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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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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可能会对自己的未来不好奇，但比起遥远的未来，总有更值得把握的东西。
细川奏看着潘多拉魔盒，他心里蠢蠢欲动着想要放出魔鬼，但心底又冒出一个声音，那声音残酷的告诉他，知晓未来并不是一件幸事。
如果不想成为莫比乌斯环上爬行的蚂蚁，那就最好永远保持高高在上的旁观视角。
他还在用那双仿佛由数据构成的灰色眼睛专注的盯着太宰治手上的“书”，并开始思考让游戏中的道具来定义玩家会有什么结果。
“书”能让他看到什么？这个游戏策划的脚本，还是代表正确的玩家攻略路线？但这些好像都和“细川奏”本身毫无关系。
太宰治还维持着那个艰难的姿势，像风化的石头一样，递书过来的手稳如磐石，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已经摇摇欲坠的灵魂。
细川奏乱七八糟的思绪突然清空了，他看了一眼太宰治苍白的侧脸，没有给予回答，只是单纯礼貌性的随手接了下来。
系统在“书”脱离太宰治指尖的下一刻，毫无感情的发出刺耳的“嘀嘀声”，比起警告，这个声音更容易让人想起代表死亡的平直心电图。
【嘀——检测到玩家附近有高浓度能量聚合体，自动开启扫描功能——】
【发现道具：书
功能描述：万能的许愿机，“文豪奇谭”游戏的策划书，BUG （据说在书上写下的故事都会成真）
备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玩家与其往子虚乌有公司的邮箱里发投诉信，还不如直接拿笔在“书”上改策划的脚本。
希望玩家的国文及格了，毕竟书虽然在等待的过程中对下笔者的标准一降再降，但怎么也要逻辑通顺，遣词造句流畅吧。】
细川奏有些无语的沉默了一下，他抖了抖书，看雪白的无字书页在阳光里纷飞，像白色蝴蝶。
“无事发生。”他冲沉默等待的太宰治耸了耸肩。
黑发青年从陈旧的躯壳里挣脱出来，让人看不出失落与否的脸上露出鲜活的神色，他没有再去拿“书”，只是懒洋洋的把下巴垫在细川奏的头顶，嘟囔了一句话。
“什么？”细川奏没有听清。
“我说，”太宰治按住细川奏的肩膀，缓慢的出声，“请奏酱把可能性带给我吧！”
“可以。”细川奏半点不吃亏，“礼尚往来，你把书撕一半给我。”
首领宰身上的哲学气息被打破了，他露出一副被噎住而思绪短路的空白面孔。
…………
距离港口很近的十字坡路上伫立着一栋五层楼高的红褐色小楼，外墙的砖瓦上长着青苔和藤蔓，无论是锈迹斑斑的雨水檐，还是门前的老旧电线杆，都透露出这栋楼的年龄。
“是这里吧。”细川奏收起黑伞，推了推面条一样的某人问。
太宰治吐了吐泡泡，一脸失去灵魂的褪色模样。
细川奏露出不忍直视的嫌弃的表情，然后扭头看向更靠谱的未成年人——中岛敦。
中岛敦慌慌张张的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他野兽般的瞳孔缩成一条竖线，脸上不自觉流露出更危险的凶性。
他不适应的躲在电线杆的阴影里，绷着声线回答细川奏的问题。“从调查的信息来看，武装侦探社就在对面这栋楼的第四层。”
“不要紧张，敦君。”细川奏看出白发少年的不赞同，事实上把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拉到敌对势力的大门口，这种行为怎么也不能说是正常。“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中岛敦控制不住的把目光投向站在细川奏身边的首领，对方老老实实地穿着款式轻薄很多的黑风衣，没有戴红围巾，暴露在阳光下的是两只色调温和的鸢色眼睛。
是的，太宰治今天没有在往脸上缠阴沉沉的奇怪绷带，而是利落的梳理好蓬松的黑发，向世人展示了他稚气未褪的冷峻五官。
纵然现在是一副即将前往黄泉的痛苦和羞耻并存的扭曲表情，也没能挡住路人因他独特的虚妄气质而频频投来的目光。
/总觉得还没来得及遇到敌人，太宰先生就会先自杀身亡了！/
“这种事情，我非常有经验。”细川奏自信心爆棚，身为专注恋爱攻略的RPG玩家，他可以肯定他玩过的游戏比太宰治睡得觉还多。
把现在的情况看成游戏的话，细川奏自觉代入上帝视角的玩家，而太宰治就是他手下受他控制的主角，而最终目的就是和织田作这个角色打出友情向结局。
/还说什么可能性！直接告诉我你想和织田作继续交朋友，一起活下去不就好了！/
细川奏盘算着拿到书的第一时间就在上面先写“请太宰治不要当谜语人，好好说人话。”
“你确定你把以前做过的事都告诉我了？”
在开始攻略前，细川奏不放心的又追问了一遍，他的时间紧迫，可不想在半路出什么岔子。
太宰治虚弱的点了点头，他的眼睛被猛烈的阳光刺激着，不得不半阖上眼帘才能缓解眼球带来的疼痛。他感觉自己的四肢都软绵绵的，没有实感的踏在地砖上，灵魂像气球一样飘在半空中，连自己是怎么来到这栋建筑前的都不太记得了。
“笑一下。”细川奏冷淡的声音不算温柔的把他的灵魂拽了回来。
太宰治有些茫然的对上细川奏的视线，然后迟钝的勾起嘴角，习惯性地露出冷笑。
细川奏嘴角抽搐了一下，懒得告诉对方，他笑的简直像一个僵尸。
“我会把江户川乱步支走，剩下的怎么做，不用我再重复一遍了吧。”
没等到回答，细川奏也不在意，他推着太宰治往前走，像是在往邮箱里投递一封没写地址的信封，总归落寞的程度是一样的。
……
来了个奇怪的客人，指名说要委托织田先生一件事，侦探社的文职人员是这样转告织田作之助的。
织田作之助放下手里的工作，神色带出一点疑惑，他看出职员古怪的神色里暗藏私密，仿佛对来者有一些不礼貌的私人揣测。
但他并没有探究，在亲自会面前，任何先入为主都是很冒犯的事。
红发的青年走向会议室，途中路过了武装侦探社唯一一个侦探江户川乱步的桌子，他看见桌面上堆满乱七八糟的小报和折纸，刚打开的粗点心只被人咬了一口。
/是突然接到了什么重要的委托吗？/
猜测像流星一样划过去，织田作之助没有多想，虽然早已成年，但侦探社的乱步先生还维持着小孩子一样冒失的性格，想一出是一出才是常态。
他在还怀着对指名道姓找他的来客的好奇和疑惑，毕竟无论在职业特殊的过去，还是来武装侦探社工作的现在，以他并不起眼的性格和作风，并没有结识什么符和条件的人。
没来得及思考出答案，织田作之助在转角就看到来客了。
在茶几上咖啡杯氤氲的热气里，那个身材过分消瘦的青年正盯着木板上的刻痕发呆，却在被探寻的下一秒敏锐抬头，展露年轻俊秀的五官，像花坛阴影里的黑猫一样，过分警觉。
“你好，请问有什么委托吗？”织田作在对面坐下来，礼貌的先发问。
“其实，我是你的书迷，我关注你很久了。”来者以一种难以描述的表情注视他，瞳孔像哑光的宝石，漩涡一样吸收着周围所有光线，造成黑洞般的假象。
织田作之助愣了一下，说实话，任谁在正经的谈话中被突然插上这一句都会怔愣。
真是像小说里的发展一样，他想着，如果不是他未完成的书稿以及尚在计划中的写作理想还藏在挤满十几个孩子的廉价出租小屋里的书桌里的话，他还会感到荣幸。
“谢谢你喜欢我的小说，”红发青年站起来，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连道谢的口吻都依旧真诚，但姿体动作间已经表现出了一丝警惕。“虽然它还在我的脑子里呆着。”
“在此之前，可以请您解释一下，您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吗？”
还坐在沙发上的黑发青年已经变成了一个僵硬的大理石雕像。
远在对面街道上的甜品店的细川奏，通过系统的远程监控听到太宰治说出口的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差点喷出刚喝进嘴巴里的一口汽水，他露出杀气腾腾的冷笑，把对面专注吃蛋糕的江户川乱步吓了一跳。
“你的朋友搞砸了？”乱步护着手里没有吃完的蛋糕，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他可懒得管大人之间这种搞不明白的感情纠葛，不过到手的蛋糕可不能被牵连丢了。
细川奏收敛外露的表情，温和的安慰乱步：“和你没关系，目前看来还有救。”
他起身去服务员那里又给乱步点了不少甜点，当然用的是太宰治的钱。然后才叮嘱异世界的江户川乱步好好在这里吃东西，不要乱跑，他去去就回来。
“欸？你要去给你的朋友收拾烂摊子。”有一双翡翠一样清澈眼睛的成年侦探嘟着嘴不满抱怨，他摇了一下腿，把桌子碰的乱晃。“但你明明先约了乱步大人一起吃甜点，现在却要半路跑掉。”
他瞪着细川奏，像是在看一个说好带小朋友去游乐园却临时失约的失格大人。
细川奏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想原地编一个显得江户川乱步不那么工具人的借口糊弄过去，却后知后觉的开始心虚。
/和太宰君这个麻烦精一比，就连副本里的陌生乱步都那么省心。/
他盘算着自己的时间，应该还可以抠出来几个小时陪乱步，就摸了摸对方乱翘的短发，许诺事后还会请他吃大餐。
“这还差不多，你去吧，乱步大人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江户川乱步语调飞扬中挤出一点勉为其难，然后大方把他赶走了。
细川奏带着要杀人的怒火坐上武装侦探社老旧的电梯。
他一想起之前是怎么对太宰治进行培训的，就想暴打些什么东西来发泄心中的郁气。
［“第一印象非常重要，所以你见到织田作的话，你记得千万控制住自己。”细川奏叮嘱太宰治，“不要提哑弹，自杀，冻豆腐。”
他瞥了一眼看不出情绪的太宰治，话语粗暴的撕开残酷的真相，“我不知道这些是不是代表着其他世界你和织田作的回忆和友情，但摆在眼前的是，你和他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对于陌生人来说，听别人谈及这些并不存在的东西只有一个感受，那就是莫名其妙。”
太宰治似乎想露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来掩盖更深层次的感情，但他的笑容并不自然，像小丑在哭：“没关系，任何悲惨冷酷的场景我都预想过，所以请继续吧！”
细川奏沉默了一下，“你很了解他对吧，那就说些他喜欢的话题好了，朋友不都是从相同的兴趣爱好发展起来的吗？”
“但切记不要无视社交距离，说一些触动核心或者对方原则底线的东西。”
“你有分寸吧？”］
/他有分寸个屁！/
作者有话要说： 无事发生大家是不是都很失望，可恶，我也好失望，居然没有直接炸平横滨，但很明显，我这么写这书就无了……
没关系，我总有一天可以让我的主角毁灭世界（bushi）
…………
处事秘诀：保持分寸。保持分寸。 ——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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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