夜开车走了。

　　林染歪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促使他们跑路的缘由。

　　林染问方淮：“你同伴走了你不知道？”

　　方淮：“知道。”

　　林染：“他们没叫你一起？你知道他们走也没阻止？”

　　方淮：“没有，没必要。”

　　方淮被同伴抛弃后很淡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方淮都不追究，林染也不能说什么，那两人于他就是路人，走了也就走了。从昨天就觉得那两人不靠谱，只是没想到两人动作会这么快。

　　虽有意外，却也在接受接受范围内。

　　那两人把车开走，却也不算完全没良心，给方淮留了个背包，里面装着食物和水。

　　林染和方淮清点了包中食物，六瓶水，四个面包，两盒饼干，一包肉干，两条巧克力，加上昨天从车上拿下来的毯子和医药箱，还有没离身的武器。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点物资支撑不了多久，两人决定带着东西徒步上路。

　　知道方淮背上有伤，林染把背包背上，方淮没说什么，提着医药箱沿路前进。

　　路是真的荒芜，林染与方淮走了大半日，什么都没遇上，没有过路的车辆，没有感染者，甚至连动物都没有。

　　林染走的脚疼，他想他失忆前一定没这么赶过路，再看方淮行走时完全看不出脚上还有伤。

　　林染感受到了人与人的差距。

　　他不想专注感受脚上的疼痛，找方淮聊天，“你说这促使人感染的病毒是从哪里来的？”

　　方淮性子冷，不太爱说话，和人说话也尽量简洁，遇到可有可无的问题一般都不会搭理，所以他选了个活着的人都会关心的问题。

　　“不知道。”

　　方淮的答案果然简洁，然后林染才想起，方淮之前就说过他不知道。

　　真是个蠢问题！

　　一阵风吹过，带着潮湿的凉意从衣服缝隙钻进皮肤。

　　有点冷！没有避风的地方，林染只能接受冷风的吹拂。

　　风连续不断，方淮突然迎风驻足。

　　方淮停下，林染也停了，“怎么了？”

　　“降温了。”因为口罩的阻挡，方淮的声音有些闷。

　　除了这阵风，林染没有感觉到今天温度和昨天有何差异，甚至还因为走路，有些发热。

　　“我感觉没差别。”

　　方淮说：“今天是六月二十三，按往年的温度来算不该这么冷。”

　　林染不记得往年什么温度，但他知道方淮不会乱说，气温真和往年有差异。

　　可就算温度有差异，也不是他们现在能探究的，“人都能变异成怪物了，气温变化也不稀奇。”

　　可能觉得林染说的在理，方淮没说什么，继续前行。风停了，经过方淮那么一说，林染还真觉得有点冷了。

　　又走了两个小时，入目依旧是荒芜到不见尽头的道路，在林染怀疑他们今晚会露宿在外时，他看见很前面的地方停了一辆车。

　　“有车。”林染提醒。

　　方淮显然也看到了，停顿了会，才向前走去。

　　随着距离接近，林染发觉那车眼熟，而且那车也不是停在路边，是车头撞上了路边护栏，驾驶室的门打开，没看到人影，显然是遇上了意外。

　　两人警惕起来，林染手握上匕首把柄，小心走过去，再走近一点，林染才发现这是方淮和他同伴的车。

　　因为距离更近，林染还看到开了门的驾驶室外有一道蜿蜒的血迹，血迹绕了车一圈，最后消失在护栏边。

　　林染：“看来赶夜路不是好事！”

　　语气听起来似乎在幸灾乐祸，但林染知道自己是在掩饰紧张，那两人肯定出事了。

　　方淮快步走到一定距离，他没直接靠近车子，而是隔着距离环绕车子走了一圈，确定车子遮挡的地方没有安全隐患后才又往车子那边走去。

　　林染在他后面一点跟着，刚走两步方淮就停下脚步。

　　“怎么了？”林染问。

　　四周安静的要命，在静谧的环境中，林染好像听到了急促的呼吸声。

　　而声音来自车底。

　　刚明白方淮停下的原因，就见他蹲下身，朝车底看去，林染有样学样，也跟着去看。

　　越野车底盘高，不需要趴特别低就能看到车底，林染看到车底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林染花了些时间才从穿着上辨认出来是副驾。

　　“他怎么在哪里？”

　　林染发出疑问，却没人回应他，方淮走过去，趴在旁边看了一眼，发现副驾右手臂没了，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扯断的，此刻他正发出一点微弱的哼哼声。

　　方淮看了一会问：“还有意识？”

　　听到人声，副驾勉励睁开眼，朝方淮的方向看了眼，他视线已经模糊，“是淮哥吗？你们跟上来了！”

　　“发生了什么？”眼前人的状态不能触动方淮，他比较关心他们遇上了什么。

　　副驾平躺着，听到方淮问话后，等了好一阵，突然激动到：“蝙蝠……人那么大的蝙蝠……我们不该因为对你不满……撇弃你……更不该在晚上赶路……我们招来了不该招惹的东西……小李被抓走了……我……我……我……对。”

　　副驾断断续续的说着，在我字上喊了半天后，全身抽搐起来，紧接着全身开始充血，眼球布满血丝开始外突。

　　这是感染变异的征兆，林染被惊得后退一步，直接抽出匕首，只在这动作的瞬息间，副驾已经异变成感染者。

　　在完成变异后，它感受到活人的气息，想扑出来，却因为躺在车底行动受阻，它改扑为爬，想钻出车底，却在脑袋探出车底时，被等在外面的方淮一刀砍掉脑袋。

　　下手狠厉果决。

　　尸首分离后，脑袋在路面滚了几圈，林染看着脑袋上的脸，就在昨天，他们还一起说过话。

　　林染心中悲戚，为眼前人，也为以后未知的命运。

　　他刚刚连最后的话都没说完。

　　林染问：“我以后也会这样吗？”

　　“谁知道。”方淮收起刀，看林染立在那里不动，补了句，“至少你现在活着。”

　　林染压下心中消极情绪，觉得方淮说得对。

　　方淮再次确认了周围没有异样后，朝驾驶室走去，三两步，行走如风，背影宽阔挺拔，看上去坚韧如山。

　　林染又觉得方淮眼熟了。

　　他追上去，“我们以前真不认识吗？”

　　方淮没理他，在车上查看了钥匙还在，而撞到护栏上除了外壳受到损伤外，其他没什么问题，能开。

　　有车比走路强，方淮将车倒回路面，副驾的尸体暴露出来，好歹认识一场，林染找东西想将脑袋和尸体拼回去，他们要赶路，能做的只有这个。

　　方淮还看着林染找东西，没说什么，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想起他们曾经同路，林染问：“面对死者，你不表达点什么。”

　　方淮语气冷淡：“人死了，做什么都多余。”

　　虽然冷漠，却也是这个理。

　　看着拼回去的尸体，林染说：“他之前说的蝙蝠是什么？”

　　林染对这个有点印象，但具体是什么他想不起来。

　　“一种喜欢夜间出没的生物。”方淮说：“他们受到袭击感染了，恐怕是遇上了变异的蝙蝠。”

　　不只人，连动物都被感染了吗？

　　等林染将尸首拼回去，为避免再遇上险境，方淮叫林染上车，准备离开。

　　林染本能的去往后座，被方淮叫住，“会开车吗？”

　　林染失忆了，但他认为自己会。

　　林染点头，“应该会。”

　　方淮把驾驶位让给他。

　　坐上驾驶位的时候，林染脑袋瓜一闪，他想方淮这样冷淡的性子，会想着和人同行，该不会是想找个司机吧！

　　方淮坐在副驾上，林染看他一眼，越想越觉得可能。

　　林染扣上安全带，刚才方淮倒车后没熄火，林染握着方向盘，学着小李开车的样子，一脚踩上油门。

　　一脚踩下去车子立刻发出轰鸣，声音平地起，林染赶紧松脚，疑惑的看着车子仪表盘，“车坏了？”

　　方淮正打算系安全带，听到那声轰鸣就停下动作，听到林染问，他看了眼没有放下的手刹和没有挂上的挡杆，长久沉默。

　　良久，方淮才说：“换个位置。”

　　方淮开车跟他性格大有不同，方淮性格冷淡且稳，但车开起来特别狂野，一路都在踩油门，遇上颠簸路段和转弯都不带减速，危险又刺激。

　　和小李比起来，车技奇差，林染被颠的受不了，颤着声音对方淮说：“慢一点。”

　　方淮注意力在路况上，没听清林染说了什么，“嗯？”

　　“慢一点。”

　　这次方淮听见了，他看了林染一眼，由于颠簸，林染的墨镜歪了，他干脆把墨镜摘了，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是真的颠的难受，此刻眼里湿漉漉的，尽管只露了眼睛，也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方淮喉头滚动，又有情绪了，他想，这双眼睛哭起来是什么样？

　　虽然这样想，方淮还是放缓了车速。

　　车子慢下来，林染好受多了，他自己找了水，喝了点，缓下那股难受劲，同时对方淮说，“让你开车太受罪了。”

　　方淮难得诚恳，“所以我一般不会选择开车。”

　　“为什么？”

　　方淮尽量控制着自己不猛踩油门，没回答林染的问题。

　　转过一段山路，道路趋于平坦，隔着老远，林染看见前方路面停了一辆车。

　　这是他们走了快一天，唯一碰上的车辆，在这之前他们连一辆废弃的车都没看见过。

　　“要不要去看看。”林染对路上出现的异样很感兴趣。

　　“没堵路，不管。”方淮回答依旧简洁。

　　车是方淮在开，停不停决定权在他，林染没再说什么。

　　在车子靠近那辆车时，停着的车车门突然打开，里面蹦出一个人，他张开双臂，直直地站在路面上，拦住了他们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