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重生岛》滈煜君

5、第五节 惊悚的庞然大物

　　海上航行八天，这是下的第二场雨。在这场雨下来后，肖亦铭左右逢源地收集了大半瓶雨水，她踮着足有一斤重的水瓶子，心里亮堂了许多。
　　八天的航程很轻松，海面上一直都风平浪静的，没有大风大浪来袭，自然是很随意的。反正是打不出也死不出这片海，肖亦铭反倒内心平和了许多。
　　心存侥幸，自然是沾沾自喜的，本以为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的她们。没想到，变幻莫测的海面比老人家的脸烦的还快，议案说变就变了。
　　不是变天了，应该是海面上有了不同以往的动静。
　　这一天已经是肖亦铭在大海中漂流第十一天，从睡梦中醒来，胸前捆绑着的孩子尿了，她便唠唠叨叨第给孩子湖岸尿布。这种跟孩子面对面聊天的时候越来越多，心情还好的时候，她便会选择这种方式来打发一些无聊的时间，同时也让自己跟孩子不至于太寂寞。
　　咿咿呀呀的儿语肖亦铭早就会的，只是没办法将之翻译出来，自我感觉是什么都可以了。
　　很多时候，跟孩子在一起的体面也都无伤大雅，只要愿意，每一个妈妈都可以抱着自己的孩子咿咿呀呀的老半天。这不是肖亦铭的专利，是每一个做人妻，为人母的能力。
　　孩子的身上的水肿已经好了，只是溃烂的伤口还有一点点发炎。在换尿布同时，细心的肖亦铭都会找处一块较为干净的布，帮着孩子清理下伤口，然后再找些碎布包起来。
　　因为没有药，发炎的地方也不是很愿意好，海面上漂流，肖亦铭能做的，也仅是用一些碎布来避免海水的再次渗透。反正有关照料孩子的事情，肖亦铭是做熟了的，因为不管再怎样的情况下，曾经做过母亲的人身上总还能剧本三两下自主能力。
　　状态好的情况下，偶尔还能听到肖亦铭的歌声，不是她心大，而是她想用这样别出心裁的方法给自己打气，否则她怕自己首先会坚持不住。
　　孩子的精神也再一天比一天变好，自从她被从水里救起的那一刻，她们便拥有彼此了。彼此的依赖，彼此的陪伴，到彼此的鼓励和安慰。
　　小小的生命自然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孩子的天空大多都是明朗的。在孩子不哭不闹游在你耳边咿咿呀呀的时候，就表明她是快乐的。只要看着孩子快乐，肖亦铭的心也就有了渴望再继续活下去的思想。
　　没完没了的漂流还在继续，谁都不知道在下一段里程里，两个人的生命会发生怎样的变故。生离死别是随时都可能发生的事情，所以肖亦铭为了自己能跟孩子陪伴得久一点。便一直将孩子用布条和绳子紧紧第捆绑在身上，同时她也下决心，决不让孩子一个人苟活，如果还能活着，就一定药自己跟孩子一起。否则，其中得一个就选择为另一个无条件第陪葬。
　　打捞工作还在继续，这项一直都没有完结的工作也纯属打发漫长的时间。人生四十三载，肖亦铭还是第一次感觉无所事事。白天太长，夜晚更加漫漫，没过一个小时的时间都如同过了一年一样，度日如年的日子简直让人疯掉。
　　可肖亦铭不能死，当然也不能疯，因为她现在有了孩子。所以身心俱疲在她这里已经不仅仅是一种说法，而是实实在在的写照。抱着还在，坐在舢板或者木排上，都是无聊的，但这种无聊加速不了漂流的航程，艰难困苦的两个人，也在无时不在渴望看到新的让人活下去的新目标。
　　天还没到中午了，炙热的阳光还在努力的攀升。突然间，遥远的海面上，以往的平静被大面积打破，少有的动荡由远及近。
　　还以为是要下雨了，肖亦铭抬头望了望天。艳阳高照，红彤彤的烈日就要接近头顶，似火的炎热还在四下散开。海面上没有雾，只在遥远一些的海面，多了许多上下律动的小黑点。
　　心里警惕的肖亦铭首先检查了一遍舢板，觉的还算牢固后，又检查了一遍附在舢板外围的木排。然后有用几秒钟的时间，将胸前孩子的绑布紧了又紧，然后九那么毅然第坐在舢板舱里，等待状况的发生。
　　要知道，无论遇到何种情况，于她们来说都可能是九死一生的危险，但当每一次危险来临时，她们能做的也只能是保持一种姿态，那就是，冷静，在冷静。
　　坐在舢板舱中间，保持坐立姿势，这是种保护孩子的最佳方法。同时这种姿势，也可以让她随时划动舢板，控制舢板前行的方向。
　　肖亦铭从来不抱有侥幸生存的目的，只是想在临死前，让孩子和自己尽量没有痛苦，也少一些挣扎，所以心里倒也布那么惧怕了。
　　阳光一如既往地灼热，一点粘稠的阴郁感都没有，仅是从海岸上呼啸而过的风中，嗅得到危险的味道。
　　遥远的有一群的鱼飞跃出水面，那些密集的起落的小黑点便是那一大群集体经过的症状。但这种症状之前肖亦铭还从来没有见识过，似乎有点不以为然的她，还在舢板上目不转睛第看热闹。
　　呼呼啦啦一连串的响声很快九过去了，十几米远的海面瞬间平静下来。仅剩下一圈接着一圈的涟漪，还在久久第扩散着。也仅是平静了几分钟后，又有一群更大的鱼争先恐后地过来了，而且很明显，这些鱼并不是刚才的那些飞鱼，它们越处海面的姿势，也纯粹是拥挤地冲撞出海面，然后又重重地跌落。那感觉，似是惊慌不定，同时也很像是在逃命。
　　更多的涟漪被留下来，而且层层波波子夜没有停止过。这种现象，肖亦铭猜测，控油更多的游鱼在水底下，大面积游过，不然不可能使平静的海面，无浪起风波。
　　坐在舢板舱里，一直都在观察动静的肖亦铭感觉到不对了，接下来更大的动荡紧接着出现。大约还是在几十米远的海面上，海水向开锅了一样地翻腾起来，同时，芬腾的水花中间，经现出明显的沟沟壑壑。
　　“这应该是有大型的海生物过来了吧，”
　　肖亦铭身体僵直，手心开始冒汗，这使人类被突然间惊吓到的正常反应，但这种反应还没过，肖亦铭意识也还算是清醒的。第一时间，她的身形矮了下去，在舢板舱里，她自然为这样半躺半坐的姿势，或许可以躲避在海面上生物的视力。但她却忽略了嗅觉，更忽略了鱼类的超声波，这些以超声波为触觉的鱼类可以识别海面上任何物品。
　　海面上的垃圾很多，摇摇荡荡的舢板几乎也是混淆在垃圾里，所以病没引起鱼类的警惕。
　　遥远的海面上，开始出现电视上才可一见的壮美奇观。一大群鱼使用它们巨大的肺活量，在水面上冲击起几米高的水柱，长长短短喷泉一般的水柱昙花般在空中盛开，然后瞬间便凋零了。凋零的花瓣，花洒般四下分开，又得形成水帘，有的形成雨点，纷纷散落。
　　“天哪，那些会不会是鲸鱼？”
　　肖亦铭握紧拳头，似乎很渴望是鲸鱼似的。因为她知道，在海洋里面，鲸鱼的身体虽然庞大，但对人类一点威胁都没有。鲸鱼温顺的性格，也很容易成为人类的朋友。
　　不凑巧的是肖亦铭猜错，因为正从几十米处成群经过的，是一群正在被追赶的鲨鱼。那些鲨鱼恐吓的状态，不也与肖亦铭此时，同时也顾不上捕食的它们，惊慌地往前窜。
　　鲨鱼的个数很多，看上去游近百条，体型很大的它们，让肖亦铭的脑袋疼痛欲裂。知道性命难保的她，硬着头皮以手代浆，拼了命地往更远的方向逃避。在危险的情况下，往往人类求生的欲望很强，随意已经想好了任其宰割的肖亦铭，还是不知不觉地在逃命了。
　　舢板在双手的滑行下运行的速度很快，但要知道，鲨鱼在海水里游行的速度更快，还没等肖亦铭逃出多远，那些大张着嘴巴，呼哧呼哧喘气的鲨鱼便道了跟前。似乎都能看到鲨鱼牙齿的肖亦铭，感觉那些像锯一样锋利而又错落的牙齿已经要到了自己身上，肌肤的疼痛是出现在心里的，鲜血淋漓的场面也出现在脑海间。
　　绝望，瞬间的绝望，让肖亦铭停止了抵抗，九那样傻呆呆地望着鲨鱼，往它们高高昂起的头颅犹如一列小火车一样。胸前的孩子，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临近的死亡气息，为此她也大张着嘴，貌似想要说什么，但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对比是不可能了，避免不了的杀戮，无非就是一个死。肖亦铭想好了，与其畏畏缩缩地去死，还不如理直气壮，临危不惧，于是她干脆九挺起胸膛，希望能在两个人被吞噬的瞬间，也死的壮烈一点。
　　直眉楞眼的肖亦铭，似乎将鲨鱼反倒给吓住了，只见一个个比舢板都大的鲨鱼，只在她面前一摇一摆地将海水搅浑，然后又一摇一摆地擦着舢板的边缘游了过去。
　　眼看仅在咫尺的鲨鱼群，一个个小山般地挤满海面，蠢笨的身体只是一摇一摆，便剑一般向前射出去很远。对于肖亦铭这个呆若木鸡的人，根本九不屑看上一眼，对人类似乎也提不起兴致的鲨鱼群，正用最快的速度往前游。
　　其中有一条小鲨鱼，还是忍不住游到了舢板附近。昂着头挺起胸在肖亦铭的脸旁触了触，如同孩子一样，天性对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产生兴趣。
　　突然间，鲨鱼从口里喷出一大口水，实实在在地落在肖亦铭的脸上。臭烘烘，咸腥的海水强地肖亦铭和孩子同时剧烈地咳嗽起来，这种不一样的响声反倒吓跑了小鲨鱼。
　　闭着眼睛，肖亦铭觉得比死了还难受。睁开眼睛，再看到非常凶险无比的鲨鱼群，感觉还是生不如死。心跳得比机关枪还快，孩子的小心脏，也像弹簧一样咚咚地再她的胸膛猛敲。小山一样的鱼脊，带着一把把明晃晃钢刀，似乎每一只都在她的身体上扎了一下，说不上疼，但浑身上下都像有洞了一样，透隆的。
　　鲨鱼群所到之处，所有的东西都发出嘁哩喀喳一陈响，舢板周围的木排也没幸免，纷纷被慌乱的鲨鱼身体撞散掉了。只剩下木排中间的舢板还完好无损地承载着他们，稳稳当当地再海面上漂浮着。
　　周围顷刻间出现了更多的垃圾，大多是木排白撞散后的碎木头以及塑料瓶，这些大多数污染的东西，让鲨鱼不耐烦地纷纷躲避。
　　坐在板舱里的肖亦铭，看着那些被自己捆绑在舢板周围的东西，没想到很真的为舢板祈祷了保护作用。碎在舢板周围的木排以及那些之前被传承一串一串的塑料瓶，促使鲨鱼一个一个地绕行远离。
　　阳光下，鲨鱼群就那样慢慢地远去了，身心的恐惧再肖亦铭的心里却一时半会没能过去。她一次次的努力，才好不容易从惊厥中清醒过来，这才下意识地摸了摸孩子，孩子还在。只是孩子的呼吸很微弱，恐怕是刚才惊吓过度，也昏迷过去了。
　　肖亦铭没有急着去叫醒孩子，而是睁开眼左顾右盼地遥望海面，看一看危险是否真的过去了。不忘还好，这一望简直魂飞魄散。还是再拿出稍微遥远的海面上，又出现了一群更大的鱼群。
　　“天哪，看起来今天是非死不可了，在劫难逃，在劫难逃啊。”
　　肖亦铭悲愍帝哭喊着，谈到再舢板里。刚才的惊吓以及绝望，再一次袭来。在肖亦铭的心情已经接近死亡的刹那，只听见卡擦卡擦的声响，忍不住睁开眼睛，却惊奇地发现那群动如脱兔，快如闪电的大鱼们将刚才游过去的鲨鱼群给圈了回来。那些刚才还在肖亦铭面前耀武扬威的鲨鱼们，此时正被另一群庞然大物，卡擦卡擦地抢食着。
　　看似近在咫尺，发出古怪叫声的鲨鱼群，被活活掠食的场面简直就是惊悚。看着每一只鲨鱼被吃掉的同时，肖亦铭的欣赏也同时被咬掉了一块似的，扭着疼。
　　但人类的好奇心说来也真奇怪，越是害怕越是想看的肖亦铭将之将眼睛瞪得比铜铃都大。她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来不及逃跑也不想再逃跑，她只是定定地看着，看着。
　　当她的面前，真正变成了修罗场时，死亡地狱的门也再像她打开。看着那一大群近百条鲨鱼，像小菜一样被一条一条地吃掉，肖亦铭的魂在就飘散了。
　　同刚才被鲨鱼群围困在中间不一样，当时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她是突然间被围住的，所以在不知所措的情况下，心里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为现在，她是逼着自己昏厥，因为她是在不想再看到这人间炼狱般的场面，虽然不是人与人之间的战斗，但搏杀的场面依旧太过壮烈，太过血腥。
　　那些鲨鱼可都是人类的克星啊，眼下，克星都被一个一个地杀死了，吞噬了，那么自己还又名能活着吗？抱着孩子，肖亦铭已经被眼前血腥的场面吓傻了。血红色的海水从遥远的海面漂过来，将她和孩子飘在上面。平稳地停在海面的舢板一动不动，可肖亦铭却尿了裤子。腥臭的屎尿从裤脚里慢慢地流出来，还有咽喉中始终的腥臭味，一起袭来。是在忍不住的她，疯狂地呕吐起来。吐了好一阵，她昏昏沉沉地倒下去了。然后，大脑里呈现出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当她的意识慢慢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那群庞然大物还在。遥远的它们，就在距自己很近的距离里，嬉戏游玩，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还有许多鱼，像刚才那群鲨鱼一样，用它们很大的肺活量，冲击起一个又一个高出海面几米十几米的水柱。水柱升起落下，落下又升起，反反复复，如同故意在吸引肖亦铭的注意一样。
　　看着她们在自己面前游来游去的样子，以及高高昂起的鱼头上，肖亦铭突然间发现自己认识这些庞然大物。
　　“虎头鲸。”
　　脑海中突然间闪现出三个字，正是这三个字的出现，是魂飞魄散的肖亦铭猛然间又死而复生了。
　　看过一些书的肖亦铭，从书本上就已经认识了这些巨大的海洋生物，同时她还知道这些生物被人们称为虎头鲸。因为虎头鲸鲸的体型庞大，性格凶猛，同时也很霸道，是食肉动物，同时也是海洋里面的霸主。她们像老虎一样，在海洋里称王。
　　虎头鲸的智商很高，大脑也非常发达，同时身体也拥有强大得力量。
　　这些虎头鲸最大的优势就是利用她们的高智商去追赶和捕食海洋中的最多以及食物链更顶级的捕食者。它们会以合围的方式将鱼群集中成一个大大的球，然后轮流钻入取食。
　　虎头鲸最大的特点就是采取成群结队地捕食，同人类一样，使用团体打猎的方式。它们还会利用从隆额发出的超音波跟同伴互相沟通和联系，并策划作战方案与战术。使用协调的社会行为和交流来捕获比自己更大的猎物，例如大的鲸鱼以及多种大型的鲨鱼等等。
　　其中就有人类闻风丧胆的大白鲨和锯齿鲨以及刚才从肖亦铭身边经过的灰鲨。越是凶猛大型的鱼类越是虎头鲸喜欢猎食的美食。
　　值得庆幸的是，虎头鲸很少攻击人类。如果当人们发现它正在攻击人类时，那一定是它们发现人类正在愚蠢地对他们动了杀机。人类的可耻行为，让这些友好的虎头鲸感觉到了自己受到某种威胁，不得已时才进行了自卫反击。
　　正如书中所描述的那样，这些虎头鲸们即使不得以攻击了人类，但也绝不以人类为食，所以肖亦铭在看到这些虎头鲸后，才知道自己和孩子是多么的幸运。
　　半躺在舢板上，肖亦铭总算弄明白了为什么刚才那群凶猛的鲨鱼，对自己没有产生兴趣。却原来是这些更加庞大的海洋霸主，在追赶他们，所以她门才有幸还活着。
　　游来游去的虎头鲸，让肖亦铭很感激，但感激之余，她还是很后怕。不知道，茫茫的大海，前面还有什么危险，还有多少像鲨鱼一样的肉食生物在等着她们。前路漫漫，自己到底会飘向何方，小小的舢板会将自己大夫那个方向。
　　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累了，真的好累啊，肖亦铭闭上眼睛，她像睡一会，哪怕仅是睡一小会，也好让惊吓过度的心好好地平复一下。
　　还在还在肖亦铭的胸前昏迷不醒，但肖亦铭依旧可以感受到她小小的心脏，在自己胸前微弱地跳动着。这就够了，只要两个人还都活着，就已经足够。肖亦铭闭上眼睛，忽悠忽忽犹地继续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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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继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