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第 1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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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刻？这是整本字典里最让人讨厌的词之一。”
这么说着，倚在钢琴边的黑发青年却拿起了监听耳机，认真听完了《Since U Been Gone》。
听完之后，他并没有接受蕾切尔提出的要求，以《Since U Been Gone》的歌曲结构为蓝本改造那三首歌，只告诉她和黛比.哈利，除了之前合作过的《Marie》之外，他会为《Desire》和《Mad World》进行编曲和制作。
谈好了合作，黛比.哈利按照惯例安排了一个小型的庆祝派对，在NYU附近的一家地下爵士酒吧，一边听着爵士歌手的演唱，一边随意地吃饭聊天。
出乎意料，外表看似冷淡疏离的泽维尔很快融入了集体，无论是迈克.梅耶谈起最新的电子设备，还是朱莉亚随口提到的经典电影，他不一定每次都会出声接上那么一两句，但当那双专注的黑眸望过来时，人们就会感觉到他正在倾听，并没有游离于话题之外。
“我喜欢这家酒吧的氛围。”酒饱饭足的茱莉亚单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出声感叹道：“放松、怀旧，有一种留声机慢慢转动的质感，所有的环节都让人感到舒适。”
“这里是大卫.鲍伊经常光顾的酒吧，当然很棒。”狂热的大卫.鲍伊歌迷史蒂芬妮如是说。
“我们今晚有可能遇到大卫.鲍伊吗？”茱莉亚双目放光。
“只要你保持你的工作热情，我相信很快你就有机会见到大卫。”黛比.哈利笑了笑，语气熟稔，“——但不是这里。他在上次德国飓风节后动了心脏手术，现在滴酒不沾，深居简出，所有的现场演出都被取消了。”
一旁的蕾切尔啜饮着杯子里的柠檬水，没有出声。
她在德国看到的那次演出基本上被认为是大卫.鲍伊的最后一次现场表演，无论对于普通歌迷还是歌手，都可以说是弥足珍贵的体验。
但再联想到当初与自己一起去看那次演出的另一个人……蕾切尔微微垂下眼睫，两片阴影覆上漫不经心的双眸。
“真遗憾，又一位摇滚巨星将要落幕了。”茱莉亚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谁说不是呢。”录音工程师迈克.梅耶附和道。
“那可不一定——”泽维尔忽然出声，“做为艺术家，只要他对自我的探索尚未停止，他对音乐的探索也不会停止。”
在众人循声望过来时，这张英俊的脸庞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但他的语调相对缓和，尾音略有些沉，显得从容不迫。
空气安静了一瞬。
接着，黛比.哈利带头举杯：“敬艺术家——”
其他人配合地举起自己的酒杯或者饮料，碰撞出清脆的响声，而蕾切尔抬起眼睛，不经意对上了那双冷冷清清的黑眸。
泽维尔面容冷淡。
由于位置的朝向，这个人几乎要被藏在背光的阴影里。身后漫入的光线是暖色调的，可他本人却是冷色调，自带一种如月光般皎洁的气质。
两人的视线一触即分，各自将杯中的液体饮下。
与所谓的性感偶像一起工作并没有想象得那么让人脸红心跳。
仅仅一周时间，旁观的小助理茱莉亚已经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实在是因为近距离接触的泽维尔比之前外界传言迷人程度不相上下的安立奎.伊格莱希亚斯要难搞太多了。
安立奎.伊格莱希亚斯给人的感觉就像他那双会放电的眼睛一样，温暖、亲切，让人联想到迈阿密的热辣阳光和沙滩，而泽维尔浑身散发着属于完美主义者的强大气场，冷静、严苛、并且毒舌，与他在舞台上激情四射的摇滚明星形象截然不同。
坐在控制室的那张小沙发上，茱莉亚听到录音室里传来的争吵，跟另一边的史蒂芬妮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迈克.梅耶已然熟门熟路地关闭了两边的麦克风，伸了个懒腰。
“你们说，他们还要多久？”茱莉亚问。
今天黛比.哈利飞去洛杉矶了。
做为专辑的执行制作人，黛比.哈利的工作并不只围绕着录音棚，从前期筹备、人员召集、录制和混音、甚至后期专辑的视觉化包装也少不了她，所以她也不是每天都会出现在这里。
每当这个时候，现在正在录音室里的同样个性强势的两人总是容易出现分歧和冲突。
确切地说，倒也算不上争吵，因为他们对于这张专辑的音乐理念大体上是统一的。只是在某些细节问题上，他们总认为自己的观点才是更好的，于是大多数情况下，他们会同样冷着一张脸，一边不带脏字地喷洒毒液，一边分毫不让地据理力争。
这就是最近录音棚里的日常。
只能说，黛比.哈利一开始就决定整张专辑以流行歌手的方式去录制真的太明智了，否则像摇滚乐队那样凑在一起现场录制，现在的工作大抵会更加混乱。
迈克.梅耶转了转椅子，回身说，“按照前几次的记录，如果其中一个人能够在一刻钟内说服另一个人的话，距离结束还需要半小时——谁想来点咖啡？”
正在歌词本上写写画画的史蒂芬妮率先举起手。
她的小型酒吧巡演最近告一段落，没事就泡在这边的录音棚里，观摩其他人的工作为今后开启职业生涯做准备，并且随时记录下自己的灵感。
“我觉得我们应该想想办法，至少让他们的关系不要越来越糟糕。”茱莉亚甜美的脸蛋上挂着忧愁，“他们连随手把东西放在钢琴琴盖上都能大吵一架，我真担心某一天会打起来。”
“放心，我可以用我的新电脑发誓，X不是那种会打女人的垃圾。”迈克.梅耶很确定。
茱莉亚欲言又止地看了迈克.梅耶一眼。
泽维尔或许不会动手，但蕾切尔可不一定。
在娜奥米.坎贝尔的事件过后，蕾切尔那个不那么女明星的外号“德州悍妇”被暗地里叫得越发响亮，虽然不至于在圈子里人尽皆知，但能动手绝不多说的行事作风已经无法挽回地流传出去了，甚至茱莉亚也无意间发现过，自家老板持有合法的持枪证和一把祖传的□□。
——考虑到阿美利加的治安状况，尤其是这个圈子的混乱程度，这其实很有必要。
史蒂芬妮把话题转移回去：“所以，想个办法让他们好好相处。”
“一个派对？”迈克.梅耶说着打了个哈欠，“自从接了这份工作，我已经很久没能享受我的周末时光了，天知道早上九点来录音棚上班有多么折磨人。”
朱莉亚安慰道：“当你拿到薪水支票的那一刻，你会发现一切都是值得的。”
迈克.梅耶把肩一耸，表示附和。
在这个圈子里，他算是十分罕见的草食动物了。不会利用录音师的身份把那些渴望入行的女孩骗来录音室试音，也不会过多地追求做为明星团队一员所带来的奢侈享受，更热衷于探索日新月异的技术为声音带来的改变。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技术宅。
这正是他能够与乔恩、与蕾切尔长期保持合作的关键，尤其是蕾切尔，她一直用很高的标准要求自己，理所当然认为与自己一起工作的人也必须保持同样的专业性。
朱莉亚有了新主意，又说：“我们的老板也不喜欢派对。或者，我们可以在下班后找间酒吧放松一下。”
她指的酒吧当然不是喝到断片的跳舞酒吧，而是提供咖啡小食，适合三两好友聚在一起喝一杯的那种。
“上次那个55酒吧的位置不好定，可以去我驻唱过的那间小酒馆。”史蒂芬妮顺势提议，“那里的老板是我爸爸的朋友，气氛和食物都不错。可谁去邀请他们？”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茱莉亚独自扛下了所有。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茱莉亚的邀请令人意外的顺利，几乎是她一开口，她的老板和她不太熟悉的泽维尔都没有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并且罕见地提早结束了工作。
晚上，所有人一起去了位于下城的意大利小酒馆，还叫上了在其它地方排练的蕾切尔的乐队成员和伴舞演员，这些人又叫上了三两好友，一群年轻人凑到了一起，气氛很是热闹。
吧台边的年轻男女一杯接着一杯灌下美酒，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时不时的跟吧台里的酒保或者老板攀谈几句，欢声笑语不断。
茱莉亚敏锐地感觉到这里的人数正在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连忙对小团体成员依次叮嘱，又给酒吧里的侍应生塞了小费，让对方选择性地拦截一些人入内，总算勉强阻止了今晚变成一个狂欢派对。
驻唱歌手早已离开舞台，将空间留给跃跃欲试的年轻人们。这些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达成了默契，一个接着一个上台表演，有时是还算动听的RNB慢板情歌，有时却是不合时宜的硬摇滚，甚至连脱衣舞都有。
——虽然那个跳脱衣舞的男孩刚刚开始热身就被小酒馆的老板眼疾手快地叫停了。
还有闻风而来却不准备在舞台表演才艺的男男女女，将心思花费在了如何展示自己的漂亮脸蛋和性感身材上，只为引起在场两位明星的注意。
其中有些大胆的人已经尝试过上前搭讪，但蕾切尔雇佣的7X24小时保镖就像一堵牢不可破的墙，没人任何漏网之鱼能够接近她。
相比之下，泽维尔靠着自己的冷脸和毒舌赶走了搭讪者，几次之后他还是放弃了那个藏在小酒馆角落里的卡座，选择在附近的吧台边落座。
“他们往这里塞太多沙丁鱼了。”坐在蕾切尔右手边的黑发青年说。
舞台上的那只“沙丁鱼”正在奋力展现唱功，显然用力过猛，嘶吼到不是专业人士都能听出破音的程度。
蕾切尔忍不住皱眉。
随即，她听到身边传来一声意义未明的嗤笑，但转头看去时，泽维尔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冷淡。
虽然察觉到蕾切尔的视线，他却先将杯子里剩下的酒仰头喝掉，绷紧的线条随着吞咽动作滚动了一下，显得侧脸的轮廓格外锋锐，接着才回过身，向蕾切尔投来了一瞥。
细碎的额发自然垂下，两点熠熠的光落在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泽维尔望着蕾切尔问：“怎么了？”
蕾切尔用与他刚才相差无几的方式轻嗤了一声，回答：“你应该来看看一只熊猫宝宝是如何打鼾的。或许这会让你暂时闭上喋喋不休的嘴。”
“不是每个人都沉迷熊猫宝宝。至少我不是。”泽维尔的脸上丝毫没有被调侃的窘迫，“但我很高兴你愿意跟我开玩笑了，在某种程度上，这代表着你的情绪恢复正常。”
蕾切尔用吸管搅动了一下杯子里的柠檬片，“说真的，我不认为你在乎我的情绪。”
“不，恰恰相反。”泽维尔说。
“你的意思是，你在乎？”蕾切尔挑眉看了过去，这周以来他可不像是愿意照顾她情绪的样子。
泽维尔好像听不懂她语气里的嘲讽，理所当然地说：“你的情绪会影响工作，还会影响到我，所以我很乐意来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恕我直言，X先生，你带来的通常是困扰。”蕾切尔倚在吧台边，单手支着下巴，阴阳怪气地说：“不过我喜欢你说话时那种冷静的腔调，真像个通情达理的老爸！”
被暗指又老又古板的泽维尔没有生气，反而弯了弯唇角，淡淡一笑，回道：“我从我侄子的模拟人生游戏里学到，当一个孩子长时间没办法跟他的父亲接触，就会上蹿下跳，情绪指数也会跟着下降，直到尿裤子。”
听了这话，蕾切尔面无表情，只说：“哦，我从小就是孤儿。”
作者有话说
第116章 第 1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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