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夜探皇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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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进不去内殿。
沿垂脊缓缓滑下，仗着一身极好的轻功翻过抱凤仙，翩然落在重檐歇山殿的第二层顶上。（重檐歇山顶，中国古代建筑之中仅此于重檐庑殿顶的房顶格式。本来后宫的建筑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但是没有办法，用其他的屋顶和我脑子里宫殿的形象严重不符合。真的大家可以去百度一下，故宫的图片，单檐的屋顶看着真的不宏伟——甚至有点幻灭，嘤！）
屋顶极滑，连飞鸟都立不住。可雲舒轻功绝佳，竹叶尖上都能立足，何况这么大一片屋顶？但她还是顺势滑下去了。动作快的叫人眼花缭乱（如果有人看见的话），下一秒她的人已经平贴着房檐滑到了宫殿的门边。整个过程又轻又快，宫殿门口守着的太监宫女数人，竟无一人察觉自己的头顶的梁上已经多了一个人。
虽说依旧看不见殿内究竟是什么状态，可入耳的啼哭之声已经越发的清晰起来了。也不知道到底哭了多久，声音是显而易见的嘶哑。
门口守着的宫女撇撇嘴：“怎么这么能哭？每天都号丧似的叫的人头疼。”
“对啊！嚎的人心烦意乱的，还搅扰的太后娘娘凤体不宁。真是不孝”
虽说嘀咕的声音小，可照样能一字不差的传到雲舒的耳朵里。这就是他们对待皇帝的态度？和一个才半年的小婴儿提孝不孝的话？
直到两个宫女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越不像话。一直雕塑似的老太监才懒懒的抬了下眼皮：“怎么都是嫌命长了？敢这么议论皇帝。”
宫女们这才噤住了声，只是表情还是无甚所谓的。
这么大点的小屁孩子，别说就是说他两句，便是趁人不备偷偷掐他几下又能如何？难道他还能去告状不成？便是他现在就能说话、会告状又能怎么样呢？太后不喜欢他，怎么会搭理他？
雲舒四处打量着，大门口的人太多不好进去。要么等到夜深人静，门口守着的宫女太监都昏昏欲睡的时候才能趁机摸进去；要么就是找出别的地方摸进去。
听着里面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雲舒想自己大概是等不了夜深人静了。
正在四处打量着那个地方看守的人少，耳中忽然听见一声太监的高唱：“太皇太后娘娘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顿时一片跪拜之声。
一群宫娥太监簇拥着两位美妇人走过来，一位五十上下，面容冷肃，颇有威仪。一位却正是青春年华，可惜眼中阴郁。
四周一片寂静，婴儿的啼哭之声便显得尤为的凄厉刺耳。太后皱眉，面上的不耐完全不加掩饰。只是顾忌着太皇太后，所以没有说话。
太皇太后赶紧加紧几步，自己动手推门进去。雲舒看准了时机立即借力滑了进去，躲在了房梁上。
看下面太皇太后几步走到床前抱起在床上哭的撕心裂肺的小皇帝一边哄一边质问：“皇帝在哭，却无一人服侍？都是聋子吗？这耳朵若是不用，不如不要。”
于是忙忙乱乱的跪了一地的宫人。
独太后不在意的说：“小孩子哪有不哭的。这孩子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特别能吵闹。姑母不必理他，让他哭去。过一阵子哭累了就好了，要是搭理他他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人呢！”
太皇太后手里哄着小皇帝却也不妨碍她冷静的吩咐：“慈宁宫这么多宫女太监伺候不好两个主子。来人，把慈宁宫服侍的宫人上上下下全都拉下去杖责一百。”
上上下下，那就包括那小太后（即太后）的近身侍女了。雲舒听了暗想，那老太后（即太皇太后）看着只是威严，没想到手段可称狠辣。
“姑母？！”太后大惊失色，尖叫道：“您这是做什么！”一百杖——那她这宫里岂不是要换一大半的人？这样，这样行事，她这个太后的颜面要往哪里搁？！
这太皇太后统御后宫多年，哪里把太后这么个从未得过宠，又是凭借着她的裙带关系才混成太后的蠢女人放在眼里，便是再愤怒，在她眼里也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都拉下去。”太皇太后理也不理，只是如此吩咐。
知道太皇太后必然有话要和太后说，殿中的人霎时间推了个干净。很快，屋子外面便有序的响起了木杖击打在人身上的闷哼声。
雲舒透过偶然打开的窗缝看见了那所谓的庭杖，足足九尺余，二寸来宽，一寸来厚，打在人身上声音闷闷的。一板子打下去也听不见人哀嚎——原来是都被人堵住了嘴巴。
呸，活该！
小皇帝也不知道是哭累了撑不住还是真的被太皇太后哄睡着了，反正伴着这拍打的声音，那小子睡的还挺香。
“哀家记得，皇帝刚出生时足足有八斤四两，白里透红的像个小福星。交给你养了半年，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太皇太后淡然道：“哀家需要一个解释。”
太后倒也不慌，只是随口道：“他爱哭爱闹，又时常生病......”
“这么健康的孩子为什么时常生病？哀家不过抱了一小会他便安安静静的在哀家怀里睡着了，怎么就是爱哭爱闹了？”太皇太后冷然道：“哀家看你是好日子过到头了。”
“什么好日子？这叫好日子？！”太后显得远比刚发现了孙儿被慢待了的太皇太后还要情绪激动，她烦躁的近乎癫狂，“您居然觉得我这过的叫好日子？以前，先帝被那个花楼里的妖精迷了心神，看都不看我一眼。如今他去了，我还要 抚养他和一个下贱宫女偷欢生下来的贱种。”
“为了家族为了您，我的一切都已经变得糟糕无比。我恶心都恶心不过来，您却觉得我过的是好日子！”
“何其可笑！”
太后低声的歇斯底里，看在太皇太后的眼里却是那样的可笑：“当初入宫，是不是你一定坚持的。后来假孕生子，狸猫换太子是不是都是你同意的？”
“为了家族？难道你不是这家族的一份子，难道你没得到好处？”太皇太后鄙夷的表示：“别忘了，在没有这个孩子之前，你不过是这后宫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妃嫔罢了！”
“你什么都没有，又心高气傲的什么都想要。可你别忘了你现在的一切尊荣位分都是你所厌恶的这个孩子带给你的。”
“你若是觉着做这孩子的生母委屈了你，哀家可以把他抱走自己抚养，也可以派人去把那女人的尸骸给挖回来告诉全天下人那才是咱们陛下的生身之母。”
太后到底是个没经历过事情的菜鸡，叫她这么一吓唬便顿时花容失色：“不行，那可是...欺君...”
“欺君？先帝已经去了。”太皇太后冷笑：“哀家再怎么说也是先帝的生母。你是哀家的亲侄女，哀家不会治你得罪。哀家只会把你的荣耀全部剥夺，还给本来应该享受这份尊荣的人。”
“不....不行。”就那个，那个下贱的奴婢？她怎么配？她已经被一个低贱的青楼女子压了半辈子了，不能后半辈子还要被一个下贱的奴婢压。
“不乐意？”太皇太后厉声说道：“既然不乐意，那你就给哀家记清楚了。你以皇子生母的身份才被先帝临终留旨封为皇后，因为生下了他你才是当朝太后。既然承担了这份尊荣地位，就给哀家拿出生母的样子来。把你那些自怨自艾的假清高都给哀家收起来。”
“是...”太后终于认怂。跪下认错。
一棒子之后，又是一个甜枣儿。
太皇太后把睡着了的小皇帝放在床上，自己亲自扶起跪在地上请罪的太后：“哎！你是哀家亲侄女，自小在哀家眼前长大乖巧伶俐，比先帝那个不孝子还让哀家喜欢。若不是气急了，哀家怎么舍得对你疾言厉色？你还太小，不懂事啊！”
“你以为皇帝登基，你做了太后便能安稳了？”太皇太后道：“早着呢！前朝敬王是先帝的弟弟，论起血缘是除了皇帝之外最为近的了。先前他们家便联合着宗室打着让世子入继为皇帝的血脉的主意意图窃取皇位。”
太皇太后的手指朝着床帐遥遥一指：“要不是有了他，咱们娘俩如何能位正后宫、垂帘听政、如何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是敬王的眼中钉，也是咱们家的护身符。”太皇太后谆谆善诱：“你不能讨厌他，你得护着他，明白吗？”
“是，姑母的苦心，儿臣明白了。”太后说：“儿臣日后一定把他当做亲生的孩儿一样抚养疼爱，绝对不会再有今日之事发生。”
得到了太后的保证，太皇太后才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好孩子。你既然明白了，那该处置的人就赶紧处置了吧。”
“尤其是近身服侍的，一定不能往外走漏任何风声。万一引起他们的怀疑到时候倒打一耙，连皇帝的血统都有可能遭到质疑。那我们就要万劫不复了。”
“是...儿臣儿臣明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夜探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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