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出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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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卓荦早上四点钟的时候就被电话的铃声吵醒了。
这两天他作息一直很混乱，始终处于睡眠不足的状态，但长期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在听见铃声的第一时间，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抬手按了下鼻梁，再睁开眼睛，已经没有惺忪的睡意。
赵卓荦伸手去摸床边的光脑，才发现不是自己的账号在响，赶紧转了个身，从连胜上方越过，过去按断对方的通讯，并开了静音模式。
连胜睁开眼睛，就看见他光洁的下巴和露在外面的锁骨，还没来得及开口，赵卓荦抬手在她头发上揉了一把，笑道：“算了，你再睡会儿吧，我去做早饭。”
床边一阵窸窣响动，赵卓荦出去了，并轻轻合上门。
连胜扫了眼光脑，发现来电人是林冽，就知道今天的征途要开始了。她将头埋进枕头，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起床开始活动自己的手臂。
脚步声从楼梯口缓缓靠近。
“到底起床了没有？怎么还挂我电话呢？”
“化妆师说马上就到了，化完妆还要去外面拍照片的。”
“连胜以前一个人是不会赖床的，但她最近确实有点累……”
林冽和孙颜一起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赵卓荦正站在厨房做早饭。
油烟机的声音嗡嗡作响，盖过了她们的轻声谈话。空气里飘着股面点和鸡蛋的香味，刺啦一声，袅袅白烟从小锅里蹿了出来，而后锅盖盖上，只剩下油和水迸溅的闷响。
这恬静又温馨的画面，让她们两人都愣了一下，险些忘了自己过来是做什么事的。
还是孙颜反应比较快，她在门口脱下鞋子，直接光脚走了进去。
“你怎么还在这里？你怎么还没走？”孙颜惊讶道，“连衣服都没换！”
赵卓荦回过身，依旧站在厨房间里，含糊地说：“快了。”
孙颜对她儿子急道：“什么快了？你待会儿还要过来接亲的！你的车队呢？你怎么昨天晚上住在这里？我没告诉你吗？”
赵卓荦瞥了眼煎饺的锅，回道：“我车队速度很快的。”
他车队里的司机以前都是开机甲，到时候一路飞奔过来，也就半个小时的事。
他闻着香味飘出来，又说了一遍：“不急。”
孙颜：“我都要急死了！”
这时候连胜才穿着她的长睡衣从里面走出来。
林冽：“……”
赵卓荦过去拉开椅子：“准备吃饭吧。”
连胜朝两位长辈点了下头：“我先去洗个脸。”
“你们……”
林冽心情很复杂，她想说化妆师都快飞奔到楼下了，你们居然还有时间洗脸吃早饭。
但是不让自己女儿吃早饭似乎又显得很刻薄。
赵卓荦有条不紊地调小火力，还问道：“你们吃了吗？我再煎一锅。”
林冽跟孙颜都是起床就赶来了，甚至昨天晚上就没怎么睡。掐着时间点，联系好摄影师化妆师，哪里有时间吃早饭的？
孙颜觉得自己就是那油锅上煎着的饺子，看着他们两个淡定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她把包往桌子上一放，说：“你先去换衣服，这里我们来。我跟你说你的事情很多的！你不要觉得现在慢悠悠，到时候急起来就赶不及了！”
赵卓荦很听话地应了几声，但双脚就跟粘住了似地站着不动，在孙颜抚着额头要心梗的时候，才不急不缓地把煎饺起锅，摆到桌上，然后去卧室换衣服。
把对二位家长厨艺的不信任表现得委婉又真实。
两位女士面面相觑，在桌边坐了下来。
林冽望着自己多年的朋友，向来冷淡的脸上也不由闪过一丝尴尬，说：“我不知道他们两个平时怎么样的。”
孙颜说：“……我现在知道了。”连将军和她的小娇……小保姆。
林冽沉默。
孙颜没忍住，还是笑骂了一句：“臭小子！”
孙颜笑着道：“你别看他现在挺怂，平时不好说话的。我让他干点不高兴的事情他都要跟我臭钱……以前做饭也不好吃，有比我好哪里去吗？”
她说到后面哼了一声，显然对赵卓荦的表现很不满意。
林冽说：“连胜做饭还挺好吃的。”
“我知道！特别好！”孙颜难掩兴奋地叫了声，“我吃过一次记很久了！我还拍下来了！可惜大家都忙啊，我只吃过那么一次。”
连胜从卫生间走出来，听见了后面半截话，也听出了孙颜语气里的遗憾跟惆怅，失笑道：“那我给你们做？早饭吃的什么？”
“可不要了！”孙颜赶紧道，“快点来吃饭，待会儿就没什么时间了。我去给你热杯牛奶。”
赵卓荦侧耳听了会儿，合上房门，从衣柜里拎出一件西装。
他换上之后，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突然感觉怎么都不对劲。
赵卓荦眉头深深皱起，顺手拿过一旁的几件礼服，去客厅问连胜。
“你喜欢哪一件？”
孙颜抬头一看，当即叫道：“不要换了！昨天说好穿什么衣服今天就穿什么衣服！”
赵卓荦说：“昨天晚上是灯光，今天早上的是自然光……”
孙颜万万没想到最先制造问题的居然是自己儿子，她站起来道：“那到了中午你是不是又要说光线角度有问题了？衣服都挑了很久了，妆也是照着这套衣服定的，你怎么现在不喜欢了？”
林冽看了眼光脑上的信息，催促道：“我觉得都可以，你们快点决定。化妆师在外面等了。”
连胜其实已经审美疲劳，但考虑到赵卓荦有婚前焦虑的症状，遂鼓励地说：“我跟你穿，你随便选。你穿什么我穿什么。”
孙颜嘀咕道：“干嘛这样纵容他。”
赵卓荦满意把左手上的衣服留在沙发上：“那你穿这件。”
等赵卓荦终于换好衣服，匆匆忙忙离开的时候，摄影师已经在房间里摆好机器了。
孙颜在后面叮嘱他：“记得化妆啊！你化妆师的电话我发给你了！开车小心一点！红包多准备一袋，这边到时候人多！”
赵卓荦挥了挥手表示知道，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早上七点，天际彻底亮了起来。蔚蓝的天空一碧如洗，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色，连空气都带了点香甜的味道。
叶步青等人换好衣服化好妆，将要用的礼炮跟红包一一放进箱子里，而后听从百米飞刀的指挥，开始前往目标地。
他们要走的不是城区的路，平时就算撞上假期高峰期，也没多少车流。百米飞刀又让他们提前了半个小时出发，所以大家都不急。
叶步青是司机，将车开得很稳。另外两个伴郎也坐在车里。几人耳朵上别着通讯器，正在有说有笑地核对稍后的流程，导航里突然跳出一个提示：
“前方道路拥堵，2.1公里。预计通行时长，15分钟。”
程泽愣了下：“不会吧？这时间居然都能拥堵？还2.1公里？”
赵卓荦坐直身体，从前方看去。的确能看见一排车尾巴。
叶步青沉稳地说：“没关系，我们换一条。还好我们出来得早。”
他打了方向，拐去另外一个路口。
程泽笑呵呵地说：“没事儿，好事多磨嘛，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我大学的时候也没想到连胜会跟优秀在一起。”
方见尘小声说：“我更没想到连胜会那么牛逼。”
叶步青插话：“那我想到了，毕竟第一次对枪的时候她就直接狙死了我们的狙击手。”
方见尘面露狰狞。他们这么虚伪的友情究竟是怎么维持到今天的？
赵卓荦不停地扯自己的领口。
跟他坐一辆车的方见尘盯了他许久，在他又一次准备抬手的时候，问出声道：“你是衣服买太小了还是忍不住手痒？你领子都给你扒拉皱了。”
“是吗？”赵卓荦后知后觉地放下自己的手。
他的确不怎么习惯穿西装，要么是休闲服，要么是军装。
程泽嘲笑道：“那是因为你单身太久。你要是也有个漂亮老婆，保准你跑得比谁都快，恨不得直接飞过去吧。”
方见尘嗤了声：“你单身的时间比我久吧。”
程泽冷静地说：“我交过女朋友的，只是分手了。”
方见尘不服叫道：“网恋也特么算？！”
程泽从后视镜里瞥他一眼，十分冷酷无情地道：“不好意思啊，是我老同学。”
方见尘盯着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瞪大眼睛，甩出个人类通用的惊叹词：“卧槽？”
“啊？”叶步青也是连连侧目，“这你都不说？是不是兄弟？不对，不可能啊，你根本没时间啊。”
程泽对自己这段失败的感情特别骄傲，这意味着他的感情经验起码领先了50%的室友。
“异地恋太久，就分了。还没来得及给你们介绍。”
方见尘回过味来：“就是谈了场莫名其妙的恋爱呗。你肯定什么作用也没起到。”
赵卓荦觉得他们三个都挺莫名其妙的。
方见尘见他坐得板正，肌肉略带僵硬，明显还在紧张，干脆举起光脑，拍着他的肩膀道：“优秀啊，缓缓。我给你念几条沙雕新闻放松放松。”
赵卓荦视线飘了过去。
方见尘用惯有的玩笑语调念道：
“男子报警称家中门锁被人替换，民警赶到后，发现原来是他走错了楼层。”
“小偷偷进派出……每年固定节目了，没什么意思。”
“哦，这里有今日热点头条，让我看看。”
“今日连胜赵卓荦大婚，地点曝光，市区环城公路上陷入多段拥堵，市民……”
叶步青一个急刹，赵卓荦骤然失色。方见尘手指一抖，光脑掉到了地上。程泽捂着被玻璃窗撞痛的额头，发出灵魂的疑问：“卧槽？”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出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