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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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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世界线冲突】
【系统重启中——重启失败】
【欢迎来到文豪奇谭［IF］世界，玩家角色已成功插入，祝您玩的愉快】
【回归倒计时：55时59分56秒】
细川奏被吵醒了，系统的提醒声一如既往的刺耳，他的脑袋在卡顿的机械音中嗡嗡作响。
他没有做梦。
大部分的时候，他陷入沉睡就像下线一样，眼睛一闭一睁，时间便被无形的跳过了。
他在一间白色的房间里醒来。
这个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以外什么都没有，头顶的灯光打在墙壁和地板上，反射出光污染一样的亮色。床对角那面墙上的墙皮脱落了，露出里面奇怪的划痕。
细川奏起身坐在床上，发现自己身上套着一件让人很眼熟的蓝白条纹的病服，上衣的右胸口处还绣着红色的“001”样字符。
细川奏沉默了一下，迟钝地打了个哈欠，情绪因为起床气而显得不怎么高涨。
“疗养院？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幽魂一样在四周游荡了一圈。“我明明记得我昨天还在面试新成员？”
“【IF】？新的限时副本？”
思索无果，细川奏开始试图打开房间内唯一可以通向外界的那扇门。预料之中的是，门被从外面锁住了。更过分的是，门上连个可以窥视外界情况的小窗户都没有。
“我记得我当初被判定的那个精神疾病好像没有暴力倾向，为什么换个副本就被当成罪犯一样对待了？”细川奏不爽的砸了下嘴，开始退回去找工具撬锁。
按照他对系统的了解，只要游戏的剧情安排符和一般逻辑，那房间内必然有可以帮助逃脱密室的工具或者线索。
床头夹缝，枕头套，被单和床垫下面，细川奏熟练的翻箱倒柜，最后在病服的裤子口袋里找到了一把银色的铁质钥匙。
“原来是主观禁闭，是我错怪疯人院了。”
他把钥匙抛在空中又接住，打开视野上角的虚拟地图，刚准备去开门，又突然顿住了。
/哇哦，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蓝色的虚拟地图上，编号为001的病房门前，像雕塑一样静静站着一个人。来者在地图上是一簇莹莹的绿色，可他的身后带领着一群不知道是下属还是同伴的危险红点，是真正的万花丛中一点绿。
细川奏走过去靠在门边的墙壁上，然后轻轻的把房间里的灯关掉了。
稀薄的阳光从门缝里渗进来，像金色的沙子一样流进黑暗的室内，细川奏看见门口那个人的影子投射在地板上，纤瘦又扭曲。
系统的辅助功能自动开启，细川奏突然听到了细微的呼吸声，透过门板后变得更加轻微，若有若无的仿佛濒死之人的叹息。
他静静等待了几十秒，那道影子还是一动不动的，像一幅刻在地板上的画一样。
/他在等什么？/
细川奏有些疑惑，他可以肯定自己的苏醒肯定早就被门外守株待兔的人发现了，那为什么还不赶紧行动。别跟他说对方没有钥匙这种冷笑话，他现在玩的可不是什么沙雕游戏。
“我的耐心可不多。”细川奏吐槽了一句，他捏着手里的钥匙，隔着房门和屋外的人无形对视了一眼，然后十分干脆的把钥匙往锁里一插，把开门的声音弄的很大。
那油画一样的影子终于动了，他在细川奏的脚板下摇晃了一下，然后猛地变小，仿佛影子的主人正在惊慌后退。
“这位无聊的陌生人，你是不是需要回去打好腹稿，再来找我聊天？”细川奏最烦这种说话做事跟蜗牛一样黏黏糊糊七拐八弯浪费时间的家伙了，其典型代表就是太宰治同学。
可惜碍于对方是他的攻略角色这个身份，他平时对其只能保持十二分的耐心，忍受他各种装模作样的烦人行为。
但对面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npc时，细川奏就没必要继续委屈自己了。
他非常利落的推开房门，在吱嘎吱嘎的开门声里，直白的大肆嘲讽。
“当然，如果你把带着一群人围在别人房门口等主人睡醒自己开门这种行为叫做礼貌的话，我不介意更礼貌一点对待你……”
细川奏：“？！”
“早上好，奏酱~”
有着蓬松黑发的少年低头看他，瞳孔是无措且颤抖的，不纯净的偏向棕褐，光线斜擦过时带着琉璃色的透亮。人类的挣扎和快乐，还有混沌的自我欺瞒都浸在里面，腐烂着要氧化了，却只是浮起泡沫一样的笑。
那笑从泥里捞出来，泼在他堆满阴郁色泽的脸上，冲刷出迷惑人的轻浮和温柔。
他的嗓音最开始还像是很久没说话了一样沙哑，但很快掌握了诀窍，尾音上扬的角度还有俏皮的口吻，都顺滑而自然起来。
细川奏没有回应，他的目光扫射在面前这位意外来客的身上，脸上没有一点偶遇熟人的轻松，神情冷的像零度的阳光。
“奏酱看到我难道不开心吗？为什么是这个表情？”黑发少年有些不满，他动了动手臂，似乎想夸张的表现一下自己的情绪，但又僵涩着放弃了。
模仿。细川奏感觉黑发少年像是在照着镜子模仿什么一样，无论是稚气未退脸上夸张外露的情绪，还是说话的口吻，举止，乃至微笑。
他竭力去掩盖宽大黑外套下急于成长而造成的病态般的纤细骨架，侧脸上伶仃又锋锐的线条，还有周围挥之不散的腐烂气息。
“早上好，太宰君。”
细川奏收敛了攻击力惊人的眼神，露出那副在熟人面前才会展现的冷淡又懒散的表情。然后毫不客气的拽住对方的衣领，把他拉的弯下腰去，毛糙的绷带也蹭到了细川奏的卷发。
“首先，我讨厌别人居高临下的看我。”
在他和细川奏的距离突破正常社交范围的那一刻，太宰治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他很快掩饰过去，并顺从的弯下腰。
“其次，你的绷带缠错了。”细川奏粗鲁的拆掉黑发少年眼睛的绷带，然后盯着对方轻轻睁开的鸢色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最后，这句话我只说一遍。我讨厌你像个胆小鬼一样提个要求都拐弯抹角，前后矛盾的一点点试探。”
“既然明知道我根本不会拒绝你，那就光明正大一点，告诉我你是想让我认为你是太宰君，还是想让我发现你不是太宰君？”
细川奏松开对方的衣领，轻轻理了理自己被对方无意识弄皱的衬衫，若无其事的重新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太宰。”
…………………………
太宰治躺在□□大厦的顶层的休息室里小憩，他静静的睁着眼睛，感觉自己像躺在坟墓里。而冰冷的墓穴里，既没有鲜花也没有生前的美好回忆，只有腐烂的他自己。
他呼吸声开始在他的幻想里消失，温暖在极端的冰冷里出现，在死亡来临的前一秒，银轻轻敲了敲门，在黑暗里无声将他唤醒。
“是到时间了吗？”
银像影子一样融入黑暗里，是放置在刀架上毫无人气的兵器。
太宰治没有指望有人会回答他。假如再往前推一段时间，中原中也或许会口吻暴躁地嘲讽他自己订的时间都能忘，怕不是老年痴呆了。但很可惜，现在留在这对曾经的搭档如今的上下级之间的，只有永无止境的沉默了。
IF线世界的太宰治，或者说在几年前成功杀死森鸥外上位的首领宰，他习以为常的在黑暗里披上大衣，戴上红色的围巾，最后坐在了那个曾经森鸥外坐的位置上。
他专注的盯着帷幕拉开以后，横滨凌晨四点的，黑色的夜晚。
太宰治又开始翻手里那本黑封皮的无字书了。在捡到这本书的最初那段时间，他就像饮鸩止渴的病人一样频繁翻阅这本书，强迫自己在无数条世界线里寻找一个奇迹。
一个在枪响之后，无人死亡的奇迹。
但无数故事导向同一个结局的既定事实，让他开始变得麻木。他在自己的世界还是灰色的时候，就目睹了其他太宰治彩色的未来。以及孤注一掷盗走那朵不属于自己的鲜花之后，突然降临的巨大悲哀。
在他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自己的计划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对书的存在厌倦非常，尝试过用各种方法销毁却无果，只能无视。
直到他命运般在流浪里遇见了森鸥外，被他从冰冷的河水里被捞上来，然后走向书里的结局，如同太宰治和织田作不能共存一样，他必然遇到森鸥外，这也是一个宿命。
如果注定要失去的话，太宰治更愿意把选择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既然拿到了“书”，那他就要重新书写自己的结局。他开始在横滨这座城市的舞台上织网，像最老练的猎手和傀儡师，力图让命运为他做出退步。
他要创造一个织田作可以好好写书，完成自己梦想的世界，为此付出自己的必将枯萎的未来和毫无光亮的人生也在所不惜。
此后太宰治翻看书的目的就只剩下单纯的寂寞了。在每一个他觉得死亡会降临的夜晚或清晨，他都会追忆那些根本不存在的美好回忆，来支撑自己走完这段黑暗崎岖的路。
他百无聊赖的读着书上那些熟悉的故事，通过纸页上密密麻麻的繁琐文字来随时观看另一个世界。偶尔还会在心里高高在上的批判一下另一个世界自己的行为，评语多数是“稚嫩”和“可笑”。
他比一个戏剧的参演者还要代入角色，总是企图用虚无填补虚无。
直到某一个无意的夜晚，失眠的太宰治在凌晨四点那一刻，从书上看见了一个正在书写的，未完结的新故事。
太宰治将之命名为【Possibility】
他翻阅着被无形之手叙写的寥寥无几的篇章，而再往后就是代表无限可能性的空白。
太宰治曾用黑笔在那张空白纸页上写满了possibility，看油墨把它们晕染成一团，然后长长的，抽泣般的颤笑。
如今，他又对着窗外未落的月色，打开“书”，满怀期待又暗自焦灼的品读今天新出现的章节。
/我要好好看着奏酱，看着他创造的所有可能性。/
作者有话要说： 啥也没写还能网审了，可恶
祝大家儿童节快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