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当一只金丝雀，我老公不让》李寒桐

23、新年番外

　　新年番外

　　大概是快跨年的前一礼拜，我朋友忽然发现老板有点不对劲。
　　究其根源，大概要从立春过后说起。

　　2021年2月3日，上海，多云转晴。
　　上海立春有吃春饼、春卷的习惯，但老板一个德国人，我朋友一个“假”上海人，谁都没有这个习惯。

　　于是，前一天晚上，我朋友决定第二天早起给老板展示一下他包馄饨的技术。
　　不是我吹，我朋友包的馄饨那叫一个皮薄馅鲜，咬一口下去——
　　不赘述了，自己想去吧。

　　3号这天他特意定了凌晨5点的表，响了一声就闭着眼睛在床上一通乱摸，关了之后才发现不对劲。
　　他一睁眼，老板竟然不在床上！

　　这可太稀奇了，我朋友从来都是在老板温暖的怀抱里睡到自然醒，哦，不对……
　　睡到早上8点30分，因为9点要上班。

　　淦！
　　这万恶的资本主义！

　　但出乎意料地是，今天老板竟然不在，这才凌晨五点，我朋友偏头瞥了眼还半黑不白的天，这时候能去哪里？

　　“卧槽！”我朋友想起昨天刷的那个帖子：《震惊！我老公半夜不在家，竟是为了夜会情人……》

　　虽然老板肯定没那个胆子，但我朋友不免还是心生狐疑。
　　他撩了被子，趿拉上棉拖，一边往外走，一边揉着眼睛叫：“年怀安？年总？老板？”

　　一连逛遍了他“上下两层400平方”的大豪斯，都没人回应，我朋友站在一楼客厅，小心翼翼地叫了声：“……老公？”
　　也没有人理他。

　　客厅旁的窗半敞着，忽地溜进一股冷风。
　　我朋友穿着单薄的睡衣冷不丁打了个寒噤，天还是阴沉沉的，一切都显得格外诡异。

　　今天是我的生日吗？
　　我朋友想了一下，好像不是，当然也不会是年怀安的。

　　他往前走了几步，才看到门上贴着的一张便签，龙飞凤舞地写着：
　　小辞，我出去开会，你起床后记得吃早饭，^-^

　　我朋友默默看了两秒，心想：我老公真的好辛苦哦，呜呜呜，我也要更努力工作了呢。

　　呸呸呸！
　　本人郑重发誓，以上都是我个人yy，与我朋友，顾辞先生毫无关系。

　　我朋友面无表情地扯了便签，放到收集老板留言便签的小盒子里，心想：鬼才信你凌晨出去开会。

　　他站在原地伸了个懒腰，发现毫无困意，于是走进厨房看了看，昨晚的面已经发好了。

　　他哼着歌跑厨房包起了馄饨，哼的是什么歌呢？
　　是《爱情买卖》。

　　大概是那天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老板回了家，再具体一点的时间是——
　　12：44：34

　　你问我为什么这么具体？
　　因为我朋友在门响的同时，漫不经心地抬头扫了眼墙上的挂钟。
　　他从鼻腔里小声“哼”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走出去，“老公你辛苦啦！”
　　矫揉造作地堪比……

　　老板十分不适应，脱衣服的动作都肉眼可见地停顿了一下，放了衣服有些迟疑地说：“不辛苦……你……？”
　　“嗯？”我朋友挽上老板的胳膊，“人家怎么了吗？你饿不饿，要吃不要吃馄饨，我亲手包的哟。”

　　好的，确实不对劲。
　　老板咽下要说的“你受什么刺激了”，默默点了点头。

　　馄饨皮是顾辞现擀的，有些在锅里脱了形的小馄饨散了肉心，薄薄一片面皮飘在略有油脂的汤面上，晶莹剔透。至于完好的那些，透过透明的面皮仍能窥探到内里粉嫩嫩的肉心。
　　汤头是他炖了一夜的大骨汤，连带着少许黑黢黢的骨髓一起漂浮起来，好不诱人，年怀安按捺不住地捧着碗吞了一口。

　　“好吃吗？”我朋友笑眯眯地坐在旁边看着他。
　　老板放下碗，犹疑地点了点头。

　　后面一天，我朋友除了捏着嗓子说话，再也没有其他异常表现。
　　老板稍稍放下心，晚上两人坐在沙发上看《动物世界》的时候，说：“小辞，我们跨年去XXX吃饭吧，我订好位置了。”

　　为什么是XXX？
　　废话，我可不打免费广告。

　　我朋友专心靠在他怀里看两只帝企鹅进行XXOO行为，想也没想地说：“好哦。”

　　就是从那天起，我朋友凌晨五点起来的时候老板都不在家。
　　偏偏早上八点半，一到他自然醒的时间，我朋友迷迷糊糊醒来，老板又抱着他睡得那叫一个地暗天昏。

　　更奇怪的是，我朋友连续几天，都在老板手指上看到了些金属残渣，银色的，一点点粘在修长的手指上，洗也洗不掉。

　　2021年2月11日，上海，中雨转小雨，大年三十。

　　除了辛苦的、不能放假的工作人员们，几乎所有人都阖家欢乐其乐融融聚集在一起等着过年。

　　只有老板，带着我朋友开着辉腾一路狂飙。
　　飙去哪里呢？
　　医院。

　　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因为老板十分土老帽儿地往蛋糕里藏了枚戒指，然后假装去洗手间，等我朋友一吃出来就跑出来捧着花求婚。

　　结果，由于当天雨势过猛，原先定好的999多玫瑰花在凌凌寒风中夭折了一半，直接打了个折，变成99多玫瑰花。

　　再结果，由于蛋糕师傅前一晚吃了烧烤，急性肠胃炎进了医院，原先订好的分子蛋糕，被临时换成了隔壁711，15块5的流水线蛋糕。

　　以上种种，老板作为一个严谨的德国佬，都十分不严谨的忍了，偏偏……
　　出了一件更不严谨的事情——
　　我朋友把戒指吞下去了。

　　躲在角落等候时机的老板：“……”
　　他怎么还没吃到？

　　老板：“…………”
　　都剩一半了，怎么还没吃到？？

　　老板：“………………”
　　我老婆怎么最后一口都吃完了还没吃到？？？

　　我操！我老婆把戒指吃了！！！

　　除夕夜，医院值班的人也不多，老板拉着我朋友在雨里狂奔，虽然没有上演《情深深雨蒙蒙》，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那个……”我朋友细胳膊细腿儿，“身娇体弱”地喘着气尝试着开口。
　　老板下颌紧紧绷着，眼尾泛起猩红的血丝，“肚子疼吗？哪里不舒服吗？戒指是我做的，还有很多边缘不齐，我怕——”
　　老板瞪大了眼，近在咫尺就是我朋友微微颤抖的睫毛。

　　吻了一分钟，我朋友还有点不好意思地退了半步。
　　老板冷静下来，嗓音低哑：“本来今天是想……”

　　“求婚吗？”我朋友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在他面前摊开，“喏，帮我带上吧。”
　　老板疑惑了，“不是吃了？”

　　我朋友面无表情：“本来只想吓吓你，谁想到你反应这么大……”
　　到了车上，他又不好意思说，一路在心里打鼓打到了医院。

　　年怀安罕见地有些茫然，缓缓眨了下眼，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枚戒指，戒指边缘有很多毛刺，拼合线也依稀可见。
　　是他这段时间找了家老戒指铺做的，光是练就练废了十几枚。

　　为了不让顾辞发现，特意早起出去，再赶着顾辞起床前回家。

　　谁知道还是被发现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不是吗？

　　年怀安单膝跪下，
　　身上的大衣被雨水淋湿地黏在身上，头发狼狈地缀在额前，脸上还沾着不知从哪里来的泥水。

　　就这样十分不严谨的样子，他抬头捧起顾辞的手，问：“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Das tue ich.”顾辞说。

　　年怀安不可置信地瞳孔紧缩，“小辞，你怎么……”
　　顾辞戴着戒指得意地说：“我TDN5的证书都摆书房大半年了，你好笨哦。”
　　TDN5，德福最高等级证书。

　　“好了好了，你的呢？快让我来戴！”顾辞很兴奋地问。
　　“呃……”年怀安表情一僵，说：“还没做出来。”

　　顾辞：“…………”
　　去他妈的德国佬！！！

　　他眼珠转了一下，忍痛拔了根头发，“我们中国结发为妻，我来给你——”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头发太短了，一圈都绑不到。

　　顾辞：“…………”
　　好气哦，但还是要笑着面对。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地捧起年怀安的左手。
　　年怀安疑惑地看着他的动作，没有说话。

　　顾辞微微张了唇，把年怀安无名指含进嘴里，舌尖轻轻舔了两下，舔得年怀安一阵心痒。

　　“嘎巴。”
　　年怀安不心痒了，他心疼。
　　猛地蹙了眉，但也没有多余的反应。

　　顾辞把他手拿出来，上面“戴”了圈儿戒指。
　　“好啦，你的戒指。”顾辞捧着他的手轻轻吹了两下，眼珠亮晶晶地看着他，像是擦了层玻璃水，又亮又黑。

　　“新年快乐。”
　　顾辞说。

　　“新年快乐，小辞，我会好好爱你。”年怀安说。
　　“我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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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想写，一直没时间，今天终于憋出来了！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