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月纪》渝客

49、第四十九章 X教授

　　司徒玲本来只打算带苍薇一个人来的，但是暗月强硬的要一起跟过来，昨晚上苍薇遇袭，他不放心也可以理解，司徒玲无奈，只有带着暗月一起过来了。
　　一路上，不知道是不是顾忌有暗月在，司徒玲并没有解释清楚，为什么司徒明成要见苍薇。苍薇虽然也觉得有点疑惑，但还是决定来看一看，因为X教授的事现在还没有什么进展，她唯一觉得有点线索的就是上次司徒玲看到那个图腾时，一瞬间的奇怪反应。现在司徒明成突然要见自己，似乎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没有错，司徒家应该知道一些关于X教授的线索，所以今天这一趟她是一定要来的。
　　到了司徒家后，司徒玲想让暗月等在客厅，她带苍薇去司徒明成的书房，可是暗月不同意，一定要寸步不离的跟着苍薇，不然，他就不准苍薇见司徒明成。
　　苍薇知道暗月犟起来，是绝对做得出来的。反正关于暗黑城和阿鲁纳斯的事，暗月是都知道的，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
　　为了不让暗月闹出其他的事出来，只有带着暗月一起进去，苍薇尽量不去看司徒玲一脸不赞同的脸。
　　司徒玲敲门得到同意后，把苍薇和暗月引进了司徒明成的书房，一进去，司徒玲就先向司徒明成说明，暗月这个尾巴非要跟来，自己也没办法。
　　司徒明成坐在书桌后，正垂头看着手上的什么资料，闻言，抬起头仔细的打量了下苍薇和暗月两个人，然后挥一挥手，示意，司徒玲把门关上。
　　在司徒明成抬起头打量苍薇和暗月的时候，他们也在打量这个老头，虽然都在未来城，但是暗月基本上没见过这个老头，也不感兴趣，其实他大多时候都称病不在未来城，未来城的权贵他打过照面的就不多。
　　苍薇也在打量司徒明成，这是一位已经头发花白的老者，大概六七十岁了，脸上已经呈现明显的皱纹，五官轮廓和司徒玲很相似。虽然已经初现老态，但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嘴唇也抿着。整体就给人一种很精明很严肃的感觉。这莫名的让苍薇觉得有点紧张，在司徒明成的目光注视下也显得有点不自在。
　　可能是感觉到了苍薇的不自在，司徒明成嘴角露出一点笑容，眼神示意着书桌正对面靠墙的沙发对着苍薇和暗月说，两位先请坐吧，然后又转头对司徒玲说：“去让司徒玺泡两杯茶来。”
　　“不用了，司徒，司徒先生。”苍薇赶紧说到，但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司徒明成。
　　司徒明成笑笑说，更加放缓了语气，他是常年做研究工作的，难免有时候表情过于严肃了些，“你一定很好奇我今天为什么突然要见你吧？”
　　“是的，不知道是不是小玲跟您提到过我呢？”苍薇倒是不掩饰自己的疑问。
　　司徒明成叹了口气说：“是有点仓促了，本来还想多观察一下，但是昨晚上你遇袭的事，小玲给我说了，再加上上次你拿给小玲看的那个图腾，结合起来，我基本能确定你确实是认识Z的。”
　　苍薇下意识的就转头看一直站在门边的司徒玲，司徒玲却故意错开了视线，不和苍薇对视，虽然她感觉自己做得也没错，但是爷爷这样直接说出来，就感觉好像她不是真心和苍薇交朋友，是有目的才接近她的，但是一开始，她是真的挺欣赏苍薇才想结交的，后来的确是有心试探过苍薇，所以，还是觉得有点心虚的转开了视线。
　　苍薇倒是没有什么怪司徒玲的想法，毕竟她一开始才是抱着目的结交司徒玲的，后来是觉得司徒玲这种爽直的性格她真的很喜欢。
　　但是，很快关注到司徒明成话里的重点：“Z是谁？”苍薇重新看向司徒明成。
　　司徒明成没有先急着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坐在苍薇身旁的暗月，这显然是不信任暗月，暗月也不甚在意，嗤笑一声，一手拉着苍薇的胳膊就想走，嘴里还说到：“既然不信任，那就不要说了，我们也不是很想知道。”
　　苍薇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好的一次机会，肯定不能错过了，不肯迈步子，着急的对暗月说：“等一下。”然后又对着司徒明成说：“司徒先生，暗，岳蓝祈他是可以信任的，我的事他都知道，所以，您不用太顾忌他。”
　　司徒明成又好好的打量了一下暗月，也没再过多纠结了，直接娓娓道来：“Z就是那只人马兽的半兽人。”
　　苍薇惊呼出口：“阿鲁纳斯。您认识阿鲁纳斯？”
　　“阿鲁纳斯？原来他的名字叫阿鲁纳斯吗？”司徒明成近乎自言自语的反问。
　　这下反倒轮到苍薇不懂了，“您既然知道他是人马兽，为什么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因为我们都是以代号代称，人马兽的代称是Z，而我的代称是X。”
　　“您就是X教授。”苍薇不自觉的瞪大了双眼，惊呼着一下子站了起来。
　　司徒明成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激动，暗月也在一旁拉住了苍薇的手，示意苍薇坐下，于是苍薇又讪讪的坐了回去。找了这么久的X教授居然真的找到了，还就坐在自己面前，也难怪苍薇有点激动。
　　司徒明成接下来就讲述了他和阿鲁纳斯的故事。
　　司徒家的科研事业在未来城是延续的，家族式的，他们几代人都在各个科研领域有专人负责研究，司徒家可以说是一手掌握了未来城的大小科技发展，也难怪李明启现在这么想拉拢他们。
　　司徒家的后人从小可以根据偏好和天赋选择自己要研究的学科。
　　而司徒明成这一支属于司徒家的嫡系，司徒明成从小就对基因生物工程感兴趣，于是自然的他选择了基因工程这个研究方向。又因为是司徒家的嫡系，所以就算他只主攻研究基因生物工程，但是却总管和主持未来城的所有科研工作安排。
　　司徒家近几十年人丁凋零，嫡系这一脉传到司徒明成这里就属于一脉单传了，偏偏年轻时候的司徒明成又很叛逆，总是很多奇思怪想，他认为基因生物工程的研究已经进入了死胡同，很大原因是因为未来城与世隔绝，和外界没有什么交流，也很难采集到新的基因样本，他研究基因工程的目的就是希望能把研究结果运用到实际上，改善人类现有的基因，改造荒原上的已经突变的动植物基因，使人类能从新适应地球的生存环境，而不是一直呆在未来城里坐井观天的研究。他要走出去，去荒原实地考究。
　　于是，年轻的司徒明成找到了第一区通往外界的通道，从那里偷偷溜了出去，没错第一区传说中通往外界的通道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司徒家作为未来城当年的参与建造者之一，这个秘密也只有司徒家嫡系掌家的弟子才口口相传。
　　就连现在嚣张一时，隐隐以未来城首长自居的李明启倒现在为止也不知道第一区的这个通道在哪里，李明启其实还有个亲哥哥叫李明博。
　　李家是军队出身的，从进入未来城开始，李家也是世代从军，但是偏偏李明博是个异类，他对军事完全不感兴趣，而一心对司徒明成研究的基因工程和机械工程有莫大的兴趣。李明博的机械工程是主修学科，他也确实在这方面很出色，甚至担任了未来城总设计师，后来又想转学基因工程，就拜师到司徒明成名下。司徒明成倒是对李明博没什么成见，相反，他认为李明博是个很有上进心，很正直的年轻人，所以破例收下了他。
　　李明博本来是李家定好的接班人，但是他从来没有争权夺势的野心，所以，后来被他弟弟李明启夺了掌家之位，也没有什么不甘心，反而一心投入到自己的实验当中去了。
　　但是当时的司徒明成早就看出李明启的狼子野心和心狠手辣，为了保护李明博，破例把李明博纳入了自己的实验室，成为重要首席科研人员，相当于李明博虽然还姓李，但是已经纳入司徒家麾下。
　　李明博在没进入司徒明成的实验室前，自己在家就组建了一个小型的实验室，后来司徒明成发现了他的潜力后，觉得他甚至比自己的亲孙女，司徒玲还要有天分，于是李明博成了司徒明成最得力的助手，甚至还告诉过他自己年轻时偷偷通过第一区的通道出去过的事情。司徒明成把他当成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很是看重他，谁知道，几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李明博却独自一人离开了未来城，再也没有回来过，音讯全无。
　　苍薇听到这里，心中倒没有太大的波动，其实从见到李明启开始，她心中隐隐就有点猜测，其实仔细想来，李明博和李明启长得很相像，又都姓李，名字也很相像。
　　司徒明成不知道李明博离开未来城后的情况，她机缘巧合下倒是见到了，如果没有李明博的指点，她可能现在还没找到未来城，想到这，也不知道李明博现在怎么样了。
　　苍薇决定暂时不把自己遇见过李明博的事情告诉司徒明成，她其实也不知道李明博离开那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那样，但是司徒明成和李明博关系真的很好的话，知道李明博的现状应该会很伤心吧。等有机会，苍薇离开未来城的时候再去找李明博。
　　暗月听得有点不耐烦了，“你讲这么多，关键的一点没讲，谁想听关于那个李什么的事。”
　　司徒玲生气的反驳：“你急什么，我爷爷年纪大了，老人家讲事情是这样的，你不爱听，你就先走吧，把薇薇留下。”
　　苍薇伸手暗中在暗月背后拉了一把，然后瞪了暗月一眼，暗月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意识到自己的确偏题了，司徒明成歉意的笑笑，接着说。
　　扯远了，刚才说到哪儿了？哦，我年轻的时候偷偷从第一区的通道出去后不久就遇到了荒原上的大风暴，当时年轻没有经验，也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就出来了。
　　大风暴把我吹得远离当时未来城停驻的地方十几公里远，风沙迷了我的眼，我看不清路，而且荒原上的气温很低。我摸索着找到一个坑洞，准备在坑洞里躲避风沙。
　　谁知道这个坑洞却比我想象中的要深很多，深不见底的感觉，我不敢往里走太深，就扶住洞壁蹲在离洞口几米远的地方。
　　刚蹲下没多久，突然，感觉背后有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我不敢回头，我想不到这个地方除了我自己还会有其他什么人，以前也听说过荒原上有食人族，我很怕遇上的是他们。
　　就在我纠结我是该头也不回的冲出去，还是回头看看的时候，那只搭在我肩上的手帮我做了决定。手上稍一用劲，就直接把我整个身子转了过去。
　　因为眼睛被风沙迷住了，所以看东西不是很清楚，再加上山洞里光线昏暗。
　　但是对方显然看清楚了我，几秒钟后，我听到一阵兴奋的“咕咕呱呱”的声音，好像是在对我说话，但是我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
　　可能是看出我眼睛看不太清楚，对方用随身带的水壶倒了点水出来帮我洗眼睛，我也渐渐的适应了山洞里黑暗的光线，看清了面前的是谁，我大吃一惊。
　　那是一只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马的少年，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那一瞬间我的脑中很乱，浮现出许多曾经看过的资料。
　　因为司徒家是搞科研的，我本身也是研究基因生物工程的，所以也听说过好多地球末世纪的关于人兽基因杂交实验的传说。我一直以为那些只是传说，直到我亲眼见到了那只人马兽。
　　人马兽看到我显然也很高兴，虽然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高兴，但是很快他也意识到我们的交流有障碍，互相听不懂彼此说的话。于是我们只好先采用最原始的交流方式，捡了小石子在山洞的山壁和地上刻画图案来交流。
　　图案并不能很好的表达各自的名字，于是我们就互相给各自取了个代号，他叫Z，我叫X。
　　通过交流我发现，Z居然也是研究生物基因工程的，在我们看不见的地下居然还有一个世界。
　　Z给我讲了关于地底世界的大概，我也给他讲了关于未来城的事情，并且分享了一些各自对于基因研究工程的看法。彼此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那时候我刚刚二十出头，是最具有满腔热情的时候，他也是。但是我不能在那个山洞里待太久，他也是。
　　那个山洞只是地下世界通往地面的众多出口之一，但是我们约定好了，每隔一段时间就在那个山洞会面，交流下彼此的研究心得。
　　但是绝对不能对其他任何人讲，据Z讲半兽人大都是厌恶人类的，要是知道他和我来往，他肯定会遭遇不测，而我的世界也不会允许我和一个异类交往的，所以尽管我们在学术上惺惺相惜，私下也是好朋友，但是我们的交往却是一个禁忌。
　　地下世界通往地面的洞口其实还有很多，定期也会有半兽人在每个洞口附近巡查，要是我们见面的时候刚好被其他半兽人撞见就不好了，于是我和Z就约定了一个暗号，就是你当初拿给玲儿看的那个图腾，这个图腾是我约定的，根据未来城的标志演化而来，每当Z事先探查到这个洞口附近是安全的，就会在洞外划上这个图腾，我就会过来和他相会，没有这个图腾我就不会过来，这个图腾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未来城也不是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当未来城停留在那附近的时候，我就会偷溜出去看有没有留下图腾，有的话，我们就能见面，或者未来城那段时间离开了那里，我们就会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面了。我们就这样断断续续的联系，一直相互交流自己的最新研究成果，直到十年前，我们突然失去了联系，我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但是我又不能进入地下城去找，这些通往地下城的通道错综复杂，很容易迷失在里面的。
　　后来我把这个图腾画了出来，夹在了我书房的一本书里，玲儿小时候无意中翻到了，问我这是什么，我那时候就告诉了她，也嘱咐她不要到处乱说。
　　所以这个世界上应该只有我和Z，以及玲儿才知道这个图腾的含义，但是没想到你也知道，你分明是一个人类，你和Z是怎么认识的呢？他又为什么会让你拿着这个图腾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