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宇宙回声》箱庭

39、chapter38

　　无敌的空条承太郎生病了。

　　在饭桌前突然晕倒的少年把空条家两个女人都吓得够呛，最后手忙脚乱地拨打了急救电话。

　　医生为高烧昏迷的承太郎进行了全面检查，最后毫无头绪的医生们给出了模棱两可的诊断——换季感冒，不过需要住院两天观察。

　　“我去替承太郎办入院手续，麻烦永叶酱照顾一下他了。”贺莉从医生手里拿过诊断报告，站在门口回头看向病床上的独生子，免不了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承太郎上一次生病是小学二年级时被爆发在校园里的水痘病毒波及，八岁的小承太郎在家隔离了整整一个礼拜，那之后就只有打架受过伤，再也没生过病，就连受凉感冒都不曾有过。

　　永叶应了一声，从护士那儿要来一张折叠椅展开在病床前，一手撑在护理床硬硬的床板上注视着昏睡的少年，同时伸出手探在他额前感受着发烧病人过高的体温。

　　大概是遗传了一年多没回家的空条贞夫叔叔，承太郎有些天生的自然卷，发质也不像他这个人看上去那么冷酷硬朗，反而和婴儿胎发一样手感软绵绵的，连带着双眼紧闭熟睡着的少年也柔软了起来。

　　她忍不住用手指绕着承太郎额前细碎的卷发，柔软的黑色发丝像海藻般缠在白玉似的指节上，坏心眼地抽指而去，被拉紧的黑发松松散开，弹簧一样跳动了两下。

　　与承太郎同住屋檐下的这一年多时间里，永叶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脆弱而毫无防备的姿态，担心之余还有点不合时宜的新奇感。

　　那场发生在百年前英国的幻梦旅程已然是三季度之前的事情，大家的生活也重回了各自正轨。

　　Doctor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事情——永叶本来以为他会捎上自己去旅行，结果空条家还是成为了时间领主的托儿所，之后的大半年里只象征性地履行了两次‘家长’的责任来看望了她两次。

　　永叶追着承太郎的步伐升上了高中，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学妹，欣赏叫他‘JOJO前辈’撒娇时承太郎别扭的表情成了她最近的新乐趣。

　　啊……说起撒娇。
　　在答应成为承太郎的女朋友之前，她明明不是这样粘人的撒娇鬼。

　　虽然从小被管家养得很娇气，但至少不会因为一想到明天可能要独自去学校，就忍不住想要挂在恋人身上汲取对方身上的体温和外逸的荷尔蒙。

　　她伏着腰撩开自己的刘海，额头贴上了对方的前额。

　　承太郎小麦色的脸上不可避免地挂上了病态的红晕，永叶的体温一直比常人低一些，少年本就偏暖的体温在高烧影响下变得滚烫，两者相触的瞬间她差点以为自己要被灼伤。

　　本能就要逃开，但瞥见少年紧皱的眉头好像因为她的体温而舒展了一些后，永叶干脆放下床边护栏坐到了床上，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抵住他的额头，拉过他没有埋入输液针的手紧紧握住。

　　“啊啦……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贺莉再次回到病房时看到的就是高中生们依偎在一起的样子，虽然不忍心打破这宁静温馨的一幕，但她还有事情得交代。

　　永叶猛地坐直身，欲盖弥彰地摸了摸自己的刘海，红着脸一副乖巧的模样。

　　“医生…医生有说要住几天院吗？”

　　“醒了之后做几个检查，没有大问题就可以回家休息了。”贺莉也在床边坐下，用手去测量儿子的体温，片刻后笑着对永叶说，“永叶特制退烧药好像有效果了，已经没有在家时那么烫了。”

　　这下换永叶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了。

　　“哪有……”她反手搓搓自己的脸，轻声嘟囔着反驳。

　　打趣够了容易害羞的小女孩，贺莉拍拍永叶的肩膀：“好啦好啦，你先回家吧，明天一年级不是考试吗？”

　　明天确实有一场不轻不重的学力测试，考试结果只作为老师下半学期的教学参考，成绩并不会算入真正的偏差值中，就算缺考也没什么问题，但贺莉一直很看重永叶的学业。

　　大概是承太郎的成绩十几年来都没让她操心过，家里突然来了个成绩平平的孩子，一下就激起了贺莉作为一个母亲的好胜心，对辅导永叶的英语产生了极大的热情。

　　向来开朗温柔的贺莉虽然笑着，但永叶捕捉到她眼中流露出的一丝筋疲力尽，顺着线索一路回想，好像晚饭之前贺莉就有了不同往日的疲惫迹象。

　　虽然永叶本人现在还算精神抖擞——但不会是流感吧？

　　她突然凑近到贺莉跟前，抬手拂开妇人的金发试了试体温，在确认并没有发烧时才长吁了一口气，但仍放心不下：“贺莉的脸色也好差。”

　　“有吗？难道是皱纹变多了嘛？”贺莉惊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语气纯真又遗憾，“——都是太担心承太郎了啦，这孩子快十年没生病了，吓了我一跳。”

　　“不要勉强自己。”永叶不赞同地推着贺莉往病房外走，把她往家里赶，“今晚我留在医院，贺莉明天带着早饭过来陪承太郎做检查就好了。”

　　贺莉确实有感觉到些许的脱力和头晕眼花，再怎么担心儿子，身为成年人的贺莉也知道这时候不能连她也倒下——永叶那个小身板一次性可照顾不来两个人，况且少女还是个完全搞不明白日本医疗系统的外国人。

　　把贺莉哄回家后，永叶坐在床边呆看着承太郎的睡颜，直到护士过来问需不需要帮忙拼床时才注意到时间已过午夜。

　　虽然是双人病房，但贺莉为了更加清净的环境——或者说为了同病房的人不被承太郎吓到而付了两个床位的钱。

　　这当然不符合医院的规定，但空条承太郎这位常客的脸急诊科医生就算死都认得出来——倒不是他经常受伤，而是警察经常带着这个大个子少年的照片来医院给伤者辨认。

　　倒不如说在贺莉提出想包下病房之后，医生反而松了口气。

　　护士帮着把两张病床合作一张，离开病房前还给永叶留下了一个暧昧的眼神，仿佛在说‘不要太激烈了’——

　　激烈个鬼啦！

　　且不说这一步对他们来说还为时尚早，承太郎现在还因为高烧而昏睡着呢——

　　但她还是轻手轻脚地脱鞋爬上了并在一起的病床。

　　公立医院的床品盖在身上的感觉像盖着窗帘，粗糙的布料几乎立刻让永叶觉得暴露在衣物外的皮肤开始发痒，而且还散发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刺鼻消毒水味，无论如何都称不上舒适，但好歹能起到保暖的作用。

　　她挠挠已经起了一片荨麻疹的手背，关掉床边的灯光开关，像小动物一样蹑手蹑脚地滚进承太郎怀中，抬起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身上后才满意地扯过被子盖住两个人。

　　他们并不是第一次相拥而眠，迎面而来的温热体温和安全感很快就让她昏昏欲睡起来，规律悠长的呼吸渐渐在秋末的夜晚重合。

　　承太郎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亮。

　　护士正在帮他拔下埋在静脉中的针管，针尖在血管中出入的轻微刺痛惊醒了他。

　　“哎呀，是我动作太粗暴了吗？”年轻护士被突然睁开的青绿色眼眸吓了一跳，连忙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带着消毒水气息的铺盖，冷白调的节能灯，陌生的护士装女人——本该瞬间就能判断出所在之处是医院，但怀中暖烘烘的少女躯体让承太郎尚且昏沉的大脑犹豫了片刻，才对着护士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护士看了看少女睡得通红的脸，了然地收拾了注射器和输液瓶就要退出病房，但承太郎在她关门前低声叫住了她。

　　“现在几点了？”他带了手表，但那只手被永叶抱在怀里，他不想冒着弄醒她的风险抽身。

　　“差十分钟就要六点了。”

　　承太郎记得自己最后的记忆是在餐桌前坐下，那是晚上六点左右，也就是说他昏睡了近半天时间，太久没有生病了，此刻四肢无力的感觉甚至让他觉得有点新奇。

　　但这点新奇感很快被警惕所取代，他心中的警铃在捕捉到病房中第三人时剧烈地响动了起来。

　　——那甚至不该被称为‘人’，人类不会漂浮在半空中，皮肤也不会是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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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叶揉着眼睛醒来的时候，发现男朋友虽然紧紧抱着自己，但是非常出神地在看书，就连她醒来都没有发现。

　　撒娇鬼假咳两声清了清嗓意图引起注意，承太郎这才发现怀中有双水亮迷蒙的金眸正盯着他看。

　　“早安。”少女的长黑发睡得乱作一团，承太郎捏了捏她软嫩的颊肉后低头用双唇轻触了一下她的额角，然后才将人从自己怀中放出来。

　　“什么时候醒的呀，怎么都不叫我。”永叶还没有完全清醒，她好不容易才坐直身子，伸手试过他的体温已经没有异常后，张开双臂就要去勾他的脖子。

　　承太郎被她晨起时有点沙哑却又软兮兮的嗓音所蛊惑，差一点就习惯性地要去接她的早安抱抱，但在瞥见那漂浮在窗外的紫色恶灵时硬生生按住了自己的手。

　　“去洗漱吧，准备上学了。”他转而拿起了床头柜上的帽子戴上，压下帽檐，像是要把永叶隔绝在世界之外。

　　永叶怔了怔，视线上移到那顶熟悉无比的学生帽上，她记得昨晚来医院时帽子好像落在家里没有带过来。

　　“贺莉来过了吗？”

　　“没有，怎么了吗？”永叶本就微微下垂的眼角被他强装出来的冷淡态度拉扯得更加向下，像只被遗弃的小狗一样可怜，承太郎不自然地看了她一眼，又埋头于手里的书。

　　永叶坐在床边穿鞋，整理睡皱的校服，情绪好像有点失落，但只以为是他不想把感冒传染给她，所以只是轻轻摇摇头。

　　……他手里那本发行日期是今天的漫画，是医院提供的吗？

　　非常突然进入主线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