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我只想种田》靥靥生婲

2、宁静的小乡村

　　安城，一座有一百多万人口的小城。没有高铁，只能从N市坐绿皮火车晃悠悠地走上一个多小时。

　　苏浔回到安城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了。

　　初夏的天黑得比较晚，此时太阳还斜挂在头顶，迟迟不肯离去。

　　安城的火车站与客运站连在一起，车站里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形色匆匆的人群从身边走过，耳边尽是熟悉又亲切的家乡话，连日来苏浔心中积攒的戾气一下子就被抚平得无影无踪。

　　飞机餐不好吃，这会儿苏浔的肚子早就饿了。她在车站附近找了个面馆。“老板，来碗大排面。”

　　南方人对浇头面情有独钟。清爽可口的阳春面，配上一块丰沛多汁的大排，味蕾一下子就得到了极大满足。

　　苏浔吃得心满意足，填饱肚子后在路边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把行李放进后备箱，苏浔钻进了后车座，给司机报了个地名：“师傅，去渡河村。”

　　“好嘞！”

　　苏浔从包里翻出手机，在微信群里报了一下平安，又回了几条重要的信息。

　　路程大约需要走二十分钟。车里略显沉闷，司机和她攀谈了起来：“小姑娘这大包小包的从哪里回来啊？”

　　“A市。”苏浔回道。

　　“那么远啊。大学放假了啊？” 司机问道。

　　“不是，我毕业了，好几年没回来了，就想回来看看。”回完该回信息后，苏浔将手机塞进口袋里，转头看起了窗外的景色。

　　“回来后是不是发现家里变化挺大的。这几年啊，老城区往外扩了不少，建了好多新小区。前一阵儿听说城东又要建高铁站了，以后你们回来就方便多了。”司机很健谈，对着苏浔头头是道地讲起安城这几年的新变化。

　　苏浔在一旁不时地附和几句，又问了司机好些问题。

　　看来，她这次回来的决定是对的，最近几年政策在不停变化，再过不久，安城的经济就要上来了。

　　车子越往前开越偏，道路也越来越狭窄，两边的高楼林立跳转成了大片大片的田野。

　　渡河村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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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河村是典型的江南水乡，村子被四条河流团团围住，早年因交通不便，进出村子都需要渡船，因此而得名。

　　村子的东边有一条长江支流，河面宽阔，水流湍急，后来，村里的人集资在上面建起了一座跨河桥，成为进出村子的主要干道。

　　车子开进村时，村里静悄悄的，只能偶尔听见几声狗叫。家家户户紧闭着大门，路上也没见到几个人。

　　现在正好是农忙，插秧季到了，大家应该都还在田里干活。

　　“哎，师傅，在这里停就可以了。”她在一个十字路叫停了司机。

　　“好嘞！”

　　苏浔付了钱，下车取了行李，出租车就开走了。

　　记忆里古朴的渡河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坑坑洼洼的土路没有了，换成了两车宽的柏油路。不少人家盖起了乡村小别墅，豪华又气派。

　　没有城市的热岛效应，乡下的温度比城里要低，她只穿着一件短袖和一条七分裤，有点儿冷。

　　苏浔的家在村子的最南边，需要再走10分钟。

　　近家情更怯，苏浔心扑通扑通地跳得很快。

　　她路过村长家。村长家也新盖了一座两层小洋房，西侧另搭了一间矮矮的平房以作厨房使用。平房上竖了高高的烟囱，此时正飘着袅袅炊烟。

　　房子外面没有砌上厚实的围墙，而是结实地扎着一圈围栏，老远就能从外面看见，村长正在院子里喂鸡。

　　村长姓王，已经当了二十多年的村长，在渡河村的威望很高。

　　“王叔好！”苏浔隔着铁栏杆，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听见声响，王村长停下手上的喂食，急得围了一圈等着投喂的母鸡咯咯咯直往他身上扑，他不得已只能一次性把手上的谷物全撒了。

　　他转身瞧瞧是谁。几年没见，也认出了苏浔：“哎哟，是小浔啊，差点都认不出来了。毕业了吗？”

　　“王叔，今年刚毕业，正好回来看看。”

　　“这是谁在外面说话啊。” 平房里锅碗瓢盆叮当响，间隙间传来一声询问，是村长媳妇的声音。

　　村长的媳妇姓苏，和苏浔算是本家，两家关系还算亲密，也是看着苏浔从小长大的，平时苏浔见到都叫她一声苏婶。

　　苏婶身上系着一件藏青色半身围裙，手里拿着锅铲，就出来了。一看是苏浔，惊喜地叫了出来：“小浔回来啦，快让苏婶看看，哎呀，瘦了，也更漂亮。”她边说边让村长给苏浔开门，热情地招呼她进来坐，“还没吃呢吧，我正做饭，进来吃点吧！”

　　“苏婶，不用了，我回来之前在城里吃过了，现在饱着呢！”苏浔摆了摆手，拒绝道。

　　“你可别哄我，拿苏婶当外人。”苏婶怕她许久不见了，脸皮薄，不好意思。

　　“怎么可能呢，我怎么也不敢骗您啊！”苏浔站着路口跟他们闲聊了几句。瞄了眼逐渐变暗的天，想着该回去了，就跟村长夫妇告别，“王叔、苏婶，我先回去收拾了，过几天再来看您。”

　　“好！”

　　回去的路上，苏浔遇到不少下地回来的村民，赤着脚，扛着锄头等农具，边走边热火朝天的互相打趣，好不热闹。

　　她基本能认个脸熟。渡河村只有三四百户，不到一千的人口。大家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即使长时间没见，打个照面也能认出来。

　　他们见到苏浔，一个个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这不是小浔吗？越长越漂亮了。”“小浔回来啦，吃了吗？”“有空上我家玩啊！”

　　“叔公好！”“王妈好！”“苏大伯好！”

　　苏浔一路叔叔婶婶、爷爷奶奶地叫着人。走了一路，也笑了一路，脸差点都笑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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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家门口，看到了记忆里的老房子，苏浔一路的美好心情沉寂了下来。

　　爷爷原先总是会在院子里摆上一张藤椅和一个茶几，泡上一壶茶，静静地等她回家。

　　虽然安静祥和，却充满烟火的气息。

　　现在的老屋沉寂得像一个空巢老人，无情又冰冷。

　　苏浔家的房子占地很广，大约有三百多平。房子是早年建造，瓦砖结构的三合院，坐北朝南，再配上一个超大的院子。房顶则是盖着一色的青瓦，看着既古朴又别致。

　　院子里还铺着青石砖，高低不平，因着许久没人打理，常年照不到阳光的地方已经爬满了青苔藓。东南角有一个大花坛，爷爷曾经在里面栽满了海棠、芍药、月季、牡丹等花草树木，一年四季花团锦簇，如今也因无人照料而杂草丛生，只剩下一颗参天的银杏树还挺立着。

　　苏浔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尘封已久的大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沉重的闷声消散在空气里。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屋子里黑漆漆的看不见。苏浔寻着记忆里的位置摸到了电闸，轻轻一拉，堂屋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灯泡竟然还能亮！

　　屋里门窗紧闭，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儿飘散在空气里。

　　苏浔放下行李，里里外外把窗户全都打开了，必须要散散味道，不然根本没法儿住人。

　　苏浔在屋前屋后转悠了一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还好，没进老鼠之类的 “小宠物”，但是大毛病小毛病不少。

　　网线没拉，电话停了！

　　院子里的井水浑了，需要找人淘一下！

　　家里没米也没菜，油盐酱醋啥都没得！

　　一些家电受了潮坏了，需要重新买，木头的家具也需要重新找人打理。

　　被子枕头也都潮了不能盖，寄回来的东西还在路上，今天的住宿成了令人头疼的事，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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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些地方需要改建，苏浔心底盘算着，要想长久住，就必须重新翻修了。

　　屋子里的霉味久闻有些刺鼻，苏浔受不了，就搬了把椅子和小桌子，坐在院子里，细细地列下要办的事。

　　一直没人住的房子亮起了灯，引起附近人家的注意。

　　“屋子里是谁？”院子外的声音有些苍老，带着浓浓的乡音，听着像是住在后面的四奶奶。

　　四奶奶的老伴跟爷爷是堂兄弟，他去世的时候还很年轻，三十不到，所以四奶奶早早当了寡妇，一个人把两个儿子拉扯大。

　　“是我，苏浔。”她大声地回了一句，不一会儿，就看见四奶奶微微驼着背，踱着小步走了进来。

　　苏浔赶紧站起来，扶着四奶奶坐在她刚刚坐的凳子上：“四奶奶，我回来了。”

　　“是小浔啊，快，让四奶奶好好看看你。”四奶奶见到这个很久没见的堂孙女很高兴，满是皱纹的脸上笑开了花，拉着苏浔从头到脚仔细地看了一遍，“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了。这些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一个人在外面不晓得受了多少苦。”

　　她略带嗔怪的口气，却掩盖不住真切的关心，苏浔听着心里暖暖暖的。

　　“四奶奶，我好着呢，这不回来了吗，我不打算出去了，这样就能让您天天看到我，赶我走也不走。”她拉着四奶奶的手臂，像个小女孩一样地撒娇。

　　回到了熟悉的村子，又看到熟悉的亲人，苏浔浑身的尖锐都收了起来。苏浔没有跟四奶奶讲她在A市遇到的那些糟心事，说出来也是徒惹老人家担心，便捡着好玩有趣的事说了几件。

　　“你可别骗我。”四奶奶拍了拍苏浔的手，显然被苏浔哄得心花怒放。

　　四奶奶侧头看了看苏浔身后满是灰尘的屋子，眉头紧皱，“你这里许久没收拾了，不能住人，先到我家去睡吧。你成大伯和小光叔都搬去N市了，家里就只老婆子我一个人住。被子啥的都是现成的。”

　　正瞌睡就送来了枕头，苏浔刚刚还犯难呢，都打算勉强在这发霉的屋子里睡一宿，明天去县城住酒店了，四奶奶一来就解决了她的大问题。

　　她也没有假意推拒，就点头答应了：“那就麻烦您了！”

　　四奶奶见她这么客气，还有些不高兴：“跟四奶奶还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哪有麻烦不麻烦的。”

　　天还不算晚，四奶奶又帮着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屋子，擦了擦满是灰尘的桌子、椅子，除掉角落的蜘蛛网。

　　忙完已经九点了，苏浔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就跟着四奶奶回家了。

　　四奶奶家是一间五间瓦房，有不少空屋子。

　　苏浔简单地梳洗了一下，就准备睡了。

　　四奶奶已经帮她收拾好床铺。被子是刚晒的，盖着还暖暖的，带着阳光的味道，让人分外迷恋。

　　今天实在是太累了，远处的虫鸣鸟叫像是安定人心的安眠曲，她沉沉的进入梦乡，A市的烦扰也消失不见了。

　　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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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节凑慢的我能再罗里吧嗦地再写三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