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烈酒》沈逢春

11、第 11 章

　　那天拿到了在酒吧演出的工资，乐队几个人在去酒吧演出之前，找了个小饭馆吃饭。
　　他们几个人一般平时都不怎么到饭馆里面吃饭，一般都吃路边摊，酒吧驻唱其实也挣不了几个钱，哥几个手头上也都没什么钱，只有每个月拿到了演出工资的时候，才会去趟饭馆。

　　哥几个坐在饭馆的角落，破天荒的点了好几个菜，要了整整一沓啤酒。

　　陈肆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这三个兄弟，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是很满足了，虽然自己的乐队没有闯出什么名堂，但是还好的是，乐队的成员都还在他的身边，他们几个人还可以继续一起奋斗。

　　吃饭期间，几个人闲聊，林佑东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但是又好像是难以说出口。
　　期间一直犹豫着，喝了一杯接着一杯的酒，犹豫着，却依旧是没有说出口。

　　林佑东还没说话，张炎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突然朝着大家开口：
　　“哥几个，我前几天听说了，有个娱乐公司要招收练习生。”
　　“但是人家不收乐队。”
　　“人家要求唱歌和跳舞都不错的，还得长得好。”
　　像是遗憾似的，张炎叹了一口气，拿起了桌子上的酒喝了一口。

　　“哥几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闯出了名堂来。”林佑东犹豫着，还是缓缓地开口。
　　“再奋斗个几年，要是咱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我可能就要回家去继承我爸的那个小卖部了。”
　　虽然林佑东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些调侃，但是这两句话却是实实在在地进入到了其他的三个人的耳朵里。

　　向泽沉默不语，张炎也禁了声，陈肆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面前的酒，猛地喝了一口。

　　最后还是向泽首先开口打破了这个沉默。
　　“路还长。”

　　“是啊，路还长着呢，哥几个才二十出头，不着急。”张炎立马接着向泽的话茬，缓解着这个死寂一般的气氛。
　　“和哥几个在一起，这条路苦点也没什么了。”

　　“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这可真的是难得啊。”林佑东闻言，出口调侃。

　　气氛瞬间又回归了一开始的那个样子。
　　就好像之前的事情完全都没有发生过的一样。

　　陈肆看着其他的三个人，笑了笑，拿着酒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酒。

　　已经是数不清喝了几杯酒了，等几个人结束之后，去酒吧的路上，陈肆还觉得有点头晕。
　　这天正好摩托车坏了拿去修，哥几个都没有骑车，步行朝着酒吧的方向走了过去。

　　傍晚起了风，吹得陈肆头昏脑胀的，但是还没有丧失理智，走路也没有踉跄。

　　-

　　这天林灵照例来酒吧看陈肆唱歌。

　　这天陈肆来得比之前晚了一点，但是林灵还是在几分钟之后看见陈肆走进了酒吧的大门。
　　不知道为什么，林灵觉得今天的陈肆好像和之前的陈肆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当陈肆上台后，朝着台下说了一句话：“久等了。”
　　除了这句话，没有再说别的。
　　这是他上台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

　　这次陈肆还是唱的他自己创作的那首《在路上》。

　　陈肆写的歌，歌词总是很简单，虽然不是那么的华丽，但是歌曲的节奏和带给人的直观感受，总是那么的舒服。
　　林灵想，这应该就是陈肆特有的风格吧。

　　突然，林灵发现陈肆在看她，他站在那低矮的台子上，昏暗的灯光映照在陈肆的身上，灯光朦胧。
　　他在看她。

　　林灵也没害羞，大方的和陈肆对视着，然后朝着陈肆笑了笑。

　　-

　　陈肆唱歌之前酒喝的有点多，在酒吧各色灯光下的映照下，陈肆抬头，眼神不经意间扫过了吧台旁边的林灵。
　　她好像在朝着他笑。
　　之前种种的画面在陈肆的脑海中不停地循环播放，女孩子朝着他笑的样子，单手撑在吧台上看着他的样子，其中还夹杂着很多人说话的声音。

　　陈肆唱完歌之后，随便整理了一下吉他，准备下台得时候，发现林灵还在朝着他看。

　　在酒吧灯红酒绿，烟雾缭绕中，陈肆从台子上缓缓地走了下来。

　　台子上已经换了一个女生唱歌。
　　声音缓缓地传进了陈肆的耳朵里。
　　“逃避不是唯一的选择。
　　你是不是喜欢我。”

　　或许是陈肆喝了酒原的因，整个人就像是失控了一般的，朝着林灵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步接着一步。

　　等乐队成员发现陈肆不在他们的身边的时候，环顾四周去寻找陈肆的身影，然后立马就看到了朝着林灵走过去的陈肆。
　　几个人看着朝着林灵走过去的陈肆，被陈肆地反应惊到了。尤其是张炎，张炎下意识地就准备跟着陈肆走过去，过去看看陈肆要做什么。

　　幸好向泽拉住了张炎，“别过去。”

　　自从陈肆在台子上唱歌的时候，老板就已经从酒吧的休息室里面出来了，正倚靠在墙边看着台子上唱歌的陈肆，当他看到陈肆朝着林灵走过去的时候，很意外，但是还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陈肆走过去的方向，想要看一看陈肆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当林灵看着陈肆朝着她走过来的时候，突然变得手足无措了起来，但是还是佯装淡定，朝着陈肆走过来的方向笑了笑。

　　酒吧各色灯光闪烁，陈肆一身黑衣，缓缓地走到了林灵的面前，在林灵的面前站定。

　　即使是每天都来酒吧看陈肆，但是现在陈肆真真切切地站在了她的面前的时候，她还是有一点不习惯。

　　陈肆的手上夹着一根燃着的烟，眼睛轻飘飘的看着林灵，然后缓缓地开口，语气中皆是难掩的痞气：
　　“听说你喜欢我？”

　　这是林灵第一次听见陈肆主动和她说话，陈肆的声音和他唱歌时的声音很像，但是又好像是有一些轻微的差别的。
　　陈肆的声音很有磁性，低沉但却不沙哑。

　　听见了陈肆的话，林灵的心脏像是突然间停滞了一般的，呼吸仿佛也停滞了。

　　然后还没等林灵说话，就看见陈肆的眼神轻飘飘地，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眼，然后视线停留在她锁骨下方的位置。
　　语气戏谑道：
　　“哥哥可不喜欢小的。”

　　即使是知道陈肆是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林灵的心里还是有一些不舒服的。
　　但是林灵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十分安静的看着陈肆。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没有再说什么。

　　吧台上的阿强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听见了陈肆说的话，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一动不动的待在原地，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
　　看着这两个谁都不肯先服输的两个人。

　　最终还是陈肆先开了口。

　　“所以，离我远点，小妹妹。”
　　陈肆说完，转身准备离开酒吧，当陈肆走到酒吧门口的时候，林灵突然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朝着前面走了几步，试图追上陈肆。
　　但是陈肆走地实在是太快了，林灵根本就追不上。

　　林灵此时此刻的脑子里全部都是气恼和愤怒，还带着一些不服输。

　　眼看着就要追不上了，眼看着陈肆就要离开酒吧门口了，林灵突然大喊陈肆的名字。
　　“陈肆！”
　　林灵的声音特别的大，大到这本就不大的酒吧里面，所有的人都听见了林灵的声音。

　　酒吧里人不多，但是此时此刻，几乎是酒吧里面的所有的人都转头看向了林灵和陈肆的方向。
　　尤其是阿强，像是意识到了林灵终于生气了，连忙拿出了手机，打开了手机的录像功能，将摄像头对着陈肆和林灵的方向。

　　“陈肆！你站住！”林灵朝着陈肆喊道。

　　陈肆听见了林灵的声音，脚步微顿，然后停住，但是却没有回头。

　　林灵见陈肆停住了脚步，也没追上去，没有上前走，而是站在原地，继续说道。
　　“你不用回头！”
　　林灵喊道。
　　“你只需要听好了我现在说的话。”
　　林灵看着陈肆的背影，鼓足了勇气。
　　“你听好了！”
　　“你不用反驳！也不用疑惑！”
　　“你给我记住了！”
　　“我林灵！”
　　“早晚追上你！”
　　“你陈肆的女朋友！”
　　“迟早是我！”

　　陈肆站在酒吧的门口，听着林灵说的这些话，这些话一字一句的，没有一丝遗漏的，全部都进入了陈肆的耳朵里。

　　陈肆背对着所有的人，所有的人都没有看见陈肆此时此刻的表情，只有陈肆知道，当他听见林灵说的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瞬间有了一丝的破裂，原本平静如水的心突然的起了波澜。
　　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还是因为听见了林灵说的话的原因，陈肆竟然有些心慌发抖。

　　脑海中不停地循环着林灵说的话，不停的循环播放着林灵的身影。
　　陈肆觉得自己应该是魔怔了，抬脚便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

　　说完了这些话，林灵转身回到吧台，拿起了刚刚阿强给她倒的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林灵喝完了酒，抬头便看见了面前那正拿着手机录像的阿强，一边录着向，一边捂着肚子笑着。
　　林灵瞪了阿强一眼，但是也没说什么。

　　等到了林灵反应过来，转头看向门口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陈肆的身影。

　　林灵转头，一下子就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吧台旁边的酒吧老板。
　　酒吧老板注意到了林灵的目光，笑着朝着她竖了个大拇指。

　　林灵笑了笑。

　　即使是这样，林灵的心里还是不舒服，闷闷的。她没在酒吧里多待，随便和阿强说了几句话，就回家了。

　　天气渐渐转凉，林灵还穿着短裙。
　　林灵在路上走着，身边一个接着一个的人从她的身边经过，所有的人都成双成对，只有她自己孤身一个人，被风吹得浑身发抖。

　　不知道是因为被陈肆拒绝的原因，还是因为天气太冷了，或者是自己一个人太孤单了。
　　林灵感觉到自己此时此刻所有的负面的情绪全部都跑了出来，眼中逐渐的蓄满了眼泪。
　　林灵伸手擦掉了即将掉落下来的泪珠。
　　心想：
　　这点困难算什么，我林灵，就追定陈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