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阿卡姆留个床位给我》咖啡撒了

31、番外

　　1，
　　萨麦尔眼中的水汽扩散开来，笼罩住景物，看上去影影绰绰，如在噩梦的迷雾中，在梦幻的黑暗中，万物的轮廓都在抖动，相聚为庞然的堆叠。
　　他这才意识到有几滴水珠从眼角倏地落在某处，划过几道水痕。他随意的搓开它们，重重吸了口烟，再张开嘴巴，让白色的烟雾升起，最后消失。
　　迪克的健美的手臂随意的搭在他的胸前。萨麦尔凑过去，闭着眼睛将侧脸贴在迪克的锁骨上。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他睡意惺忪的问道。萨麦尔默不作声，过了好一会儿才闷声闷气的说道：“突然有点难受，心里上上下下的。”
　　迪克温暖的手指慢慢拂过萨麦尔特意留长的发丝中：“别担心。瞧，没什么的。”
　　萨麦尔想抬起头去亲吻迪克，他确实这么做了。迪克闪烁粼粼波光的蓝眼睛正在悸动，萨麦尔莫名又有些意志消沉，他盯着那抹蓝色，像是甘愿自己被如此波澜壮阔的大海溺死一般。
　　“我们能不能就这样一直呆在一起？”
　　迪克笑了笑：“为什么不可以？我们当然要一直这样在一起。”
　　2，
　　迪克失约了。
　　萨麦尔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在为险些不够买意大利面调料的零钱而头疼。突然手机就响了，萨麦尔慌忙的接起来，穿过拥挤的人群，不顾身后老板的吆喝声，拼命的向外挤去。
　　“你在哪儿！”他急迫的询问道。
　　“抱歉小萨，”对面的人正在粗喘气，风声极大，“我得走了。抱歉。”
　　“迪克！”
　　迪克挂断了电话，萨麦尔站在马路正中央，迷茫的抬起头来。就在此时，在天边的某处轰然爆发出一阵骇人的气流，伴随冲天刺眼的蘑菇云，空气中赫然间满是硝味。天空像是熊熊燃烧的大火，哀鸣着。
　　萨麦尔呆呆的站在原地，手里的手机掉落在地上，摔得稀烂。
　　3，
　　我们持续这样的日子多久了？
　　萨麦尔侧头去看杰森的脸，后者没有带他的头罩，咬着没有点燃的烟嘴，脸上缠着绷带。他站在简陋的桌椅旁，喝下一口隔夜的苦涩咖啡。双眼淡漠的在报纸上扫视着。萨麦尔盘子里的煎吐司没有动过一下。
　　自从大都会爆炸，超人愤怒的杀死小丑后。萨麦尔就跟着杰森在附近的城市不停的做着救援工作，萨麦尔已经能够熟练从各种倒塌的房屋中一口气抱出几个孩子，将情绪崩溃的年轻人安抚平静，递过毛毯和热水。或者是从那些听命于超人的昔日的英雄中逃脱，和杰森一同打着配合，就是为了挽救更多生命。
　　好像过了一天，一周，也好像过了一个月，亦或者一年。每天的日子无非就是在屠戮、哭喊、灰尘和打斗中度过，然后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傻逼一样等待那些根本不可能会有的消息，等待那一丝渺茫的希望。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简直就是没醒过来的梦里一样。”萨麦尔一如既往的要说这种话后才肯开始嚼吐司。杰森合上报纸——数周之前的报纸了，现在毫无价值。他挠了挠脸，昨天被钢筋划伤的伤口已经开始发痒了：“自从他开始杀人。”他说道。
　　“可是他是他，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萨麦尔麻木的继续对话。
　　“啊，”杰森说道，“什么都可能会发生的，就比如说这个。操。”这种没有营养的对话成为了这种日子的重要部分之一。
　　“有什么消息吗？”萨麦尔问。“我们得转移了，一个小时后我们往北边开，”杰森费力的把吐司块塞进嘴里，“赶在哈…黄灯刚离开，那里完全是一场狗屎灾难。”
　　“嗯哼。好，我们坐越野车去，正好我昨天已经加好油了。”
　　“好极了。”
　　两人陷入沉默。萨麦尔吃完后耐心等待杰森，他仰起头去看天花板和角落里的蛛网，昏暗的灯光照的杰森似乎有些憔悴了。萨麦尔将长过眉毛的刘海拨拉下来，盖过额头上狰狞的伤疤。杰森一直在咀嚼，他微微抖动的手放下银叉，最终还是决定开口。
　　“大湖他们…”
　　“死了？”
　　“死了。”
　　萨麦尔明显呆滞了一瞬，下意识接口道。他用手掌盖住脸，忍不住长长叹息，试图将喉咙里的痛苦全部都吐出来。“天啊…一群蠢蛋。操，操。”
　　杰森等待片刻，站起来生硬的说道：“走吧。”
　　4，
　　“我来开一会儿吧。”萨麦尔提议道，杰森不做多余推脱，在路上很快的抽完一支烟后钻进了副驾驶，萨麦尔挪动屁股，握上了方向盘。
　　越野车四平八稳的行驶在勉强算是公路的公路上，没有任何一点颠簸。
　　萨麦尔掰过后视镜对准自己的脸，他将后面的头发向后撩去，又将注意力转回前方，高度紧张的行驶着。他必须这么做，因为上一次他们因为意外差点被超人的人发现，路被炸上了天，两人侥幸从死神手里脱身。
　　“嘿，你可以稍…”
　　萨麦尔微微扭头，看见杰森以一种防御姿态抱住了胳膊，头靠在玻璃上浅眠着。于是萨麦尔又重新正过头，看见自己稳当的手和前方延伸的公路。猛然发觉一件可怕的事情。
　　乱七八糟开车的习惯好像发生在上个世纪，萨麦尔甚至不记得如何放松的发动的汽车。
　　他看见后视镜中自己的双眼，感觉自己是如此苍老。
　　他终究还是沉默不语了。
　　5，
　　萨麦尔做了一个利索的翻滚，在松动的石块落在来之前捞过女人的腰，手里的绳钩枪死死勾住一处，两人荡起来落在安全的平面上。女人还没出声，萨麦尔的通讯器就传出了杰森的声音：“前方四点钟，有五个人。十二点钟有一个。”
　　“收到。”萨麦尔对女人露出一个笑。“没事了，快去避难所，那里有食物和暖气。”
　　女人感激的跑远了。萨麦尔一直同杰森还有其他的搜救的人员忙碌到凌晨，萨麦尔找到杰森时，他正在吸烟，站在塌方的墙面旁边，坐在草地上，脚边堆积了数量可观的烟头。
　　“嘿，饿吗？有人准备了香肠，你喜欢吃的。”萨麦尔说，坐在杰森身边。
　　杰森掐灭了烟，最后一点白雾渺渺飞走。“伤亡统计做出来了吗？真他妈的能折腾，见鬼的。”
　　“我们救出了一半多的人，”萨麦尔说道，“还救了一只猫。”
　　“真不错。可以加餐了。”
　　“杰森!”
　　“就是个玩笑，你他妈敢不敢聪明一点。”
　　两人说话时，萨麦尔何时何地都要随身携带的卫星电话突然毫无征兆的响起来，他吓了一跳，立马跑出去，小心翼翼颤抖的点下按键，难以置信的贴在耳边，轻声说道：“哈啰？”
　　“嗨小萨，怎么样？听说你们今天做了一整天的工作，希望身体还健康，你们能不能吃饱？是不是已经开始降温了？小萨？小萨你在吗？”
　　萨麦尔掐住自己的胳膊，防止自己的声线有一丝一毫的抖动。他努力深吸一口气，安静的听着夜翼的叨叨。
　　“小萨？你还好吗？”
　　“噢…”萨麦尔连忙说，“还，还行。就是有点想你。”
　　“我也是，抱歉。”
　　“拜托迪克，你不要道歉，我听太多声对不起了，唯独不想听你说。”
　　“好吧，好吧。我只是想听见你的声音，还有你安全的消息。我…事实上，过一会儿我要和绿箭他们有一次任务，所以我觉得必须得给你打通电话了。”
　　萨麦尔咽下一口唾沫，感受自己像是砂砾的摩擦一样沙哑的声音，懊恼自己的不在状态，他应该用完美的精神来面对迪克才好：“其他人怎么样？”
　　“我不愿意欺骗你，但是…都不太好。但我们很努力在想解决的办法，你知道吗？超女加入我们了，这是个好的开始。”迪克听上去和萨麦尔印象中的一样，永远在乐观的看待一切。
　　“好极了。好极了。”萨麦尔快要绷不住了。
　　“假如…”
　　“闭嘴迪克，别他妈的说什么假如，我不想听见任何关于超级英雄，灾难，任务的话了，就求求你，说一些我们以前聊过的那样，说我们家街角的面包店，抱怨邻居的吵闹声，快要交不起的水费和电费，我们躺过的床，枕过的枕头，你喷过的香水，”他忍不住了，那种歇斯底里马上就要从他的身体中冲出来，他恳求道，蹲坐在地上，“求你了，好吗？”
　　“好，”迪克的声音很轻，“我很想你。”
　　“我也是。”萨麦尔眨眨眼睛，让眼泪彻底恣意横流。
　　“迪克？”
　　“我在。”
　　“我们能赢吗？”
　　“当然，我们会赢，然后我们会再次像以前一样生活，然后变得更爱彼此。”
　　迪克格雷森，他正在竭力安抚无数罹病的灵魂，在梦中和爱人相遇，然后在梦中亲吻。
　　6，
　　萨麦尔的两只手全是鲜血，来自他自己。他的鼻血怎么也止不住，就这样莫名其妙就流下来了，萨麦尔感到一阵头晕眼花，莱斯利快被吓坏了，杰森一直站在门口，看着莱斯利对坐在床上的萨麦尔不停做着各种各样的尝试。这花了很长时间。
　　萨麦尔被勒令休息一天，他紧张兮兮的问自己的身体状况，更担心的是关于救援任务的进度。莱斯利半强迫般安抚的让他躺下，杰森也保证他会做好一切工作。
　　莱斯利关上门，脸上的表情徒然大变样，杰森有些不知所措，因为莱斯利贴着墙死死捂住口鼻痛哭着。杰森心里的焦灼只能强压下来，等到莱斯利抬起潮湿的脸，擦干眼泪后才说出的事实。
　　“凝血功能障碍，”她无法冷静，“一点小伤口的出血都可以要了他的命，这种时候根本没有医治的可能了。”
　　杰森露出了一种复杂的表情，透过那扇破败的木门，他好像可以看见入睡的萨麦尔死死拧住眉头的姿态。
　　“操，”杰森喃喃，“先别…和其他人说这事，等到他醒来我会和他说的。”
　　莱斯利点点头，搓了搓满是凉意的小臂。
　　7，
　　“什么？你再说什么？”萨麦尔迷茫的看着杰森，好像绞尽脑汁都无法理解他的话一样。“你病了，得停止活动了，你的病情稳定以后再说。”
　　“你疯了吗？只是一次流鼻血而已！”萨麦尔凑过去大呼小叫。“他妈的你能不能好好听人话，都说了这个病很致命，你别让莱斯利…和我，还有那只蠢鸟担心了。”杰森推开他的脑袋。
　　“操。你不会把这事告诉迪克了吧？”萨麦尔抓紧床单，瞪大了眼睛，一副要是杰森点头了就要冲上去拼个你死我活的姿态。“没。但你要是不听话就不一定了，谁知道红头罩的嘴巴到底严不严实。”杰森轻飘飘的说道，恶劣的笑了笑。
　　“你还是滚吧，”萨麦尔把自己埋进枕头里，“老天啊…我知道了。”
　　“注意好你的所有伤口。我得走了。”
　　萨麦尔的头昏昏沉沉的，嘴里全是腥味，他自暴自弃的干脆让自己死睡不起。“凝血功能障碍？又不是没有流过血…”
　　在梦里，萨麦尔浑浑噩噩度过了自己的25岁生日。
　　8，
　　“我的儿子死了。”
　　蝙蝠侠伫立着，怀中是已死儿子的冰凉躯体。这年轻的躯体没有了活力，消失了一切鼻息和心脏的搏动。死神将他带走了，从他的父亲、兄弟、恋人的身边无情的夺走了。
　　“我的儿子死了。”
　　蝙蝠侠低头去凝望夜翼的脸，那张脸如此熟悉又陌生。他的手无力的垂着，微微睁开的双眼中，干涸的大海不再涌动，寂静一片。
　　“我的儿子死了。”
　　英雄们分开两路，蝙蝠侠依旧紧紧抱住儿子死去的身体不肯放松。
　　杰森在傍晚中进了萨麦尔的房间，帮他换了花瓶的水，关上了窗子拉紧了窗帘，他的表情很古怪，惹得萨麦尔频频注目。
　　“杰森？”他出声道，“你还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他在心里说道，他转过头去，无比平静且没有波澜起伏的说道：“迪克死了。”
　　萨麦尔微笑，他根本不相信，挑了挑眉毛：“好吧，如果是恶作剧的话我承认你吓到我了。”
　　“不是恶作剧。萨麦尔，迪克死了。”杰森依旧平静。
　　萨麦尔徒劳的想在他的脸上找到一些难以见到的戏谑，但是杰森依旧用他深邃墨绿的双眼沉默的告诉了他。
　　悲伤的消息，迪克死去了。
　　萨麦尔的头脑一片空白，被一股难以名状的感情卷走，如此强力的狂风裹挟他的一切神志而去，什么也没有留下。他想要哭泣，但是眼泪都流干了。他的眼泪甚至分不出一点给他的爱人。
　　萨麦尔摇摇头：“杰森这很过分，你…”
　　“我很抱歉，这里有他的一张信…”
　　“操|你妈的杰森陶德！”萨麦尔突然凶猛的从床上窜起来，那么快，那么迅速，那么用力地揪住杰森的衣领，将他狠狠撞在墙上，花瓶因为震动不堪重压，摔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后四分五裂。萨麦尔对他怒吼，他的吼叫让自己双耳轰鸣，血液沸腾。“你知道吗？我他妈的受够你这个混蛋了，你看看你自己，你就是一个可憎的暴力狂，做什么援救平民的活动，你以为你自己很高尚吗？我恨不得把你撕成碎片！你尽在那里胡言乱语，一会儿说我得了病，一会儿说迪克死了，你凭什么！”
　　他胡言乱语的嘶吼着，哭喊的声音没过了一切。杰森一拳挥在了他的肚子上，萨麦尔吃痛的哀嚎一声，捂住肚子弯下腰。杰森又死死扣住他的双肩，用自己的额头毫不留情的撞击在萨麦尔的额头上。他向后倾倒，杰森摇晃他肩膀。
　　“清醒点了吗？！”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可以这么大，这么折磨人。
　　“…迪克！”萨麦尔终于张开颤抖的嘴巴，用尽全力的喊出那个名字。他用他的一切呼唤，好像只要这样歇斯底里，迪克就能够听见回应一样，微笑着迎上来，把他抱进怀里。
　　“对不起，”他的指甲扣进杰森的手腕上，流下一排浅白的印记，“对不起，对不起。老天啊…对不起。原谅我，原谅我，杰森，原谅我。”
　　杰森没有说话。太阳穴的血液正在轻轻拍打皮肤，眼泪和死亡减弱了呼吸与缄默的程度。
　　9，
　　【给我亲爱的萨麦尔加尔布雷恩】
　　嗨，好久不见，快有一年了如果没有记错，我不知道这封信会不会送到你手里，我只想就这样把我想的一股脑全部写出来而已。但是我开始写的时候才慢一拍的意识到，用文字来表达的我感情实在是太过于苍白无力了，我只想和你见面，我希望圣诞节的时候能够赶过去，因为我准备的礼物你绝对会喜欢。一切都在慢慢变好，哈利和我一直都这么想，天啊哈利，你不知道那个女孩竟然会是哈利，她太神奇了，她是个好女孩。
　　我不知道该不该把这叫做遗书，因为没有见到你之前我真的暂时还不想死，开个玩笑希望你不要生气，如果这是我的遗书，那我不会写大篇大篇煽情动人的话，浪费时间又让我会很为难的，萨麦尔，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假如我死了，我会轻念你的名字死去，起码不会有太多遗憾。
　　我真的很忙，这封潦草的信就到此为止好了。我不是在通过血肉之躯同你对话，我是通过我们两人之间的灵魂对话，穿过坟墓，我们都是天空与大地的孩子，我们平等的对话，平等的相爱。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这一切，感谢随便一个什么东西让我们相遇吧，就这样，其他的还是见面后再和你说。
　　爱你的，
　　理查德格雷森

　　萨麦尔拆开信件后，有一个被纱布包裹住的小东西掉出来了，他捡起来，慢慢拆开纱布，一枚蓝宝石戒指露出一丝光芒，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在熠熠生辉。他握住戒指，抚摸戒指上的两条微小的裂缝。
　　他笑了笑，因为他觉得比起哭泣，迪克更喜欢笑容。
　　10，
　　“杰森？杰森！”萨麦尔在通讯器里喊道，对面除了滋滋响的电流声以外没有任何回响。“不，不不不。别这样。”他焦急的站起来，抓起风衣就往外冲。莱斯利的喊叫被他甩在了身后。
　　“杰森！”萨麦尔喊着，钻进了倒塌的房屋中。这原先是奥斯本集团的废墟，亨利——就是绿魔死在了鹰女的锥头下后，奥斯本集团便如同柔软的纸张一样，一吹就倒了。“见鬼的。”他冲进似乎像是大厅一样的缝隙里，躲过几条垂下的电线。
　　“杰森是你吗？！”萨麦尔听见一声轻微的声音，立马转过头去寻找男人的身影。
　　等到他到后，一个小孩保住自己，浑身战栗，手中紧紧握住了一把匕首，男孩一看见萨麦尔，就立马举起匕首，开始嚎啕大哭。
　　“哇哦哇哦嘿，冷静一些小伙子，你是个男子汉不是吗？”萨麦尔举起双手，慢慢的靠近他，男孩再向后缩去，萨麦尔从腰带中掏出一条巧克力：“想吃吗？巧克力？跟我出去好不好？外面还有更多的。我知道你能做到，你是个男子汉不是吗？”
　　男孩抽抽搭搭的用手擦着眼角，放下颤抖的手点点头。萨麦尔露出一个微笑：“好男孩，来，巧克力，想吃吗？我给你打开。”
　　萨麦尔站在男孩身前，他蹲下来直视男孩的双眼，手里的巧克力包装被撕开一角。男孩高兴的咧开嘴巴。
　　地震般的摇晃轰然激起石块的掉落和尘土飞扬，萨麦尔身形不稳险些栽倒，男孩紧张的尖叫起来，萨麦尔不得不抱紧他向外跑去。
　　他突然感觉到胸口传来阵阵刺痛，他的呼吸开始沉重起来，但还是依旧迈开脚步走向光亮的地方。杰森就站在外面，看见他后焦急的身处手臂。
　　萨麦尔如释重负的叹出一口气，他想要伸手握住杰森的大手，却完美错开指节，萨麦尔自己都无法相信的撞在了地上，男孩的嚎啕大哭快要把他的耳膜撕裂了。杰森闯进来，拉开男孩和萨麦尔的距离。
　　那把匕首没入了萨麦尔的胸膛中，血已经浸透了他的卫衣，变得湿乎乎，汗津津。“噢…怪不得我觉得，不太对劲。”萨麦尔虚弱的笑了笑。
　　“操，”杰森双手扣住伤口的边缘，匕首造成的血洞依旧在流血，“操。你撑住，他妈的给老子撑住了。”
　　杰森拦起萨麦尔的肩膀，他迅速的把萨麦尔带回地面，一手拉住小男孩的手。莱斯利跑上来，看见萨麦尔后眼泪淹没了脸庞。
　　“救救他！他妈的救救他！”杰森喊道，“谁都行！就他妈的赶紧救他，别让他死！”
　　被救起来的人们安静的站在一旁，小男孩跌跌撞撞冲进了人群中，一个女人抱紧了自己的孩子。人们沉默的望过去，什么都做不到，用无力的眼神躲躲闪闪。萨麦尔已经开始意识涣散，双唇苍白。杰森放下他，迟迟不敢拔下匕首。他血淋淋的双手奋力的按压着萨麦尔的胸膛，抖大的汗珠滴在血上，混在一起顺着萨麦尔的手指一路流下去，把戒指染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萨麦尔！睁开眼睛看看我！”杰森的声音越来越小，在萨麦尔的耳畔悄然止息。
　　萨麦尔咽下一大口血，他抽搐手指，费力的攀上杰森的小臂，蠕动双唇。杰森贴近他的脸。
　　“我…看见…看见迪克，就站在我身边…”他喃喃道，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你和他说一声…说我永远爱他…我们…我们相爱，不止命中注定…好，好吗？”
　　“操，操！”杰森只能咒骂，除此之外他别无他法。他没有再按压了，缓慢的停下了动作，看着萨麦尔的眼睛趋向空洞，无神，好像瞧着空气和风一样。
　　萨麦尔抽搐的双手，好似搭上了另一个人的手心，他们两手相握，任由温度从他们身上滑走，直到殆尽为止。
　　他死了。他自由了。
　　杰森合上了他的眼睛。
　　萨麦尔在眼皮下的黑暗中，看见了一抹亮光，于是他摸索着朝那抹亮光靠近。
　　“迪克？是你吗？”他问道。
　　“是的，是我。”
　　“如果是你，我们能再亲吻一次吗？”
　　让吻驱散我的萧索僵死灵魂上，越积越厚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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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一起来吃糖，甜不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