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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重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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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一时之间不知道“这哪里话长了”和“脑子有病就去找大夫”该先说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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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顿了顿,漆黑眸子倒映着叶骁俊美面容,他笑起来,“而我这两次人生,所倾慕者,唯有殿下一人。”
“这一次人生,我会好好保护殿下,不会让任何人有伤害殿下的机会。””
沈令说得情意缠绵,叶骁听得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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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说等会儿,麻烦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重生?
沈令表示所谓重生就是这个人生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死后重新回到过去的自己的身体里,把人生再重头来一次。
叶骁咀嚼了一会儿,“意思就是,你把自己夺舍了对么?”
“差不多。”
叶骁用崭新的眼光打量了一遍沈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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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也有病,但明显不配跟跟沈令的有病同台竞技。
结论:这人没救了,就差抬出去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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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知道叶骁肯定不信,他对叶骁道,他会告诉叶骁三件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来证明自己真是重生而来。
语罢,他给叶骁掖了掖被角,“殿下好好歇息吧,不用担心,我会一直看着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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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特别想说,你看着我我特么才担心好么!
——阻止他这么说的是最后一点自尊心。
叶骁,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要脸,倔强维持最后一点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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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俩直勾勾四目相对。
仿佛谁先移开视线谁输一样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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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叶骁终于意识到大半夜孤男寡男两两相望这件事哪里不太对的时候,沈令叹了口气,“我去外面看看,殿下先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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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出来坐在车辕上,把脸埋在掌心,近乎颤抖地深深吐出一口气.
过了片刻,他松开手,仰头看天,杨絮一般细小的雪花里,月亮斜在天边,弱蓬蓬的一捧,像是发霉长了毛的饼子。
然后他唇角勾出锐利弧度,用一种疲惫冷漠又地声音近乎无声地低语了一句:“看够了吧?滚。”
沈令话音甫落,只见马车周身忽然氤氲了一下,空气骤然绷紧,仿佛有什么看不到的东西无声一炸,随即松弛。
沈令像是毫无知觉一般一瞬不瞬地望着月亮。
我终于又见到你了,阿骁,这一次,谁都不能伤害你。
我也不能。
沈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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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合上眼,慢慢按上额心那道红痕。
他说,……还不到时候,你不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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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沈令靠着车辕合上双眼的刹那,在遥远的万里之外,东陆列强之一,龙楼帝国的皇宫之内,一处密室里,端坐在一泓水镜前的青年缓缓睁开了双眸。
“……被发现了。”他轻声呢喃,睁开双眼的刹那,眼角鲜血如同血泪一般淌落,青年一动不动,坐在水镜对面的华美女子撑身向前,越过水镜,一手毫不在意地撑在冰凉刺骨的水中,一手握住他细白的颈子,绯红舌尖扫过他眼角眉梢,将他的血细细舔舐干净。
龙楼帝国神煌都的执权司马——京阳犀炎将自己丈夫面上的血迹全部卷上舌尖,她与丈夫额头相抵,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凝未叶。”
她金色的眸子极近地看着丈夫枫色的眼睛,“你看到了什么?”
青年扯了扯唇角,“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是,有个喜欢男人的太监喜欢咱们皇子。”
犀炎不动声色,看着凝未叶几乎幸灾乐祸地道:“坏消息是,咱们皇子不喜欢男人。”
话音未落,他只觉得眼前景物迅速颠倒,后脑重重磕在地上,从后颈一路麻到头顶,过了一瞬,剧烈的疼痛才蹿起来。
犀炎淡漠地收回了将自己丈夫掼在地上的手,捏着男人细弱的腕子把他重又拉起,扯到自己身前。
凝未叶撑不住,跪在了水镜中,凝水冰寒,他哆嗦一下,犀炎哼笑一声,拍拍他的面颊,“你做得很好,凝未叶,乖。”
语罢,她缓缓起身,对身旁女官吩咐一句,“行李尽快收拾,明早出发。”
她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她回身看向正被侍从从水镜中扶抱而起,放在轮椅上的丈夫,“凝未叶,你也跟我一起去。”
凝未叶冻得嘴唇发紫,闻言飞快抬头,清丽面容上闪过一抹阴郁,他咬着嘴唇没说话,犀炎却一笑,弯着艳丽眉眼,哄着猫狗一般说了声“乖”,便举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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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月显仁十七年二月十四,塑月秦王叶骁为北齐安侯所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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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率军逼降北齐皇帝的塑月右军主将阳知风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
同一天,沈令拎着叶骁,五天一千六百里,也飙到了北齐王都墙根底下。
对,咱进度就是这么爽利。
从来不水,一直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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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此行目的,沈令只有淡淡两个字:“杀人。”
——叶骁从中嗅到了深不见底的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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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此时虽已投降,却没开城,外头被塑月右军包得水泄不通,情况非常微妙。
结果还没等一路上逃跑无数次,都被沈令温柔摁住的叶骁嘲笑他来得了进不去,沈令就拎着他从城外密道直进王都了。
古典、实用、淳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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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沈令率兵杀上金殿,将北齐宗室屠戮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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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反手把自己家推了这波操作叶骁属实没料到。
猜不着,真猜不着。骚,实在是骚。
不亏脑子有病,就是让你料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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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殿之上,沈令一枪将北齐皇帝钉死在御座上,低头数了数脚下尸体,抬头向站在殿外的叶骁看去,眸子如同烧着的黑火一般瘆人的亮,他用一种非常平静的语气对说道:“……启禀秦王殿下,北齐七位亲王十一位郡王并九位国公,除幼子赵王与在封地的唐庐王之外,所有近支宗室,悉数,伏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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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一只癫癫狂狂羽翼指爪血迹斑斑的鹤。