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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你可知,我的心 ...

  •   温仪的话无疑是穿心之箭,字字戳人,因为他说的那些事真实存在,他现在觉得两次的主动可笑又耻辱,自己一味的在靠近,褚江惑却还是让他吃了闭门羹。他的心又乱又涩,嘴唇发颤,说不出话。他不知道可以说什么辩解,能说什么平复压在心底的不快乐和失望。

      且不说褚江惑与白清羽之间是不是天定良缘,褚江惑确实心硬如铁,难以捂热。

      温仪瞧他脸色不太好,于心不忍,安抚道:“别难过,兄长不说了。”

      温琢玉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倘若褚江惑与他一般待自己,今日他能让温仪打消让他娶妻生子的决定,事实却是相反,他没有底气,没有证据。

      “晚来雪与坤月峰之间有些距离,你今时不同往日,来回不便,就先在坤月峰住下,待阿夙恢复再回晚来雪。”温仪暗暗叹气,安抚性揉揉温琢玉的头,“我明日再来看阿夙,你记得按时将丹药喂他服下。”

      温仪走后,温琢玉走出房间,在院子里来回走动,足足转了半个时辰才折回房间继续照看褚江惑。

      近来天气炎热,夜里稍稍凉快些,温琢玉将褚江惑收拾妥当后,就在院里看星星。

      夜风清爽,月朗星稀。

      在这样的环境下,温琢玉的心逐渐宁静下来。

      夜色渐深,坤月峰的弟子前来叫了两次,温琢玉才依依不舍回到自己的房间,抱着薄衾翻来覆去睡不着,熬到凌晨,下床折去褚江惑房间。

      褚江惑依然睡得憨实,身上薄衾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没有一点不同。

      “你倒是快活,没有任何烦心事。”温琢玉气愤地在床畔坐下,抱怨似的盯着褚江惑,“每日每夜,只管睡着。”

      说完他发现自己现在无异于是在对牛弹琴,便觉无趣,心头烦闷也化不开。静坐良久,想来不会有人再来,他那屋他也不想回,把鞋子一踢翻身上床躺在褚江惑旁边,侧着身子面向褚江惑。

      因为挡天劫的缘故,褚江惑又变回了少年模样,五官与脸部轮廓线条柔和些许,不及成年清晰。但正是这样的褚江惑不会令他感到压迫,似乎刚刚好。

      温琢玉伸手,又收回,又伸手,犹豫了一下,用食指指腹点褚江惑的鼻头,边点边道:“你不知我心中如何想,我怎能气你不能如我一般待我?这本就是我一人的修行,怨不得,恨不得。”他将指腹移向褚江惑的额头,用指尖轻轻刮擦,“时而想起一些事,只觉没了颜面抬不起头。”

      他叹了一口气,收回手,平躺着望着帐顶,目无焦点,“你能来崖下找我,我真的很高兴,我以为我会饿死在那,或者冻死,没想到最后是你将我从地狱拽回来。我将你带回端行宗,你将我捞出深海,咱两是不是扯平了,谁也不欠谁了?”

      他的眸光逐渐分散模糊,嗓子眼动了又动,沉默良久也没将涌出来的酸涩压下去,抬起手臂挡住双眼,身体却抑制不住的发颤,最后背对褚江惑沉沉睡去。

      ……

      清晨第一缕光撒进房间时,褚江惑睁开了双眼,短暂懵懂之后,岐山的事回到脑海,他倏然惊起打量四周,确定不是在岐山才松了一口气。他在一间很陌生的房间里,屋内陈设十分简单,看起来不像是长期有人住的样子。

      视线扫过床外一切之后落在旁边的人身上,顺着他的胳膊看向自己的腹部,然后看向这条胳膊的主人,一见便见到睡着的温琢玉,他有些吃惊,想叫醒他,临时变了想法躺了回去。

      他轻轻侧身凝视近在咫尺的温琢玉,除了眼圈微微红肿,还与从前一样。到底是什么时候此人对他来说开始变的不一样?从扶阳宗的拍卖会上见到他那一刻开始?其实可以追溯到更远一点,是屠魔之征时见到的第一眼。

      温琢玉在人群里一身白衣,清秀俊逸,不苟言笑,眉眼却是一片春风和煦,令人想靠近。他从前也会到修真界混,却从不曾与之相遇过,若是早点,或许他们会从更早的时候开始认识。

      又是什么时候感情上有了不一样?从温琢玉把他推向白清羽的时候,他心中也不是滋味,可又不能说什么。他向来少言寡语,有什么事往心里憋,不会做出反应,直至温琢玉同沈麟越来越好,而他仿佛不曾到过温琢玉身边。

      那些疏离和冷漠都是因为不安和内心不平衡所致,只是自己不愿意面对不愿承认。

      他想逃避,又想靠近,因为彼此立场不同,因为温琢玉似乎不在乎他。

      如果不是岐山的事,他可能真就不再理会温琢玉,因为感受过失去的痛苦滋味,所以才懂得珍惜。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有了庇护温琢玉的决定时,温琢玉却告诉他,一切是他想太多,是他会错意,他以为温琢玉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可就是自己回错了意。

      然而绕是如此,他仍是不舍得离开,放不下,强行突破重返岐山找他。

      当温琢玉向他跑来那一刻,他十分满足,那一刻温琢玉是需要他的,特别需要,谁也比不过,沈麟也如此。

      “仙君。”褚江惑轻轻呢喃,看着熟睡的温琢玉,想着过去种种,他心头柔软不已,柔软的跟羽毛似的。

      温琢玉轻哼了一声,没有醒来。

      褚江惑看他没有醒来的迹象,稍微靠近了些,也将自己的手臂搭在温琢玉腰间。

      “你可知我想走,又想留?你可知你与所有人是不一样的?你可知我挡下天劫是为了你?你可知我冒死进入人头蟒腹中取其内胆为你调养身体?”

      “阿夙。”

      褚江惑身体一震,顿时屏住呼吸,迟迟却不见温琢玉睁开双眼,才发现他只是做梦。身体放松后,他又靠近一点,鼻头轻轻碰了碰温琢玉的鼻头,似有似无的温热体温热的他浑身发热,心跳不已。

      “阿夙。”温琢玉呓语,又哼哼了几声,似乎不太舒服。

      褚江惑瞧他神色难过,想来是梦到不好的事,既然是在叫他,便是与他相关。

      “阿夙,你不要走,我可以护你。”

      温琢玉的眉头越来越紧,身体微微发颤。褚江惑跟着凝眉,将手放到温琢玉额头,输了一点灵力后,他人才安静下来。

      “师兄。”褚江惑轻拍温琢玉的肩头,“师兄,醒醒。”

      温琢玉缓缓睁开眼睛,朦胧之见看到一张脸,离他非常非常近。随着视线清晰起来,温热的呼吸扑到了他脸上。

      “阿夙?”

      “是我。师兄,你……”

      未等褚江惑将话说完,温琢玉忽的扑到他身上将他抱住,激动的哀求道:“阿夙,你不要走,我可以护着你啊,你信我行不行?我不管你是魔君还是谁,我只要是你,那样都行。你别走。我可以护着你。”

      褚江惑的心突然作痛,胸口堵得慌。当时司命深要带他回南蛮的珠玑山修炼,争取尽快恢复修为,是因为放不下温琢玉才没有答应,后来改口主动说离开,只是因为他会错了温琢玉的意,想着既然如此便自行离去。

      此时此刻,温琢玉这般哀求,他真的会错意了吗?

      “阿夙,我知道我很差劲,我连自己都护不住,可我真的不想你走,如果真有一天你处于危难之中,我一定不顾性命相护。你别走。”

      褚江惑木楞的任由温琢玉抱着,两眼复杂,心中更是五味杂陈。良久,他感觉脖子湿润,猛地一惊,拉开温琢玉看到他拉满血丝的双眼被泪水装满,脸色更不好看。

      “你……你就这么在乎我是走是留吗?”褚江惑感觉心被悬在空中,不上不下,说不出是怎么一般滋味。

      “你为什么要走?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你可以告诉我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错在何处?你不说我怎知如何改?”温琢玉越说越心酸,反正是在梦里,梦外不能说的,通通说出来何妨?

      褚江惑紧张道:“你没有哪里做的不好。”

      温琢玉道:“若是没有你为何不理我?又为何执意要走?”

      褚江惑道:“我……”真的要说是因为他觉得你不在乎我吗?可以把我推给白清羽,然后同沈麟交好。

      温琢玉不悦道:“你什么?你倒是说啊!你可知我兄长说了什么,字字诛心,你可知?我主动了两次,最后还想试试,你却把我拒之门外。一次又一次,我不要脸的吗?都知道!都笑话我!而你,却要走。”

      褚江惑不知如何作答,看着温琢玉这样,他只觉十分愧疚和后悔,当时,不应该紧闭那扇门。他也没想过,温琢玉此后会因为这件事这般难过,心中一直介怀。

      “你要走。我能有什么办法留你?就像司命深所说,我没用,我护不了你。”温琢玉低落的垂眸,蜷缩起身体,把脸藏起来,“我谁也护不了!就连我自己,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被掰断手指。你到底为什么要走?你又不是小姑娘,真需要谁保护,你就不能自己保护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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