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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无双无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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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心有疑问,面上懵懂:“你说的我都不知。我,我怎么会是什么花魁娘子?”
无双看她这般懵懂无知,不由得心软,拍拍她的手安抚:“我知道,所以我这不是来告诉你了。是咱们惬玉楼啊,虽不是什么传承有序的老花楼了,但是背靠大树,咱们楼里的姑娘啊......”
经过无双姑娘的解释,雲舒才知道——对,没错,就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这个惬玉楼其实就是个花楼,天下第一的温柔乡,同时也是天下最大的销金窟。
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其实花楼也是一样,谁愿意承认自己家的姑娘被别人家的差呢?
但是惬玉楼是个例外,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惬玉楼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的花楼,里面的姑娘是最好最美最动人的姑娘。
最甘醇的上等美酒,最动人的歌舞才华,最倾城的绝色佳人。
此三样,占得一位便能屹立不倒,惬玉楼三样占齐。
尤其是由惬玉楼甄选出来的花魁娘子,无一不是艳绝天下,闻名四海。
对于这点,雲舒现在很有感悟。
无双姑娘真的是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不曼妙至极。
若是平时,雲舒一定愿意温一壶酒,找一碟子糕点坐在那里慢慢的听无双姑娘的娓娓道来。
但是当她感觉到自己内力尽失,还很有可能即将成为惬玉楼的新一任花魁娘子的时候,雲舒....心情挺复杂的。
“无双姑娘可知,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说了,妹妹若是不嫌弃,大可叫一声姐姐。我知道你被父母所卖一时难以置信...”无双简答的眼中闪烁着真诚的目光:“我也还记得我初来此地的样子,没关系的,害怕是人之常情。但是想明白了也就不害怕了。”
口中虽是安慰,可心里也忍不住怜惜她:也不知这样不谙世事的姑娘是被谁卖到了这里?可怜她竟是一无所知。若是孤身流落至此也就算了,若是被家人所卖,那她该多难受?
殊不知雲舒越听越是满脑子的疑惑,她执拗的追问:“我...父母?”
父就罢了,她哪里来的母?
而且她爹以前倒是也爱叫嚣臭丫头见天得气老子还不如我给你卖了好歹还能赚二两银子。可这么叫嚣了十几年她不还依旧好好的,依旧能有事没事气的那老男人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况且就算她爹良心让狗吃了,想卖闺女,那她师父那关也不过了。
雲舒分明记得晕倒之前自己离京都还很远,那么到底是谁,把她弄到这里来卖了。难道是那个杀手?可是杀手不是应该趁机把她杀了了事吗?怎么会多此一举的卖了她?
卖了她....卖了她她又能值几个钱?!
无双笑了,道:“我原还想安慰你,不曾想妹妹倒是看得开。既然妹妹想知道,这也不是什么难打听的事情,宝娘花了三百两才买了姑娘来的。”原来是雲舒在不知不觉间竟将疑惑自言自语出来。
“三百...两?”雲舒哑然,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值钱!亏她爹还总念叨着要拿她换二两银子——果然,中年老男人的眼力委实不行啊!
气氛看似还算融洽,其实雲舒心中早就已经盘算了几个来回了。她并不认为眼前这个姑娘的说词可信。按着她的话来说,花魁娘子的甄选是何等重要的事?雲舒不认为自己能当得起这四个字。
一定是有什么内情的...难道是那个杀手的报复?!
但是这么的一种报复手法是不是有点闲的蛋疼了?!
难道是以为把她卖进青楼就能让她羞愤而死了?
堂堂江湖儿女,怎么会是这么个鬼样子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妹妹何必一定要追问这个呢。”无双叹息,漠然道:“进了这楼里的姑娘,难道谁还是自愿来的吗?天南海北的,大家原本都不相识,大概唯一相通的,是咱们的命都不好吧。”
“你想知道的事情,大概也就只有宝娘才会知道。她是专门天南海北的替楼里寻摸绝色美人的。可是宝娘不常在这,而且脾气也不好......妹妹该是个聪明人,就别再追问这些的。来了,就好好的呆在这里罢!别自找苦吃。”
“......”看样子,无双姑娘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只是她不说,雲舒也不多问。
可是要她不追问那是不可能的...她真的需要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还有那晚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毒究竟是谁解的,她的内力都去了哪里了?
但是无双已经不给她再接着询问的机会了,“小梨应该已经去叫了热水,妹妹快好生梳洗装扮一翻。今日宝娘在,知道你醒她必然要见你呢!”
“我想,她想要见的应该是一个艳压群芳的你!”无双淡淡的笑道:“看妹妹如此年少,大概也不会如何装扮自己吧。我来帮你。”
小梨似乎一直都在门外偷听来着,一提到她便立刻出现了。带着一队人捧着洗漱用品和新裁剪的衣裙过来,“东西都预备好了,姑娘请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微微瑟缩,想来是怕雲舒再突发神经再来掐她一次吧。
雲舒心道对不住了小梨姑娘。
洗澡,更衣,洁面。
雲舒这小半辈子都没经历过这么全套的洗剪吹,一整套折腾下来几乎两个时辰都过去了。她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跟个人偶似的任由无双折腾来折腾去。
无双说要给她画一个艳压群芳的妆容,再此之前,不许雲舒偷看。
雲舒人在屋檐下,只好低了头。任由无双在她脸上折腾。
胭脂,染黛,上妆。
到最后镜子往她面前一摆,雲舒‘咦’了一声。
这还是她吗?
不像,真的是不像了。
雲舒觉得,她自己都快要认不出自己了。
但是周围所有的人都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无双得意:“我这双巧手啊,不是自吹自擂,一般人我还不屑的上手帮忙呢!看吧,这才是咱们惬玉楼花魁娘子的风采。”
所有人都疯狂认同,雲舒也只好在心里犯嘀咕。
这把人都装扮的不像自己了,还叫美吗?
送来的衣裙不很繁复,也不‘简陋’。恰到好处的显示出了雲舒身材的曼妙,但是也不至于太过突兀,没得让人无端便从心底生出一种□□。
用无双的话来说,她们惬玉楼的姑娘用不着那种低贱的法子。没得掉价。
头上只一支钗,据说叫碧云青鸾钗。取义碧云自有天,青鸾上九霄,说是难得的好东西。
雲舒看了只觉好看,无双说戴在头上合适,雲舒也实在不喜披散着头发乱糟糟的,便戴上了。
满身上下,雲舒觉得最好的还要数自己脚底下的这双鞋子,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做的,穿在脚上竟是那么的合适,那么的柔软。踩在棉花上已经不能形容这种轻软了,踩在云端上,倒还可以形容。
好鞋不必名贵,便是坠上价值万金的珠宝翡翠也不及穿在脚上舒服来的要紧。
正好,无双也没在意到鞋子。雲舒赶紧悄悄的把自己的脚藏起来,生怕被无双看见了叫她换鞋。
一套齐活。
雲舒被她们簇拥着,站在一面由两个丫鬟合力扶着的、和人等高的,能把人一比一彻底清晰还原出来的水银镜面前时真的不由的惊呆了。
由心底里发出惊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变成这个样子。
原来那个不像......都是没看习惯的锅!
雲舒真心觉得无双的手艺被比自己偷偷摸摸爬人家墙头学来的狗屁化妆技巧好了不知多少倍。
那妆容分明已经很好看了。可是无双看了又看,最终还是不满意。仔细端详了很久,还是拿着温热的湿帕子替她洗去了所有的妆容。
“为什么?”初时还稍微有些不太适应。但是雲舒这个人,好就好在她的适应能力极强。对着这么清晰的镜子看的久了,竟然还觉得有点舍不得,忍不住揽镜自照,“我觉得挺好看的呀。”
无双笑笑,“你这审美水平还有待提高啊!可知清水灼芙蓉,天然去雕饰。你本来的样子才是最好的。什么胭脂水粉,那种东西堆砌出来的配的上美人二字吗?”
雲舒:“......”额,恕我水平底,其实我还是挺喜欢这些东西的。尤其是那红润的胭脂,染在唇上让她整张寡淡的脸都有了不一样的颜色。
她自偷摸下山以来,好不容易弄来的一点钱,除了温饱,全都砸在了这些小玩意上面——虽然和狗熊掰棒子似的买一样扔一样,但是还是乐此不疲。
被说的有点心虚,雲舒便也不敢在反抗。
到底是洗去了脸上所有的东西,然后,懵懂的雲舒就被带出去见了宝娘。
惬玉楼真不愧为天下第一名楼,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阁楼水榭无一不是精致无比!
更要紧的是,一路走来,只见大大小小各色各样的美人,看的人眼睛都要花了。就连端着盘子服侍的侍女,都是一个赛一个的美人坯子。
可偏偏每一个都能给她留下印象、她们实在是美的各有特色。
那宝娘也是个美人,身材娇小,虽然谈不上不绝色,但一举手一投足间尽是风情。
脸侧溜着两缕头发,一双眼睛妩媚动人,肌肤细白胜雪,手中执着白玉柄的团扇竟也不见丝毫的逊色。
“宝娘,人我给您带来了。”
无双朝着微微一屈膝,姿态柔美。风姿情态却比宝娘差的有些多了。
那种东西,需要修行,只有时光才能造就出那般的风情万种!
雲舒站着不动,也没打算去学习膝下无双的动作。只是笑着和她打招呼:“宝娘?你好啊!我听说过你的。”就是刚刚才听说的,只有她知道她是怎么来的。
无双赶紧扯了一下她,“快向宝娘行礼。”
雲舒没有动,只是微微颔首。
她爹爹教导过她,虽是女儿,但膝下也有万金。绝不可轻易弯屈,除非是打从心眼里尊敬的人。
“不必了。”宝娘看着她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绝世珍宝,贪婪和喜悦都摆在了脸上,“咱们惬玉楼的花魁娘子,不必像任何人行礼。这才是美人儿该有的傲骨。”
她说:“从今往后,你便叫无双。即将是咱们惬玉楼的第四位花魁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