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林蕴之

30、拍戏受伤

　　三个月后。
　　保姆车上，小尹把平板递给杨顺宇，“宇哥，你看这是欣姐吗？”
　　杨顺宇接过去看，视频好像是哪个学生偷拍的，视频里一个黑发红衣，肤白胜雪的年轻女老师正面带微笑地讲着课，旁征博引，妙趣横生，学生们各个聚精会神，教室里座无虚席。标题是“美女老师燃爆K大”，这条视频转发无数，网友纷纷惊叹K大居然还有这样的宝藏老师。
　　视频里的人，杨顺宇再熟悉不过了，曾几何时，他曾为她百年难遇的笑容而惊喜。如今，她可以面对着一整个教室的学生巧笑倩兮。她的笑容，不再属于他一个人。她的美丽，不再展示给他一个人。他默默放下平板，离开了他的谭欣过得很好，甚至更好。他想要为她高兴，可是心里酸涩得发苦。

　　“小宇，下面这套动作有一定危险性，你是从这儿跌落下去，然后撞在下一层，完了以后你扒住边缘，好不容易撑上来，然后到了这层的阳台开始下面的打斗。” 导演一边给杨顺宇比划，一边讲解。“你看，要不然找替身来做下？”
　　杨顺宇说：“我先来试试吧，替身的话就只能拍远景了，为了效果，还是要有特写比较好。”
　　“好，那我让威亚那儿就位。” 导演看杨顺宇不怕吃苦，很是高兴。
　　“开始！” 随着导演一声令下，杨顺宇从高处跌下，威亚迅速放松，杨顺宇撞到下一层阳台顶棚，然后滑落下去，他快速扒住阳台边缘，用力一撑，身体一跃，进了阳台里面。
　　“咔！”
　　导演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和动作指导讨论着什么，看杨顺宇走过来就招呼他说，“来，你也来看看。”
　　杨顺宇看了下刚才拍的，威亚师比较小心，在杨顺宇即将到棚顶时放缓了下，不是撞上去而是像碰上去的。杨顺宇皱皱眉，“导演，要不再来一条吧。”
　　导演想了想，虽然后期可能可以处理，但如果要保留特写，最好还是再拍一条效果更逼真点。“行，那再来一条。” 对于这种对自己要求严格的演员，没有哪个导演会说不。
　　这次威亚放得很快，杨顺宇重重摔到棚顶，然后应该是滑落到边上掉下去。可是速度太快，他的手没来得及抓住边缘，却是在水泥阳台边角上重重别了一下，他登时感觉一阵钻心的刺痛，他没有多想立即用另一只手扒好，然后翻身跃进。
　　“好！” 导演对这次的画面相当满意，那种千钧一发，差点坠落有九死一生的感觉被抓拍得很成功。
　　杨顺宇捧着右手，咬着牙，旁边的工作人员连忙围上询问情况。杨顺宇疼得脑门上全是冷汗，他艰难地开口：“右手腕，可能骨折了。”

　　医院。
　　袁毅融站在床边，“剧组那边做了调整，先把没你的戏份拍着，你安心养伤，医生说你背上新伤旧伤不少啊。你这孩子，年纪轻轻的就一身伤病，等老了有的苦吃啊。”
　　杨顺宇不以为意，“拍戏嘛，哪有不受伤的，剧拍完了养养就好了。”
　　袁毅融看看他脸色，说：“我让小尹联系小谭了。”
　　杨顺宇一怔，“融哥，我和她已经。。。”
　　“我知道，小尹都和我说了。年轻人嘛，拌个嘴闹个别扭什么的都是常有的。她这次要是来看望你，你得好好把握机会，现成的苦肉计不用白不用啊。”
　　杨顺宇想解释这不是闹别扭那么简单的事，可是袁毅融电话响了，和他打了个手势出去接电话了。

　　杨顺宇这些天赶进度每天睡眠都不足，现在虽然手腕上麻药过了很痛，但是他还是扛不住浓浓的困倦，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醒来时，发现床边椅子上多了一个人，谭欣。
　　他想要支起身，可是牵动了背上的伤，单靠左手支撑一时脱力，又倒了回去。
　　谭欣站起来把他的病床升起来一些，杨顺宇看到谭欣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她身后是窗户，杨顺宇逆着光，只觉得她像个白衣天使一样在他眼前晃，温柔地替他塞好被子。
　　他笑了，“你真美。”
　　谭欣被他那直白的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抿了抿嘴，看着杨顺宇被吊起来的半只胳膊，问：“疼吗？”
　　“疼，特别疼。” 杨顺宇皱着眉，一副痛苦的模样。
　　谭欣心下不忍，也拧着眉，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减轻他的痛苦，想说过两天就会好起来的，可是又觉得很敷衍不走心。
　　杨顺宇看着她低头蹙着眉，神情很是担忧，他顿感背上手上的疼痛减轻了一半。
　　“老——” 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喊“老婆”，可是想起他们已然分了手，要是再这么叫惹恼了谭欣就得不偿失了。他改口说：
　　“谭欣。” 可是才喊了个名字，之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谭欣看他看着自己半天说不出话，呆头呆脑的有点好笑，就从床头拿过一个苹果，“吃吗？”
　　“你喂我我就吃。” 杨顺宇嬉皮笑脸地说。
　　谭欣不置可否，坐到一旁削苹果。杨顺宇看着她乌黑的长发浓密光泽，就这么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内心一阵躁动。谭欣用叉子叉了一块递过去，杨顺宇左手抬起握住了她的手。谭欣一愣，想挣开没成功。
　　“谭欣，我们和好吧。”
　　谭欣抽出手，把苹果放到一边。“杨顺宇，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依然存在，问题不解决，和好又有什么用呢？”
　　“问题咱们可以想办法慢慢解决嘛，你先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真的很想你。”
　　谭欣沉默，她也放不下他，可是她的理智告诉她，他们不合适。她看向他，后者的眼里带着恳求，带着希冀，像是一个被遗弃在路边的小狗，可怜巴巴地等着主人领回家。
　　她的心一软，最终还是松了口：“让我再考虑考虑。”
　　这时门敲响，杨顺宇说：“请进。”
　　小尹局促地走了进来，“宇哥，欣姐。”
　　“怎么了？” 杨顺宇知道小尹一向很有眼色，不会无缘无故闯进来做电灯泡。
　　“那个，媒体们知道了你受伤住院的事了，现在已经有一批到医院了，下面会有更多的围堵上来，欣姐她。。。到时候怕是不好出去啊。。。”
　　谭欣明白了，趁娱记还没有完全包围，她得赶紧从那个侧门出去。她站起身，朝杨顺宇说：“那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伤，以后拍戏小心点，不要太逞强了。”
　　杨顺宇很是不舍，但是也没办法，只能让小尹送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