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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看烟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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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恒闲适地晃了晃金樽,道:“那朕代皇姐,为你应下这个赌约。”
全场一片唏嘘。陛下这是赌上了皇室的尊严?
仿佛遭受了什么末日审判一样,姜朵闱的神情突然呆滞起来。
她弟弟莫不是傻了吧?
姜知恒看穿了她的心思,道:“朕相信皇姐。”
姜朵闱:……我可以不要这种信任吗?
久久未语的阮嫔突然出声:“这次狩猎规则有变。”她同姜知恒对视,继续道:“各位尚未婚配的公子小姐将抽签组成两人队,两个时辰内,哪支队猎到的猎物最多,陛下重重有赏。”
姜朵闱眼中闪过亮光。姜知恒这是让她光明正大地帮她啊!她笑嘻嘻地望向陈锡祤,后者却是在怒气燃烧中,根本没有理睬她。
“但是,门客得戴上面具。”阮嫔向手中捧着一碟面具的婢女使了个眼色,侍女低头,缓缓向宴席的后方走去。
那里,有唐华君等人。
指不定就便宜哪个小姑娘了。姜朵闱心里酸酸地想。
抽签时,姜朵闱先是拜了天,又是拜了地,才肯伸手去抽竹简。她将其合在掌心之中,愣是不敢看。
陈锡祤用竹简敲了敲她的背,一个脑袋伸得老长:“你抽到什么号了?”
“你呢?”姜朵闱捂好自己的竹简,眼睛却不老实地瞟向他手中的竹简。
“三八。”陈锡祤揉揉鼻子问道:“你是三八吗。”
“你才三八。”姜朵闱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手掌,道:“我三十一。”
没有跟陈锡祤这种强者分在一起固然遗憾,但也希望不要分到跟她同水平的队友。
“行吧,我去找找我的队友。”陈锡祤转身,挥舞着自己的竹简,大声道:“三八!哪个是三八?”
一位少爷不知从哪儿窜出来:“小侯爷,我我我!”
……
现场乱成一锅粥。
姜朵闱无奈地举起自己手中的竹简:“三十一。”
话音未落,她便感到有人轻轻拍了她的肩膀。猛然回过头,戴着白色狐狸面具的少年映入眼帘。
他脸部线条柔和,未被面具覆盖住的眼睛又黑又亮。他道:“公主,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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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巧,非常巧。
姜朵闱觉得自己今天欧气爆棚,不但没有抽到菜鸡队友,还抽到了自己的熟人。
这个熟人虽不爱讲话,但却爱做事。这不,才过一刻,就打到了几只野兔。她拎着还在挣扎的兔子耳朵,将它们都交给了侍卫,深感自己不劳而获。
“那啥。”姜朵闱僵硬地开口,随意找了个话题:“郑冠宇,你一个文人,箭术还这么好啊。”
“臣只是更擅长诗词歌赋罢了。”郑冠宇侧脸,从她微微一笑。
“哦,那唐华君跟谁组队啊?”
“唐公子么,貌似是孙家的公子。”郑冠宇说话之余,还不忘调整了一下持弓的姿势,嗖的一声,箭飞出去,草丛中的兔子应声倒下,两脚抽搐着。
“你怎么净打些小物?”姜朵闱问。
郑冠宇道:“阮嫔娘娘说了,打到猎物最多的队伍获胜,打大物多少有些吃亏。”
有道理。这个阅读理解可以。
姜朵闱一路上百无聊赖,便自发提出帮郑冠宇去前边探探路。
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一人手指一松,利箭准确无误地朝她所在的方向破空飞来。
“公主,小心!”
郑冠宇急急叫出声来。
姜朵闱顿住。一刹那,她听见空气被利箭划破的声音。那箭飞快地擦过她的耳朵,最终,一簇发落在了地上。
顷刻间,青丝如倾泻的秀瀑,飞散而下。而那支箭竟分毫不差地嵌入了树干之中,深有尺许。
姜朵闱未能看清朝她射来的箭,但她似乎能感受到箭主人对她的挑衅。整个人的喉仿佛被箭气给灼伤了般,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惊魂未定地坐在马上,动也不动。
有人要杀她?
“公主,您可有伤到?”郑冠宇满面忧愁,关切地问道。
随从的侍卫也警惕了起来,张着弩,环视着四周:“谁?谁在那里?”
下一秒,披着红色披风的崔灵珰骑着马从树林中走出。她嘴角含着笑,扬声道:“不好意思,长公主,臣女这箭射偏了。”
姜朵闱直勾勾地看着她,怒极反笑:“的确,这箭要是再偏一些,恐怕要刺穿本宫的脑袋了,崔大小姐也就只会使这些小手段。”
“长公主又有什么资格评价别人呢?”崔灵珰毫不在意地瞥了她一眼,道:“您追求臣女兄长时,这种手段耍得还少吗?”
姜朵闱一把抢过身旁侍卫手里的弓,白皙的手指随意拈过一支羽箭,举起弓身,手搭在那弓弦上,对准崔灵珰,屏息凝神。
崔灵珰只当她这是虚张声势,暗忖她也不敢动真格,于是笑得更嚣张了,还十分体贴地补充道:“长公主,您多少年没有用过弓……”
话还没说完,一支箭直接划过崔灵珰的上方,定定地插入了她的发髻中。
姜朵闱放下弓箭,甩了甩手,笑得眉眼弯弯:“不好意思,崔大小姐,射偏了。”
“你!你分明是冲我的头!”崔灵珰气得大叫起来,恨不得把姜朵闱扒层皮,来灭自己的心头之恨。
“所以说,本宫射偏了。”姜朵闱脸色没有一丝变化,还故作娇憨道:“你也应该庆幸我射偏了,否则崔大人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崔灵珰将羽箭拔了出来,愤懑地将其扔到地上,气得语无伦次,说不出一个字。良久,她才道:“仗势欺人!”
“对,本宫就是仗势欺人,仗的是本宫亲弟弟的势,欺负的就是你这种又蠢又坏还自以为自己牛皮上天的人。”姜朵闱毫不吝啬地赏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转身冲郑冠宇道:“走吧。”
她不想跟这种人纠缠过多。
“你等着!”崔灵珰气急败坏,就差跳脚:“姜朵闱,我哥哥大捷后就要回来了!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崔旬定要回来?
她回头,蹙眉看向崔灵珰:“他要回来?”
崔灵珰得意洋洋道:“对,不出一个月,他便要回端京了。”
“啧啧,端京的空气又要被他污染了。”姜朵闱摇摇头,露出嫌恶的表情:“本宫听说你母亲身体不太好。”
崔灵珰微微一愣,不明白她在这个时候扯这些干嘛,于是问道:“这关你何事?”
“崔旬定回来又关本宫屁事。”姜朵闱收回目光,不再多费口舌。
崔灵珰:……
一时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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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很快过去了,浑身是泥的姜朵闱和郑冠宇一齐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姜朵闱喜滋滋地将麻袋打开,肥硕的兔子们从袋中滚了出来,一坨坨的叫人看了分外欢喜。
多可爱的兔子啊!是红烧还是烤着吃呢?
侍卫清点完兔子的个数,冲姜知恒道:“陛下,舒宁长公主队共计二十九条兔子。”
“哦?皇姐只打了兔子么?”姜知恒扬唇,看向一脸兴奋的阮嫔,故作责备道:“你那规矩净让她钻了空子。”
“臣妾知错。”阮嫔甜甜地笑道。
“行了,继续清点吧。”
吩咐完后,姜知恒朝胡敬德勾了勾手指,低声道:“淑妃的身体如何了?”
“回陛下,娘娘风寒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奴才这就去把她请来。”胡敬德弓着身回答道。
“去吧。”姜知恒淡淡地应了声,再没有多余的话要说了。
等到晚宴即将开始的时候,姜朵闱才慢悠悠地出了帐子。
“听闻今夜是要放烟花的。”蕊夕扶着姜朵闱一步步向前走着,忽然想起了这码事,道。
“烟花吗?”姜朵闱喃喃道。
原著里有篇以唐华君为视角的番外,提及过他眼中最美的烟花——
“父皇这一生,只放过两场烟花。第一场,是在我降生那天,他说要举国同庆;第二场,是在母妃病重时,为了满足她少女的心愿。那都是我眼中,最美的烟花。”
宴席愈来愈近,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不远处的太监们已经在着手准备放烟花了,所有人都在热切的望着天空。
姜朵闱未在后方席座中看见唐华君,疑惑地问道:“唐华君呢?”
“唐公子说今日狩猎时受了风寒,便缺了席。”蕊夕回答道。
“我信他的邪。”
眼见着就要踏进歌舞升平的宴池,姜朵闱猛地停下了脚步,竟又折了回去!
“公主,您……”蕊夕愈发搞不懂自家主子在想什么了,只能急匆匆地跟上她的脚步。
“你不必跟来,就跟陛下说我来的途中摔了一跤,需要回去上药。”姜朵闱头也不回道。
“可这方向……”怎么看都不像回自己营帐的方向啊。
“我去找唐华君。”姜朵闱停了几秒,又补充道:“找他看烟花。”
蕊夕:???
奇怪的逻辑又增加了!
蕊夕虽然一头雾水,却也不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只能听从姜朵闱的吩咐,回去禀报姜知恒了。
唐华君正在帐子里看书,听闻外面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不禁讶异地望向帐口。
只见那帐帘蓦地被人一把掀开,随即,一个脑袋探进了帐里。
脑袋的主人笑意盈盈道:“唐华君,走啊,看烟花去。”
下一刻,她的身后便传来巨响。几缕火光咻的窜到了天上,在漆黑的天幕中爆开,散成各色的火焰。
夜空忽而变得通明。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评论呀,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