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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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浆如同沸腾的水上下翻滚，岩浆也在缓缓流动。那是一团聚集的光点，此时闪着蓝白相间的诡异光芒，明亮的猫眼似的带有浓郁的不详色彩。
夜翼看向身边的萨麦尔，他靠近他，然后抬起手在夜翼的脸上隔空摩挲着。
“看看你……”他喃喃道。
“你要怎么做？”
萨麦尔凝视光点，种种所有人类的情绪在这刻飞速的掠过他的脸，似乎正处于剧烈的挣扎与痛苦之中，萨麦尔颤抖的撕下前胸地球的标志，然后一松手。标志在脱离萨麦尔庇护的光圈外灰飞烟灭。
“我错了吗？”
“彻头彻尾。”
“因为人类，总是软弱总是无能，伤害同伴们吗？”
“人类向来如此，你也是人类，记得吗？”
萨麦尔困惑极了，他努力思索着，神一般洁白的脸上此时充满困惑怀疑。
“我是吗？”
“我爱你，我们曾经是恋人。”
“我们是吗？你叫什么名字？”
“迪克，迪克格雷森。”
“为什么我听见这个名字就想要流泪？”
萨麦尔纯白的左眼中缓缓滴下一滴透明的眼泪。
“因为你也爱我。”
萨麦尔转过身子来，用手掌捂住了额头，紧接着，他缓缓将手下移，一双渐渐明晰的，却仍然发灰的瞳孔出现了。
“我现在看见你了。”
“看见其他人的挣扎了吗？如果你看见了，请拯救他们。”
萨麦尔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他握住夜翼的手，然后从他的万能腰带中拿出反能量装置。
“来吧，”他拿起装置，对准自己的额头，“既然如此，那这是我的请求。”
“地核怎么办？”
“将我吸收以后，把能量打进地核里，平衡火种源和地球的能量。他们现在无法达到平衡，所以嚷嚷着要消灭一切呢。”
夜翼后知后觉，在看清萨麦尔的脸后，他才发觉自己竟然无声的哭了起来。
“别哭我的爱人，在最后一刻还是笑着吧。我曾经的记忆告诉我，笑容在你脸上总比哭泣迷人。”
迪克没有动，萨麦尔温柔的按下他放在扳机上的手指。
反能量装置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火花来，然后萨麦尔的额头出现一个微小的黑洞。接着他的身体开始飘散，像是一点点在冬夜中消散的雪花，又或者是脆弱的星云。
夜翼撕下多米诺面具，感觉萨麦尔最后的手指拂过他的眼睑。
“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忘记我吧。因为我是个无法被饶恕的罪人，我让你们所有人都失望透顶了。”
萨麦尔抬起头，神一般洁白的眼睛最后也消彻底消失，一干二净。
迪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韦恩大宅里的。直到身上盖着厚毛毯，提姆给他递来一杯热巧克力。迪克反应过来后猛地抬起头：“…萨麦尔呢？”
面对提姆一愣的脸。迪克又迅速垂下了头：“该死……我答应他要忘记他的。我做的很差对不对？”
外面在忙于从战乱中恢复，蝙蝠侠和正义联盟都在忙的脚不沾地——字面意思的脚不沾地。神盾局承担了大部分的月球碎片清理工作，复联则是满世界乱跑。所有人都累疯了，所有人都在思考如何恢复他们曾经的天然卫星。
“看，”提姆说，带着迪克走到窗边。
巨大散发红光的矮行星红太阳的外皮一瞬间被掀开幕布似的，金灿灿的光芒再一次重心洒满大地。氪星人们恢复了能量，一起彻底撕开了红太阳。
他们从天空降临而下，无数幸存的人们挥舞双臂，渴求那鲜艳红披风的一角。
“神性……”迪克低低的说道，“人类真的需要这个吗？”
“别问没有答案的问题迪克。不过我敢肯定，人们需要英雄。”
“英雄，”迪克说，“萨麦尔曾经的梦想是成为英雄。”
“那是以前了，迪克，振作起来，好吗？”提姆难过的说，主动给了兄长一个拥抱。
“这是一个happy ending吗？”
提姆松开迪克，古怪的挑起眉头：“谁知道呢？嗨！你这个坏家伙，别睡了！迪克的胳膊完全麻了！”
一道惊雷劈下来，哥谭糟糕的天气开始放肆的播撒大雨和狂风。
萨麦尔感觉自己浑身酸痛的身体再被摇晃，一个无奈又微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小萨？小萨？——醒醒，我的手臂要他妈的断了。”
萨麦尔浑身冷汗的惊醒，他惊魂未定喘息着，背后冷汗岑岑。心脏在不规则剧烈的跳动，一路窜上后脑勺，剧烈到甚至能够所见所闻。
“你在沙发上睡着了，不用谢。拜托，你不是说还有什么什么森林要救吗？”迪克的脸渐渐清晰起来。萨麦尔呆滞惘然的瞅着，从沙发上几乎是蹦了起来。
“感谢！感谢！感谢上帝感谢拉奥感谢赫拉感谢蝙蝠侠，噢我的黄金男孩，我好想你！”萨麦尔号啕大哭起来，然后死死抱住了迪克。迪克也随之困惑起来，他拍拍对方的背。
“怎么了？”
“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迪克救命，我不想当英雄了，我不管别人怎么骂我说我也好，这个超能力我不想要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可以吗？求求你了，就当我恳求你，我不想当英雄了！”
迪克认命的哄了他好久，把他的请求全部答应下来以后，萨麦尔这才不哭了。
“……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做了一个噩梦，非常非常糟糕，你都不敢想象，在梦里杰森甚至都没有出现！”
迪克惊讶的捂住嘴：“天啊，真的这么糟糕？”
萨麦尔疯狂的点头。
“好吧好吧，你冷静一下好吗？现在开始，我们会想办法的——如果你觉得真的有这么糟糕——好吗？”
“好！”
很快，萨麦尔又耷拉下一张脸：“迪克，还有一件事你得答应我。”
“嗯，你说。”
“要是我死了，你不能忘记我，你必须非常非常难过才行，你得为我感到难过，然后一定不要忘了我。被遗忘实在是太可怜了。”
杰森抱着红头罩又一次破了房子的安全系统闯进来，他看着沙发上腻腻歪歪的两个人，真情实感表达了自己嫌弃的表情。
“你知道吗？如果给我一个愿望，我的愿望会是成为一个独生子。”
“杰伊！”迪克惊喜的扭过头，“你去哪儿了？这几天都没见到你。有什么麻烦缠身吗？”
杰森翻了个白眼，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圆球，里面是一小片不规则的岩石样片。“罗曼那个混球那儿抢回来的，老实说，这玩意儿能卖几万美金，那群人都他妈的疯了。”
萨麦尔的脸色唰地白了，他颤抖的走过去，都感受不到四肢正在发力，因为他此刻完全僵住了。巨大的冲击感多少次都在像海浪一样冲刷他的头皮。
“杰森？这是什么？这是他妈的什么鬼……谁来告诉我，操！”萨麦尔扑上去，攥起拳头就像揍在杰森脸上。迪克跳起来抱住他的腰，萨麦尔在挣扎着拳打脚踢。
“小萨，冷静。”他低低的说道，声音那么冷冽，不像是记忆中的理查德格雷森。
萨麦尔不再扭动挣扎了，他垂下头，塌下肩膀。迪克推着他的背，萨麦尔神智丢失，像是等待被叫上舞台时，麻木不仁的演员一个样子。
萨麦尔和迪克的脚步停在门口，他抖得厉害的掌心握住门把，然后推开。门外的一切都是白点、眩晕的光圈、和一层一层滚烫炽热的岩浆浪层组成的。
“我……”他觉得胃里一阵恶心，忍着吐在迪克帅气脸庞上的冲动。
迪克的手臂从身后环绕住他的脖颈。
他的手臂那么健美、温暖，以至于到了令人痴迷的阶段。萨麦尔抚上他的手腕，眼睛像是瞧着空气和风一样瞧着外面。
可能是白光太刺眼了，他的眼睛不停的滴落泪珠。
萨麦尔叹了口气。抓紧了迪克的手，即使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哀痛过早地毁灭了悲伤的人；
“托斯卡的美丽女儿，
“她在这生者的国度里来日无多。”
杰森念诗的声音太邈远空阔。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5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