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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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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甲坐在位上,双眼望我,一路深情款款的牵引。
那一段路好长、好短,是一秒,也是一万年。
杜十娘为爱情一路穿花拂柳,走一个男人眼光的钢丝。
好似只争朝夕。
却又求地久天长。
我好生天真,爱情原本不长寿,况是一个婊子的爱情,只是刹那烟花。
老鸨妈妈己命人布了上好茶点,他静静坐着,将我等候。
弱风拂柳般坐定,不敢看他,垂首低问,公子贵姓?
本人免贵姓李,字子先,名甲。他声色厚重圆润,恁地好听。
李甲,李公子……
正神弛千里,六百年纵横,有人从身后拥我入怀,鼻息直吹耳边,那皮囊痒酥酥的震着我的白骨,令人心曳神摇,情怀激荡。
是男人的气息。
我一时回不来。
李郎,李郎,拥紧十娘……我娇声求他。
哦,宝儿,你怎么了?发什么呆?
不是李甲,是柳遇春,他从医院回来。
忙抬眼看,白原和包家文不知去了那,显是俩个人私下里为我商量个价码。转身看柳遇春,他也看我,一脸紧张,又是摸脸,又是摸耳,自言自语着,没有发烧啊……
我推开他手,岔他话题,紧张什么?有人找我演电影,你说好么?
他双眼发亮,那不是你一直盼望的事吗?太好啦!
哦,这个孙宝儿一直有这样的愿望?
演电影是什么?我急求答案,故意歪头问他。
就是演戏啊!宝儿,你真的怎么了?柳遇春抱紧了我,惊骇的看我。
演戏?
那是杜十娘的老本行。
六百年前的虚情假义令我赚足了一个百宝箱。
六百年前惟一的一次倾情表演,却弄得自己白骨裸露,枉自断肠。
真情付不得,假戏却恒古的有市场。
宝儿,我带你去医院。柳遇春摇了摇我,他开始怀疑这只鬼神经不正常?
可那有鬼是正常?
我把眼睛稍稍一斜,媚笑着他看,遇春,我没什么,和你开个玩笑,何必这么紧张?
真的没有事?他又拿掌摸我额头,不相信我。
心里“咯噔”一下,六百年前李甲也曾这样摸过我。
那纤长的男性的手指,额前轻轻一覆,一下拂过了六百年时光。
他也是爱过的,只是不能担当。
宝儿,都是我不好,害你这俩天太紧张,都伤了素素,唉……
柳遇春说着叹了一口气。
他做了什么?如此负疚于宝儿,他可能为女人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