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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失踪 ...

  •   见几人相谈甚欢,司徒蒙便识趣地退下了,他刚出火机关工厂的门,就有一个小孩儿跑到他跟前。

      “您是司徒蒙吗?”那小孩穿着脏兮兮破布般的衣服,因为长期吃一顿缺一顿,身材非常瘦小,要尽力仰头才能看见司徒蒙的下巴。

      司徒蒙不止一次在火机关工厂门口看到这个小孩,为了迁就他,司徒蒙蹲下身,双手撑在膝盖,对小孩说:“是啊,我就是司徒蒙,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孩的怀里抱着一小包白馒头,白色的热气在油纸袋里飘出来,司徒蒙想,他这么抱着热馒头,不会被烫伤吗?但他不敢碰这包白馒头,因为小孩将其视若珍宝,他怕自己碰一下,这小孩指不定会以为他要抢自己的。

      小孩经常在工厂门口附近打转,他年纪太小了,没法像那些大人一样做工人赚钱;他也没有本金,不能当佃农……

      他在这附近打转是有理由的,工厂里的人都是好人,每次碰上他们,都会给他买一些吃的,就像刚才那人一样--不过那高大的男人他从来没见过。

      “有人请您到城郊风雨亭。”小孩仰着脑袋,他虽然穿着破布烂衣,脸上却是干净的,想来平时也很注重清洁。

      “城郊风雨亭?”司徒蒙重复了小孩的话,他右手托在下巴下,想道,这多数又是景深的小把戏。景深总是这样,无论多忙,总能挤出一些时间给他,以至于司徒蒙曾经有一段时间认为,景深这个军机处第一把交椅其实并不忙。

      他摸了摸小孩脑袋,微笑着道了谢,想到自己方才完成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他情绪有些激动,急于与人分享。

      但司徒蒙没有乘车,而是步行走往城门处。日落时分,许多工作劳累了一天的老百姓与他一样往城门口走去,回到自己在城外的家。

      风雨亭离城门其实不远,没多久司徒蒙就到了地方,然而亭中却空无一人。他想了想,在亭里的石凳坐下,一边托腮看着风景一边分神想着火机关工厂的事。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司徒蒙停下了神游天外的思绪,正要回头,却忽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花香。还未等到他分辨出花香的味道,他脑袋一晕,便倒在了石桌上。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一手用湿手帕捂着口鼻,一手扔掉了点燃的烟,用脚将烟踩熄。

      待司徒蒙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在一辆疾行的马车上,手脚皆被绳索捆了起来,口中也被塞了麻布说不了话。

      一开始,他不知道这是马车,因为他被关在了一个黑漆漆的箱子里,箱子大小刚好够他蜷着手脚缩在里面。

      他竖着耳朵,听见驾车的人正在出城,守城的官兵循例检查,说话声传到了他耳中,“你们马车里有什么?都下车!例行检查!”

      司徒蒙努力想要发出声音引起守城士兵的注意,疯狂地用手肘与膝盖撞向木箱。

      然而困住他的箱子实在太小,留给他动弹的空间几乎没有,无论他如何用力,都制造不出多少动静,而驾车的人仿佛看穿了他的举动,早已在车上准备了一个笼子,笼子里装着两只猫,守城官兵听到动静,要打开车厢门查看,却只看到里面装着猫的笼子,又加上驾车人的引导,理所当然地以为那是笼子里的猫弄出来的声音。

      “可以了,你们走吧!”守城士兵只探头看了一眼,便给他们放了行。司徒蒙还想再弄出一点动静,那股奇特的花香又传入他口鼻,他身体一软,再次晕倒了。

      就这样,司徒蒙被一路送到了北原军营中。

      另一边,景深到处寻找司徒蒙,却只是徒劳,司徒蒙突然消失了,哪儿都找不到他的痕迹。

      “他到底在哪儿?”景深独坐在林府司徒蒙房中,富二代与蒙蒙都在他身边。上次司徒蒙在围猎场遇险,是富二代找到的他,而今因为要点卯的缘故,司徒蒙出去不再带着富二代,想叫人通风报信也没有办法。

      蒙蒙舔了舔他的手指,很多时候动物比人要敏感,它们能更容易的发现人的情绪变化。

      景深单手捂着脸,他在军机处连轴转,回到这里又发现司徒蒙失踪了,连日来的劳累与紧张畏惧揉在了一起,令他整个人看起来都透着一股凶狠的劲儿。

      这时候也只有蒙蒙与富二代敢靠近他,林府的仆人们都被他的冷脸吓到了,就连看惯了大场面的罗武,也被他的狠厉弄得有些心慌。

      司徒蒙失踪,其实罗武的担心不比景深要少,然而已经疯了一个,他可不能再拖后腿,这时候需要有人冷静地处理各种突发情况--火机关工厂的、花火工厂的、火机关司的,甚至还有军机处,司徒蒙作为火机关司卿,牵连的人员机关不比景深的少,作为庄园的总管家,罗武得赶在第一时间安抚人心,还要处理来自各个势力的或真心、或虚假的关心。

      侍卫们都被景深支出去找人了,只剩恭具仁陪在他身边。

      当了景深身边的侍卫头目那么多年,恭具仁比别人更能理解景深与司徒蒙之间的感情。

      景深从六皇子时期,在宫里宫外,就没有他攻略不了的人,从皇帝到太后、各宫妃嫔、前朝大臣、侍卫禁军,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收买所有人的心。

      然而这样的景深也是孤独的,有二皇子在,他注定成为不了皇帝,哪怕他对这个位置根本不在乎,却要时时刻刻表现给所有人看,他不是当储君、当皇帝的料。

      他有着不比任何人差的资质,他天资聪颖,他善于蛊惑人心,他城府极深……但为了藏拙,他一样都不能表现出来。他所有看似天真的举动,都是经过严密的计算,他在所有人——包括父母、兄弟与姐妹面前都戴着一层面具,那面具仿佛已经与□□连为一体,再也分不开——

      直至他到了宁山县,在澄宁山庄中认识了司徒蒙。

      或许是伪装太久了,又或者是倦了累了,他在司徒蒙面前总算不用戴着面具,不用时时刻刻防备着谁,可以真正地释放天性。

      司徒蒙于景深,是唯一真心以待的人,也是景深的救赎。

      两人走在了一起,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恭具仁想,如今司徒蒙失踪,对景深该是多大的打击啊?!

      他一直站在暗处,就在景深身后,看着景深颓废,看着景深的双眼渐渐失去光彩。

      如果老天爷有眼,请快快让司徒蒙回来吧!恭具仁想,景深从小受过了太多的伤,就别再让他受伤害了。

      门前的影子动了动,被景深派出去的几个暗卫回来给他报告,他们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景深,又看向黑暗里的恭具仁,想了想,还是走到恭具仁跟前。

      恭具仁抬眼看向他们,几人摇了摇头,前者深深地叹了口气,走到景深身边,俯身在他耳边道:“周围的州府也找过了,暂时没有司徒公子的痕迹。”

      景深的身体微微颤了颤,他就像一个扯线木偶一般,缓慢地挺了挺上身,却又很快地萎缩下去,如同木偶被抽走了线,再也支撑不起来。

      阿蒙到底去了哪里?他有受伤吗?会不会有人欺负他?他……还会回来,回到我身边么?

      自从得知司徒蒙失踪后,景深不吃不喝也不睡觉,他俊美的面容因此变得憔悴,却有一种病态的美感。

      他摇晃着身体,一步一顿地,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何时,直到他清醒过来时,他已经到了曾经与司徒蒙放烟花的海边。

      绿梅一棵紧挨着一棵,它们不会再孤单了。景深伫在他曾与司徒蒙一起看烟花的礁石前,怔怔的看着石头上的纹路。

      不知怎的,他忽然有一种冲动,很想用什么好好发泄一下。他这么想着,便这样做了。

      拳头与巨大的礁石相撞,理所当然的,受伤的是血肉之躯的拳头,尤其它的主人并没有使用内力,而是凭着一腔愤怒冲击。

      血从景深的手上缓缓滴落,掉在地上,与细沙融为了一体。

      一直在他身后暗中观察的景淳也忍不下去了,除去了君主帝王的身份,他也只是一个平凡而普通的,溺爱弟弟的兄长。他冲到景深面前,不容分说地捉住了景深的手。

      景淳气势汹汹,然而动作却十分温柔。他轻轻抬起景深的手,查看其伤势。

      数不清的碎石陷在□□中,景淳不妄自挑去皮肉里的碎石,只能心疼地捧着景深的手。

      看见景深完全失去理智,失了魂般的模样,景淳再也无法袖手旁观,他也不顾自己的身份了,朝着景深喝道:“你清醒一点!冲动不能解决问题!哪怕你把自己的手打断,也无法叫司徒蒙立刻回到你身边!”

      “你不懂!”景深眼里布满血丝,他已经不眠不休找了司徒蒙四天,整个江南都被他翻了个遍,长久的紧张与压抑,一旦爆发出来,就像被困住许久的凶兽,要将眼中所有看见的东西都毁灭。

      “他对我来说是什么意义,你永远也不会懂!”

      景淳回敬了他一拳,“我不懂?哈?我与你嫂子谈对象时你还是个小屁孩,为了稳固她在王府中的地位,我做了多少?你说我懂不懂?!”

      景深被他揍了一拳,原本就在爆发边缘的情绪完全放出来,回了景淳一拳,两兄弟在沙滩上拼命往对方身上招呼自己的拳头,仿佛对方是什么结了深仇大恨的仇人。拳头打在骨肉上的声音令人生畏,两个有武功底子的人,却用着人类最原始的搏斗方式互相厮杀。

      不知打了多久,所有跟着他们的侍卫与暗卫,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只能在一边干着急。日头转过一个角度,绿梅的影子被拉长,兄弟俩的打斗才渐渐停下来。

      兄弟两人不顾仪态地躺在澄宁山庄的沙滩上喘着粗气,双方下手都很重,景淳好歹还记得这是自己亲弟弟,下手时下意识地有所保留;景深却是纯粹地发泄,拳拳到肉,无比凶狠。

      景淳吐了一口血沫,他受的伤比景深重多了,抬手擦了擦破裂的嘴角上伤口的血,他半开玩笑道:“好啊你!殴打皇帝,不要命了?!”

      景深舒展开修长的身体,呆呆望着天空中桔红色的霞光。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几息之间,他终于清醒了一点,旋即意识到他哥居然知道他与司徒蒙的之间的感情,“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和阿蒙他……”

      “你也不照照镜子,”面对景深的疑问,景淳嗤了一声,无意中牵扯到嘴角的伤口,他痛得嘶了一声,脸上的颜色变换得十分精彩。

      “傻弟弟,你知道么?你看司徒蒙那眼神,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你们之间有问题!”

      “你不反对?”

      “我反对有用么?”景淳自嘲了一声,为了不牵扯到嘴角,他尽量用最小的幅度讲话,“既然没用,又何必浪费力气?有那时间,不如多想想如何打回我们的领土!”

      两人安静了一阵,景淳缓缓说道:“别着急,好好想想,司徒蒙可能会去哪些地方……有谁跟司徒蒙结了仇,想要对付他的……他最后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是什么时候,有谁见过他……”

      景深顺着他的话仔细回想,“他脾气那么好,不可能与人结仇的……如今他是火机关司卿,坐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上,大家巴结他还来不及,谁会与他有仇?至少明面上不会有;平时想叫他出门都难,他还能去什么地方……”

      正说着话,景深突然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二话不说,朝着某个方向跑走了。

      景淳仍旧保持着仰躺在沙滩上的姿势,转脸望着他跑的方向,直至人完全消失在黑夜中,才收起了自己的目光,摇着头叹了口气。

      “陛下,您要不要先回去让太医看一看?”侍卫队队长心情忐忑地走到景淳身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请示道。

      “嗯,回去吧!”景淳起身,让开了侍卫们,自己用手拍了拍身上的幼沙。“跟皇后说一声,朕今晚在御书房过夜……还有,请太医的事不要让皇后知道!”

      “是!”

      景淳双手背在身后,慢吞吞往庄园门口走去。“这副模样还是别让她看见了,不然又得偷偷伤心。”

      他抬头望了一眼飞过的一排燕子,笑了笑,又扯到了嘴角的伤口,捂着脸龇牙咧嘴了一阵,才恢复那副仪表堂堂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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