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千里枫》狐言鸾语

12、第十二章 并肩2

　　秦雁回飞身接住了沈红叶下落的身体。

　　沈红叶捂住双眼，柔声道：“我就知道你接的住我。”

　　秦雁回得意的笑。

　　那偷袭之人已经倒地，当胸一剑。就在刚刚，借着那磷光秦雁回看见沈红叶有危险，连忙将撼山掷了出去，一剑穿心。又飞身去接住了沈红叶。

　　但是那磷火打的快，散的也快。秦雁回抱着沈红叶落地的时候，就又陷入黑暗了。

　　沈红叶眼睛很痛，他睁不开眼。

　　沈红叶说：“你知道刚刚的尸体落在哪里了么？”

　　秦雁回说：“知道。”他听到刚刚那声闷响就在不远处，而且能看见自己那把剑反射的点点月光。

　　沈红叶说：“若是我没猜错。他身上应该有火折子，或是剩下的磷粉。你去找找看。”

　　“好。”

　　秦雁回摸索着过去，拔出自己的剑。真的在那尸体身上发现了火折子，点了起来。

　　沈红叶依旧捂着眼睛：“你看看那人是谁。”

　　“好。”

　　秦雁回揭开了那人的面罩，先是一惊，又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是店小二！”秦雁回说，回头看见沈红叶依旧捂住双眼：“你的眼睛……很疼？”

　　“没事。刚刚离那磷火太近，太亮了！暂时是个看不见东西的瞎子。不过不用担心，过一会儿就会好的。”沈红叶道。

　　秦雁回踢起一张桌子，“咣！”的一声，大门就被踢开了。他熄灭火折子，将沈红叶横抱起来，飞身离开了客栈。

　　沈红叶笑道：“你总这样抱我，我都快不会走路了。”

　　秦雁回道：“瞎子还走什么路，也不怕撞着南墙。”

　　秦雁回自然有他的寓意在里面。沈红叶也是明白的，他没有顺着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

　　“我们得赶紧去清风门。救出秦姑娘！”

　　秦雁回道：“他们既然是想用雁离做诱饵，那么她暂时就是安全的。我们得先找个地方休息到你眼睛恢复。我可不想一边儿打架，一边儿还要照顾一个瞎子。”

　　沈红叶不置可否。

　　“我一直想问……你的眼睛……”秦雁回问道。

　　沈红叶一笑，依旧是轻描淡写：”从小受训。夜里看得清。”对于儿时的事情，他真的不愿多说。

　　秦雁回找到了一处适合休息的山洞，便把沈红叶放了下来，但依旧将他扣在怀里，就好似只要他的手碰不到沈红叶，沈红叶就会倒一样。带着他一起坐在大石上。

　　秦雁回突然道：“可惜最后还是没留下活口，不知道他们是谁的人。”

　　沈红叶道：“虽然活口没有留下，但是我们知道其中的两个人分别是那家客栈的掌柜和店小二。”

　　秦雁回呵呵一笑：“而且清风门也是店小二引来的。一副要把事情闹大的样子，不像是单纯的想抓你领赏金。”

　　沈红叶道：“那唯一的理由就是恨了。咱们两个，他们总要恨一个。”

　　秦雁回摸上了沈红叶的脸，依旧是碾着那颗泪痣：“不会是有人恨我抱得美人归的。他们恨的只能是你，红叶！”

　　沈红叶缩瑟，正打算起身。可又被秦雁回扣了回来，拦过来放在腿上：“瞎子就别乱走，南墙不远了。认清现实吧！你自己心理清楚，那个黑店，那个掌柜，那个店小二！他们都是听雪阁的人。你的主子要杀你红叶。他不要你了红叶！”

　　他不要你了红叶。

　　有的言语能化作一把利刃，深深的插在别人的伤口处，将那旧伤加深。又或者一抬，一剜，将那旧伤捅得稀烂。

　　薛宁弈会不要他吗？薛宁弈早就不要他了呀……在他们久别重逢的那天。他去讨好他，用他唯一知道的方式，使出浑身解数去讨好他。那一刻起，他就不要他了呀……

　　沈红叶是知道的，但是他故意装作不知道。只要他做的够好，只要他还有用，他就可以什么都不知道。

　　“不会的！不会的！阁主，他不会不要我的！我，”沈红叶挣扎着，他不知道自己在抗争着什么。他看不见，就觉得自己被无数双大手包围着，好像每一双手都想把他捏碎，甚至听到了自己骨骼咯咯作响的声音：”我，我还有用！我的身体还能用……”

　　“红叶！！”

　　秦雁回大喝，振聋发聩。震得群鸟乱飞，却震不醒梦中人。

　　沈红叶愣了一时半刻，随着视力的恢复，人也恢复成了以往的样子。他软若无骨的依偎在秦雁回的怀里，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咬住他的耳垂。

　　“嗯！”

　　沈红叶觉察到秦雁回的身子一震。他的臀似乎挨到了某个东西。沈红叶满意的一笑，又在秦雁回耳边吹道：“你也想要我的身体吗？我给你呀！”

　　“哼！你太小看老子了，沈红叶。”

　　秦雁回扣住沈红叶的后脑，将他的唇送到了自己唇边，一口咬了上去。沈红叶越是吃疼后缩，他便扣得越紧。沈红叶拍打他，他就紧紧扣住他的腰，似乎是要将他塞进自己的胸骨里。他撬开沈红叶的牙关长驱直入，又是吸吮，又是啃咬。这个吻和刚刚在夜市上那忘情的一吻不同，是带有惩罚性的。沈红叶太小瞧他了！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直到秦雁回尝到了血腥味，才放开怀中人。沈红叶伏在秦雁回怀里气喘吁吁，他双唇红肿，嘴角都渗出血来。

　　“你咬疼我了。”沈红叶道。

　　秦雁回扳住沈红叶的下颚，强迫对视。他发着狠，一字一句道：“沈红叶，你给我听好了！我要的是你这个人，从里到外，从身到心！想用区区一具皮囊打发老子？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你馋我的身子，就他妈用你的真心来换！”

　　沈红叶一笑，荡荡的：“真不愧是少主，要的都是我给不起的东西……”

　　可是身子真的能换来真心吗？沈红叶不知道，秦雁回也不知道。

　　待沈红叶略有恢复，二人就来到了清风门的所在—清风山的山顶。这座清风观也是算是个百年古观了。这样的所在一般都会以“静谧”二字付之，可是清风观作为一个江湖门派而言也过于静谧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

　　偌大一个道观竟然没有一个巡逻的弟子。

　　此时此刻秦雁回和沈红叶就匍匐在外院的高墙上。

　　沈红叶道：“这里面也许遍地都是陷阱，真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呢！”

　　秦雁回却闻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这里也许曾经满地机关，但是已经有人提我们踩进去了。”

　　沈红叶还没反应过来，秦雁回就拉着他的手：“下来吧！很安全。”

　　一黑一红两个身影落在了院中，秦雁回用剑柄随意拨开灌木，就看见已经道士打扮的人倒在哪里，他七窍流血脸上还插着几枚铁蒺藜。

　　“这是中了自己的暗器吗？这手法……”沈红叶抬眼看了看秦雁回。

　　秦雁回也不藏着掖着：“这是我们幽冥鬼府的手法。必然又是在执行任务。”

　　沈红叶倒是松了一口气，高兴地道：“那雁离应该没事了！”

　　秦雁回摇了摇头：“以雁离的性子，若是已经得救。肯定会寻着踪迹来找咱们……她现在……”

　　秦雁回将目光转向了更深一进的院子，沈红叶也随着看了过去。

　　“可能还在里面……”

　　清风堂中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吐血倒地，那吐出来的都是黑血，一看就是中了毒的。只见他抬手指向前方几层台阶上的肥胖道人骂道：“卑鄙小人！”

　　那道人高大肥胖，站着就如同一堵墙。只见他把剑锋横在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秦雁离脖子上。

　　“哈哈哈哈哈哈……对尔等这些邪门歪道，还用讲江湖道义吗？”说着他把剑又逼近了几分，在秦雁离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沈红叶杀了本座师弟，本座定不会饶了他！还有你们幽冥鬼府也的给我血债血偿！！”

　　说着那道人提着秦雁离就跟拎着一只小鸟一般，大摇大摆的走到老者跟前：“这是你们鬼府的圣女吧！没想到！本来只是想抓个引沈红叶来的诱饵，到抓来了个挡箭牌！天助我也！哈哈哈哈哈……！”

　　“我呸！我大哥不会放过你的！小心他把你剁了包饺子！”秦雁离大叫道：“让你变成真正的肉饺子！”

　　“你！信不信本座现在割了你的舌头！”那道人又将剑逼近了秦雁离的脖子几分，那血便淌出了好几道。

　　“你！柔皎子。”老者以剑为杖毙，勉勉强强的站了起来：“妖道！胆敢再伤圣女，老夫必然不会放过你！”

　　“可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柔皎子得意地道。

　　秦雁离道：“李叔你不必管我，快逃吧！他的目的是抓我大嫂，大嫂不出现他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圣女……”老者道：“我李俊清蒙夫人知遇之恩来不及报答，岂能丢下圣女独自逃命。就算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也会护你周全。”

　　“哈哈哈哈哈哈……只怕你想逃也逃不了。你中毒已深，若是没有解药恐怕熬不过一个时辰！”柔皎子道。

　　“李叔……”

　　“唉……这么多年了。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怎么还是这一套，真让人恶心。”随着一个清零的声音幽幽飘来。满堂的烛火都化作一团团的青绿色的鬼火。一抹红色缓缓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