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季凌的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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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谈谈吧。”
萦绕在格林威尔周身的迷雾似乎散了不少，他的轮廓渐渐清晰。
爷系奶妈环顾四周，发现确实只有自己一个人。
【爷系奶妈：我吗？那……】
她刚想说那好吧，一双带着凉意的手捂住了她的双眼，随后意识像陷入了一团棉花中，昏昏沉沉。
这不正常，我到底怎么了？
她试图挣扎，想要抓住那双手，却只触碰到头顶的艾草花。
意识有一瞬间的清明，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着陌生的话。
“怎么？神明大人居然肯纡尊降贵？”
“能混到这里来，你对我的状况想必很清楚，说这些废话有什么意思？”
艾勾起嘴角，没有回答。
在格林威尔出现的那一刻，他就褪去了伪装。
幻精灵艾拥有一头在精灵看来不祥的黑发短发和枯叶色的瞳孔，为了永生，每一次自我蜕化后他都会改变样貌，但精灵本就不是凭借外貌分辨同类。
现在的他英俊而成熟，更符合人类的审美。
“你我都是渊的手下败将，没必要假装游刃有余。”格林威尔看着他灵魂中的契约痕迹，语气中颇有稳坐钓鱼台的意味。“这么多年，你在逐渐衰弱吧？”
“哼，您不也是吗？神明大人。”艾依旧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态度，比起格林威尔，他似乎更关心怀中暂时陷入幻境的女人。
“你混到这个世界，究竟是想找一个埋骨之地，还是……”格林威尔顿了顿，“感应到了重回巅峰的机会。”
艾闻言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说实在的，我已经活得够久了，再说了，我死的那一天，全族大概都要为我陪葬吧，哈哈。”
他手指轻抚着怀中人发间的花朵，闭上眼沉浸在回忆中。
“你难道从来不后悔，与邪魔做交易吗？”
格林威尔深知，过去的一切已经说不清，冷眼旁观的祂就没错吗？
或许谁都没错，又或许谁都有错。
但艾确实是其中的一根导/火/索，他天赋卓绝却性格乖张，难以捉摸却重情重义。
“我从不为自己的决定后悔。”艾转过身，背对着格林威尔，黑色的短发在风中有些凌乱。
“停止对我的揣测吧，神明大人。”他的声音飘散在空中，“毕竟你在这方面的本事永远都追不上我。”
格林威尔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不论如何，你已经答应了与我合作。”
艾低头看着手腕处的绿色神符，“神明大人终于说到点子上了，但我有个要求，不然……”
“你究竟想要什么？！”
如果不是手中能用的精灵太少，格林威尔恨不能把艾做过的事一股脑告诉渊，让他提剑来亲自处理。
“我要见她。”艾仿佛吃定了格林威尔，“让我跟她见一面，以后我就选择性地听你吩咐，如何？”
“呵呵，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她和渊的关系。”格林威尔冷笑，还选择性，我可去你的吧！
真是等不及让渊好好教他做人了。
“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他们是知己，是亲人，是绝不会背叛彼此的存在。
……
青城福南路灯牌下
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人一步一挪地背对着靠近，像是接头的地下党。
【永生花：兄弟，你接到了组织的任务没？】
【季晨：当然，不然我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约你见面。】
【永生花：为什么不下线说？那不是更安全更无所顾忌？】
【季晨：你当我傻啊？】
两人转过身，眼神一对，明晃晃地在对方眼中看到“傻叉”两个字。
要是在别的游戏里，按两个人平时的脾气，这会儿早就开红打起来了。
但几个星期卧底生活培养出的专业素养让他们克制住了削对方脑瓜子的冲动，甚至还能对着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季晨：我有重要的道具交给你。】
【永生花（挤眼弄眉）：你搞到什么好东西了？我可是听说了，你最近在城里简直红到发紫。】
【季晨：呵呵。】
那可不，每只见到他的丧尸眼睛都红到发紫，跟妖怪看到唐僧肉似的。
季凌给他注射的针剂只是能抑制他的气味，让丧尸见到他不至于失去理智，但闻不到味不代表会把他当成同类，城里的丧尸可是好久都没开荤了。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季晨可没忘了今天冒险出门要干的正事。
一个严格密封的小玻璃瓶被塞进了永生花手里。
【季晨：这是系统交给我的分支任务，你那边应该会接到相关的后续任务。】
永生花把手插进裤兜，感觉手心有些发烫。
【永生花：这是……？】
【季晨：我哥的血。】
永生花瞪大眼睛，丧尸可都是钢筋铁骨，更何况季凌还是高级丧尸。
就凭季晨的异能，不是看不起他，真打起来，连季凌的一根毛都碰不到，别说血了。
【永生花：他……自愿的？系统不会给了你迷魂药吧？】
从之前的剧情来看，季凌可不是个带善人，那是个疯起来直接冲基地的主儿。
至于跟季晨的兄弟情，得了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游戏，大家都在苦哈哈地刷NPC声望值呢！你季晨有什么理由得到NPC突如其来的爱？顶多是工具人罢了，天天带你下实验室就是证据。
在大部分玩家眼中，永生花这个卧底可能还有机会苟出一条命，待在大BOSS眼皮底下的季晨则是个注定被牺牲的人。
【季晨（气势壮，眼神闪躲）：你懂个屁！我们那是亲兄弟，弄点血什么的叫大事吗？】
事实是，接到这个任务后他差点没把头挠破。
他害怕啊，在季凌面前，他就是个弟弟，真弟弟！
不过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想一想总会有的。
季晨灵机一动，翻看了永生花这家伙在论坛上了帖子，果然找到了灵感。
丧尸的血能救命？！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样让季凌为自己献血呢？季晨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
几天前
论坛私信
【欧皇再世江某人：( ｀д′)啥？你想中毒？】
【季晨：你的异能不是已经到6级了吗？可以控制毒性。】
【欧皇再世江某人：……确实可以，但是你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自虐？】
【季晨：跟任务有关，帮个忙吧，球球了，我身在曹营心在汉容易吗？】
【欧皇再世江某人：熊猫挠头.jpg，呃……好吧。】
通过一番操作（主要是花灵核求NPC颂帮忙），季晨拿到了欧皇再世江某人为他定制的毒种子。
在吞下去之前，他忍不住有些忐忑。
他之所以会想出这个主意，是由于潜意识认为季凌对他的感情足够深重，但其实他也不敢完全肯定。
如果能够得到更多有关季凌过去的线索就好了，可家里最后一个房间他还是无法打开。
季晨甩了甩头，把纷乱的思绪赶走，一鼓作气咽下了那颗种子。
很快他的全身就开始肿胀，喉管被压缩，几乎无法发出声音。
幸亏欧皇再世江某人还算靠谱，这个毒发作时只有痛感，能够全部屏蔽。
季晨没有联系季凌的方式，只能躺在床上挂机，大脑放空，静静地等待。
“一格，两格，三格……”
因为实在太无聊，季晨开始默数天花板上的格纹数。
“一百零……八格……”怎么可能？！
季晨突然睁大眼睛，紧紧地盯着第一百零八个格子。
他的生日是一月八号，十岁生日那天，布置房间时，他登上梯子，突发奇想地在第一百零八格上贴了一个小太阳。
后来那个小太阳贴纸一直留在那里，成为他童年回忆的一部分。
在游戏里，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贴纸，在同一个地方？！
季晨继续一个一个格子看过去，最终在第三百零九个格子上发现了一朵云。
翻开季凌的资料，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生日，三月九日。
“阿晨，你怎么了？”
季晨因为太过震惊，忽略了开门声和脚步声，直到季凌走进房间，面色焦急地把他扶起来。
【季晨：哥，对不起，我瞒着你见了基地的人。】
他用气音艰难地回应。
【季晨：哥，我撑不了多久了，我想知道，为什么爸妈的房间要上锁，我们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游戏和现实逐渐重叠，季晨看着季凌那张和父亲有八成相似的脸，忍不住怀疑自己真的存在这么一个哥哥。
甚至开始思考哲学问题，到底哪一个世界才是真实的？
“为什么突然想知道这些？”
季凌微微一怔，垂下眼帘，明显是拒绝的态度。
“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
季凌站起身，如季晨所愿，划破了后腰被异纹覆盖的皮肤。
他的血珠是浓稠的深红色，像一颗颗成色极好的红碧玺。
【季晨：哥，你这是……？】
“你知道吸血鬼吗？阿晨。”
几粒血珠流入一个割裂的空间，悬在季凌的指尖上。
【季晨：哥，那只是西方的传说。】
“不，你可以加入，只要喝下这些血。”
季凌的瞳孔忽然变成幽深的蓝色，像海中的漩涡。
作者有话说第56章 季凌的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