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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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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份标记着【疯人院】的信息档案，它不再像辻村局长刚拿到手时那么单薄了，由卧底进入港口株式会社的坂口安吾传来的工作报告，在逐渐把它填满。
其中［001与龙头战争］的那一份被紧急发往异能特务科上级，其文件保密等级为【绝密】
［记录时间：2006年X月XX日］
［记录人员：坂口安吾］
［在进入港口株式会社的第一周，龙头战争迎来了白热化阶段，非法组织的互相斗争已脱离了最初阶段，变成纯粹的私人械斗。
除了本地的组织以外，周边也不断有境外和国外的组织和异能者非法偷渡，进入横滨这个混乱的战场，并在暗地里搅乱局势，其真正目的不明。
在剿灭高濑会后的几天里，疯人院出乎意料的沉寂下来，其原因还在调查。］
［首次接触疯人院组织的首领细川奏，其代号001，对方疑似发现了我的身份。
从短暂的接触来看，001具有疯人院成员的共有特性，其性格的疯狂和不稳定不受年龄影响，无明显喜好，立场混沌，毫无社会认同感和同理心。
建议提高对方的危险等级为【特一级危险人物】
对方提出名义上为谈判的威胁，即异能特务科给予令对方心动的筹码，来换取疯人院的出手，快速平息龙头战争这场暴乱。否则对方不止会袭击异能特务科总部，还会推动局势失控，扩大战场范围和规模，使整个神奈川都沦为他的游乐场。
目标人物无明显弱点，建议以谈判为主。
特务员坂口安吾提出留守对方组织的申请，这场谈判中我的生命无足轻重，但我可以留下来获得更多的信息。］
报告下是特务科批准通过的红字，还有下一阶段方案的下达：投放［白麒麟］涩泽龙彦进入战场，用其特殊的异能力清场，成为这场战争的清道夫，在暗中作梗的炸弹爆炸之前先爆炸，成就终结死亡的死亡。
…………
从坂口安吾那里得知官方组织的回答的细川奏直呼牛逼，他无视了快要神经衰弱的坂口安吾难看的脸色，当场鼓掌以示尊敬。
“太搞笑了吧，宁愿选涩泽龙彦这种根本不在乎人命的魔鬼，也不愿意相信我们。”骤然插入话题的声音愉悦，轻蔑，音色锋利像刀刃。
“虽然奏酱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啦，但怎么也比那个家伙靠谱吧。”
很久不见的折原临也在旁边似笑非笑的阴阳怪气：“真不愧是最平庸的人类啊，他们的脑子装的大概都是稻草吧，自大又傲慢。想必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也不会负起责任，只会互相推诿指责，然后狼狈的逃窜哈哈哈！”
002穿着一年四季都不换的薄外套，露出苍白深刻的锁骨，俊秀中带着邪气的脸上是让人熟悉的猖狂笑容，莫名让人觉得悚然。
坂口安吾倒没有对号入座觉得愤慨，他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这个新宿的情报贩子不愧是疯人院的成员，看起来比他们的首领细川奏不正常多了。
“闭嘴，你好吵。”无聊的坐在旁边的摇椅上看戏的细川奏随手把桌子上的苹果扔过去，让大清早就吵吵嚷嚷发病的折原临也闭嘴。
折原临也笑嘻嘻的接过苹果，非常识相的结束了自己的个人演讲，从口袋里抽出小刀，开始靠在旁边的窗户上削苹果皮。
“虽然谈判破裂了，但是看在安吾君的面子上，我很愿意再给他们一次机会。”细川奏托着下巴，兴致不高的半阖着眼皮，眼睫下的散漫神光让他看起来没怎么把［白麒麟］放在心上。
他表情恹恹道：“既然异能特务科这么相信涩泽君的能力，那么就来较量一下好了。”
“接下来疯人院会全力出动扩大战场，加速进程，说不定不用等到你们出手事件就结束了。毕竟等有能力斗争的人都死光了，不就自然而然结束了吗？”
坂口安吾紧紧盯着细川奏的表情，对方的语气虽然是略带玩笑似的，但毫无波澜的神情告诉别人，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只要人死光了，混乱自然就会结束，这样舍本逐末的毁灭式的解决方案也只有这种疯子思维的人才能提出来了。
“会议结束，接下来静待发展就行。”从来不搞无用的形式主义的首领迫不及待摆手让030把人都赶走，开会这种无聊的事他向来是懒得参加的，能早点结束自然早点解散。
“对了，临也留下。”细川奏看了一眼已经开始啃苹果的折原临也，不爽啧了一声。
本来就没打算走的折原临也毫不见外地坐在了办公室的另一个摇椅上，他蹬地旋转了一圈，脸上挂着无所谓的笑，余光瞥见了030毫无感情的目光。
折原临也装作没有看见，030喊了一个武力值碾压他的疯人院成员，留守在一墙之隔的门外。
他只是对毫无察觉其中变化的细川奏诡谲的微笑，然后恶意满满的挑拨离间：“奏酱这个首领当的真是毫无趣味，根本就没得到下属的信任。”
“030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家伙，身为深受奏酱信任的朋友，我可真是看不过眼！”
“你可真敢说，”细川奏无语，他可没忘记上次过于依赖对方的情报时造成的后果，折原临也这种人就算真的把你当朋友，也不妨碍他故意坑你。
要因此断定他是个不可信的坏蛋倒也不必，他只是在掌握分寸的，最大限度的试探你的底线，然后借机观察你的不同表现而已，毕竟这就是他的乐趣。
“我好久没有看到007了，你知道他去哪了吗？”细川奏光明正大的询问002，就差把‘我怀疑你’这几个字摆在脸上了。
“唉，”折原临也不爽的把果核扔进垃圾桶，在办公桌上抽了一张纸把刀面擦干净，他在刀面的反光里看到了自己流动着血液一样的瞳孔。“怀疑的也太明显了，奏酱。”
“最近池袋和新宿的动乱不比横滨少，让我感兴趣的人类有那么多，我可没精力专注于某个讨人厌的个体上。”他提起对个体的憎恶并不比对整体人类的热爱少。
“是奏酱自己没有关注007，才没发现他半个月之前就去东京那边办案了。”黑发少年满脸写着冤枉，真诚的像这件事真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细川奏目光冷淡的盯着他，只恨系统没有测谎这个功能，以他的段位根本辨别不了这些说谎成精的npc到底是不是在诓骗他。
“我信了。”少年首领撑着下巴纵容道。
“别让我失望。”
但他眉间明明写着对所有逆反行为的包容和无所畏惧，无论是忠诚还是背叛，在他这里都毫无区别。
…………
/人类，love，我爱人类/
认识他的人恐怕听这句话，已经听到耳朵起茧子了吧，虽然不免有些陈词滥调的嫌疑，但促使折原临也不断重复的，不正是这些人的不信任嘛。
就算是013那种根本不像人类的怪物，面对他的发言也会露出反感嫌恶的表情，然后满怀杀气的质疑:“你真的认为你的那种行为算是爱吗？”
可无论是反感，憎恶，还是漠不关心，不都是人类狂热的表现之一吗？所以无论是背叛，欺瞒，还是伤害不都是爱的表现形式之一吗？
从这种意义上来看，他就是人类的粉丝，具有【狂热】特质的粉丝。
人类向来就是会为了人类而狂热的，而他也是人类，自然可以博爱的拥抱整个人类，无底线的容忍人类的阴暗面和肮脏，从来不会因为他们的贪婪，冷漠，残忍的天性而失望。
而事实上别人怎么想的并不重要，他爱着人类，这就够了。
“那折原君认为奏君也是人类吗？”魔人曾不含恶意，像是单纯好奇一样询问。
折原临也眨着赤色的瞳孔，推倒棋盘上的国王和马，玉石质的棋子在黑白格子上歪斜着倒塌，费奥多尔漫不经心的收手，放任赢家短暂的狂欢。
“当然，无论奏酱的目光是多么的居高临下，他也是人类群体中的一员。而只要是人类，就会让我产生抑制不住的疯狂热爱！”
黑发少年像正在进行盛大的演讲一样起身，向无形的灯光和人声欢呼处举起手臂，他脸上流露的是足以让人心惊胆战的狂热。
/我是如此的喜爱人类，那么更觉得人类也应该反过来爱我了吧/
/我已经得到了训诫，不会再稍有情况就立刻逃走了，毕竟在一定的距离外盯着想要得到的东西，自己却躲在安全的场所，这种爱是不单纯的。/
/所以突破隐瞒和欺骗组成的障碍，跨越这些试探来到我的面前吧，我不会再逃走了/
“这份自我的爱，真的在期待回馈吗？”魔人紫罗兰色的瞳孔神色幽深，他捂住嘴，注视着自称为人类观察者和狂热粉丝的情报贩子，露出奇异的笑。
“无论从哪方面看，被你注视都不算是幸运的事吧”
…………
龙头战争开始第20天。
［白麒麟］涩泽龙彦加入战场，各组织在争斗和混乱中艰难维持的平衡被打破，沸腾火焰的温度再次升高，每日死亡的人数达到历史新高。
白麒麟虽然由政府投放，却行动自由，他毫无目的，不遵守任何规则的袭击所有组织，横滨成为了他壮大异能力的温巢。
他睥睨着人们的死亡和痛苦，高高在上的巡视着自己的猎场，在黑暗血腥的美学里追逐灵魂的珠宝。
沉寂已久的疯人院出手剿灭了组织成员所剩无几的海外组织［斯特雷恩］，在漩涡卷入境外的大组织前，把横滨清场，只剩下港口Mafia，涩泽龙彦，和他们本身。
战争破坏了很多东西，邻近的东京和大阪都受到了无法遏制的影响。失业和流亡反而是值得庆幸的较好结局。
在疯人院和港口Mafia似乎有一致对外，把罪魁祸首涩泽龙彦干掉，结束龙头战争的想法时，关东有名的杀手织田作之助彻彻底底的失业了。
他因为上一次的任务滞留在横滨，瘫痪的交通和倒塌的社会体系让不仅接不到任务，甚至连咖喱饭都吃不上了。
红发青年在废墟一般的临海城市茫然的乱逛，最后成为了这座城市的清道夫——即清理尸体的人。
也多亏了他少有的朋友太宰治的帮助，织田作被迫在横滨安顿下来，提前体验了非同一般的养老生活，在子弹和火拼中默然走过，然后拖走一具具堵到路的无名尸体。
也是在这样混乱的时期，他认识了人生中另一个重要的朋友，一个自称是普通上班族的青年。
织田作第一次看见对方时，穿着板正西装的青年跟在一群看起来不好惹的组织成员身后，看起来地位不高也不低，微妙的就像他不该出现在血腥的战场里一样。
然而等横滨极道组织的下属成员和清道夫走出躲避风头的小巷，去收敛尸体时，织田作却注意到唇角那个有痣的文职人员在默默从每一个死亡之人的身上取走遗物，严肃的让周围准备粗鲁搬走尸体的人都情不自禁的慎重起来。
“你在做什么？”前杀手织田作直白的询问。
毫不在意自己干净的衣服沾染污泥和血迹的青年抬头看过来，他沉默了一会儿，日光照在他清俊疲倦的五官上。
好一会儿，织田作才听到他音色清晰的回答：“我在记录所有逝者的生平事迹，数字不能还原人类的死亡，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独特的意义和痕迹，那不是简单的［死者几名］可以概括的。”
死亡的悲痛在他的话语里突兀体现，沉甸甸的，像是要立刻捞着人下坠，直到深渊。
这位后来才得知姓名为坂口安吾的男人，在织田作心里是一个心理强大，来源神秘的人。
他们开始在疲惫的深夜里相聚在酒吧，然后静静地干杯。偶尔翘班摸鱼的太宰治也会来，安吾和太宰的相性比织田作预想中的好得多。他们吵吵嚷嚷却恪守距离的相交着，成为奇妙的朋友。
这天傍晚，织田作在夕阳里结束了工作。死亡人数在顶峰后骤降，清道夫也并非全部安全，偶尔在工作中撞上另一队人火拼，他们是不会顾及现场还有无辜人员这种事的。
拥有预知异能的织田作是清道夫里最抢手的搭档，和他一起工作的同事总会巧妙的避开所有危险，然后拿着应得的薪水，安稳的下班。
织田作和好奇他工作内容的太宰治提起这一点时，对方总会夸张的挥舞双手，眼睛皮卡皮卡的看着他，然后可爱的惊呼“好有趣”。
如果当时旁边坐着的是安吾，就会迎来猛烈的吐槽，诸如“哪里有趣了？重点太奇怪了吧！”这类。
但有时候织田作会看到另一个和太宰治差不多大的少年，对方大概率会睁着一双百无聊赖的灰色眸子，在太宰治的夸张表演的下一秒吐出一句“无聊”，默契得让人疑心是提前排练过。
比如现在——
“织田作——”红发青年迟钝的回头，在街道的那头看见披着黑色大衣的鸢眼少年像炮弹一样扑过来，毛绒绒的头发像蒲公英一样蓬松的乱飞。
他旁边扎着高马尾的少年一边露出嫌恶的表情，一边不甘示弱的也跑过来，惯常冷淡的语气也故意拖长，撒娇一样也喊：“织田作！”
短时间内被两颗炮弹攻击的织田作避无可避，立在原地艰难的环抱住两人，然后在较劲似狠狠箍住他的胳膊里呼吸，茫然的回应：“晚上好，太宰，还有细川。”
说实话，看见他们俩幼儿园小朋友一样的相处现场，依稀还记得曾经和太宰提过细川奏的织田作，都忍不住开口提及“我当初就觉得你们很适合做朋友，但当时太宰……”
然后被已经打脸了的太宰治疯狂捂嘴。
作者有话要说： 折原临也就是这种人，希望大家不要因为他爱搞事就讨厌他。
站在我的角度上，这反而是他被我喜欢的特质之一。感谢在2021-09-10 13:10:01~2021-09-13 14:02: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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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