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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民国才子的文盲妻（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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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赵东来要买那么多粮食之后，陆季迟突然想起一桩事件，在他的那个世界，民国时期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国的大饥.荒。
这个世界的历史走向与现实基本相似，而他了解过这个时代的消息以后，按照时间线来看，那场大饥.荒可能已经发生了。
陕南原本是一片沃土，粮食丰富，但连续三年没有降雨，那边的粮食基本绝收了。
想起记忆中了解到的情况，陆季迟就不由得心紧。
赵东来惊讶了一下，像是没想到陆季迟一下子就说中了他的来历。“正是，我家是陕南的。”
“陆先生猜到我是陕南人，应该也对我们那边的情况有所了解。实不相瞒，我是卖成衣的，只是小生意，没陆家做的大。我老家今年收成不好，听说都饿死人了。我家在陕南还有亲戚，实在没办法，我才想到从北平买粮送过去。”
赵东来叹了一口气。
陆季迟从一进来就在观察赵东来，看他面相端方，眼神清明，这会儿提及陕南也是有些愁容，就明白这人并不是他最开始担心的想要囤积粮食哄抬粮价的人。
他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点着，说：“粮食可以卖，但没那么多，而且我会派人跟过去，一路送到陕南。这情形你也看到了，囤积居奇的事我不会让它发生，还请赵先生见谅。”
“不知道陆先生能卖我多少？”
陆季迟比划了一个数目，赵东来眉头皱着，只有他提出的五分之一，这比他想象的少很多，但有比没有要好。
他痛快地答应了，约定跟陆季迟去仓库看粮签合同。
陆季迟卖出这个数目也有自己的考量，陕南旱情目前还没有彻底爆发，陆家有粮庄，陆季迟完全可以就近用这些粮食去救济陕南。
如果一下子卖出大量粮食，到时候陕南饥荒严重他又要到哪里去筹集大批量的粮食。
他有机缘来到这个时代，也希望能为他尚未苏醒的国家献一份心意。
陆季迟跟赵东来打听清楚陕南的具体形势，将赵东来买的粮食送去陕南的同时，也以陆家的名义捐赠了一批粮食。
……
在陆季迟和赵东来谈生意的时候，一个信封被送到了陆文涓手里。
陆文涓今天要去看看胭脂铺里新到的货，刚出了贺家的大门就被一个小孩子拦住了。
“请问你是贺少奶奶吗？”
陆文涓笑着说：“我是，你找我啊，有什么事吗？”
“这个是给你的。”小孩把一个信封塞到陆文涓手上就转头跑了。
“哎，你等等……”陆文涓没叫住那个孩子，眼睁睁看着对方跑远了，脸上残留着疑惑。
“小姐，他肯定是帮人跑腿的，也不知道是谁让他给小姐送东西的……”春燕又看向陆文涓手中的信封：“小姐，怎么是封信呀？”
“我也不知道……”陆文涓喃喃道，摸着信封的厚度不太对劲，她就是再不识字也知道一封信不可能这么厚，里面会是什么？
“这里面……好像不是信……”
“要不小姐你拆开看看，那个小孩儿不是说这是给你的吗？”春燕提议道。
陆文涓犹豫了一下，想到刚刚那个孩子确实问了她是不是贺少奶奶，那这个信封应当就是给她的。
拆开信封，陆文涓发现里面竟然是一沓厚厚的照片，更让人惊讶并难以置信的是照片上的人。
“姑爷？！”春燕惊呼：“姑爷怎么和……和别的女人……”她的声音消失在唇齿间。
陆文涓望着照片上谈笑风生的男女，满眼不可置信。
这一沓照片的主角全部都是一男一女，男俊女美，穿着时髦。照片里的背景多变，书店、咖啡店、街边、舞厅、电影院……这对男女眉眼含笑，仿佛就是一对恋人。
可这个男人是她丈夫贺长生，而女人不是她。
“小姐……”春燕看陆文涓久久不说话，担心地喊了她一声。
陆文涓把照片塞进信封里，脸色惨白，声音略带颤抖。“先回去、回去再说……”
“哦、哦。”春燕也慌了，顾不上旁的，扶着陆文涓转头就进了贺家大门。
两人刚走到前院，就听到一个声音喊道：“少奶奶。”
陆文涓心里一跳，停了下来，转头望去，那走过来的人是林姨太。
心神不宁的陆文涓条件反射地把手往身后一藏，勉强笑道：“林姨太。”
“少奶奶这是哪儿去？不是刚出门，回来的这样快。”林姨太笑着问道，视线不易察觉地瞥了一眼陆文涓背在身后的手。
“我今天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就不出门了……”陆文涓脸色不大好看，倒真有点身体不适强打精神的样子。
“这样啊……那我就不打扰少奶奶了，少奶奶快回去歇着吧。”
匆匆敷衍完林姨太，陆文涓回了房间就瘫软在椅子上。
春燕看看四周确定没人，关上门走过来。“小姐。”
陆文涓把照片倒出来摊在梳妆台上，照片里贺长生的温柔笑意刺的她眼睛疼。
那个女孩子穿着北平中学的校服，既漂亮又时尚，是他的学生吧？原来他喜欢这样的。怪不得不曾给过她一点温情。
“小姐，你没事吧？”
站在一旁的春燕担心极了。
“春燕……”
过了很久，陆文涓才开口，出声带着茫然无措，“我该怎么办？”
春燕：“……春燕、也不知道啊……”
赵东来跟随陆季迟去陆家粮庄，很快签订了合同，这一批粮食会在半个月之内送到陕西去。
谈完这笔生意已经是下午，陆季迟回陆家刚好赶上了饭点，陆太太还特地亲自下厨做了几个陆季迟爱吃的菜。
吃完饭，陆季迟就回了自己的书房。
刚坐下，门口有人喊：“少爷，有你的信。”
陆季迟闻言走出去，见是一个黄皮的信封，他跟拿信的佣人道了谢，回到内室才拆开信封。
一张白纸上只有几个大字：照片已送达贺少奶奶处。
陆季迟看完就把信揉成一团，取一根火柴擦亮，将信纸连同信封一并烧的一干二净。
陆文涓已经收到了贺长生和女学生于曼宁约会的照片了，她会怎么做呢？
陆季迟想了想陆文涓那个温吞的性子，决定推她一把。
第二天，陆季迟就让人去请陆文涓回来吃饭，说是想让父母多见见妹妹。
陆太太夹了鱼块到陆文涓碗里，说：“你看你嫁人了反而瘦了，是不是没有娘盯着就不好好吃饭了？别跟外面那些女孩子学，饿坏了身体可不是闹着玩的。”
陆文涓心不在焉地吃着饭，回应陆太太：“没有，我就是最近胃口不大好。”
“胃口不好……是不是……有了？！”陆太太眼前一亮，望着陆文涓的肚子。数数日子，她女儿嫁给贺长生也有一个月了，如果运气好，一个月还是有可能出现孕期反应的。
什么有了？陆文涓没反应过来，等到注意到母亲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腹部，父亲和大哥也纷纷望过来，陆文涓才回过神，意识到她母亲的意思。
陆文涓顿时脸色涨得通红，想起那些照片又变得难看起来。“娘，没有的事，我就是最近今天有点小毛病，不要紧。”
陆太太听说不是有孕顿时转喜为失望，见陆文涓说身体不舒服，又劝告女儿：“身体要调养好，你和长生啊，还是早些要个孩子，有了孩子他才更晓得心疼你……”
“我知道了。”陆文涓心不在焉地敷衍陆太太。
整个过程，陆季迟没有插嘴，等到吃完饭，陆季迟叫住陆文涓，叫她去院子里走走。
兄妹俩一前一后离开前厅，陆文涓始终魂不守舍。
“你嫁给贺长生过的好吗？”
陆文涓愣了一下，大哥刚回来的时候也问过她这个问题。当时她说自己过得很好，现在她也想这么告诉他，可话没出口那些照片里的场景就浮现在脑海里。
陆文涓张张嘴，始终说不出话来。
“你不必骗我，我回来这些天在北平四处转了转，也见过那个贺长生了。昨天我碰巧看见他和一个女学生在买东西，言行举止不像普通朋友。”
陆文涓的脑子瞬间炸了。
陆季迟停下脚步，和她对视：“你过得不好，是不是？”
陆文涓唇瓣颤动，哥哥知道了。好半天才发出声音：“大哥知道了？”
看着大哥平静的眼神，陆文涓从收到照片时就积压在心底的委屈一下子就涌上来。
她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
公婆不喜，丈夫也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甚至和女学生外出约会，全然不顾家里有个明媒正娶的妻子。
这些她都想一一告诉大哥，但是陆文涓又一次犹豫了，从小到大她受到的教育告诉她不能这么做，一切苦果要学会自己咽下去，嫁出去的女儿不能再给娘家哥哥添乱了。
“我没事……”陆文涓强打精神，想说什么，下一秒就被陆季迟打断。
“陆文涓！”陆季迟喊了她的大名，板着脸说：“你想永远这样吗？”
“大哥……”
“你是不是想说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不好所以贺长生才会在外面偷腥？因为你不识字而于曼宁是北平的学生，所以贺长生不喜欢你也是理所当然的？”
陆季迟脸色凝重，“我告诉你，不是，你没有错，错的是贺长生。他风流好色和你有什么关系？没有那个于曼宁还会有张曼宁、李曼宁、王曼宁，这件事的源头不是你，是贺长生。懂吗？”
作者有话要说： 旱灾这个情节参考民国十八年和民国三十三年的两次饥.荒，时间线不对标历史，陕南这个地名也是随便扯来的，勿深究，就当半架空看吧>_<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