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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好梦一场 ...

  •   (婚后甜饼,璇玑微腹黑系列,灵感来自璇玑只想把金翅鸟留在身边,不管什么身份的台词)

      禹司凤在自己的身份揭示于人前,终要掀起惊涛骇浪时,忽得意识全无,在一片混沌中,跌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再度睁开双眼时,没有预想中的血雨腥风,而是发现自己正慵懒的倚靠在一颗千年古木上,看来不过是在催生睡意的午后,小憩一会儿。

      阳光和煦的艳阳天中,桃花瓣漫天飞舞的场景,和他与褚璇玑初遇的场景重合,花瓣细碎密集,径自堆积成一片花海,营造出一派安宁祥和,岁月就静好的景象。

      但簌簌的花瓣如秋日的落叶般飘落时,并未伴随着柔和的风声,反倒是有着死一般的沉静。

      仿佛所有生灵都灭绝于世,浩瀚的天地间只剩他孤身一人。

      未知的恐惧令他胆战心惊,急于寻找旁人的踪迹,脱口而出的,是他最刻骨铭心的名字:“璇玑,璇玑,你在吗?”

      他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并未如预期般传到远处,而是被一层薄薄的挡板隔了回来,让他的耳膜鼓动不停,嗡鸣声连绵不绝。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强大的结界之中,所有法术都无从生效,越是施力越会加重反噬。

      但若要就此脱身,只怕困难重重,他黯然神伤之际,四肢变得乏力不堪,缓缓的坐倒在地,面如死灰。

      他不怕被结界网住,不怕失去和外界的关联,却唯独害怕再见不到褚璇玑。

      但若是她因着他的刻意隐瞒,恨他怨他憎他,就此要与他相隔天涯,后果更是难以承受。

      他天平的两端都盛着痛苦的砝码,让他思绪倾向任何一方,都有锥心刺骨的痛感。

      他的迷局一时找不到两全之策,但蓦然间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吹散了他眼前厚重的迷烟。

      那动听的声音来自他挚爱之人,悠扬的如笛声般铺陈开来,成了他逃脱绝境,最需要的救命稻草。

      “司凤,你终于醒了。”褚璇玑从不远处,惊喜的喊道。

      她手上挎着竹篮,篮中装满了为他充饥的瓜果美食,但她此时完全顾不得这些东西稳当与否,而是提着裙摆,健步如飞。

      她的身影轻巧的宛如蝴蝶,就这样翩跹的来到他的身边。

      禹司凤顷刻之间,经历一波三折,心情如上下山般跌宕起伏,因为失而复得,所以将她紧紧揽入怀中,唯有用这份温热告诉自己,眼前的一切不是泡影。

      而是真实。

      他的双臂如铁块般烙在她背上,将褚璇玑勒得近乎不能呼吸,这才惹得她没有眼色的,破坏这难能可贵的温馨,小声央求道:“司凤,你抱得太紧了。”

      禹司凤将她视若珍宝,闻言后即刻卸了力,但唯恐重蹈失却的覆辙,仍是将她圈在怀中,当作私有物般不放。

      但时间的推移让大喜过望渐渐转为平静,他在这温柔的相依中,敏锐的发现了不妥之处。

      褚璇玑身上影影绰绰的遮了层帘,这种可望不可及的隔阂感,让他刹那间联想到了笼罩在周围的结界。

      他隐约猜到几分背后真相,能用一己之力,让他束手无策的,只能是她的战神之力。

      他深吸口气,试探性的发问道:“璇玑,这桃林是你用灵力变出的结界对吗?”

      “被你看出来了,司凤果然是最聪明的。”褚璇玑的小心思被就此戳穿,非但不恼,还有些沾沾自喜,“这是我用定坤弄出来的,别人绝对闯不进来。”

      她下定决心要与他构建平静无波的二人世界,拍拍心口,算是立誓:“司凤你放心,不管你是人是妖,是好是坏都无所谓,你只要在我身边,安心的做一只金翅鸟就好。”

      她曾在旁人急于置他于死地的时候,急不可耐的出声,纵使强扭的瓜不甜,她也一定要逆天改命。

      只要留住他就好,只要他一辈子在她身边就好。

      不管外界多少蜚短流长,用多少难听的言语形容他们的关系,她只知道,前尘无处可寻,未来虚无缥缈,唯有把握当下是真。

      而他就是她此生唯一所求。

      先斩后奏也好,大逆不道也罢,她定要逆流而上,行旁人所不能够之事。

      褚璇玑献宝般的摆弄起篮子中的水果,除去果皮后,将清甜的果子,递到他的身边:“司凤,你一定饿了吧,这是我从外面找来的,你尝尝看。”

      禹司凤笑着吞下她递来的物事时,唇角掠过她纤细的手指,使得他不经意间多尝到几分甜头,兀自让嘴角漾开的弧度愈发向上。

      只是念及外界因他而起的风风雨雨,他来之不易的幸福又显得摇摇欲坠起来,似乎每在此停留一刻,都在加剧他人的不幸。

      纵然他贪恋这一刻的美好,可他的生命里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让他永远须得顾全大局,不得为一己私欲,不管不顾。

      禹司凤面上不动声色,但却好似又戴上了情人咒面具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璇玑,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你不会觉得寂寞吗?”

      他觉得如此这般不足以令她动摇,又是提及陪伴她成长过程中,举足轻重的人来:“你不会想玲珑和敏言,不会想你爹和影红姑姑吗?”

      “他们当然很重要。”褚璇玑毫不犹豫的承认这些亲人在她心目中,的确占据着一席之地。

      可认识他之后,一切都有所改变。

      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深究起来,到底会有偏颇,如今在她眼中,他才是第一顺位:“是你告诉我,不想在那本小册子里,要做独一无二的那个人,我便这么做了。”

      细细想来,其实他所说的话,她全都一一记下,并乐于放手去做。

      她见氛围有些不妙,提出一个缓和的中立建议:“反正,还有的是时间,等这茬过去了,我们再去看他们就好了。”

      禹司凤止住话题,不忍挑得太过直白,只好用无言的沉默应对。

      褚璇玑虽不聪慧过人,但对他的言行种种,心绪波动,却格外敏感,察觉到他生了去意,她眼眸一道凌厉的蓝光闪过,似是冷却的烟火。

      转眼间,她浅色的发带消失不见,衣着变为令人生畏的战甲。

      这结界是她施法铸造,她在其中自可呼风唤雨,转眼之间,已是变出像傲因筋那般的绳索来,将他定在原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惹得禹司凤毫无还手之力,他讶异不已,有些呆愣的问道:“璇玑,你这是做什么?”

      “如果你执意要走,我只能这么做。”身躯里到底藏着战神的漠然,她扬起头,抬起他的下颚,语调冰冷,言之凿凿,“你逃不掉的,司凤。”

      禹司凤不肯死心,继续言明心志:“若我执意要走呢?”

      褚璇玑仰天大笑,不惜拿自己的安危当作谈判的核心:“这结界是我用定坤布下,你若是强行闯出,我必会重伤难愈,就算这样,你也要走吗?”

      她挥手将定坤召啦,塞在他的掌中,执着他木偶般的手,架在她脖子上,用最锋利的刀刃,顶住她的咽喉。

      她有意激他,不急不缓的道:“你只要轻轻一划,我就会死在你的手上。”

      她是战神,她可以无所畏惧,对待爱人,亦是如此,全身心投入,无条件相信。

      一条性命哪里比得上一颗真心。

      禹司凤又怎会忍心伤她,怕她情绪激荡中,做出极端举动,他声音微颤,喝止她道:“别闹了,璇玑。”

      他经脉逆行,努力摆脱身上树藤般的绳索,大力一挥,拍掉她手上的刀刃,只听“砰”的一声,定坤又是半截剑刃埋入土地。

      和她处在对立面,已是万万不能,宁可被她一箭穿心,他也不愿伤她半分。

      他已是快要支持不住,即便有千言万语要一一诉说,最后都化作对她一句深切的关怀:“璇玑,千万不要伤害你自己。”

      褚璇玑眼中冷冽的青光,此时倏地一下消散不见,弱化她的强势,让她转眼间变幻成另一幅模样。

      她不仅收走他身上绳索,还钻入他怀中,说着恳切的挽留:“司凤,我不想你走。”

      禹司凤怎能熬得住她如炎炎夏日一般,先是温暖的照拂,后又变得如冰冻三尺般严寒。

      他只得甘心沦陷,成为她的所有物。

      可再如何历经大风大浪,也终会有恢复清明的时候。

      禹司凤神思回拢后,不知过了多久,才喃喃的道了一句:“璇玑,闹到如此这般,你可还满意?”

      褚璇玑称心如意,对天发出长长的感慨道:“还不错。”

      辗转多时后,他们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属。

      但禹司凤再如何留恋此时的祥和,却也不得不踏上前路,走上命运早就规划好的方向

      他不能改变自己的出身,也无法忽视外面可能正在上演的争端,所以他不能抛下一切,和她在编织的虚妄中,度过余生。

      他站起身来,毅然决然的向前迈步,思索破除结界的法子来。

      褚璇玑见大势已去,仍是拦不下他,盛放的笑容如凋谢的花,带着哭腔,委屈的问道:“司凤,你还是要走吗?”

      禹司凤身形一顿,不敢回头,只有背对着她,才有道别的勇气:“幻境再美再好,我也还是一只金翅鸟,鸟类不喜欢被拘在一个地方,而是喜欢飞向广阔无垠的天际。”

      褚璇玑不似他那般,张口就能冒出许多大道理来,于执拗的她而言,只听懂了最浅显的那一层面,以为不会再有转机,质问他道:“司凤,你怎么能抛下我一个人?”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禹司凤何尝不是充满眷念,盼望一切都能停格在此瞬,为他坎坷崎岖的生命中,增添一些光彩

      可时间从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只会不断顺流向前:“但只有短暂的分离,才能换来更好的结局。”

      褚璇玑仍是似懂非懂,却也有了莫名的预感,仿佛熬过九九八十一难后,他们还是能携手前行。

      于是她收起软弱一面,止住哭腔,绕到他身前,逼得他直视她面庞后,伸出拇指,要他画押为证:“那你可不能骗我。”

      禹司凤不成想她这时还会展露孩子气的一面,念念不忘的讨上一个承诺,悲喜交加中,也是抬起拇指,小心翼翼的触及着她。

      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霎,宛如他们往后的转折点,会让他们从悬崖峭壁中走向平地,为这份情谋出一片生机。

      他坚信他拼上一切,将所有筹码压在最后一世,是满腔绝望累积后,残留的渺茫愿景,最终会水滴石穿,积习沉舟。

      他绝不会再一败涂地,重蹈覆辙。

      “喂,司凤,司凤,你醒醒啊,都快到用午膳的时候了。”

      心下一片触动之时,禹司凤听到耳边传来她熟悉悦耳的呼唤声,如念咒一般,她似乎乐在其中,接下来的片刻里,一刻不停的喊着“司凤”这个名字。

      禹司凤从又是感伤,又是回味无穷的梦境中醒来时,入目所见的是褚璇玑拿着一本书籍的俏皮模样。

      她丝毫没有读书增长见识的觉悟,而是把书卷成弧形,当作提升音量的绝佳妙方。

      褚璇玑不屑的瘪了瘪嘴,抓住千载难逢的时机,终于可以把他往日里嘲笑自己的懒惰贪眠,一并奉还。

      她扮了个鬼脸,慢条斯理,悠悠的道:“有的人啊,还好意思说我,自己不照样日上三竿才醒。”

      禹司凤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他对上她灵动的面容时,又是重复梦里见到她时的第一反应,抱着她迟迟不肯松手。

      褚璇玑脑袋搁在他肩膀上,对他如此反常的依恋,做出推测:“司凤,我看你刚才一会皱眉,一会发笑,是不是做梦了?”

      禹司凤正想顺着应一声“嗯”,却是被她随之而来的语录,吓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只听她话里有话,嬉笑着道:“我猜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梦。”

      “你胡说什么。”原本想从现实中,获取些与险峻梦境截然不同的安稳,但却被她不知趣的歪了别处,害得他险些呼吸阻滞,一口气岔了开去。

      但她所说又有一半歪打正着,是以他没有立场果断反驳,只是另起话头,将她注意力转到其它地方:“你想不想知道我们金翅鸟一族特有的习性?”

      褚璇玑即刻把猜测他梦境一事,抛到九霄云外,而是拉着他的衣袖,急切的问道:“你快说,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禹司凤没有像平时那样,刻意吊着她的胃口,说得含糊,而是直白的道:“鸟类虽然喜欢在无边的天际中翱翔,但我们不一样。”

      他定定的望向近在咫尺的爱人,将她的面庞映入眼帘,化成跨越一年又一年,一世又一世的情深似海:“我们只会栖息在爱人的身旁,守候着,等待着,千年万载。”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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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好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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