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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章矿脉与临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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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夕有几分不服气的看着陌窨□□的湛血。这马看起来无精打采的,骨瘦嶙峋,奔跑起来却迅速而优雅,着实是匹不可多得的好马。临夕认得这是殇的马,尽管殇从未骑过,但坐骑这东西可不能随便骑别人的。那跟对着别人的孩子叫儿子是差不多的感觉。
“请简单的讲述一下发生了什么。”陌窨因为身上有伤,所以只能半站在马镫上,幸亏湛血神骏,行走山路如履平地,才免了陌窨很多苦楚。
临夕纵然百般不愿,可是一同骑马赶过来的只有稼米和他,稼米完全不知情,只有他能讲述。于是他不情不愿的冷冷的开口,把他所知道的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
龙鳞矿的产量一向很少。只每月挖掘一次,每次最多产两到三块,却需要二十来个人挖掘一整天。今日正逢每月的挖掘日。临夕和武宁带着人一同上山,寻找龙鳞矿。龙鳞矿有个很特殊的地方。矿脉随时都在变动,每月的固定时间会浮现到离地表很近的地方,大家于是趁这个机会挖掘。每次挖掘到两三块儿的时候,矿脉就会再次变动,这个时候就要及时的退出来,否则很容易被埋在里面。
“这么危险的事情为什么不等殇哥哥和族长都在族里的时候?”陌窨奇怪的问。
临夕没说话,坐在临夕身后共乘一骑的稼米狠狠的戳了临夕肋下一下。他和这个家伙一起长大,最是了解临夕清高自傲的脾气,猜也猜的出是怎么回事。“回答夫人的话!”
临夕皱紧了眉头,用力摧马才能勉强追赶上湛血。“说就说!一人做事一人当!这龙鳞矿是龙族的命脉,可是少主已经禁止我们开采了将近两年了,族里的库存越来越少,大家都开始抱怨,尤其是以此为生的‘叩石吏’⋯⋯”
“于是你就想带着大家采集了龙鳞矿大赚一笔向少主邀功?!”稼米不可思议的问。
“我⋯⋯不是⋯⋯”临夕憋红了一张俊脸,剑眉几乎插入了头发里去。
“殇哥哥不在乎这些外物。挖龙鳞矿大概只是为了让龙族过的更好。否则这么危险的事情他根本不会让你们去做。”陌窨平静的说,“稼米兄,暂时不要责备临夕,责任究竟是谁的,族长会判断。当务之急是救人。”说着,凤眸淡淡的扫过两个身侧的人,“临夕兄把具体的细节再说一下。”
临夕听见陌窨说责任究竟是谁的,由族长来判断,顿时脸色苍白。听着陌窨问细节,于是低声的说了一遍。
原来临夕是负责探矿的,他的工作就是在那矿脉附近勘察地表的表征,从而判定矿脉的的所在。昨日他发现龙鳞矿的矿脉非常接近地表,而且其面积是平日里的数倍。问了殇可否挖掘,却被轻描淡写的拒绝了。今日他又再次探查,发现那矿脉的面积竟然又增加了数倍,想要询问殇,殇却出门了。
“为何不来问我?”陌窨淡淡的问。
临夕没说话,只是不屑的轻哼,然后继续讲述。因为这样的机会他十几年来都没见过,而且据族里记载,千年来都没有发生过,所以他更多的是出于好奇,想要看个究竟。
陌窨苦笑了一下。这样的好奇,她作为半个科研工作者实在太了解了。对于科学家来说,一旦遇到了自己感兴趣的问题,很少有人还能记得什么叫做“恐惧”。在真理的面前,一切都是渺小的,金钱、名誉、地位⋯⋯甚至自己的生命。
于是就开始了挖掘。挖掘的整个过程都很顺利,就是按照平时的操作规程。只是到接近矿脉的地方开始,偶尔有些震动也没有达到危险的级数,所以临夕也没停止,就一直挖了下去。一直到打开矿脉,都和之前的情况并无很大差别,他们果然发现了异乎寻常大的一片矿石。
大家都很高兴,可动手挖了出来,却出现了异常。首先是剧烈的震动,挖开的矿脉时隐时现,涌出了淡蓝色的清水,瞬间汽化。很多人感到不适,整个挖掘出的甬道都开始塌方,可是很多人却浑身无力,无法行走。临夕和几个功夫好的叩石吏只来得及把老管家和几个手边的人救出来,其他的人都埋在了里面。
“武宁叔为什么会在里面?!”稼米大声的问,“是不是不放心你?!”
临夕也吼了回去,“是!可是我那固执的老爸我怎么说都不管用!你说真遇到了什么危险,他难道能救我不成?!反成拖累!”
“老爸们的心思你又不是不懂?!一棍子敲晕了扔在外面就好!”
“我爸没你爸那么结实!锤子都砸不碎!要是⋯⋯”
陌窨听着两个人的争论,轻叹了一声。她走南闯北,人情冷暖看遍,早在临夕陈述他冒险挖掘的时候就明白了武宁那一身伤所为何来,也明白了老人的一片苦心。这样的苦心,怕不事到临头这两个小伙子是不会懂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她陌窨是没有这个福气了,不禁有些感慨,连带着把这两个比她大不少的年轻人看成了孩子。
“行了,两个臭小子别吵了!就是前面了吧?”陌窨低声说,“临夕,事情的经过一会儿无论有什么人问起,你都先保持沉默。即便是族长问起,你也先含混过去。这件事情等殇哥哥回来我和他商量一下。此事非小,切记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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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的一匹马根本就没有进山坳就两腿打颤,死活不再前进。临夕和稼米只好下来用腿跑。两个人都是自小陪着殇一起练功的,轻功不耐久,但是坚持这么一会儿到也不算什么,于是勉强跟上湛血的脚步,一同来到近前。
事发现场人很少,小三还没有带着人赶过来。所以只有那受伤的十六个人。大地仍旧在震动,陌窨开始按照伤势的轻重给伤员做处理。
“解毒剂我身上只有一支,给武宁伯伯了。中毒的人只要安心静养,几日之内都没有生命危险。”她用最快的速度处理了出血,并将几个有内出血症状的人交代给稼米,“稼米你通简单的药理,大蓟,降香,这些止血的药物殇哥哥的药库里都有,暂时应急。小三联系的人知道龙族这边出事了,肯定会通知殇哥哥。殇哥哥回来你就说,这四个人他送到哪里医治都可以,剩下这个伤势很重,从现在开始,若是不能在两个小时内送去‘喀戎’,就不可再移动他们,只能让‘喀戎’派人过来。”
“‘喀戎’?”稼米迷惑的问,“夫人您为什么不自己和少主说?”
“殇哥哥会明白。”陌窨简单的说,“里面的人吸入了太多毒气,会有性命危险,并且伤势如何难以预料。必须尽快救治。”说着,走到一直在探查的临夕身边,“怎么样,能打开么?”
临夕这次到是没再鄙视陌窨,认真的点头,“我进去看看,后面还有叩石吏会过来,你让他们一直不停的挖,尽量保持出口的畅通。”
陌窨回身叫了稼米过来,把临夕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说,“我和你一起进去。”
“不行!!”临夕和稼米异口同声。
“这里到底谁说了算?”陌窨冷冷的问。
“夫人,您千万不能进去!”稼米简直要哭了。不说陌窨的身份地位,就说他自己的心思,也绝对不能让陌窨进去。陌窨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稼米用力的摇头,似乎是想把这种不好的想法甩出去一样。
“你进去只是添乱!”临夕毫不客气的说。
“我有战地救护经验。”陌窨淡淡的说,“我有把握把事故伤亡率降低到原有情况的百分之五十以下,甚至百分之十。”
“不行不行!”稼米仍旧在用力的摇头,“夫人您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可怎么向族长和少主交代⋯⋯”
“殇哥哥明白我的想法。”陌窨笑了笑,“族长不会在乎。临夕,开始吧。”
临夕冷峻的盯着陌窨看,却不动手。
陌窨皱眉,厉声道,“人人都有自己的责任。救死扶伤是我医者的本分!你的职责呢?!保护我不是你的工作!我不是你的儿媳不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手下!谁给你的权利管我?!”随即转头对稼米命令道,“滚开!做你该做的事情去!”然后冲着临夕大吼了一声,“挖!”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稼米是硬的,临夕是横的,陌窨自然就是那个不要命的。所以结果显而易见。稼米被吼的连个声都没出就抱头跑了。临夕绷着一张脸不情不愿的开始往出口的地方贴各种各样的咒符,并向咒符周围洒了一圈儿奇怪的墨绿色种子。
[陌窨。]湛血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达到了陌窨身边,[这里很危险,你别进去。]
“你知道什么?”陌窨顿时回头。动物有很多敏锐的本能,远远超过人类的认知,何况仅凭湛血能听懂人话这一点,就可以断定他不是“凡马”。
[很强大的力量。]湛血轻声说,[还有愤怒和痛苦。]
“难道是触动了什么深藏地下的怪物?”
[我不知道。]湛血回答,[但是我劝你不要接近。]说着看了陌窨一眼,有点儿害怕的说,[我不是命令你哦,我就是建议。]
陌窨被湛血的样子逗笑了,“湛血,人有的时候要做必须做的事情。生命是很宝贵的,无论这里的人怎么看,在我心里,我的生命不比别人的更贵重。”
[你对我来说很重要。何况你是主人的妻子,是这族里最重要的女性。]
陌窨笑着亲了亲湛血的前额,“里面的人对他们的亲人朋友来说也很重要。当我选择当医者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决定在这样的情况下不会退缩。至于族里最重要的女性⋯⋯”她趴在湛血的耳边轻声说,“如果我真有那份责任,我会重新考虑我现在该做的事情。可我这个夫人只是个幌子,目前为止我没有被赋予任何责任,只是个沙包。所以我现在是医者,只是医者,我要做医者该做的事情。”
“打开了。”临夕冷冷的对那个和马“咬耳朵”的姑娘说。
“我进去了。”陌窨抚了下湛血的鬃毛,“你自己保重。如果情况恶化到该逃走的时候,可能的话帮我带两个伤员一起走,也算不枉你我相交一场。”说完,对着湛血淡淡一笑,拎着她出门在外从不离身的小背包,随着临夕走进了仍在簌簌落下土石的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