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林蕴之

24、首次探班

　　“宇哥，谢谢你还记得我，把我一块儿带到宇宙传媒来了。” 助理小尹非常狗腿地给杨顺宇递过咖啡，“你被雪藏后，我在新星待得可憋屈了。我后来被派给那个罗迪，就是雯姐后来新签的艺人。他名气没多大，脾气可不小，唉，还是宇哥你好。”

　　“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谁真心惦记着我，我能不知道吗？” 宇哥拍拍小尹，笑着说。

　　“融哥手底下的宣传团队真不是盖的，这部戏才发了定妆照和开机仪式，热度就已经蹭蹭蹭上去了，大家都很期待你复出的这第一部戏啊！”

　　杨顺宇表情淡淡的，“热度什么的都是空的，我只专心拍我的戏，其他的有融哥帮我打点。”

　　“宇哥，我怎么觉得你这两年整个人都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呢？”

　　“哦？哪里不一样啊？” 杨顺宇整理着身上的古装戏服。

　　“就是，就是，我也说不上来。。。感觉气质不一样了好像，更沉稳了。” 小尹挠挠头，不知道怎么表达。

　　“那是老了两岁的沧桑感吧。” 杨顺宇呷了一口咖啡说。

　　“哈哈，你这才多大啊，就沧桑起来了？” 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杨顺宇转过身， “陈导！”

　　一起走过来的除了陈导还有这次和他搭戏的女演员阮晓云。

　　“来，顺宇晓云，我给你们讲一下待会儿要拍的这场戏。”

　　他领着他们走到河边，带着他们走位，一边讲解说：“这场戏是你们俩有了误会，然后争吵，最后不欢而散。男主先走过来，两个人先是说着前天的事，这时候注意，你们两个人情绪一定要收敛住，就是那种内心波涛汹涌，可是还要表面装作毫不在意那种。”

　　接着两位主演开始对词走位，导演退到监视器后看着，指导着话筒和灯光师的位置。

　　经过一番调整后，导演走过去继续讲，“下一段是激烈的争吵，这段你们的走位基本不变，主要是台词上的张力一定要表现出来，你们对一遍试试。”

　　阮晓云开始：“前天的事我之前并不知情，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杨顺宇说：“我信啊，我当然信，我就是因为太相信你了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陈导叫停，“晓云，你说这句的时候呢，前半句要紧跟上面杨顺宇的话，语速要快点，因为你急于证明你的清白，说完前半句顿一下，观察男主表情，发现他并无动于衷，你说后半句的时候眼泪就要充满眼眶，但是没有落下来，然后声音放缓，放柔，带了点恳求的意味。”

　　他又转向杨顺宇，“顺宇，你的位置虽然不变，但是一些细微的动作和表情还是要跟上。你说‘信’的时候可以微微点头，但是眼神却很冷漠，下巴微抬，带一点轻蔑，哎对，就是这样。” 他继续说，“然后下一句语气要重，要果决。”

　　转眼间到了傍晚，杨顺宇终于得空能坐下来歇歇了，这两天秋老虎，气温居高不下，带着头套，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古装戏服，他腰间都捂出了一片痱子。他大喇喇地把累赘的下摆撩到大腿，一手握着个小风扇，一手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实在是热得没胃口。

　　小尹递过来一杯冰水，杨顺宇如获至宝地接过来贴着脸，脖子，身上到处降温。“小尹你来啦，正好，我这风扇没电了，你帮我拿去充个电吧。”

　　小尹接过风扇，捂着嘴笑，说：“宇哥你好歹吃点东西，晚上还有一场重头戏呢，我去去就回。”

　　小尹把风扇充上电后正要回杨顺宇那儿，谭欣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喂，小尹。”

　　小尹很意外，她见过谭欣两次，可是这个女朋友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她。“欣姐？”

　　“小尹，我到片场了，你能来接我下吗？我进不去。”

　　“欣姐你来了？” 小尹更加惊喜，探宇哥的班？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啊。

　　“杨顺宇不在你旁边吧？你暂时别告诉他，我想给他个惊喜。”

　　小尹一边小跑着往外面走去，一边点头如捣蒜，“嗯嗯，放心欣姐，我这就来接你。”

　　杨顺宇看着泛着油光的盒饭，完全提不起胃口。这时阮晓云气喘吁吁地走了过来，她更夸张，一手一个捧了两个小风扇，后面还有助理跟着打扇，犹是这样脸上还红扑扑的。

　　他笑着问：“刚才拍群戏的？”

　　阮晓云也是个自来熟的性子，不由得抱怨道：“唉，宇哥，这鬼天气拍逃跑的戏实在是受罪，我NG了数不清多少次，沿着河边来来回回跑得都快吐了。”

　　杨顺宇笑着说：“陈导精益求精，这种动态的戏对画面的把控肯定高，多来几遍是为了多有点不同机位的素材，后期剪辑起来空间才大嘛。”

　　“宇哥你还真是想得开，这点运动量和我平时去健身房比起来虽然不算什么，但是最难受的是这身戏服，加上带着妆跑步，对皮肤伤害很大的。” 阮晓云年纪小，有着这个年纪女孩子常见的可爱和娇憨。
　　杨顺宇安慰说：“没事没事，你皮肤底子好，卸了妆多敷敷面膜就能恢复的，别担心。”
　　阮晓云咯咯地笑起来，“宇哥，有没有人说你是大暖男？”
　　杨顺宇想起谭欣评价他的话，低头笑了起来，“除了粉丝以外，好像还真没人这么说过。倒是有人说我，圆滑世故。”
　　阮晓云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圆滑？世故？谁啊这么毒舌？”
　　杨顺宇看着阮晓云笑，“就是有这么一个不通人情世故的人。”
　　阮晓云也没去深究他话里的深意，因为她一直在挠小腿，杨顺宇问：“怎么了？被蚊子咬了？”
　　阮晓云唉声叹气，“唉，别提了，” 她聊起下摆给他看，白嫩的小腿上赫然有好几个狰狞的蚊子块，有的收敛了成红点，有的明显是刚咬的肉色凸起来好大一块块，看上去很吓人。
　　杨顺宇问，“驱蚊水喷了吗？”
　　“喷了，可能刚才出汗多冲掉了，河边草丛蚊子可毒了，站一会儿就成这样了，我都快痒死了。”
　　杨顺宇从手边一个包里掏出一个小罐子递过去，“你抹点这个试试，比清凉油什么的更好用。”
　　阮晓云一打开罐子就闻到一阵奇特的香味，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啊？没在市面上见过诶。”
　　“这是我去年夏天去山区时得到的一种治蚊虫叮咬的药膏，当地人自己做的。”
　　阮晓云一边嗅着，一边往腿上涂，不禁感慨道：“哎你别说，这涂上去马上就没那么痒了啊，宇哥你咋不早点把你这宝贝拿出来啊，我也能少收点罪嘛。”
　　“你这也没和我讲过啊，这不是你一提我就立马献宝了嘛，这玩意儿用一点少一点，可精贵着呢。” 杨顺宇做出一副肉疼的样子，引得阮晓云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