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总想掰弯我》亿颗糖

5、第五章

　　林朝对于周末其实没有什么概念，以前在乡镇上学的时候，林朝甚至不想放学，至少在学校里，没有喝了酒就打人的“酒鬼”。

　　现在，林朝依旧没有多想回家，毕竟那也不是他真正的家。

　　学校门口有不少摆摊的，还有一群发传单的大妈和在摊位消费的学生，把路围得水泄不通，看起来像非法占道，也不怕发生人体车祸。

　　林朝单肩挎歇着包，从人群里挤出去，旁边一个大妈眼尖，一把扯住了林朝的袖子，往他手里塞了一张传单。

　　“哎哟，小伙子长得白白净净的，真俊啊。”大妈上下把林朝打量了个遍：“我看你还挺小，没交过女朋友吧？我跟你说，我那女儿学习成绩可好了，你要不要跟她见见，长得可好看了。”

　　现在的大妈还发传单还兼顾相亲？

　　林朝不悦地皱了皱眉，把袖子扯了回来：“不好意思，阿姨，我不搞对象，你找别人吧。”

　　大妈不依不饶的又抓住林朝的手，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唉，我女儿跟你一个学校呢，一会儿就出来了，你在等等，等她出来，你看了肯定喜欢。”

　　林朝想走，那大妈却死死地拽着他，不知道她哪儿来那么大力气，挣也挣不来，又不想对一个大妈使用蛮力，林朝缠得有点儿火大，只想报警来把她送进警察局里醒醒脑子。

　　正当林朝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人群里挤出来一个女生，快步向这边跑了过来。

　　“妈！你干什么呢，快放开人家。”女生掰开大妈抓着林朝的手，把她拉了过去。

　　“我不是让你在家呆着吗？怎么又出来发传单了？”

　　大妈抬头看着女生傻傻的笑：“浅浅，我在给你找男朋友呢。”

　　“我说了，我不要男朋友，我还要学习呢。”

　　女生说完，略带歉意的向林朝鞠了一躬：“不好意思啊林朝，给你添麻烦了。”

　　林朝看了女生一眼，发现是他们班的学习委员，叫什么已经不记得了。

　　“没事。”林朝说。

　　白颜尴尬地朝林朝笑了笑，带着大妈走了。

　　林朝长长地输了口气。

　　许泽家其实挺近的，半个小时就能走到，星期五的公交搞得和集市一样，挤得人比肩叠踵，林朝不想去挤公交，索性就走路回家。

　　从学校到许泽家这条路挺安静，沿路的风景还算不错，林朝一边走一边踢着石头，突然“呼啦”一阵风声挨着林朝的手臂飞了过去。

　　林朝抬头，周闫坐着一辆自行车，单脚撑着地，冲林朝吹了声口哨。

　　周闫说：“帅哥，搭车吗？”

　　林朝对着自行车的后轮来了一脚：“哪儿弄来的车？”

　　“跟邹俞借的。”周闫回答。

　　林朝问：“他不怕你了？”

　　“怕啊，”周闫笑了笑：“所以才借了。”

　　林朝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周闫。

　　说白了就是威胁。

　　林朝没坐他的车，就在马路上慢慢走着，周闫踩着自行车在旁边慢慢跟着，一直到了小区里，周闫随便占了个位置把车停好了。

　　许泽回来得比林朝早，他那边学校离这里挺远，但搭车回来要不了多长时间，林朝打开门进去时，许泽围着个围裙从厨房里探出头，乍一看还挺像个居家好男人。

　　“回来了啊，”许泽转身回厨房里拿了瓶牛奶出来，放在林朝手里：“买菜时侯顺便买的，先拿着喝，我还在做饭。”

　　林朝把书包扔在沙发上，说到：“谢谢表哥。”

　　许泽说：“表哥听着怪怪的，要不把表字去了吧。”

　　林朝飞快地一蹙眉：“占我便宜呢？”

　　“哈哈哈，开玩笑呢。”许泽按住林朝的肩膀，让林朝坐在沙发上：“坐着，等开饭就行。”

　　林朝刚坐下，沙发都还没坐热，就听见厨房里传来许泽的怒骂声“靠，又他妈停水停煤气。”

　　这小区也就是看着像那么回事，其实就是个样子货，物业管理极差，三天两头的出乱子，停电停水停煤气一样不差，有时候三个撞到一起了，全区的人都能把脏话骂出一长串花来。

　　许泽父母在这里买个房子，起初是因为手头钱紧，这儿物价也便宜，后来住了一个月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想退，但也找不到更便宜的房子了，就将就着住了这么多年，后来许泽的父母就外出打工了，许泽为了给他们减轻负担，也在一边上课，一边做兼职。

　　还没炒好的小青菜就这么半生半熟的躺在锅里，在家里吃饭显然是不现实了，许泽只好带着林朝去附近的烧烤店吃烧烤。

　　烧烤店的老板是个很热情的大叔，一边招呼林朝和许泽坐下，一边问他们要吃什么。

　　“你要吃什么，”许泽问：“肉还是素菜？”

　　“素菜吧，”林朝说，其实他并没有什么胃口。

　　话刚说完，余光就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往这边走了过来，林朝转头，看见周闫过来了。

　　林朝悄无声息地半虚着眼睛，想起周闫就在他们上楼，这会儿小区停水停煤气，他也没办法在家里解决吃喝的问题。

　　周闫大马金刀的在林朝旁边坐下：“好巧啊，林朝，泽哥。”

　　许泽斜了周闫一眼：“是挺巧，每次停水停电停煤气，我们都能在这里遇到。”

　　许泽他们点了一桌的烤素菜，林朝吃得没滋没味，但和学校食堂的饭菜比起来要好得多，至少不会突然看见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许泽拿起一串洋芋，一口气咬下了两个，包在嘴巴里含糊着问：“唉，你们分班什么情况？”

　　“哦，我们俩同班。”周闫说。

　　“还是同桌，上下铺。”林朝补充。

　　许泽被他们俩奇妙的缘分逗笑了：“上天注定啊，那挺好。”

　　“小朝，你这也上了一个星期的课了，跟你妈那边打报告了吗？”许泽问。

　　“打了。”林朝说。

　　许泽又问：“那你爸呢”

　　“没，”林朝说：“没什么好说的，他也不在意。”

　　的确不在意，林今一直都没关心过林朝的学习问题，他只每天掰着手指头数数钱，每天按时打牌喝酒就行了，这么多年，都是钟小艾一个人打理全家，林今，呵，就是个酒囊饭袋。

　　许泽和周闫对视了一眼，都沉默了。

　　林朝上课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居然又失眠了，躺在床上滚了大半夜还是没有一点儿睡意，还以为是窗外的光照得他失了眠，就起身窗帘拉上，又回来用被子盖住头。

　　还是睡不着。

　　林朝想起来许泽给的那瓶牛奶还放在客厅里没有喝，又翻身下床去客厅把牛奶喝了，回来才勉强睡下了。

　　感觉自己还没有睡多久，就被门外轻微的声音吵醒了，林朝怀疑是自己神经太敏感了，这么点儿声音都能把他吵起来。

　　林朝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已经八点多了，原来只是自己感觉没睡多久……

　　许泽今天又要去兼职，早上早早的去楼下买了早餐上来，林朝打开门走出去，许泽正好喝完一杯牛奶。

　　“醒了啊，”许泽说：“快过来吃早餐。”

　　“一会儿再吃，我去透会儿气。”林朝说。

　　林朝觉得有点儿闷得慌，就到阳台上去吹会儿冷风，醒醒神。

　　阳台上面横着一根杆子，挂着许泽的衣服，林朝撇到阳台上掉了一条黑色的……内裤。

　　林朝用两根手指将内裤提起来，冲屋里的许泽喊到：“泽哥，你内裤掉下来了。”

　　“啊？”许泽叼着半根油条走出来，看了一眼内裤：“我靠你大爷的孙子，周闫这臭小子又把东西掉我阳台上。”

　　许泽拿过内裤随手扔在沙发上：“放这儿吧，那小子找不到内裤了会下来拿的。”

　　许泽说得没错，周闫的确自己下来拿了。

　　林朝刚把早餐吃完，门铃就响了。

　　“怎么？”林朝看着门口的周闫：“东西掉了？”

　　周闫冲林朝露齿一笑，揽着林朝的肩膀往屋里走：“唉，今天早上风太大，把我的“圣物”吹下来了，没砸到你们吧？泽哥呢？不在吗？”

　　一条内裤，还她妈圣物……

　　“泽哥兼职去了。”林朝挑起内裤的一角：“你的圣物。”

　　周闫接过内裤揉成一团，直接塞进了外套兜里：“挺无聊吧，走，我带你出去浪。”

　　林朝本来不想去，可呆在这个又闷又无聊的房间里居然有种轻度抑郁的愁闷感。

　　果然还是应该出去走走。

　　周闫这个人耐心不是一般的好，林朝感觉自己好像把大街小巷都转了一遍，头都转大了，周闫一点儿不耐烦的意思都没有。

　　林朝看了一眼周闫，想起那天他从一楼走到九楼时露出的表情，怀疑他根本就是装出来的。

　　“你小学刚毕业吗？还玩这个？”

　　林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耐下性子和周闫站在这儿的，他一定是疯了。

　　周闫一手握着掌控的摇杆，在嘴唇表竖起一根手指：“嘘，别说话，马上就能上来了。”

　　林朝：“……”

　　周闫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摇臂，对准位置，然后按下按钮，准确的将娃娃抓起，移到出口处，一个娃娃就从游戏机下面出来了。

　　“呼，”周闫长长地舒了口气，弯腰把娃娃拿起来递给林朝：“给你。”

　　林朝视线在娃娃上停了两秒，然后向上看着周闫，周闫也看着林朝，两人短暂的陷入了微妙的尴尬。

　　周闫问：“怎么了，不喜欢兔子？那我重新给你抓一个。”

　　“别，”林朝嫌弃的往娃娃机里看了一眼：“哪个大男生喜欢这种粉粉嫩嫩的玩意儿。”

　　“我啊”周闫说。

　　“……”当他没说。

　　周闫也不管林朝的表情，一把将兔子娃娃塞进林朝的怀里：“要不我们去泽哥兼职的咖啡店喝咖啡吧。”

　　林朝看着怀里的娃娃眉毛一皱“你知道他在哪儿工作？”

　　“知道，”周闫推着林朝往商场外面走：“以前去喝过两次，泽哥还是一把能手，调得咖啡是真的好喝。”

　　“行吧。”

　　许泽原来是在市中心咖啡店的总店工作，但是市中心离他家里太远，周末早上通常还没亮就要起床赶最早一班车，后来发觉时间太打紧，就申请到了近一点的分店，虽然环境没有总店好，但也不用每天跟鸡抢着起床，而且工资没变。

　　周闫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刚刚那么长时间不抽烟，偏偏走到人家咖啡店门口摸出一根烟来抽，惹得店里的人往这边看了好几眼。

　　吧台前的女生可能是刚来工作，面对这种情况显得有点儿不知所措，先是犹犹豫豫的站了一会儿，然后用哄小猫一样的语气对周闫说：“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们店里不允许抽烟，你可以去外面抽完了再进来。”

　　周闫向吧台前的女生看了一眼，手指微微弯曲，将烟掐灭，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冲女生笑了一下：“我认得你，你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对吧，叫什么来着？”

　　“白颜。”女生说完，偷偷地朝林朝看了一眼。

　　林朝愣了一下，礼貌地对白颜笑了笑。

　　林朝不太记得住别人的名字，除了经常在自己面前转的人他能叫得出，其他人基本就只能记得一个模糊的轮廓。

　　就比如昨天下午，林朝对白颜的印象仅限于脸和学习委员这个标签，一想名字，脑子当即就死机了。

　　“以前没看到过你，你是刚来的吗？”周闫问。

　　“嗯，今天刚上班。”白颜把单子递到周闫和林朝面前：“要喝点什么。”

　　“许泽呢？”周闫往四周扫了一眼，问。

　　“他在后台，马上就出来，你们可以先点。”

　　周闫转头看向林朝：“林朝，喝点儿啥？”

　　林朝在一排名单上扫了一眼，后知后觉得发现自己并不懂咖啡，对林朝来说，这些咖啡除了名字不同，做出来的样式不同，本质上都是咖啡，并没有什么区别。

　　“随便，”林朝说：“你喝什么给我点一杯一样的就行。”

　　“行，”周闫把单子还给白颜，说：“两杯摩卡。”

　　“你们稍等。”白颜说完，转身进了后台。

　　林朝和周闫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没过一会儿，许泽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